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望山河不老
望山河不老
這是辭別風眠山的第十六年。
我在人間修行，穿梭于各色人間煙火，
這些年我的足跡遍布人界大陸，從桑田滄海到莽莽雪原，尋尋覓覓，卻始終無法尋到令我滿意的答案。
蒼茫遠行客，漂泊不旅人，形形色色，光怪陸離。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
我本以為就要這樣在人間無休止的徘徊下去，直到某天青鳥給我帶來了風眠山的書信。
是二師兄寫來的。
信很短，想來是匆忙之間寫成的，
師尊和大師兄，已于昨夜渡劫成功，相偕飛升。請我立即回山協助之後諸事雲雲。
快速讀完這寥寥數字，我的心情幾度起伏。雖然早知這一天的到來，卻還是沒有想到這麽快。回想起來，我和大師兄争風吃醋好像還是昨天的事。
他們是我的家人。
來不及細想，我立即動身，禦劍疾行數百裏，當日傍晚便抵達山門。
二師兄早就在那裏等着我了，
“二師兄！”我跳下飛劍，與他緊緊擁抱，再擡起頭，分別數十年，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俊雅溫柔，此刻重逢之情溢于言表，只是眼底卻難掩疲憊。
回來就好。他總是這樣，溫溫柔柔的，也不怪我這些年不回山看看。我的愧疚之情更為強烈，同是師尊的弟子，他一人攬下了太多重擔卻從不抱怨。我以前一直認為，二師兄才是我們當中最像師尊的人，不怒于色，不喜于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現在才發現，從前的判斷錯的離譜。其實，二師兄才是最重感情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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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山之後，我發現其實并沒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師尊早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二師兄，不，現在應該說掌門師兄了，我想，他叫我回來，只是不想一個人面對罷了。我又如何能怪他。一直以來，我們在一處太久了，久到從沒想過，分離近在咫尺，再見卻遙遙無期。
新掌門就任儀式後，我又多留了一段時間，二師兄的性子一貫溫和，我曾擔心門派中難免有不服之人給他添些亂子，然而事實是，我驚訝的發現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坐在掌門位置上的二師兄，溫和卻不失威嚴，決策果斷，氣度竟絲毫不遜于師尊。自此我便放心了許多。于是在師兄接任掌門的第二年，我向他辭行，繼續回人間修行。臨行之前，我和二師兄把酒言歡，推心置腹談了很多，對于我不能在門派應盡的責任，我很愧疚，可二師兄卻笑着告訴我，一家人，沒必要說抱歉。我答應他會經常回門派看看，也向他保證在外如果遇到麻煩需要幫助一定會告訴他，他卻還是不放心，硬是在百忙之中親自送行還塞了好幾件法寶給我才放我下山。
于是在耽擱了一年半之後，我又一次踏入了紅塵。
不同的是，此次下山，心境與之前大為不同。我不再急于提升修為，而是放平心态，順其自然。然後，在一個初秋時節，我遇到了我一生的伴侶，舒長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