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謝鶴臨這個樣子可真讓人陌生啊,徐枭搖了搖頭。

謝鶴臨問:“怎麽了?”

徐枭感嘆:“春天還沒到,你怎麽像只發情的狗?”

謝鶴臨:“......”

謝鶴臨應該是要生氣的,不論是有人這麽罵他,還是徐枭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随口罵難聽的話,不把他放在眼裏。

可謝鶴臨竟然覺得高興,因為徐枭不再是冷着一張臉,他生動可愛地坐在謝鶴臨面前,和他吃了一頓飯,然後說他是發情的狗。

徐枭說的真有道理,謝鶴臨笑出了聲。

徐枭:“?”

謝鶴臨掩着嘴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表情還有些腼腆:“我只是覺得你說的挺對。”

徐枭:“......”

那頓飯到最後,徐枭都不肯再開口,只是他不說話,謝鶴臨也不說話,就支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徐枭吃飯。從來都不這樣,兩人共處的場合裏向來沒有冷場的時候,徐枭總有很多話想和謝鶴臨說,每一句話在謝鶴臨那裏都會找到着落。

事到如今,徐枭只覺得自己像一盤菜,他知道謝鶴臨盯着他是為了想把他吃掉。可徐枭一句話都不想和謝鶴臨說,因為謝鶴臨承認自己是個變态,而徐枭遺憾地發現,在變态這方面,他不是謝鶴臨的對手。

于是徐枭跑了,放下筷子,落荒而逃,背影顯得很匆忙,關門聲震得整間房子跟着抖了抖。

謝鶴臨留下收拾,吃完的飯盒裝進外賣袋,又把桌子擦了一遍,這些事向來不需要他做,可在國外的那些年,他總覺得時間太漫長了,一天又一天,好像怎麽都過不完。

收拾完的垃圾袋被拿出門遞給福生:“扔了。”

Advertisement

福生不太怕謝鶴臨,可以說他誰都不太怕,徐枭罵他笨,他也沒什麽反應,以至于面對謝鶴臨也能保持同樣的熱情,笑嘻嘻:“九爺,你晚上在這睡啊?”

謝鶴臨腦門上青筋直跳:“......”

福生拎着垃圾袋轉圈圈,扣着挂繩的指頭被擠到充血,又慢慢松開,他想和謝鶴臨告狀:“九爺,我今天和枭少爺去釣魚了。”

謝鶴臨這會兒心情挺好,逗小孩似的:“我知道。”

福生都不好奇他怎麽知道的:“有一條半米長的魚,還有烏龜,還有別的小魚。”

謝鶴臨就問:“魚呢?”

福生頓時變得很委屈:“枭少爺讓我放生了!!”

謝鶴臨說了句和話題完全無關的話:“你主子說你笨。”

福生:“啊!?”

謝鶴臨:“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從浴室裏出來,謝鶴臨已經洗幹淨在床上等了,當初租這間房子本來就不太滿意,房間太多,連衛生間都有兩個,那時候覺得反正也不會有人來,勉勉強強住了下來,沒料到有一天便宜了謝鶴臨。

怕徐枭不自在,謝鶴臨掀開被子,呼喚着遲遲不願意往前走一步的徐枭:“來啊,過來睡覺。”

“......”徐枭又覺得謝鶴臨像只不專業的鴨子。

徐枭沒動,隔着幾米距離警惕地打量謝鶴臨,謹慎開口:“謝鶴臨,你喜歡男人是嗎?”

這話能怎麽回,謝鶴臨只是喜歡徐枭而已,他從來不看別人,也沒有誰的靠近讓他有心動的感覺。

徐枭似乎也不需要謝鶴臨回答,他說:“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像是第一次出來接客的鴨子,職業素養不過關,表情生硬,動作下流,讓人沒有胃口。”

徐枭每評價出一個形容詞,謝鶴臨臉上的表情就僵硬了幾分,後來被子被他默默放回床上,他不迎接徐枭了,坐起來,很正式地問:“你不睡覺嗎?”

以前聽過一句話,喜歡一個人就是要和他一起吃很多很多頓飯,吃飯這個動作好像本來就是帶着溫馨的,脫離開那個場合,徐枭的心腸也跟着硬了起來,冷聲說:“你在我床上,我怎麽睡?”

