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 婚禮篇
70 婚禮篇
◎yu求不滿◎
婚禮篇(4)
宋青梨愣了愣, 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産生了錯覺。
直到某人強硬地把一副耳機塞她耳朵裏,擠壓的疼痛讓她想再誤會都難。
“你怎麽來了?”耳機沒戴穩,虛空挂在耳廓上, 風一吹就掉了。
宋青梨把耳機摘下來, 想重新塞回去,景川卻從她的指縫裏接過,重新替她戴穩。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把食指放在唇前, 做了個“噓”的動作。
言下之意, 先聽,別說話了。
寶華韋健的音質沒話說,低音和降噪都做得一絕。嘈雜的空間突然安靜下來,他們共同跳進迷幻的夢境裏。
很奇怪, 兩個性子截然不同的人,喜歡的曲子類型卻差不多。宋青梨喜歡r&b,景川也喜歡。每次跑步前他們都會互換歌單, 每次睡覺前他們都會握着同一對耳機聽。
他們相對而卧, 靠得很近, 中間僅僅盤桓兩條白色的數據線。晚風從男人的身後穿過,每次散出的呼吸都會讓耳機線更熱些,輕盈的線身蝴蝶振翅般微微翕動。
景川閉着眼安靜欣賞,他的睫毛好長, 逆着光,五官在朦胧的光暈裏不掩立體……他沉醉在一個世界時,真的好迷人。
這首歌她後來也聽過, 但次數遠沒有以前多。
明明是同一首歌, 還升級了裝備, 帶上兩只耳機一起聽,卻再也沒有原來的感覺了。
大概因為,她迷戀的不是這首歌。
而是和他一起聽歌的感覺。
四分二十秒後,他們同時摘下耳機。
“怎麽樣?”景川揉了揉她的腦袋,“好聽嗎?”
宋青梨嗯了聲,也跟着勾起唇角,“和原來一樣。”
什麽都沒變。
二人相視一笑,景川順其自然地摟住她的腰。
宋青梨把手放進他的兜裏,男人的體溫燙到手指,景川的身體好溫暖,好熱。
這狹小的區域,永遠是她最安心的位置。
對面唱片機裏的少年少女們還在,隔着一扇玻璃門,兩雙身影緩緩重合。
他們不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情侶。
卻是彼此眼裏唯一的情人。
--
他們走進酒店。
不對。
是“跑”進酒店。
異地戀了好幾天,一見面幹柴烈火,誰也控制不住。
宋青梨自認為還好,欲望還沒有強烈到這個地步,可走在自己身前的這個男人一秒也等不了,腳下像踩了雙風火輪,往電梯的方向飛馳。
走得越快,她的心也越跳得厲害,在公衆場合實在不敢太明目張膽,生怕人猜出他們的異端。
景川抓着她的手好緊,掙也掙不開……她感覺有人在笑,臉上的體面快要維持不住,偏偏小腿機械又迅速地運動着,一秒也停不下來。
登上電梯。
宋青梨呼了口氣,啪啪按上按鈕。
一秒、兩秒……
電梯像蝸牛一樣緩緩上升。
好慢。
她急迫地,緊緊地盯着跳動的數字。
景川輕笑:“你有這麽急嗎?”
“……滾。”惡人先告狀,她羞赧道,“你才急。”
實際上她的反駁除了聲音大以外,毫無底氣。
景川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沉迷于逗她為樂的世界。
宋青梨更惱了。
火氣把思緒強行拉了回來,被迷得七葷八素後宋青梨終于想起來一開始的問題。
她又問了一遍,“你怎麽突然來了?”
“來旅游啊。”
景川盯着她的唇,大手卷起女孩子的發絲,“怎麽感覺你這麽心虛,有事兒瞞我?”
“……”
有屁。
宋青梨暗自腹诽Lucas可真是個大嘴巴。男人之間果然喜歡通風報信,連這點小事也不放過,偏要告訴景川。
她冷哼一聲,“哪有。”
“哪像某些人,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這不想着給你個驚喜嘛。”景川低頭看她,“怎麽樣,你親親老公大老遠跑過來看你,你是不是很感動?”
