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系統X 1

第13章 系統X 1

夏油有些不解地看向穹：“穹是君有什麽想法嗎？”

“我想說的是，咒靈可能是吸收了手指的力量，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穹閉上眼努力思索昨晚的夢，以及今早腦海中的聲音與陌生的畫面。

廢棄的廠房，陰暗潮濕，破敗的房頂上爬滿藤蔓，牆壁脫落長着雜草，到處堆積着枯葉，死氣沉沉。

在推門進入的中央位置，封鎖着一顆聲稱來自“虛構系統星”的藍色球狀物，拳頭大的圓潤球體上遍布着系統星人的獨有的标志性藍光線條。無形的鎖鏈一同束縛的還有一根手指。

畫面中封鎖的光芒已經變得很是微弱，那是封印逐漸消失的标志。

夏油眯起眼簾，表示同意：“有些道理。”

畢竟咒術界現有記錄中所保管的宿傩手指并非全部，還有至少7、8根手指處于失蹤狀态，雖然新成立的高層也曾組織人員去到各地搜尋，然而時至今日仍沒有全部收監。

“……手指？咒物嗎？”伏黑問。

“是的，高專收錄的特級咒物之一。”

“不過，惠呀，”夏油笑眼盈盈，語氣溫和地對伏黑說道：“答應我一件事。如果你見到這種東西，直接丢進沼氣化○池也好、上交給高層也罷，絕對不要帶在身上，好嗎？”

伏黑滿腦子疑問，但還是點了點頭：“好、好的，夏油先生。”

特級咒物肯定要上交進行保藏。然而夏油先生作為是為數不多的穩重成年人，所說的話一定有他的道理，直接答應一定沒錯的。

穹站到伏黑背後：“沒錯。”

“那種千年的老咒物就喜歡吃你這種性格的孩子來着。”

“啧。”伏黑眉頭顫抖，形似海膽的頭發炸毛嚴重。但他最後還是硬生生忍住了當着夏油先生的面，出拳揍身後某位特級“前輩”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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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玉犬也嗅到些線索，可以說明山中确實存在過您所說的咒物，”伏黑撫上黑玉犬被保養的順滑無比的毛，“只是它沒來得及探查，就被剛才的咒靈攻擊了。”

發生一系列事情的時間，黑馬還躺在遠處草叢裏睡得香甜。而三人所站的地方已經是帳的邊緣。

這次的帳僅僅是掩人耳目，并沒有設置除掉咒靈後才能解除的條件，因此只要二次觸碰便可以驅散。

夏油向邊緣靠近過去，準備關閉帳：“那麽基本可以肯定了。”

他向前行進的腳步突然一滞：“啊呀呀。看來對方比我更心急呢。”

穹察覺到這一點：“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安插在山間用作監視的咒靈被清除掉了，”夏油走到帳的邊緣，正要觸碰那黑色紗幔般的結界，“不過不用擔心，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伏黑面色凝重。

夏油先生的咒靈有怎樣的水平，作為經常對練的自己，他很清楚。那樣的咒靈竟然輕易就被察覺，并被殺掉，很難想象山中究竟盤踞着一只怎樣的咒靈。

穹卻是出手制止了：“夏油先生，先等等。把這個處理掉再離開吧。”

蹲在那具無名屍體邊，穹看到腐爛的衣衫內襯中露出一個皮夾。

于是從兜裏掏出一個手帕，把那皮夾打開來查看，這一動作引得伏黑一起上前來。

皮夾裏沒有翻到身份證明，只有幾張腐爛大半的名片，上面寫着XX社員坂田十一郎，一張蛋糕打折券。再看這腐爛大半的制服，大概能猜測出生前可能是一個被社會壓榨的可憐社畜。

“這個人是失蹤者之一，”夏油聽到名片上的名字，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看來他的妻子和女兒等不到再團聚的日子了。”

“據說他是在女兒生日的那晚失蹤的，明明幾天前還是個美滿的家庭……”

顯然夏油經歷過許多類似的情況，所以很快從傷感中恢複，指着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骨：“不過，與其讓親人和女兒看到丈夫、父親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不如就此入土為安。”

“順帶一提會有人将他遇難消息通知給他的家人的，所以請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

伏黑在後方緩緩開口：“至少把遺物帶走吧。”

