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偏心
偏心
33/
楚佚舟注意到程葉輕朝他跑來時的腳有些奇怪, 迅速蹲下來單膝跪地,擡起她的腿。
程葉輕扶着他的肩膀,看到楚佚舟将高跟鞋小心翼翼脫下。
将她的腳放在他的大腿上, 輕輕捏着她微腫的腳踝。
他微微用力,程葉輕就沒忍住“嘶”了一聲。
楚佚舟聽到她的聲音, 劍眉瞬間緊擰,仰起臉語氣心疼又不悅,
“崴腳了, 這下又要疼好幾天了。”
周圍人來人往, 環境嘈雜混亂, 警燈不斷閃爍着。
程葉輕一錯不錯地盯着蹲在她身前的楚佚舟,突然微微俯下身抱住他的頭。
楚佚舟身體猛地僵住,感受到她此刻的脆弱,任由她抱着。
“對不起,楚佚舟。”程葉輕哽咽着。
聞言,楚佚舟讓程葉輕把腳踩在他的鞋子上, 起身攔腰将她擁在身前。
撫着她披在身後的長發, 輕笑一聲:“傻瓜。”
“下次別冒險了。”程葉輕伸出雙臂摟住他的勁腰,忽然覺得他背後很冷, 正要再摸了摸就被他從懷裏拉出來。
楚佚舟背對着她蹲下來,側頭向後說:“上來, 我背你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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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我自己……”
楚佚舟反手将她往自己背上扯了扯, “你的腳走下山是不是不想要了?”
“那我讓我哥……”程葉輕不忍心讓他背下去。
“老子在這,還輪得到讓你哥背?”
見程葉輕還有些遲疑, 楚佚舟又說:“我沒事,背你下山完全沒問題。趴上來, 我們回家。”
終于,程葉輕在他灼然的目光注視下,慢慢上前趴在他背上。
她一趴好,楚佚舟就穩穩托着她的腿彎,直起身站起來。
山間樹影婆娑,縱使有手電筒照着,路面還是有些昏暗不清。
程葉疏站在不遠處望着他們兩個,目光觸及到楚佚舟後背時,也沒有出聲提醒。
默默移開視線,轉而向醫護人員确認程葉敘的情況。
相較于李資被捕後的沉默和魂不守舍,商知語表現得異常崩潰和吵鬧。
她不甘心自己冒險做的這一切就這樣結束,甚至在雙手被铐起來後還試圖襲警逃跑,最終被警察以非常扭曲的姿勢再次制服。
下山的路上。
程葉輕趴在楚佚舟寬闊的背上,伸手幫他摘去頭發裏夾雜着的一片小樹葉,擔憂詢問:
“楚佚舟,你有沒有受傷?”
楚佚舟邁出去的每一步都極小心和穩健,滿不在乎地回答:“沒受傷,就臉上蹭破點皮,下面不高,有個土坡擋了一下。”
聽他說這些,程葉輕情不自禁收緊手臂,甕聲甕氣的,“你吓死我了……”
“除了崴腳,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受傷了?”楚佚舟把她往上颠了颠,偏頭問她。
程葉輕沉默了幾秒才回答:“有。”
楚佚舟的心瞬間又提起來,懶洋洋的聲音嚴肅起來:“哪裏?”
“我的心,”程葉輕委屈地補充,把眼淚擦在楚佚舟的襯衫上,“我因為你傷心了……”
這下輪到楚佚舟靜默。
他無聲地彎了彎唇,眼尾上挑,偏頭用餘光睨着程葉輕,低低笑了:
“程葉輕,你是在跟我撒嬌嗎?”
