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蘇元辭做了一個夢
第21章 蘇元辭做了一個夢
“你完全可以下樓去看的。”
虞漆驀看着車子完全離開,眼睫微微往下壓了壓,心裏莫名有種酸澀。
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後的虞燕沉,看着他弟這幅模樣,到底是沒有忍住,還是開口了。
虞漆驀體會着空腔裏面的苦,是剛剛吃了藥,藥味還沒有在舌尖散開:“不用了,已經沒有必要了。”
虞二少将那點苦生生咽了一下去,他嘴角僵硬的勾出一點笑。
是的,已經完全沒有必要了。
在這場局裏,他們誰都沒有錯,他們都站着了自己的立場為着身邊人好,卻從來沒有站着過對方的立場考慮,身邊的人是否能夠承受的起。
“小驀,如果你真的……”
“哥,沒有如果。”虞漆驀神色冷淡,頭也不回的離開,他知道他哥要說什麽。
如果他真的願意,他哥可以舍下所有替他去蘇家求一門親……
虞漆驀不想聽到這些話,索性離開。
他和蘇元辭回不去了,他們之間不只是有那些說不開的隔閡,還有前世那麽多條他根本賠不起的性命。
一個個朋友以各種慘烈的方式消失在自己眼前是什麽感受呢,直到最後他自己也撐不過去,以那樣悲壯的方式消失在人群裏。
那一夜游樂園的大火,真的很痛!
虞漆驀不是在記恨蘇元辭,他不過是在換一種方式在報複自己罷了。
蘇元辭從虞家離開,煙雨朦胧的路上,行人稀少,他開車的速度算不得很快,卻總感覺自己看向後視鏡時,鏡子裏面所反射出來的景物,有些模糊。
“滴滴滴~”
一聲接着一聲的機器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蘇元辭皺了皺眉頭,快速的掃視了一眼四周,并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也就沒有放在心上,現在開着車他不敢分心。
“你……還不離開嗎?”
熟悉的聲音緊随着機器的聲音在他耳邊再次響起,蘇元辭頓時要去踩剎車。
“你已經欠了他很多了,我是特意來替代你補償他的。”
可是此刻的剎車好像失靈了一般,不管蘇元辭如何操作,車子依然在向前行駛,蘇元辭早就已經察覺到不對勁了,不過他不敢将驚慌失措表現出來,語氣一如既往鎮定地說:“你是誰?”
早在從虞家離開的時候,蘇元辭就發現了不對勁,他所前行的道路雖然有些熟悉,但卻并不是要回蘇家的路,路兩側的風景也是他熟悉的,卻模糊的好像加了一層薄膜。
“我?”那聲音頓了頓,似乎對于他這個問題很是好笑,不過在他笑夠了以後,聲音緊接着又道:“我就是你啊!”
蘇元辭終于聽了出來,這道聲音的音色确實跟他十分相似,卻在他的音色之上多了幾分成熟的沙啞。
如此驚悚的場面,若是此刻在這裏的人是虞漆驀,八成吓得已經哭了,可是坐在這裏的人是蘇元辭,是那個狠起來可以舍棄一切的小蘇總。
鬼神什麽的在他這路也不會讨到好的!
“所以我這段時間一直以來的恍惚,就是因為你在作祟吧?”蘇元辭說的很平靜,甚至像在問一個熟悉的人是否吃飯了。
那道聲音果然被問道了,聲音遲疑了一下,很快給出答複:“是我,我只是在阻止你做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情。”
聲音忽然變得有些尖利,情緒似乎已經到達了爆發的邊緣區域。
“什麽叫做無法挽回?”
蘇元辭卻一如既往的平靜。
“果然啊,十九歲的我真的是那麽那麽的惹人讨厭,怪不得虞燕沉最後将阿虞送到了陸家,也不願意找我照顧。”
那道聲音像是在感慨什麽,可是原本平靜的蘇元辭,卻突然撲捉到了重點。
“什麽陸家?你說虞燕沉要把阿虞送到哪裏去?”
“終于有點反應了,我還以為十九歲的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子。”那道聲音忽然嘆息,這雖然是一句吐槽的話,可卻讓蘇元辭感覺這道聲音忽然變得有些虛弱。
蘇元辭一時有些摸不準狀況,他開始不再說話,明顯是要等那道聲音先開口。
“我是二十六歲的蘇元辭,你覺得此刻自己是在做夢也好,精神出現了問題也罷,總之,我只是想給你一個警告。”
“如果你好要這樣執意拿着虞漆驀對你的好來做那些事情,那麽……你失去他只是早晚的問題。你所謂的對他好,其實是拿着他的真心來剁成陷。”
“蘇元辭,我已經後悔了……”
聲音漸漸褪去,蘇元辭還有些愣怔,他腳下還踩着剎車,剎車在聲音褪去的那一刻,似乎就已經變好了,因為下着雨,哭上特別濕滑,這樣的極速剎車足夠發生事端。
蘇元辭的車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已經行駛進入了一段山路,翻車的一瞬間,将他整個人都帶入了山溝裏。
昏迷之前,蘇元辭好像看到了一個跟他一模一樣的人影落到他身上。
“阿……虞!”
“虞燕沉你為什麽要将阿虞送到陸家?”白色的襯衫皺皺巴巴,病床上的人卻已經只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兒了。
全身上下插滿了管子的虞燕沉,只是用一種蘇元辭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直到心電監護的顯示屏所有數據都呈現了直線,機子發出刺耳的報警聲音。
許多穿着白衣的醫生護士在蘇元辭身邊穿行,他好像都沒有看見,唯有最後虞燕沉閉眼的那一瞬間,他好像聽到了病床上那瘦的只剩下一把骨頭的男人說了一句“讓他留下,你又不在乎他!”
夜色有點涼,富麗堂皇的酒店門口堆滿了想要搶第一手新聞的記者,一個戴着鴨舌帽,穿着一件很是普通的夾克外套的男人,站在人群裏并不顯得突兀。
“這陸家大少爺還願意娶虞漆驀啊?”
“為了面子呗。”
“那虞二少也是不知死活,陸家多給他面子啊,我那次拍到了他竟然還敢給陸爺甩臉子。”
“嗨呀,要不怎麽說人家命好來着。”
“聽說那夜裏可是有八個男人……”
帶着鴨舌帽的男人在這些雜亂的聲音中往前擁擠着,這些聲音雖然不大,卻每一聲都讓他聽的仔仔細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