“……”
一切感動随着他這句邀功全部瓦解。
怎麽會有這麽不要臉的狗男人。
宋青梨:“旅游?你什麽時候回去。”
“我今晚十點的飛機,陪不了你。”
“我幫你改簽了。”景川說,“三天後回去。”
宋青梨愣了愣,“三天?”
這麽長時間?
“嗯。”景川點點頭,“距離你上次回家睡覺已經有四天了。”
“給你打個折,重新給我補回來還不劃算?”
三天聽上去對他們來說很長,但其實他已經相當克制了。
想見她的心時刻處于崩潰邊緣,從周五開始,整整24個小時他幾乎都在連軸轉,瘋狂工作。好多年沒這麽瘋狂過了,上一次是什麽時候來着?哦,記起來了,是他們結婚前一天。為了騰挪出時間,為了平複心緒,他瘋了似的把焦躁全發洩在工作上。
預估不到的意外就再說吧,反正公司裏還有齊玉他們。
他不管了,他要當戀愛腦了。
“……”
還有一層就抵達了。
宋青梨攥緊手心。
話是這麽個話,理卻不是這麽個理。
又不是算賬,哪有老婆不同床睡覺就要補回來的道理。
而且。
狗男人口中的睡覺可不是一般的素覺。
……
宋青梨支支吾吾的,似乎還有別的話要說。
可一擡眼就撞見男人臉上青色的胡渣。他眼圈很黑,眼底布滿了鮮紅的血絲。
卻還是對着她微笑。
宋青梨又咽了回去。
好。
不管了。
要瘋一起瘋。
宋青梨握緊他的手,故作冷靜地提醒:“三天,你小心jing盡人亡。”
“放心,荷槍實彈。”景川垂下頭,櫻紅的唇在耳畔低語,“早就備好幹糧兵馬了。”
--
一出電梯他就忍不了了。
頂樓都是總套,住的人本來就少,遑論這個點處于飯點,更是很少有人進出。
靜谧無人的環境給了他更多施展的空間,景川低着頭吻她,咬她,一只粗壯的手臂緊緊地緊锢在宋青梨單薄的蝴蝶骨上,她顫了顫,像只鹌鹑似的依在他的懷裏,渾身像是被炭火炙烤着,她快化了。
意識不清時連正常走路都成了奢侈,遑論她還穿着高跟鞋,更是走三步崴兩步。
低頭接吻這個姿勢并不舒服,景川調整方式,猛地一弓腰,擡起她的膝蓋架在身上。
宋青梨驚呼一聲,下意識地摟住男人的後頸。
二人視線齊平,他紊亂的呼吸鋪面而來,宋青梨對上他意亂情/迷的眼神。
景川笑了下,手指順着光滑的小腿肚下墜,劃出一個漂亮的S曲線。
指尖若即若離,像是在彈鋼琴。
他輕而易舉地摘下令人不适的高跟鞋,沒了奢侈品的配襯,她的腳顯得更漂亮了些。夫妻間那點共同的回憶跑了上來,他想吻吻它們,這是他們隐秘的情qu。
景川忍住了,只是單純把高跟鞋銜在指間,“盤好。
他好心提醒,“摔下去了我可不負責。”
這則免責聲明帶有濃濃地挑逗意味。
尤其是那句,盤好。
盤、好。
……
他們在軟塌上,他也是這麽對她說的。
宋青梨把臉和他錯開,掩蓋自己也在情動的模樣。
與此同時,扭動的過程中,不小心碰到了什麽。
宋青梨很清楚地感覺到,有一團火,正在一步一步地。
燃燒。
蔓延。
她的臉埋得更深了。
快到了。
就快到房間了。
就只有幾步路了……
砰。
懷裏的人停下。
背對着前面的光景,宋青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只聽到那天行李箱炸開的女孩驚喜地叫了聲:“帥哥!美女姐姐!”
“……”
兩秒後。
宋青梨從他身上滑了下來。
然後。
更震驚了。
等等,這個女孩的丈夫是……
傑克?!
那個跳舞很好的男模傑克???