“……沒有。”
程葉輕兀自把他的脖子摟得更緊,冰涼光滑的臉蛋在微晃中不時蹭到楚佚舟的耳朵。
下山雖然沒有上山累,但楚佚舟背着她,明顯要費力得多。
越往下走,她覺得楚佚舟的呼吸越來越粗重。
程葉輕不放心地探頭到前面去看他的臉色。
可惜天色太暗,也沒有光照着他的臉,她看不清楚佚舟的臉色。
她伸手摸楚佚舟的額頭,摸到了一手汗,“楚佚舟,你放我下來吧,你都開始喘了。”
“不用,不是因為你喘的。”楚佚舟說了一句很沒有信服力的話。
後來無論程葉輕怎麽說,他都要堅持背她下去。
哪怕程葉疏從後面趕上來,看到他這樣也提出自己來背程葉輕,都被楚佚舟拒絕了。
楚佚舟就這樣背着她一步步穩穩當當地走到了山腳下的出口。
到了車旁,楚佚舟将她慢慢放下來,轉身面朝她。
雙手扶着剛着地站不穩的程葉輕,一句話也不說,就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山腳下的燈光比山上充足多了。
現在程葉輕就能夠看到楚佚舟滿頭的汗珠,以及被汗水浸透得濕了大半的襯衫。
程葉輕剛準備問他有沒有事,楚佚舟的身體就朝她倒過來。
她心裏一緊,條件反射趕緊抱住楚佚舟的腰,
“楚佚舟!”
程葉輕圈在楚佚舟背後的手慌亂之際,又摸到了剛才在山上時就摸到的濕意。
她覺得不對勁,把右手抽出來對着燈光一看,手指上已經沾着楚佚舟背後的血。
站在不遠處跟警察對話的程葉疏也在餘光發現楚佚舟倒下的那一刻,快步走過來,從程葉輕懷裏扶住楚佚舟的手臂。
程葉疏聲音沉穩:“楚佚舟背後流血了,扶上車,我送他去醫院。”
剛才在山上楚佚舟轉身背對着程葉輕蹲下時,程葉疏站在旁邊就發現了。
楚佚舟襯衫腰部那塊兒有一團洇紅的血跡。
而楚佚舟有意避着程葉輕,不讓她發現,一直強撐着把她從山上背下來,感到放心後才再也堅持不住暈過去。
程葉輕心裏又心疼又氣,楚佚舟明知道自受傷了,還裝作什麽事都沒有。
硬是要把她從半山腰背下來,後背流着血沒有處理,難怪走得越來越吃力,到山下時喘息聲也粗重了好幾倍。
程葉輕和楚佚舟一起坐在後排。
她扶着楚佚舟的頭,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車頂明亮的燈光讓她清晰看見楚佚舟此時因失血過多而泛白的嘴唇。
她心疼地用手想幫他蹭去白色襯衫上的泥污,卻只能是越蹭越髒。
程葉輕緊緊抓着楚佚舟的手,眼淚撲簌而下,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坐在後排小聲哭出聲。
她以前沒這麽容易哭的,想哭也大多會自己忍着,把眼淚憋回去。
這幾個月來,她好像忍耐力下降了許多。
很多以前能忍住不哭的事,現在卻沒辦法忍住。
而且仔細回想,好像都是在楚佚舟面前哭的。
她低頭心疼地望着楚佚舟手背上的擦傷,眼淚在奪眶而出,落在他手背上。
程葉疏從前方遞了一盒紙巾到後面來,透過後視鏡裏看了看後面的情況,安慰她:“擦擦眼淚,不哭了。”
程葉輕剛準備伸手抽張紙把眼淚擦了,就感受到一只大手先她一步拭去了她臉頰上的淚。
她驚詫着睜開眼,看到原本昏迷着的楚佚舟正虛弱地望着她笑。
見她淚涔涔地看過來,用手指點了點她泛紅的眼尾,還在強顏歡笑:
“哭什麽?這點小傷不疼,我就是有點累了。”
“你騙我,你背後流了那麽多血。”程葉輕把他冰冷的雙手握在手心,想把自己手上的熱度傳給他。
楚佚舟眼皮又越來越重,艱難吐字:“好困啊,程輕輕。”
“你先休息一會兒,馬上就到醫院了,”程葉輕把他的頭扶好,
“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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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醫院檢查後,醫生告訴他們楚佚舟雖t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掉落的陡坡下錯落分布的石塊将他腰部肌肉劃傷。
