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沒錯,錯的是受害者有罪論
第17章 你沒錯,錯的是受害者有罪論
“阿虞,別問了。”
坐在駕駛位上的蘇元辭第一次感覺那麽無力,但甚至都不敢再去看虞漆驀的眼神,蘇元辭有些倦怠的看着車窗的外面,明明外面的世界是風和日麗,為什麽不讓人感覺窒息呢?
虞漆驀抿着嘴巴,卻沒有将心裏的那些話說出來,他忍着哀傷,最終還是将手機屏幕給關上:“好,我不問了!”
這件事情明明就是有問題的,可是他們卻連讨論的資格都沒有。
這會事發突然,所以這些視頻才會在網上流傳,過不了多久,官方方面就會出來将這些視頻全部都清理掉。
可是事情已經在網上産生了不良後果,不管這件事情的真實原因到底是什麽,即使楊雙雙真的是被人陷害,被人下藥才導致了現在的情況,到那個時候,不管給出什麽樣子的結論,被證明楊雙雙本來該是受害人,都已經不重要了。
那個前途無量,尚且還在最美好年華的姑娘,前路本應該是花團錦簇,未來應該是韶華無限,現在卻全部都堕入了泥濘裏。
楊雙雙的人生已經毀了!
虞漆驀感覺心口堵了一塊大石頭,這件事情,明明在前世的時候他是聞所未聞的,到底為什麽又會發生這樣的人間慘劇?
那些不堪入目的視頻畫面在他腦海中翻來覆去的展現,最後卻定格在了前世那個黑暗至極的夜晚。
第二天清晨的太陽如以往一樣升起,可他們卻再也沒有了新生,那些一模一樣鋪天蓋地的罪惡新聞,宛如要将他們處以淩遲之刑的一把把匕首,恨不得貼着他們的骨頭将血肉全部削掉。
明明他們才是受害者不是嗎?
為什麽到最後那些新聞報道的,卻全部都變成了他們自己的問題,他還記得其中有幾家媒體被陸家送上法庭以後,一個記者是這樣說的。
他說,這樣大的新聞,我憑什麽不能報道,如果我不去報道,別家跟我們敵對的也同樣會報道,我能眼睜睜的将自己的飯碗送給別人嗎?我們記者同樣也是要吃飯的!
虞漆驀還記得自己當時看完這段法庭記錄的錄像以後,臉上的笑容又多麽惡劣!
陸家怕他做出來什麽極端的事情,所以這件事情被陸家全權給負責了,他們以他要治療的理由将他拘在醫院中,并沒有去參與那場宣判。
所以他直到最後也沒有能問到那個記者,沾着別人的血肉的飯,真的有那麽好吃嗎?
蘇元辭很快将車開動了起來,他身邊坐着的那個人明明與他距離那麽近,卻總讓他有種只是虛幻的感覺,仿佛下一秒身邊的這個人就會消失不見。
可是蘇元辭卻不敢再說一句話,他怕自己再跟虞漆驀說下去,今天無論如何都回不到虞家了。
虞漆驀坐在副駕駛上也很煎熬,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坐過這麽漫長的車。
他到底是忍不住的又将手機打開,他翻了翻熱搜,果然,那些不堪入目的視頻已經被人清理掉了,只是詞條依然還被挂着。
虞漆驀只是看看詞條,并沒有敢點開評論,他知道自己沒有那麽強大的心髒可以去看別人的評頭論足。
前世他沒有忍住的去看了那些評論,導致的結果無非就是自己拔掉了輸液器,在刀子沒入自己手腕的一瞬間,被護士發現了。
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切身的感同身受,只有兩個一模一樣遭遇的靈魂,面對着一樣窮兇極惡的瓢潑大雨和電閃雷鳴。
虞漆驀總感覺心髒有點疼,一直到車子停在熟悉的家門口,他聽到了蘇元辭的聲音。
“阿虞,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蘇元辭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緊張。
為什麽會緊張呢?
虞漆驀說不上來,他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蘇元辭,然後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
粘稠的液體染紅了虞漆驀整個手掌,他越抹越多,怎麽擦都擦不幹淨。
直到眼前有點發黑,直到視野裏面只剩下無止境的黑暗,虞漆驀最後一個念頭是,他怎麽突然就暈倒了?
虞燕沉是被蘇元辭的電話叫回來的,電話裏蘇元辭什麽也不說,只是讓他回家,他今天從早上八點半去了公司就在開會,一直到忙到下午四五點鐘才有片刻的休息時間,本想給虞漆驀訂點東西送回家的,卻接到了蘇元辭的電話。
“到底怎麽回事?”
回到家裏以後,虞燕沉直接被請到了虞漆驀的卧室裏,他看着面色蒼白,知道此刻還是在昏迷中弟弟,火氣頓時翻湧。
“蘇元辭,我是不是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在用你那套pua手段來招惹我們家小驀了!”
“你沒有看新聞嗎?”
蘇元辭卻根本沒有搭理虞燕沉的話,而且站在卧室的一側,心平氣和的對虞燕沉反問道。
“什麽新聞?”虞燕沉哪裏有時間看新聞呀,他每天忙的連吃飯都可以敷衍了事。
“今天在稚洹苑那邊的宴會出了事故,影後楊雙雙,就是跟虞嬸嬸關系很好的那個楊家的小姑娘踩了別人的圈套,被下藥跟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搞一起了,這場意外明明就是有人故意做出來的,當時那邊都來不及處理,就冒出來了很多記者,阿虞正好在那邊,遇上了……”
蘇元辭話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
或許在蘇元辭順風順水的這些年裏,這絕對是他吃過的最大一個虧。
虞燕沉的臉色也漸漸凝重了:“所以小驀是親眼目睹了還是……”
“阿虞當時不在現場,所以并沒有親眼目睹這一切,只是在我帶他離開的時候,撞上了記者,他自己翻了熱搜。”
蘇元辭現在很後悔,明知道娛樂圈是個大型污水潭,為什麽當時在門口遇到虞漆驀的時候,沒有第一時間就将人帶走。
“二位先生,不好意思,容我插一句嘴,或許這只是一個線引,二少其實并沒有你們相信的那麽脆弱,當年那場災難以後都沒有将他擊垮,他又怎麽可能就因為這點事情就被氣到暈厥。”
虞家的家庭醫生同樣也是虞漆驀的心理醫生,當年的事情就是他給虞漆驀做的心理疏導,他知道這位二少爺其實并沒有他哥和小蘇總想的那麽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