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這樣的恩人寧願不做

第35章 這樣的恩人寧願不做

蘇元辭拼盡全力都只是為了讓虞漆驀往後餘生平安順遂,可是他傾盡所有,甚至将自己磨成了殘廢,前世的脊椎骨嚴重壞死,只能靠着一截植入的鋼管才能站起,他将自己弄成了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可最後他心心念念的人,卻沒有得到一個應有的善終。

虞漆驀十歲那年意外走丢被人綁架,十一歲那年遇上車禍,十三歲那年春游差點掉下懸崖,十四歲那年杯子裏面的慢性毒……

他的少年,在還對世界迷茫的時候,就已經面對了這個世界最惡毒的事件。

蘇元辭和虞燕沉怎麽可能敢掉以輕心,他不敢拿虞漆驀的生命去冒險,那是孩提時候他就曾記挂到心上的人,嬌嬌軟軟的小娃兒抱着他叫“辛哥哥”!

十五歲以前,蘇元辭也曾幻想過他和虞漆驀的往後餘生,他們可以賞江南百花處處春,可以看昆侖雪莽玉龍深,他願意陪着虞漆驀胡鬧,他願意陪着虞漆驀終老,他想過人世間的各種生活,每次看到白發蒼蒼的夫妻攜手同行,他總會幻想他和虞漆驀的老年生活……

可蘇元辭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未來裏會沒有虞漆驀,十五歲以前,他或許還不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美好在等着他,但他已經知道他的未來不能少虞漆驀的參與。

他不怕毀了虞漆驀的前途,甚至以後虞漆驀願意做一個敗家纨绔一鄭千金,蘇元辭也會毫不眨眼的拿着家産給他敗。

蘇元辭已經不願意去想他當時和夜色合作的腦子究竟是發了什麽神經,他竟然真的同意了要拿着虞漆驀去賭。

他現在唯一想的不過是用僅剩的時間,用盡所有辦法來彌補他的少年。

蘇元辭後悔了,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他願意把他現在的時間當成偷來的時間,他只要虞漆驀平安無事。

“三哥調查多年,可有過猜測?”

許梧忘看着坐在那裏的人,因為提起這件事而暴躁不安的情緒,此刻的蘇元辭像極了一座要噴發的火山。

蘇元辭真的是将虞漆驀放在了不能觸碰的位置,或許在那個人面前連蘇元辭自己的生命都是不值一提,許梧忘想到自己收集來的資料以及夜色對虞漆驀展開的行動,人已經麻了。

這到底是哪個蠢貨給的方案,這不是逼着一個老虎自己拔自己的牙嘛!

許梧忘想不明白為什麽最初蘇元辭會允許夜色拿虞漆驀做計劃,他心裏氣的想罵人,嘴上卻問的小心翼翼,他似乎在等蘇元辭給自己解答,可是蘇元辭聽到這句話以後卻搖搖頭,根本給不了許梧忘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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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已經瘋掉的蘇元辭,看哪家勢力都感覺有問題,一旦遇上虞漆驀的事情,他都已經瘋魔了,哪裏還有一個靈活的腦袋,可以去想其中的道理。

蘇元辭自己都感覺自己有病,仿佛被什麽東西侵蝕了大腦,要不然怎麽會做出來那樣荒唐的決定,而如今雖然已經後悔,可是那樣大的一個破洞窟窿,他又能拿什麽填進去。

許梧忘看着失神的蘇元辭,總感覺這個人雖然渾身透露出來的都是瘋病,但是周身卻有種讓人看不透的死寂。

許梧忘和那麽多人都合作過,他自诩因為本身的多種面孔,還沒有在哪場交易中失敗過,一般都是占據先導位置,可這一次面對蘇元辭,許梧忘有點怕了,他怕自己瘋不過蘇元辭。

一個是裝瘋,一個是真瘋,平衡已經偏向哪邊不言而喻。

“許梧忘,你如果是想和我合作你就得拿出誠意來,而你知道的,我只要消息。”蘇元辭臉上的表情陰沉不定,忽然又把目光放到了許梧忘身上。

被人盯上的感覺真的很不好,許梧忘不想面對這樣的蘇元辭,可合作方是他自己選擇的,又想到夜色沒有結果的未來,到底是硬着頭皮扯出來一個笑臉。

“我當然明白三哥想要什麽,我早就已經整理好文件,就等今日發給三哥了。”許梧忘笑着說,他人看上去不卑不亢,心裏卻早就開始爆粗口。

蘇元辭的眼神像發了狠的狼,卻又再極力隐忍着什麽:“你最好如此,你應當知道,我沒有什麽心情一直陪着你玩這種無聊的文字游戲,你今天為了暴露身份接近我,所以才會跟蹤我監視我,這些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下一次虞漆驀身邊我發現了你的痕跡,就不只是合約終止的問題了。”

