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擔心

季雨直接跪在地上,伸手扶起風邵,讓他靠在自己懷中,試探地叫了一聲,“阿邵!”

那疼痛已差不多過了,風邵稍稍恢複點力氣,輕輕“嗯”了一聲,先讓季雨放下一點心等再過了一會兒,感覺好了不少,才道,“阿雨,我沒事了,別擔心。”

聽到風邵的話,季雨的鼻頭一酸,眼眶微微發紅,阿邵的狀态并沒有多好,可他還不忘安慰自己。看着風邵因疼痛而顯得蒼白的臉,擡手輕輕擦去他臉上的冷汗,心中的心疼自內而外,在他眼中展露無遺。

“阿邵,我帶你去找祭祀。”說着季雨便把風邵往起帶,企圖把他抱起來。

風邵連忙出言制止,“別,我沒事,不用麻煩祭祀了。”想了想,怕季雨不放心,又道,“阿雨幫我抹藥就好了。”

剛才那種情況,怎麽會沒事,季雨哪會信他,仍是要抱風邵起來。先天條件擺在那,他一米八左右的小個子要抱起風邵這個近兩米的人怎麽會容易。費盡全身力氣之後,晃晃悠悠地勉力能将風邵抱離地面,手臂上的肌肉鼓起,青筋盡現,如此已是他全力施為的結果,再要站起來卻是不能。

“阿雨,放我下來。”季雨起了固執勁,不聽話,風邵也沒辦法,又想了想,取個折中之法,“阿雨先将我放下來,背我進屋好了。我真的已經沒事了,不必再去祭祀家裏,我等會跟你解釋。再說了,我身上的上也得快點處理,難道阿雨想看我一直這麽痛下去。

得了風邵再三保證,季雨也能聽進去了,不得不說,風邵最後那一句話說的極妙,正中季雨的心思。季雨動作輕柔,生怕磕碰到風邵,給他來個傷上加傷,估計現在在他眼中,風邵就跟個易碎品差不多了。

要背起風邵,雖然也還是有幾分吃力,但他也能做到,而且之前也做過。先前太着急了所以慌亂中沒什麽章法,完全就忘了還有這事,現在經風邵一說他立時就反應過來,也就不再堅持要抱起風邵了。

把人背進屋子裏,脫了他身上被汗浸濕的衣物。季雨皺着的眉頭一直就沒舒展開,嘴唇也是緊緊抿着。此時除去包裹着身體的衣服之後,風邵身上的傷就全顯露在季雨眼裏。

“我去打水給你擦一擦。”聲音嗡嗡地,留下光條條的風邵在床上,直接往門外走去,,看都不看他一眼,看背影竟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感覺。

風邵等了有一會兒,季雨才拿着水回來。

季雨把水放在床邊,取了棉布浸濕,一點一點,仔仔細細地擦過風邵身體的每一處,由上而下,動作緩慢。這過程中他始終低着頭,也不曾說話。

擦完身體之後,默默取來祭祀給的藥膏往風邵傷口輕輕塗抹。清涼的藥膏沾在季雨溫熱的指尖,在風邵的手臂上、胸前、後背、腿上各處游走,偶爾會在某處長久的來回流連,或者是停留在原地片刻。通過指尖與皮膚的接觸,風邵仿佛能感受手指的主人對他所有的溫柔憐惜的心情,當那指尖反複在某處來回劃過時,略微的停頓與遲疑也被他感受到,他知道季雨對他的關心,也從那停頓與遲疑中猜出季雨對他的心疼。

時間似乎過的很快,又似乎過的很慢。風邵說不清楚,季雨已忘了時間的流逝。

風邵躺在床上,看着季雨沉默着收拾東西,忙東忙西的,就是不看他。從他之前說話的身影風邵就察覺了一些,現在這種表現更是反常,“阿雨,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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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動作一頓,還是沒有聽風邵的話過去,反而拿着東西往外面走。風邵見此急了,想要起來拉住他,不想用力過度,扯到了傷口,不由“嘶”了一聲。

“阿邵,你怎麽樣了。”對風邵的擔憂勝過了其它,回身走到風邵面前,一臉擔憂的看着他,手上東西被放下,扶着風邵坐好。

這下好了,先前的遮掩完全是白費了功夫,發紅的眼眶被風邵看的清清楚楚。

拉住季雨的手,示意他也坐着,開口像季雨解釋,“我剛剛會那樣是因為之前用了鋸血草。”

“嗯。”季雨點頭,看似接受風邵的解釋,眼睛卻一直盯着他身上的傷口。手輕輕在傷口附近滑動,“我很擔心。”

“我知道。”用手迫使季雨的頭擡起,直視他的眼睛,“對不起。”

季雨也不知怎麽,聽到風邵的這句對不起,心中升起一種委屈之感,仍是重複了一句,“我很擔心。”低沉的音調略微顯出幾分輕顫,不難看出他的害怕。

“對不起。”風邵再次感到抱歉,約莫覺得氣氛着實過于沉重,也是想要緩解一下季雨的心情,故意用輕松的語氣說些玩笑的話,“身為一個獸人,這一點點疼痛我都忍不了,阿雨不會在心中笑話我吧?”

