第12章 章
第 12 章
周慕還記得嚴客華和他說過的他的身世，嚴客華的母親是朔月宗宗主唯一的女兒，卻不幸遇到了他爹那個恨妻害子的僞君子，導致嚴客華自小就備受欺淩。
“不是的哥哥，我是真心想送給你的。”嚴客華急着解釋，“另外教主不用擔心，我還有一柄熒煌劍，它們本就是雙劍，所以就算送給教主一把我還有的。”
“客華就算是雙劍，這也是你家的寶劍，你不能就這樣随便送人的。”剛才周慕還覺得一年不見嚴客華長大了許多，現在又覺得他還是如一年前那般善良單純，對人總以最大的誠心與信任。
“不是随便。”嚴客華臉上寫滿了嚴肅與執拗，“是哥哥把我從煙雲閣救了出來，如果沒有你，我可能已經死了，所以我不是将玉爐劍随便送人，只有哥哥配得上它。”
“客華你坐下。”周慕沒想到嚴客華如此執着，拉着人坐在石凳上，打算好好跟人說說，但話到嘴邊又有點兒猶豫，“你應該知道……我當時不是為了救你，而是想借助你的身份，讓煙雲閣歸順焰影教。”
周慕說完就開始心虛，嚴客華一直對他很好，把他當成救他保護他的人，如果……
“我知道。”
聽到嚴客華這樣說，周慕才又擡起頭看他，就看到嚴客華依舊認真，“那哥哥後來對我的好，是真心的嗎？”
“當然！”周慕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自從嚴客華成為自己人之後，他确實是真心把他當作弟弟關心愛護的。
“那不就行了！”嚴客華又開心起來，“那哥哥就是對我最好的人，也還是救了我人，所以玉爐劍就該是哥哥的。”
周慕感覺還是哪裏不太對，自己不是要勸人的嗎，怎麽被說服了？但是玉爐劍已經被塞到了他手裏，周慕看了一眼玉爐劍，又看向嚴客華，就看到他眼睛亮亮的盯着自己，眼神中閃爍的全是喜悅與歡快。
周慕不知該如何繼續了，“你當真還有另一把劍？”
“嗯嗯。”嚴客華點了頭，然後興奮地跑了出去，“哥哥等我！”
沒過一會兒，嚴客華就回來了，手裏拿來了另一把劍，“哥哥你看，這把劍和玉爐劍是雙劍，它叫‘熒煌’。”
周慕接過嚴客華手裏的熒煌劍，細看下來，這把劍和玉爐劍幾乎一樣，二者最大的區別是熒煌劍的劍鞘通體以墨色為主，其餘的金絲和紅翡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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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兩把好劍！”周慕贊道，他閉關的念頭起得突然，仔細想想或許還與對面的人多多少少有點關系，周慕看了嚴客華一眼不自覺笑了一下。
一年前他與嚴客華在懸崖下的山洞度過了一日一夜，周慕第一次覺得武功是如此重要，當時武功平平的他連焰影教新加入的弟子都護不住，若當時自己還是那個天下第一的周慕，他就算不能帶嚴客華回到崖頂，也能用內力幫傷病的嚴客華疏解痛苦。
所以他上來之後就立刻閉關，正是因為決定得突然，所以他只随便拿了一把普通的劍，閉關這一年間來，不知斷了多少把劍，卻從未有一把讓周慕覺得趁手的。
所以周慕看到玉爐劍的時候分外驚喜，他一眼就相中的這柄劍，好像他與這柄劍有什麽感應似的，周慕甚至在想，是不是另一個世界自己的寶劍在這裏變為了玉爐劍。但周慕卻沒想到這居然是嚴客華母親的家傳寶劍，這他又怎麽能收，他原本以為是教中哪裏發現的寶劍呢。
“哥哥怎麽了？”嚴客華不解地看着周慕，他似乎看着自己陷入了什麽回憶，還是不太開心的回憶。
“沒什麽。”周慕将熒煌劍還給嚴客華，拉着人來到院中，“既然收了你如此大禮，那以後你有什麽想要的盡管跟我說，我一定幫你得到。”
我現在……就有想要的。
周慕已經放開嚴客華的胳膊，興奮地走到一邊對他喊道：“來，我們比比看！”
嚴客華笑了一下，不忍拂了周慕的興致，于是拔出熒煌劍應戰。
玉爐與熒煌本就是雙生同體的兩劍，纏繞在一起的時候，除了對戰的激昂熱烈外，還多了幾分互相吸引纏綿的感覺，但此刻樂在其中的兩個人渾然不覺，只感覺一場打鬥下來無比酣暢淋漓。
院中不知何時栽種的桃樹也被二人打得七零八落，花瓣枝葉全都簌簌而下，伴随着激動興奮的心情，周慕和嚴客華收了劍勢站定。
“暢快！”周慕将玉爐劍收回鞘中，握在手裏反複摩挲，這劍果然與他是天作之合，周慕感覺自己的劍術登時就提升了一個境界。