下山時又花了很多力氣,汗水浸入傷口疼得鑽心,這種程度都能忍住一句疼都不喊的真是硬漢。
程葉輕一整晚都陪在楚佚舟病床邊,就怕他晚上醒了喊疼又沒人知道。
坐到這個位置上,她也終于明白先前她出車禍那時,楚佚舟在病房裏寸步不離守着她,直到她醒來才安心的心情。
第二天楚佚舟醒來的時候,入眼就是病房白色的天花板。
他小幅度地動了動,瞬間感覺到背部扯得疼。
他想擡手卻忽然感覺到有一只手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
楚佚舟慢慢扭頭朝旁邊看去——
程葉輕一條胳膊擱在她的臉下,一只手覆在他沒有打點滴的那只手上。
或許是累了,此時趴着睡着了。
楚佚舟不禁看得有些失神,想摸摸她的頭也沒有手。
趁着她還沒醒來,楚佚舟盡情用目光貪戀地描摹着程葉輕的睡顏。
許是楚佚舟的目光太過熱烈,程葉輕也睡得不太安穩,秀眉時不時就蹙起。
楚佚舟看在眼裏,很想伸手幫她把蹙着的眉毛舒展開。
不一會兒,程葉輕的手突然動了動。
楚佚舟也感覺到身上的被子一輕,程葉輕醒了。
程葉輕睡眼惺忪,還沒徹底清醒,就對上楚佚舟濃稠的目光。
她瞬間就清醒過來,“你醒了?”
“嗯。”楚佚舟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怎麽看都看不夠。
程葉輕從椅子上起來,“我去找醫生過來。”
她正準備轉身離開,垂在身側的手腕就被楚佚舟猛地拉住。
她不解地回頭望去。
盡管楚佚舟的臉上沒什麽血色,依舊擋不住他眉宇間的英氣與自信。
他緩緩揚起唇角,聲音有些幹涸嘶啞:“等等再去,先讓我抱抱。”
“……你都這樣了,怎麽抱啊?”
楚佚舟不以為意,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她的手腕,
“那你主動抱抱我啊,我那次怎麽抱你的,你已經忘了嗎?”
“……”程葉輕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
見狀,楚佚舟洩氣般慢慢垂下手,有氣無力地哀嘆:
“算了,你去吧。老子撐死算個受了點傷的追求者,一個抱抱果然還是太奢侈。”
程葉輕聽不得他說這種話,當即又走回去。
楚佚舟躺在病床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她來主動抱他。
程葉輕定定看了他幾秒,一只手輕輕按在楚佚舟胸膛上借力,毫不猶豫地俯身下去抱住他。
“下次不許逞能了,你昨天晚上流了好多血,吓死我了……”
說着還輕輕打了他一下。
下一秒,楚佚舟就痛苦地叫出來,聽起來不像假的。
程葉輕立刻急得要起來看他,“我看看……”
然而她才剛拉開一點距離,就被楚佚舟閑着的那只手環住腰,又被帶下去嚴絲合縫壓在他的身上。
盡管背後還火辣辣地疼着,但感受到程葉輕對他的緊張和關心後,心裏熨帖多了。
他勾唇懶聲:“還說不喜歡,明明這麽緊張老子。”
“……那不一樣。”程葉輕嘴硬。
“哦,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本來還想多抱一會兒,楚父楚母卻在這時突然推門進來。
程葉輕吓了一跳,立刻松開手,脫離楚佚舟的懷抱。
楚佚舟的左手仍留戀地懸在空中,朝門口的父母投去哀怨的眼神。
楚母沒有錯過兒子眼裏的哀怨,見他已經醒了,心情也放松不少,尬笑兩聲解釋道:“太擔心你,開門有些着急了。”
“阿姨,你們這麽早就來了?”
楚母急匆匆地走過來,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輕輕你有沒有受傷啊?”