床寬一米八,多一個人根本不影響睡眠,但謝鶴臨知道徐枭說的不是這個時候,可他又想裝傻,自欺欺人地把眼下的場景變得合理:“這裏只有一張床。”

徐枭表情很臭地問:“所以你為什麽在這裏?”

謝鶴臨無辜地說:“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睡。”客房沒有床。

“你可以睡沙發,”說完,徐枭又覺得自己蠢,和不講道理的人講道理,“誰讓你住在我家?你沒有地方住嗎?”

說到這裏,徐枭更氣了:“誰讓你把衣服搬進我家的,經過我同意了沒有,謝鶴臨你怎麽這樣不要臉。”

所以說徐枭心軟,他有一整天的時候可以把謝鶴臨搬進來的每件衣服都扔出去,可他沒有這麽做,被謝鶴臨惹急了,才氣急敗壞地發火。

謝鶴臨走下床,在徐枭的注視下朝他慢慢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毫無征兆地抱住了徐枭,聲音離徐枭很近,呼吸掃在耳側,鼻息間都是謝鶴臨身上被體溫烘過的味道。

謝鶴臨環着徐枭的腰,摟着他的背,把徐枭親密無間地圈外懷裏:“你不要生氣,你在這裏我總想看見你,靠近你,”側過臉親了親徐枭的脖子,在他炸毛之前松開手,“我去睡沙發。”

徐枭果然被氣得發抖,但是謝鶴臨已經溜了,關門聲很輕,房間裏只有浴室的燈光還亮着,溫暖着寂靜的夜。

床是暖的,躺上床,徐枭卻沒有睡意,翻開平時睡前打發時間用的軟件,一條視頻都看不下去。

這兩天發生的所有事都出乎徐枭的意料,謝鶴臨親他,抱他,說愛他,住進他的家裏,和小時候不像,用成年人的方式,一張嘴不斷說出花言巧語,迷惑着他。

操。

徐枭遲早要被氣死。

電話才撥出去,程知衍就接了,想起上次的事,徐枭愧疚地笑了下:“這次沒把你吵醒吧。”

程知衍還是那樣的語氣:“還早。”

徐枭沉默了,仍然是因為沖動撥出去的電話,其實沒有想和說的話,程知衍在電腦那頭安靜地等,過了一會兒,開口:“我不知道要說什麽。”

程知衍:“嗯。”

緊接着徐枭面無表情毫無情緒平鋪直敘地說:“但是我現在心髒怦怦跳,幾兒硬邦邦。”

程知衍:“......”

徐枭說:“我說完了,可以挂了。”

程知衍說:“好。”

徐枭:“晚安。”

徐枭單身二十多年,身邊沒有男人也沒有女人,性生活經驗為零,一經開葷,精神抖擻,他掀開被子,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對謝鶴臨的髒話。

回憶着幾天前發生的事,徐枭覺得屁股疼,幾兒也硬得發疼,有些事情經不起想,偏偏他越不想想,思緒就越不受他控制。

一直到後半夜,才隐隐有了睡意。

房間門被打開,床墊陷下去,徐枭陷入一個熟悉的懷抱裏,從背後被擁着,抱得很緊。快要睡着的人,聲音也軟了幾分,掙紮也沒有用力:“你無不無聊。”

謝鶴臨很輕地吻了下他的脖子:“沙發不舒服,我睡不着。”

“那就回去。”徐枭沒躲。

謝鶴臨放棄了拐彎抹角:“我想和你一起睡。”

徐枭沒了動靜。

謝鶴臨睡得晚,起得又早,這個登堂入室的人除了在晚上打擾徐枭之外,又似乎對徐枭的生活沒什麽影響。

睡太久了,醒來時骨頭都松了,徐枭慢吞吞地起床,經過客房時停住了腳步,這裏本來有一張床,住進來當天被他不講道理地搬了出去。

徐枭當時在想什麽來着,會在這裏待很久,甚至做好了把客卧裝扮成酒房的準備,但客房一直是空的,被他“眼不見心不煩”地關上了門。

人還是要有遠見的好,偷懶也有偷懶的好處。原來那張床早就不知道哪裏去了,徐枭吩咐福生:“客房原來那張床,你去買一張一模一樣的回來。”

笨笨的福生流露出迷茫的表情:“啊?”