雖然不敵之前的自己，不過他很滿意了。
“客華，沒想到你現在劍法如此厲害！”周慕走向對面的人，對嚴客華的劍法也感到驚訝，沒想到他十八歲的年紀居然與自己打了個平手，和曾經十八歲的自己也差不多了。
随着漫天桃花落下的，還有嚴客華的心，他看到周慕一步步朝他走過來，帶着惬意自在的笑容，嚴客華只感覺到他的心跳如擂鼓，把他自己也吓到了，然後在周慕來到面前的時候下意識就後退了一步，生怕被人發現了自己見不得人的龌龊心思。
“怎麽了？”周慕感到奇怪，剛剛嚴客華就好像沒聽到自己的話一樣，于是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我是說，你的劍法跟誰學的？”
“哦哦……跟我娘，還有我外公留下的心法。”嚴客華回話也根本不敢擡頭看人。
周慕倒是沒注意到他的不自在，“沒想到朔月宗有如此劍法，可惜朔月宗卻不在了。”
正在緊張掩藏自己的嚴客華，驀然聽到了周慕對朔月宗的惋惜，他也想起了關于朔月宗的一切，心瞬間冷了下來，手指不自覺地握緊。
這下周慕發現了嚴客華的不對勁兒，“客華你還好嗎，抱歉提到你的傷心事了。”
朔月宗是嚴客華的外公和母親的家，周慕看到嚴客華此時難過的樣子，就想把自己之前的話吞回去。
“我沒事，都過去了。”嚴客華看到面前關切他的周慕，才又漾出一個笑來，“我現在有教主了。”
“不止有我，你還有大家，以後焰影教就是你的家。”周慕又安慰道。
“嗯。”有你就夠了。
周慕看到嚴客華情緒好了許多，才認真地看着他說：“客華，謝謝你的劍，也謝謝你。”
周慕的這句“謝謝”出自真心，自從他來到這個世界，有很多很多人對他很好，比如焰影教的大家。但嚴客華是第一個因為他是周慕而對他很好，不摻雜任何的原本“周慕”的感情。
“哥哥不用跟我道謝，只要你開心，我就很開心。”
這是什麽話？周慕覺得嚴客華實在是太純良了，放出去一定會被欺負，不過沒事，他會保護他的，于是也就沒對嚴客華地這句話深究，“傻小子。”
嚴客華安靜地跟着周慕走到石桌邊坐下，第一時間就看到了石桌上一動未動的飯菜，“教主還沒用飯？”
“哦……”周慕這才想起剛剛沉迷書冊忘記了用飯，這才拿起筷子準備吃，“忘記了，對了客華你看這個寒霜谷……”
“別吃了都涼了，我去給你熱一下。”周慕話還沒說完，就被嚴客華打斷了，要是以前有人敢打斷周慕的話，他必定是要生氣的，但是嚴客華每次都是一心為了自己，周慕根本生不起氣來。
“不用了好麻煩，就這樣吃吧。”周慕用筷子抵住了嚴客華要端起的碟子。
嚴客華卻還是沒放手，不知他為何在此事上表現得尤為固執，“不行。”
明明是強硬的話語，但由嚴客華說出來對周慕沒有半分威懾力，就是嚴客華每次都顯得委屈可憐的樣子讓人心軟，“算了。”
最終還是周慕松開了筷子。
“教主那個……”嚴客華剛拿起一個盤子，就聽到玄坤長老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下一瞬就看到玄坤長老站在院子中間朝他們這邊瞪過來，“你們！老夫的桃樹是不是你們毀的？”
吓得嚴客華差點兒把盤子摔在地上，被周慕接住放在了石桌上，周慕對玄坤長老露出一個讨好地笑來，“原來這桃樹是長老您栽的啊，長得真好。本教主和客華還有事兒，先走了。”
一臉茫然的嚴客華就被周慕拉走了，只剩下玄坤長老站在院中氣急敗壞地大罵。
“太吓人了！”周慕松開嚴客華的手，氣喘籲籲地拍了拍胸口，“原來這桃樹是玄坤長老種的啊。”
“教主，飯。”嚴客華一停下就提醒周慕。
“你怎麽還記得？”周慕自己都不記得了，少吃一次飯也沒什麽，沒想到嚴客華如此執着，于是笑着摸了摸嚴客華的頭，“一年不見，我們客客長大了，但是長成了一個固執的小老頭了。”
周慕深感整個焰影教，沒有比嚴客華更固執穩重的人了，冥乾、玄坤兩位長老，年過半百了還跟個小孩兒似的，但嚴客華明明才十八歲，就安靜沉默地不像他這個年齡，就跟自己還話多一點兒。
周慕随口而出的玩笑話，卻沒想到嚴客華當了真，“我這樣，教主是不是不喜歡？”
“哎你這小孩兒怎麽開不了玩笑啊。”周慕拍了拍人胳膊安慰，“沒有不喜歡，走教主帶你出去吃東西！”
聽到周慕沒有忘記吃飯，嚴客華滿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