穹沉默地把完好些的名片拿出，用手帕包起，把皮夾重新塞回了屍骨的懷中，和伏黑一起就地将屍身掩埋。

剛才突然出現了接近1級的咒靈氣息，但很快便消失了。伊地知站在警車邊，焦急地等待。

作為輔助監督，他能且僅能做的就是等待以及期盼帳中的咒術師凱旋。

1級咒靈的氣息消失而去，帳也在随後被解除，伊地知看到從帳中走出的三人一狗。

他激動地揮手，卻突然看到多出來的夏油：“您也在嗎？”

“沿途調查，不想偶遇到了。”夏油看到警車中昏睡的兩名警官先生，“看來新購入的道具很順手。”

“畢竟他們中有一位似乎能看到伏黑的式神。這是萬不得已，只能讓他們暫時昏睡過去了，”伊地知小聲地解釋。

他看到後面從叢林中走出來的兩人和黑玉犬：“不過，他們兩個這是怎麽了？”

夏油揮揮手：“因為委托的緣故，今天已經很累了吧。”

“這樣嗎？”伊地知看着明顯情緒低落的倆個人。

怎麽感覺完全不太像啊，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天色不早了，請先送惠回去吧，”夏油将走來的伏黑推給伊地知。

伏黑鄭重看向夏油：“為什麽？您難道要和他兩個人去回收咒物嗎？”

黑玉犬完全體現了主人的意志，發出一聲“嗚汪！”

穹握緊現形而出的球棒，眉頭皺緊：“不只是回收，還要把那只咒靈揪出來，然後幹碎掉的。”

伏黑遲疑片刻。

眼前二人一個是精通咒靈操術的特級咒術師，另一個則是能拿球棒打跑1級咒靈。這二位的安危，哪一個好像都不需要他來關心。

但他還是加了句：“好吧。請小心些。”

說罷伏黑和伊地知一起牽着已經恢複意識的黑馬，商議起怎麽把它送回動物園去。

夏油聽到委托原來是關于尋找動物，于是放出一只穹很是眼熟的4級咒靈蠅頭。

那只獨眼咒靈被釋放出來就看到改變它靈生的人——穹驚喜地沖它打了個招呼，卻吓得它抖了三抖。

“我過來的路上順手解決了幾只咒靈，它們附身的那幾只動物和這匹馬有相似的情況。”夏油拉着小咒靈的腳，将它交給伏黑：“讓它來帶路吧，如果你暫時還不想回去的話。”

“是。”被洞察到心思的伏黑點頭應着。

他抱起這只抖成篩子的小咒靈。話說……這家夥究竟做過什麽啊，能讓它怕成這個樣子。

留下二人後，穹和夏油一起乘上了飛行咒靈。

穹朝腳下仰頭目送的伏黑揮手，成功收獲到對方一張冷臉後，便乖巧打坐在一旁。

風呼嘯過耳畔，他從摸着懷裏被手帕包裹的腐爛不堪的名片。

穹：“夏油先生應該已經找到它的藏身之處了吧。所以才會帶我一起。”

風吹起夏油額頭的一撮劉海，“是的。找到了。就在剛剛。”

“經過改造後的微小咒靈，能攀附着在任何咒靈身上，不過對方很敏銳地察覺到了。”

“看來吸收了不少手指的力量，”穹摩挲着球棍。

管它吸收了多少力量，等下先把它錘個稀爛，再說找系統X和手指的事。

夏油像是知道穹的心思：“盤踞山中的可是一只吸收部分特級咒物的特級咒靈，剛才那只1級甚至也只是它的部分分/身。”

“所以，請不要直接殺掉哦，”他由衷地請求道。

穹已經對夏油的術式有了了解，無奈道：“夏油先生想要吸收這麽惡心又可惡的東西嗎？”

“穹君，請明白一件事。并不是每一個咒術師都能靠球棒打敗特級咒靈的，”夏油察覺到已經靠近了目的地，“而且，如此可惡的咒靈，不是很适合當作祓除咒靈的工具嗎？”

穹點點頭，被說服了：“好的。我會注意的，不把它打死。”