季雨的很認真的回答道,“不會。”怎麽會是一點疼呢?明明之前比這更嚴重的傷都沒見他這樣。

“好啦,阿雨不要這麽嚴肅。”氣氛沒活躍成,風邵不甘放棄,又随口調笑道,“炎山的傷可比我嚴重多了,抹的鋸血草也比我多的多,怕是得疼死。”

“嗯。”季雨對風邵說的話不置可否,随意回應,心裏卻在暗暗思索着之前來不及想的問題,鋸血草的副作用應該沒這麽大才是,怎麽會……?

之後倆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雖然基本都是風邵在說,季雨時不時的給個反應,不至于讓他一個人唱獨角戲。在風邵的堅持不懈之下,季雨的心情漸漸好了一些,之後考慮到風邵的身體,季雨便強硬的中斷了他喋喋不休的話語,要求他好好休息。

話說到此,就不得不說說風邵惦記的炎山的情況了,當然,還有其他幾個人的狀況都差不多。遭罪不會只是風邵一人,但門外漢卻就風邵一個了。

炎山确實如風邵所預料,比之他的疼痛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待到終于忍過去之後,不由出聲大罵一句,不帶這樣玩人的,跟以前他經歷過的完全不在一個檔次啊!一定是哪裏出問題了,閉上眼仔細回想今天發生的事,理清思路,想要找出原因。

炎山會有如此反應不足為奇,其他人跟他反應都不差多少。白安的思路算最清晰的,也是第一個想到答案的人,忍不住就想罵人,“說他是蠢貨,還真是蠢貨。”不消說,這蠢貨指的就是風雲了。

光看白安這反應也知道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誰了。可不就是風雲嘛!先前他們與彎角獸群一戰,個個受傷不輕,因在野外,所以獸人常采用的應急措施就是使用鋸血草。鋸血草随處生長,較為常見,雖直接使用會有些許副作用,但在緊急情況下那點副作用也就可以被忽略了。但是呢,這種鋸血草有時會與一種小藍花長在一起,這種小藍花本身對人體無害,可它的汁若與鋸血草混在一起,那麽鋸血草的作用就會增強,相應的副作用也會變強。

不巧的是,風雲他去摘鋸血草時,沒注意就将小藍花的汁給滴在上面了。怪不得今日覺得那鋸血草的效用好像格外強,原來如此。

風邵不知道這一茬所以無事,其他人除了罵幾句還能怎麽樣,當時那個情況,每個人都沒什麽精力去注意那些,就算是感覺到不對也是一晃而過,根本都沒多想。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也不好再去怪罪風雲什麽,只能把苦往肚子裏咽了。而身為這場烏龍災難的制造者風雲本人那才是又悔又痛,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連找個人抱怨都不成,讓人見識到什麽是真正的打落牙齒和血吞。

……

獸人的自愈能力着實強大,昨日還一副飽受□□,面容慘白的風邵,第二日便恢複了大半,面色看起來比季雨這個健健康康的人還紅潤,之後又過了幾日,身上的傷口也基本結了痂,基本恢複。

風邵這一傷,季雨擔心個半死,攔着風邵不讓他幹重活,所以他之前說的建房的日也就又拖了好幾日才正式開始。不過這幾日他也沒真正閑着,趁着這幾日風邵将心中的想法完善了一下,也對之後他要做的事規劃部了一下。

按他心中所想,在現在這間石屋邊再增建三間屋子,完成之後将三間內裏開兩道門連通,中間做為正廳,右邊一間當做卧室,左邊的那間可做儲物室或廚房使用,剩下的那間從廚房後面延伸出來的一間小一點的屋子,是他打算用來做浴室用的。除了房屋的規劃外,他打算在屋後建一間茅房,露天席地什麽的他确實還是不能習慣。然後在屋子周圍用籬笆圍出一個小院,小院的面積可以稍大一些,到時或可劃出一些空地來進行他的種植實驗。當然,他沒忘了要給毛團和他新帶回來的那只彎角獸也規劃出它們的住所。

零零總總的事被風邵翻過來反過去的思考了不止一遍,細節也就越來越清晰,最後在他打算再拿出來回味一遍時,季雨終于放過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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