“我沒事,就崴了一下腳。”
“崴腳了那也疼啊,”楚母把程葉輕的手托在手心,憤怒十分,
“昨晚的事我都知道了,這個商知語簡直是太瘋狂了,居然能幹出這種恐怖的事情來!商家上回把人領走說要好好教,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教育孩子的,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這次牢飯她是吃定了!”楚母想了想更來氣了,“佚嶼還說要和她結婚呢,我看他現在還結不結了。”
楚佚舟來之不易的擁抱被打斷本就不爽,聽到那個男人的名字更加郁悶,
“媽,你們沒事就先回去吧。”
楚母:“我和你爸起早來看你,你還不要?”
楚父不擅長表達對兒子的關心,冷着臉站在一旁,只在楚母提到他時清一清嗓。
“那現在不是看完了嗎?”楚佚舟啧了一聲,也實話實說,“你們在這裏,影響我跟我老婆了。”
“我怎麽影響啦?你要抱就繼續抱,”楚母停頓了一會兒,又說,“對了,輕輕腳崴了也要休息的啊。你別跟大少爺似的使喚人,媽給你請個護工,讓輕輕回家好好休息。”
楚佚舟剛醒來就要面對分離,肯定是不願意的。
他濃眉緊蹙,制止:“我是背後受傷,又不是瘸了癱了,別給我請護工,我能自理。”
他話音剛落,程葉疏也推門走進來,對躺在床上的他說:“你最好還是請一個。”
楚佚舟不解揚眉。
“因為我要帶輕輕回程家住幾天。她現在這樣沒人照顧,我不放心。”
“那我呢?”楚佚舟對上他的眼神有種不好的預感。
程葉疏意味不明地輕哼:“你當然是留院觀察。”
楚佚舟眉眼閃動一下,立刻改口喊程葉疏大哥:“大哥,你讓我也跟去程家住幾天啊。”
楚母疑惑:“小舟,我們家就在旁邊,為什麽不回自己家住?”
楚佚舟擡眸望向程葉輕,“我老婆在哪,我就得在哪,不然我不放心。”
他深邃的眼眸凝着程葉輕,眼底的暗示和不舍很明顯。
程葉輕心裏定然也是不放心留楚佚舟一人在醫院。
她看向程葉疏,主動幫他求情:“哥,讓楚佚舟跟我一起住在程家吧。他是為了救小敘才受傷的,還把我背下山,我得對他負責啊。”
程葉疏聞言挑眉,看似很勉強才同意。
得到他的準許,楚佚舟遠遠睨着程葉疏,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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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
程葉疏開車把程葉輕和楚佚舟都送到程家。
程葉疏将車熄火,“張姨說小敘已經醒了,一直說你出事了要見你。李資淩晨在警局時承認昨天是他路上用棍子把小敘打暈的。”
談及這個話題,車上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嚴肅。
每個人的周身都萦繞着低氣壓。
程葉輕眼中閃過戾然,“我知道了,我等會去他房間看看。”
“商家現在正想着怎麽跟商知語撇清關系呢,”程葉疏諷笑,“倒是楚佚嶼還去看過她。”
楚佚舟眸色被危險的森冷侵占,不緊不慢說:“李、商兩家一個都跑不掉,往死裏搞。”
“就這幾天的事。”
說完,程葉疏解開安全帶下車,想去扶程葉輕出來。
楚佚舟也動作極快地從他那邊下車,從車後繞過去扶着程葉輕下車。
看到她悶悶不樂的樣子,不容抗拒地和她十指相扣。
故意輕佻地問她:“程輕輕,我這算不算當幾天上門女婿?”
“……不算。”
楚佚舟喉間溢出一聲低笑:“我這都送貨上門了,還不算啊?”
“那你是什麽貨?”程葉輕側眸問。
楚佚舟斂眉思索了幾秒,倏地彎腰對她說:“老子是你怎麽也阻擋不了的誘惑。”
“……別貧了。”程葉輕被他的厚顏無恥逗笑,推開他的臉。
楚佚舟見她笑了,又湊近她耳邊跟她咬耳朵:
“我們住你閨房嗎?”