就像許梧忘不知道蘇元辭為什麽要拿虞漆驀做賭注一樣,醒悟以後的蘇元辭也想不明白自己當時是被什麽牌子的豬油蒙住了心。

許梧忘淺笑,許梧忘點頭,許梧忘心裏罵着mmp,嘴上依然又一口一個三哥的叫,現在他喊起來這句三哥,比剛剛可順嘴多了。

“我畢竟是毛遂自薦的,三哥現在不信任我也正常,以後三哥總會明白我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我既然是來找三哥投誠,肯定就是帶着誠意來的。”許梧忘從自己口袋裏面掏出來一個什麽東西,蘇元辭仔細看了一眼,發現是一個小巧的黑色U盤。

蘇元辭睨了一眼,他也不接過東西,只是冷淡的看着:“這是什麽意思?”

許梧忘将U盤在茶幾上從自己這邊推到蘇元辭那邊,東部小蘇總的警惕性果然很高,連個小小的U盤都會多想。

他心裏有自己的一番計較,卻沒有說出來,只是擡眼看向蘇元辭:“這自然是誠意,三哥想要的東西,這裏面只有一半,我還不能全款給三哥,我也要最起碼保證自己的安全情況下才能與你交易。”

本來就是臨時的合作關系,他們互相不信任也是正常的,許梧忘知道蘇元辭要搞夜色,想借助蘇元辭的力量完成他的脫離,雖然兩個人已經被拴在了一條線上,卻又不得不防備着對方。

因為他們之間觸及到了夜色……而這個機構又是有名的毫無下限。

蘇元辭與許梧忘對視了一眼,這兩個從最開始就互相試探的人,在此刻終于有了和解,蘇元辭想,這樣才是正常嘛,如果許梧忘真的那麽心大的将所有東西都給他,蘇元辭反而不相信了。

而許梧忘想的是,蘇元辭這個瘋批終于不用那樣的眼光看着他了,要不然總讓他感覺是羊入虎口,還是自己千裏送外賣的那種……

許梧忘起身,盡量讓自己顯得不是落荒而逃,蘇元辭當然沒有要送一送他的意思,就在許梧忘開門的那一瞬間,他忽然又想起來一件事情,繼而轉過頭去。

“對了,三哥啊,你們家裏的那些傭人保姆建議好好查一下,我不過就是出了十萬塊錢,人家就自願在你袖口上安裝監聽設備……”許梧忘似笑非笑的說,他看似是在提醒蘇元辭,卻又不着聲色的給蘇元辭添堵,話裏話外都是蘇家識人不清。

十萬塊就能被收買,這東部蘇家當真是塊弱板嗎?還是說蘇元辭摳的不行,連雇傭費都不能滿足人家?

不過這些都不是許梧忘應該關心的了,要亂也該是東城亂,這裏的禍水引不到南城,許梧忘當然不會擔心。

許梧忘同樣也沒有說到底是誰被他收買了,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查不出來,他也就沒有必要合作下去了,與有能力的人合作,或許只是怕吃虧,但若是和豬隊友合作,那真的是害人害己。

“叮咚,叮咚”

離開房間以後,許梧忘的手機也頓時響了起來,他看着發來的消息,嘴角的笑容那麽溫柔。

危危高樓百尺,無論怎麽行動都逃不開一個危字,蘇元辭現在的位置就是被人架在火上烤。

門終于被關上,好像也将蘇元辭那些見不得人的瘋病一并關在門後 。

他沒有去管許梧忘丢在桌子上的U盤,也沒有立即去求證家裏面到底是誰在自己的身上安裝了監聽,他目光缱绻的從口袋裏面掏出來一個揉成團的衛生紙。

這就是在最後時刻,虞漆驀塞到他手裏面的東西,蘇元辭一直沒有來得及觀看,現在将這些外在因素都解決掉了,他終于有機會去看上邊是什麽了。

這張紙巾已經被握的皺皺巴巴,蘇元辭卻将它當成什麽稀世珍寶一樣的小心展開。

“不要說”