既然是夏油先生的需求，那就換個策略，先揍個半死再說。

他的球棒已經急不可待了。

談話間二人便到達目的地，夏油所探查到的山中咒靈最後藏身的地方。

山中距離廢棄廠房不遠處有一處天然的一線天，懸崖四周長滿了四季不落葉的叢木，是使人看不清何處踏錯便粉身碎骨的所在。

深入其中便出現了個深不見底的坑洞，四、五人合抱的寬度。若是丢只活雞進去片刻，就發現它已經被坑底部的毒氣熏至七竅流血而亡。

“戴上這個，”夏油不知從什麽地方掏出來個防毒面具，壓低聲音：“能感受嗎？它就在這下面。”

“嗯。”穹點頭。

隔着很遠及聞到了獨屬于咒靈的臭味，以及一種難以忽視的不祥預感。

炎槍。穹輕輕呼喚了一聲。在這下面，可能還有更可怖的慘狀。

他把面具戴上，收回球棒，召喚出一柄仿佛燃燒着灼灼烈焰的騎槍：“夏油先生請在這裏等我。不過小粉得借給我一下。”

夏油并不是第一次見到穹的第二把武器，因此并未有更多驚訝。

他将飛行咒靈交給了穹，看着他這要端了坑洞底部咒靈老巢的架勢：“如果實在沒辦法的留下活口的話，就算了。”

穹提着燃燒着的騎槍，腳踩飛行咒靈，徑直落到一線天底部。

這裏空氣變得稀薄，到處彌漫着咒靈和什麽東西腐爛發臭而難聞的氣味。

腳下的小粉察覺一些動靜，發出低吟。

穹注意到臭味傳來的方向。

在暗處，動物與人的屍骨堆疊成了一座小山，有些被啃噬大半，剩下的随着逐漸變熱的天氣而腐爛，發出陣陣刺鼻的氣味。

隐匿在黑暗中，纏繞擠壓在屍體中的無數雙眼睛與仿佛根系的觸手盯着來人，發出咒靈特有的聲音。

“…………可………………可……

“…………走……”那團東西感受到了來人，無數雙眼睛看到了震驚靈生的存在，讓它本能地蠕動着、顫抖着、懼怕着。

穹手中騎槍上火焰噴湧燃燒，金色眼瞳被映照出赤焰的色澤，槍尖直指咒靈：“準備好受死了嗎？”

。

夏油在一線天之上，找了塊平坦的位置，他并不準備就這麽甩手等待。

雖說是外星人，而且有着一種難以言喻的強大力量，在背後沒有人在時，他也是會受傷的。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高專一周左右了吧。

夏油看着手中被手帕包起來的死者的遺物。這是穹在下去之前交到他手中的。

“咒術師的工作很危險，永遠不要同情咒靈”、“對同類也不能掉以輕心，時刻保持警惕”

………

“才從什麽時候起，成為‘同伴’的存在了呢，”夏油低聲道。

洞口中不斷傳來打鬥聲，他釋放出去的随從穹一起作戰的咒靈在進入洞中後，就心安理得在一旁吃起了瓜。

雖然是穹單方面狂揍，不過也可以算是一種戰況激烈了。把幾只咒靈吓得直想捂住眼睛。

夏油能夠借助咒靈感受到下面所發生的事，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這就是來自天外的力量，仿佛能摧毀所見所有的強大蠻橫的力量。

大約幾分鐘左右的時間，洞中沒了動靜，夏油的咒靈迅速逃回到他的身旁。

毫無懸念的，穹駕馭着飛行咒靈飛了上來，身上和臉上都沾染着咒靈的血漬和髒污。

穹捏着一團擁有無數條烏黑顏色觸手，觸手上長滿眼睛的咒靈：“看來它還沒來得及吸收咒力，才打了兩下就縮小回原樣了。”

這東西在穹手裏陰暗扭曲地爬行，觸手黏膩，上面多到令人犯密集恐懼的眼睛竟然閃着淚花。

穹看到它這個樣子，又想起了洞中情況，金色瞳目閃過血色：“抱歉夏油先生，我改主意了。還是把它弄死吧。”

手中的咒靈掙紮起來，哭得更加厲害。

夏油眼疾手快，将咒靈搓揉成一顆咒玉，直接吞下喉中。

他揉着肚子，安慰穹道：“這也不失是消滅它的一種方式。”

比起看着它被吞掉，還是更想把它捏碎的穹郁悶地收起炎槍，“早知道多揍幾下了。”

夏油：“以後會有機會教訓它的。”

“沒猜錯的話，那地方會有能讓穹君開心起來的東西哦，”夏油指着不遠處的廢棄廠房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