下一秒,程葉疏的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想多了。”
“你的房間在二樓客房,會有護工照看你的。”
“……”楚佚舟眉骨輕擡,微眯眼朝程葉疏望去。
這大舅哥今天不對勁啊,一直阻攔他和程葉輕在一起。
終于找到一個單獨說話的機會。
程葉疏站在島臺邊倒水,楚佚舟一聲不吭走過去。
也推了一只水杯過去,朝程葉疏揚了揚下巴,示意也給他倒一杯。
“你叫我大哥,不應該你給我倒水喝嗎?”
楚佚舟插兜站在一旁,閑散道:“你今天這麽針對我,我還以為你有了新的妹夫人選,不認我這個妹夫了呢。”
程葉疏眉梢一揚,往楚佚舟杯子裏倒水,富有深意:“看你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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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程家住下的第一天,一個下午,程葉輕都沒有來他房間裏看過他。
到了晚上楚佚舟終于忍不住了,自己帶着更換的紗布和藥,躲過程葉疏安排的眼線,直奔三樓找程葉輕。
程葉輕剛洗完澡,就聽到有人在敲門。
她慢吞吞地移過t去開門,“誰啊?”
門外的人依然壓着聲音敲門,就是不回答她。
程葉輕心裏有了猜測,将門打開一條縫。
才剛打開,外面那個就跟急色似的推開門從門縫擠了進來。
程葉輕還沒看清人,就猝不及防被擠進來的楚佚舟一把抱住。
她被撞得接連退了兩步,被楚佚舟拉住才站穩。
“你上來幹嘛?”
“你說我上來幹嘛?”楚佚舟偏過頭用嘴唇蹭了蹭她的濕發,拖着尾音,語氣又騷又欠,“我要是說上來幹/你,你肯定打我。”
程葉輕特別想推開他,但又不敢随便碰他,“……你知道就好。”
“程輕輕,你還真是一點都不想我啊,一下午說不見就真的不見?”楚佚舟越說越生氣,語氣發狠,
“老子在樓下想你都想瘋了,也不見你下來讓我瞧兩眼。”
程葉輕攥着他的睡衣下擺,“我那不是陪着小敘嘛,小敘一直以為我出事了,我糾正他的思想呢。”
其實楚佚舟都知道,但還是會想念。
仍舊緊緊抱着她,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程葉輕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腰,好笑道:“你就是上來耍流氓的?”
“老子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楚佚舟不可一世地啧了聲,稍微向後退了點,晃了晃手裏提的一包東西。
另一只手拉着程葉輕,輕車熟路地朝她床邊走去,“我找你幫我換藥。”
兩人在床邊坐下。
程葉輕接過那個小袋子,低頭仔細檢查着楚佚舟帶上來的東西,“我先看看說明。”
“看呗。”楚佚舟雙手向後撐在她的床上,懶洋洋道。
程葉輕對着說明書每個字每個步驟都看得特別認真。
她剛洗完澡,頭發還沒有完全吹幹。
唇紅齒白,細膩的皮膚白裏透着紅,像一個可口的雪媚娘。
讓楚佚舟不自覺生出想親、想咬、想添的念頭。
楚佚舟垂眸欣賞着她這幅專注的小模樣,越看越覺得心裏癢,手也癢。
他情不自禁喉結滾動一番,慢慢坐直了身體,頻繁朝程葉輕花瓣般的粉唇望去。
程葉輕還在低頭研究繃帶和藥粉,生怕弄錯。
忽然有一縷別在耳後的頭發散到前面來。
楚佚舟心裏有了主意,伸出手,嗓音暗啞危險:“我幫你弄下頭發。”
程葉輕沒注意到他聲音的變化,敷衍了一句:“嗯。”
緊接着,她的餘光就看到楚佚舟撩起她的碎發後,躬身朝她的側臉壓過來。
一個輕柔溫熱的吻落在她的臉上。
程葉輕眼睫輕顫,拿藥的手一抖,藥盒便從她手中脫落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