徐枭:“......”

這些事情從來都是翟昀在做,不止福生不知道,其他兩個人也不知道。徐枭輕飄飄地掃了翟昀一眼,翟昀便主動說:“我去買。”

徐枭冷淡地“嗯”了聲。

把翟昀留在身邊,但沒有再重用的打算,徐枭一直這麽記仇。還小的時候有個關系不錯的朋友,可有一天徐枭遇到一件很重要很需要那個朋友陪伴的事,他卻沒有來。

那天徐枭很不高興,告訴謝鶴臨:“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他不在,以後我也不會再需要他了。”

那時候謝鶴臨對徐枭的執念還沒有那麽深,覺得徐枭交到朋友是好事,希望他的生活豐富多彩,可以過得開心,但他也沒有勸說徐枭,沒有無意義地說“他也是沒辦法”。

因為不在就是不在,什麽理由都不是理由。

過了這麽多年,謝鶴臨仍然以那樣的理由理解徐枭,七年時間,他不在徐枭身邊,再多的身不由己都不是徐枭應該原諒他的理由。

新買的床被搬進了卧室,套床單都不會的福生被趕了出去,徐枭和床單鬥智鬥勇了一下午,終于在飯點前躺上他的新床。

困了,想要睡覺,但手機響了。

自從不上班後,徐枭的手機每天都靜悄悄的,這段時間接到的電話大部分都來源于謝鶴臨,順手就接了,因為習慣連語氣都不算很差:“什麽事。”

謝鶴臨每一天都很忙,開會、工作、見客戶、應酬,唯一能讓他感到輕松的是聽到徐枭聲音的時候,輕聲問:“吃飯了嗎?”

“沒啊。”徐枭随口說。

謝鶴臨說:“給你叫了外賣,晚一點記得起來吃飯。”

他知道徐枭這一天都沒有出門,在家裏無聊,能做的事也不多,何況冬天很冷,總讓人變得懶洋洋。

出于對外賣的禮尚往來,徐枭友好地問:“你吃了嗎?”

謝鶴臨說:“還沒,晚上有應酬。”

徐枭的話說完了,沉默。

謝鶴臨好像只是為了讓徐枭吃飯,說完也安靜下來,沒了話題:“那我挂了。”

話音剛落,徐枭先一步挂了電話。

有被爽到。

将近十二點,謝鶴臨才從應酬場上下來,家裏很安靜,真正意義上的沒有光線也沒有聲音,怕吵醒徐枭,沒有先回房間,洗漱時的動靜很小。

可等到他□□回到房間時,被窩上卻沒看到鼓起的包。

徐枭不在,而謝鶴臨确認,徐枭晚上并沒有出門。

徐枭一直有晚睡的習慣,但也有對着手機什麽都看不進去的時候,通常他會選擇睡覺,其實也知道睡不着,可他會關上手機,閉上眼睛,仍由思緒放空,想些無關緊要的事。

這個晚上,對于徐枭而言就是這種狀态,什麽都不想做是因為有讓他想不明白的事。

所以徐枭想了很多事,想過去想未來想現在,他想得很投入,進入一種放空狀态。

突然被一雙手抱住,然後是溫暖卻什麽都沒有隔着的皮膚。

徐枭被吓了個哆嗦,沖擊很大,說不清是和謝鶴臨親密無間吓人一點,還是謝鶴臨的東西碰到他的腿吓人一點。

徐枭真的吓死了,口不擇言:“大哥,你內ku呢?”

謝鶴臨親密地貼着他,帶着洗過澡也沒散去的酒味,說話聲音有一點醉:“我在找你。”

徐枭沒好氣地說:“我在家啊,你找什麽找,能去把衣服穿上再找嗎?”

謝鶴臨像狗似的,蹭着徐枭的臉,灼熱的氣息不斷侵襲着徐枭的身體:“怎麽不去房裏睡。”

明知道不該和醉鬼講道理,徐枭又沒忍住和他吵:“你那麽喜歡睡我的房間就給你睡,我睡客房,你還有什麽意見?”

“沒有想睡你的房間,”謝鶴臨親親他:“想睡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