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
第 51 章
“直接去問？”周慕不太贊同，“不好吧，而且他不會告訴我們的。”
“會的。”嚴客華語氣十分肯定，“哥哥別忘了，這九連環可就是薛夫人留下的。”
薛老門主現在唯一所願，就是想要知道這九連環的秘密，所以對于薛夫人的事情，肯定不會有所隐瞞，甚至巴不得事無巨細地說出來呢。
周慕也想通了這層緣故，和嚴客華一起往天罡門去。
“教主等一下！”
兩人已經到了天罡門門前，周慕剛準備前去敲門，就被嚴客華阻止了，一轉頭就看到嚴客華認真而又困惑的神情，“怎麽了？”
“這天罡門在城西沒錯吧。”嚴客華急急地抓住了周慕的胳膊，“哥哥你昨晚注意到沒有，那個木偶鬼影，也是想要朝城西飛去的，然後撞到了我們布置的天蠶絲上。”
周慕瞬間明白了嚴客華的猜測，“你是說，那個操控人偶的人目的是天罡門？”
“還不能确定，不過我覺得八九不離十。”
“應該是了，你沒來的前天晚上，我和崔無塵也看到那個鬼影是朝城西飛去的。”周慕也覺得很可能與天罡門有關，能熟悉小寒城的每一個地方布置操控木偶的絲線，而且是要這麽多的物力與心力，絕不是小寒城裏一個普通的百姓可以辦到的。
“先不要想這個了，我們先去找薛老門主。”
“你們見老朽……可是……可是解出九連環的秘密了？”□□羽顯得有些激動，旁邊的弟子忙扶住他。
“抱歉薛老門主，可能還需要一些時日。”自從聽說過□□羽保護百姓的事情後，周慕再見到這個重病纏身的老人，心中便忍不住惋惜與心痛，态度也開始恭敬起來。
“哦這樣啊。”□□羽聽到沒有解出九連環的秘密後，仿佛一下子卸了力，慢慢地坐了下去，“那你們今日來……咳咳……有什麽事？”
“薛老門主，我們想了解一下關于薛夫人的事情，因為這九連環既然是她留下的，我們相信這秘密一定與薛夫人有關。”周慕還在看着□□羽的動作心生不忍，嚴客華先将今日來的目的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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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們目的後的□□羽只是一擡手，吩咐到身旁的弟子，“去叫薛童來。”
□□羽口中的“薛童”很快就來了，是一個和□□羽差不多年紀的老人，不過身子骨看起來可比□□羽好了太多，“老朽是天罡門的副門主，兩位請跟我來。”
薛童帶着周慕和嚴客華到了後院的一個房間，親自給周慕兩人沏了一杯茶，“兩位莫要嫌棄，我們天罡門如今也沒剩幾個人了，都需要自己動手。”
“沒事沒事，薛副門主快請坐。”周慕忙招呼薛童坐下，然後自己和嚴客華也跟着坐下。
周慕剛才跟着薛童走到後院，就發現這後院和前院一樣的荒涼破敗，只有幾間簡陋的屋子和一棵不知叫什麽的大樹，應該已經種了幾十年了。
“兩位是來問夫人的事情吧，已經有不少人問過了，門主剛開始的時候還有興趣回答，後來問的人多了，卻還是沒解出夫人留下的秘密，門主便也煩了，就全部交給我了。兩位有什麽想知道的就問我吧，我從小就跟在門主身邊，門主待我如同親兄弟一般，他的事情我都知道。”
周慕和嚴客華這才懂了□□羽之前聽他們要了解薛夫人的情況，卻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原來并不是不關心，而且問的人太多了。是了，畢竟是薛夫人留下的九連環，怕是每一個破解的人都要來問一次了。
“有勞薛副門主了。”周慕直接開門見山，“薛夫人的事情我們之前也聽說了一些，她和薛老門主相差了将近二十歲可是真的？”
“是。”
“薛老門主和薛夫人雖然年紀差的有點多，但舉案齊眉、恩愛不疑？”
“沒錯。”
“薛夫人在生完孩子三個月，就帶着孩子離開了天罡門？”
“是。”
周慕問得直接，薛童也回答得直接，畢竟是人家是私事，問了這些周慕已經感到不好意思，下意識就朝嚴客華看去。
嚴客華接收到周慕的眼神剛想繼續問下去，就看到對面的薛童笑了，“兩位不用覺得冒犯，這些問題幾乎是每個人都會問的，倒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問着問着倒是考慮起我們來了，以往那些人啊，不過是只想得到寒天玄鐵，急于知道答案罷了。”