多年前僅有一面之緣的舊友相見,彼此都有些尴尬。
主要他們相遇的地方太奇怪了,和正常的交友行跡大相徑庭。走在大街上或許還能打馬虎眼裝作沒看到,可在這種環境下不打招呼,就顯得太不禮貌。
尤其是傑克,他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一直不敢直面景川那張冷臉。
當初相親介紹時景川是委托人幫忙安排的,所以女孩并不知道冥冥之中是景川在撮合他們,只把他當成人很好的帥哥和人很好美女的男朋友。
而造成這一切尴尬的始作俑者卻沒有太大的反應。
他臉皮厚,受得住。
女孩:“哇姐姐,原來這位是你男朋友啊。”
她轉過去給傑克介紹,“老公,這就是昨天幫我收東西的姐姐。”
傑克嗯了聲,直勾勾地盯着景川。
他僵硬地舉起手打了個招呼,“嗨。”
景川不冷不淡,“嗨。”
順便糾正:“不是男友,是老公。”
電光火石間,像是有什麽東西從眼前飛過。
傑克被他盯得不自在,有些做賊心虛地低下頭。
按理來說他一沒偷二沒搶,老老實實賺着自己的辛苦錢,無奈景川壓迫感太足,只是這麽一瞥,他便沒來由地心慌起來了。
草。
早知道當年就不該發.騷去請宋青梨跳舞的。
“……”
對于某人咬文嚼字的小學雞行為,宋青梨早已習慣。淡定地和傑克打了個招呼,要不是某人在旁邊,她興許還要和人擁抱一下,握握手什麽的。
不過現在她更好奇,上次趙夢蝶說傑克的妻子是他介紹認識的,怎麽感覺他們好像不太熟?
難不成傑克後來和他妻子掰了,這位是他新女友?
那景川怎麽會和她認識呢?
宋青梨邊想邊來回各自看了他們幾眼。
看小姑娘這眼神,挺不一般啊。
怎麽,景川以前的桃花債?
啧啧。
幸福的捏。
方才的暧昧頃刻間煙消雲散,宋青梨頭腦風暴,腦補出了一樁接一樁的狗血大戲。
氣氛逐漸劍拔弩張了起來,不爽的情緒在二人之間緩緩流動。
她禮貌又客套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順便還給了某人一個意味深長的表情。
景川立刻讨好似的摟住她,“別誤會。”
宋青梨把臉扭到一邊。出事了才知道解釋,她可不吃這一套。
小姑娘表情複雜,暗自捏了把汗。之前在機場遇到景川時還以為對方是個性冷淡的硬漢,沒想到鐵漢柔情,還有這副哄老婆、柔情似水的面孔。
啧啧。
人不可貌相捏。
她開始解釋,“美女姐姐,你別誤會,我和帥哥沒關系。之前上飛機的時候這位帥哥幫我搬了下行李,人可善良啦。”
“要不我請你們吃頓飯?”小姑娘說,“感謝帥哥的幫忙,也感謝姐姐你的幫忙。”
小姑娘有條不紊地敘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話說開了,原來原先想的那些事兒都不存在。
宋青梨說了聲抱歉,并告訴小姑娘這頓飯由她來請。
景川挑了挑眉,“一起就不用了吧。”
“我請你們吃飯就好,有什麽想吃的嗎?”
“不用不用,哪能麻煩你們破費啊。”小姑娘眨眨眼,“帥哥請問您今晚是有什麽活動嗎?怎麽感覺您挺着急的。”
“嗯。”
景川饒有意味地嗯了聲,斜睨了她一眼,“确實有點活動。”
宋青梨:“……”
她把手放在暗處,給某人噼裏啪啦地發了一通信息。
【宋青梨】:你毛病?吃頓飯的時間都忍不了嗎?
【宋青梨】:忍不了起碼也別表現出來吧,你看看人家的眼神!!人家都快以為我欲求不滿了。
【宋青梨】:閉嘴了!我來說!
這幾條短信發過去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信。
情況完全反了過來,早上還死乞白賴求她理他的男人,現在就開始裝聾作啞,宋青梨明明就聽到了他包裏手機震動,狗男人還裝作沒聽見,目不斜視。
“……”
小姑娘:“帥哥,你手機響了。”
“沒事。”景川壓在宋青梨的耳旁,淡淡道,“要不要跟他們說,我現在欲求不滿,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