皺皺巴巴的紙巾,三個明顯是用指甲摳出來的字展現在蘇元辭眼前,蘇元辭剛剛跟許梧忘你來我往的過招都沒有感覺到壓力,此刻看着這三個字,卻感覺像被細細的鋼針紮進心裏一般。

他當時在那樣不理智的情況之下,差點就把所有事情全盤托出。

若不是先發現了外面有人,若是這一次來的負責人不是許梧忘……

蘇元辭将紙巾攥在了手心裏,久久不語,他到底是憑的什麽以前會認為虞漆驀永遠都是一事無成!

這一瞬間,蘇元辭感覺自己心裏的某個位置都涼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樣的表情去面對虞漆驀。

以前的他多麽自大且自私呀,他為了貪圖那一點兒的心安,他差點毀了那個滿眼都是光的少年,他甚至還妄想把這個人養成廢材……

他到底在做什麽呀!

蘇元辭狠狠的又一次唾棄了自己一遍,他在自己的房間裏呆了許久,至于夜色最開始的時候要求他們聚會把地點定在這裏,蘇元辭心裏也有了解答。

他估摸着這也是許梧忘的手筆,如果這場交易沒有達到他的預料之中,恐怕下一步許梧忘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和虞漆驀有關。

已經一整個下午了,虞漆驀和蘇元辭的房門一直都是緊緊關閉的。

二世祖三人也跟蘇家的幾個人混到了一起,原本他們這幾個自诩不凡的蘇家繼承人是不可能跟宋栀他們幾個有牽扯交際的,誰也沒想到,蘇景杭自己将未婚妻氣狠了,兩個人在你來我往中,很不巧的打擾了人家小情侶的二人世界。

明明她離開的時候,那4個人還是鐵血的兄弟關系,為什麽就回去了一趟而已,宋栀和這個叫陳景容的小哥,就抱一起啃上了?

樂銀似感覺三觀收到了沖擊,頓時就跟蘇景杭和好了,蘇景杭這個老婆奴,他還沒有結婚呢,就因為這點事情,他非得說那兩個人是他生命中的貴人,非要請人家吃頓飯。

宋栀在外人看不見的時候,用手使勁掐了一下陳景容的後腰,都怪這家夥色心大起,要不然怎麽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麽丢人現眼。

陳景容吃痛,但是陳景容不敢說。

他遞給宋栀一個委屈的眼神,卻在轉眼間就看見了宋栀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時一臉正經的面向衆人。

“好了好了,你們就如他的願吧,一頓飯而已,推三阻四,沒完沒了了。”樂銀似也感覺蘇景杭的這個做法實在丢人,可是她又不能真的當衆拂了蘇景杭的面子。

宋栀瞪了一眼又看自己的陳景容:“你老看我做什麽,你沒有自己的打算嗎?”

他的語氣看似不善,但是話裏的意味十分分明,餘下的其他人懂的都懂,都覺得沒眼看這對。

“那我們不等虞哥了嗎?”陳景容的委屈與示弱,從來都只在宋栀的面前出現,如今看着衆人,他還是非常能夠獨擋一面的。

“這倆人都在房間裏窩了一下午了,估摸着我們去勸他們也勸不出什麽好,我早就餓了,趕緊吃飯吧。”

一衆的大男人都不知所措,最後還是個小姑娘開了口,蘇元辭和虞漆驀目前是什麽情況,他們誰也不敢随便去勸,萬一人家之間只是普通的生氣,就跟樂銀似他倆似的,他們現在去勸,這不是上趕着找罵嗎?

蘇景杭一早就定好了飯菜,一群人熱熱鬧鬧的離開了這裏,明明每一個在外面也是人中龍鳳,這會兒說到去吃飯,竟然都走出來了一種要去幹架的,六親不認步伐。

在他們離開以後,那緊閉很久的兩扇門,忽然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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