這話說得周慕更加不好意思了，“抱歉薛副門主，我們确實也想要得到寒天玄鐵，但也并不是非要不可，此行能見到兩位門主和不離不棄的幾位弟子，也是不虛此行了。”
周慕這話絕沒有恭維的意思，他完全出自真心，薛老門主到底是怎樣的人周慕尚不得知，但他守護小寒城的事跡是實打實的，再加上在天罡門見到的副門主和零星幾個弟子，周慕也看得出他們皆是光明磊落、正直俠義之人。
“周教主謬贊了。”薛童喝了一口杯中的茶，開始給周慕和嚴客華詳細說起薛夫人以及薛老門主的事情，“上面你們問的，确實全都是真的，這些事情看似有些不可思議，老朽也知道坊間傳聞我們夫人是在外面有了人，才被趕出的天罡門，其實不是的，是夫人自己走的，也帶走了門主唯一的兒子。”
“事情是這樣的，我們門主年輕時候便立志除邪誅惡、守護一方百姓，他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到了這件事情上，是名噪一方的大俠。遇到夫人的時候門主已經快四十歲了，而夫人正是十七八歲情頭初開的少女，可就這麽傾心了我們門主，非門主不嫁，我們門主此前是從未想過娶妻生子的，可終究是拗不過夫人的苦苦癡纏，也開始愛上了這個心裏全是他的姑娘，後來兩人便成親了，婚後也是舉案齊眉、人人稱羨。”
薛童說起這些的時候，嘴角都是帶着笑的，是對門主真心祝願的笑，不摻雜一絲一毫的妒忌，可接下來，薛童的語氣變得惋惜又哀傷，“他們帶着我們一衆弟子，來到小寒城建立了天罡門，之所以選擇這裏，正是因為這裏當年盜匪猖獗，百姓苦不堪言，門主帶着我們日日研究抓捕盜匪的計策，可謂是沒日沒夜，也正是這樣，門主忽略了夫人，而夫人又在此時有懷了孩子，門主依舊抛下夫人和孩子，一心撲在了盜匪的事情上。”
“夫人備受冷落，再加上有了孩子之後身體經常不适，所以漸漸地也就傷了心，剩下孩子之後三個月，夫人就帶着孩子離開了，門主甚至是幾日後回到家裏，才發現了這件事。現在想來，或許是在沒有孩子的時候，門主和夫人的關系已經不太好了，畢竟門主本身就是一個處理起事情來，根本不記得妻兒的人，所以他早些年才根本沒想過成親的事情，夫人本以為她如願以償地嫁給了心中的大俠，可身為大俠背後人的心酸，又有誰知道呢？”
原來背後竟是這樣的故事，相差二十歲的兩人好不容易相愛，卻敗給了相守。誰又有錯呢？周慕聽完之後，也只剩下一聲無言的嘆息。
“薛老門主當時回到家裏的時候，就看到了一箱九連環？”
“是啊，整整一箱的九連環，都是夫人親手做的。”薛童的語氣還是深重的惋惜，“門主看到這一箱九連環的時候，才知道夫人走了，但是當時門主年輕又立志除惡，在知道夫人走了之後甚至是輕松多過了傷心，因為他們之前吵了太多次了，所以門主便沒怎麽在意，繼續研究盜匪的事情了。”
“這……”周慕聽到這裏開始覺得有些過分，“薛老門主太對不起夫人了。”
“是啊，夫人也确實可憐，老朽之前還經常看到夫人做些小玩意兒哄孩子，每次孩子笑的時候，夫人才露出一些笑容，在孩子出生之前，夫人已經許久不曾開心了，也是被門主傷透了心。”
薛童說完薛夫人，又繼續說道薛老門主，“門主後來，将小寒城保護得再也沒有盜匪賊寇，這才想起夫人來，心情也跟着憂郁，身體也愈發不好了，門下弟子走的走，散不散，門主也就随他們了，最後只剩下我們幾個不願意離開的。門主現在精神已經很不好了，就撐着最後一口氣，想要知道夫人留下的這一箱九連環是何意思，成了執念了。”
在這裏坐了一下午，聽完了薛老門主和薛夫人的故事，聽到最後，只餘下嘆惋與唏噓，饒是已經說了很多遍的薛童，再次說起來，還是止不住的替他的門主和門主夫人傷心。
“從沒有人能認真地聽完，又和老朽一樣的感同身受，還要謝謝二位。”薛童在講完之後，起身給周慕行了深深一禮，就算不能破解九連環的秘密，但能有人能真誠地聽完門主與門主夫人的故事，作為他們見證者的薛童，也已經滿意了。
“薛副門主哪裏話，是我們要謝謝薛副門主。”周慕忙起身回了一禮，“天色不早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周教主慢走。”
周慕起身和嚴客華往外走，剛走到門邊，周慕忽然感覺到袖子被拉住了，轉頭就看到嚴客華轉頭向薛童問道：“薛副門主，你剛剛說道薛夫人給她的孩子做的小玩意兒，可是她親手所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