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蘇家的男人仿佛都沒有長嘴
第47章 蘇家的男人仿佛都沒有長嘴
“不能放他離開!”
蘇元辭扶住整個人都在發抖的蘇岑,剛準備帶人離開的時候,他們身旁的穆青岩突然大聲的說道。
直到此刻,蘇元辭才拿了一些眼神去看另外的一個男孩。
這個男孩目光好像如死水一般,細軟的發絲柔柔弱弱的爬在額前,看着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
虞漆驀皺皺眉,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雖然誰都沒誰前因後果,但是蘇岑如今這副凄慘的模樣,明顯就是這個男孩所為。
他朝着蘇元辭遞了一個眼神,想看看蘇元辭怎麽說,結果卻見蘇元辭輕輕搖搖頭,将目光落到蘇岑身上。
他們未窺全貌,怎麽說都不太好,已經頭破血流的當事人自己都沒有說要懲治兇手,即便是警察來了,只要蘇岑一口咬定是意外,也根本判決不出來什麽的。
“小石頭,他也不是存心的,先讓他離開吧,這裏那麽多人,我們不要把事情搞的太難看好不好?”
蘇岑察覺到了蘇元辭的目光,被血污住的臉上看不出來什麽神色,他微微低了一下頭,明明被砸的眼前都是星星,卻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臉上帶着笑意。
站在那裏的人穆青岩看着慘兮兮的蘇岑,到底是于心不忍,不管怎麽說,現在重要的還是給蘇岑包紮一下。
“……”穆青岩臉上全是無語,神色上雖然帶了一些不情不願,但到底還是沒有再阻攔那個男孩離開。
不明其中糾葛的吃瓜群衆,自然也不可能阻擋什麽,男孩卻在這個時候忽然擡起來頭,他冷漠的眸子,像一把利刃一向割向蘇岑:“你根本不必這樣惺惺作态,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那塊板磚一定會砸的你腦漿迸裂。”
“小洛……”
蘇岑被男孩的話給怔住了,他頭上的血一直有新的冒出來,其他的早就已經開始凝結成塊。
穆青岩冷眼瞧着放狠話的男孩,嘴角的嘲諷若隐若現。
附近就有家醫院,雖然不是多大的醫院,沒有很多高端器械,但是包紮個傷口還是綽綽有餘的,剛剛有人打了120,來的就是這家醫院的救護車。
就在他們糾纏不休的片刻裏,已經可以聽到由遠及近的車鳴聲。
男孩聽到車鳴的一瞬間,眼神微微動了一下,然後嘲弄的看向穆青岩:“他當年可以舍棄我哥一個人獨自逃跑,你以為你又能在他的心裏占據多麽重要的地位嗎?”
蘇元辭和虞漆驀也聽到了車鳴聲,救護車已經來臨,他們也沒有那麽着急了,三個人之間的對話裏,明顯隐藏了一些事情故事,蘇元辭尚且還顧及着自己的身份,所以一直沒有表現的太過分。
但是虞漆驀卻已經嗅到了瓜的味道,這樣看上去雖然有些不太厚道,可聽了這個男生的話,虞漆驀已經有了很多計較,甚至看了兩眼蘇岑破裂的腦袋,都覺得有點活該。
腳踩兩只船,最後還在危險的時候将人抛棄自己溜走?
虞漆驀覺得給他左側腦袋開瓢已經很擡舉他了,要是自己的暴脾氣,非得把這兩邊的腦袋給揍勻稱了再說。
“你就沒有覺得奇怪過嗎,什麽樣的人真的會一見鐘情,又是什麽樣的人會在只見了一面的情況下就非你不可,身為受害方,我只提醒你一句,別真的陷入什麽陷阱中,以為自己遇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愛情,最後将自己送入了地獄。”
這會蘇岑已經用手努力的在抹自己臉上的血污了,用了許久才露出來一只眼睛,他聽着男孩的話,眼神裏面流露出一絲惶恐,可很快又消失不見。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穆青岩,而後才将目光落到男孩身上:“洛匪,今天的事情我不想追究你的責任,你也趕緊走吧,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不要出現在你們面前……你甚至還想追究我的責任?蘇岑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欠下的一條命。”男孩因為蘇岑這一句話突然變得歇斯底裏。
蘇元辭看的出自己這個不成器的侄兒心裏藏了什麽事情,蘇岑本意只是想先把這個男孩送走,然後再解決接下來的事情,可惜沒有想到用詞不當,直接将人惹毛了。
人情債本來就不好還,更何況還是感情債,這事蘇元辭處理不了,他現在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呢。
蘇元辭瞧見了虞漆驀投過來的目光,心裏莫名其妙的就有些心虛。
虞漆驀眼睜睜的看着本來在看自己的蘇元辭,因為自己的擡頭瞬間,就将視線轉到一邊的樣子,頓時感覺氣不打一處來。
就憑剛剛蘇岑那兩句話,虞漆驀都感覺自己一些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他了。
他甚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他們蘇家的男人都這麽不會說話?
本來他對蘇岑還有那麽一星半點的同情心理,畢竟這家夥跟他們分開不過一小時,就突然腦袋開了瓢,可是……現在聽完這個男孩的控訴以後,虞漆驀當場怎麽看蘇岑都有點眼疼。
他實在有些心疼他們這些跟蘇家扯上感情問題的人,連帶着看穆青岩都帶了幾分憐惜,別管事情的前因後果怎麽樣,虞漆驀算是品出來了,這事裏面,只有穆青岩一個人是大冤種。
當然男孩打人這事肯定是不對的,不管怎麽說,問題是需要溝通才能解決的。
穆青岩還是不說話,他冷眼旁觀,坐壁觀戰的樣子,實在讓男孩有些惱怒:“我就想知道,難道真的是蘇岑隐藏的很好,還是你根本就在裝糊塗,或者說你從來都沒有照過鏡子,就不知道自己這張臉長得像誰嗎?”
“救護車來了!”
“小夥子,別管長的像誰了,再不救治那個孩子,恐怕你真的就要吃下人命官司。”
“是啊是啊,我們可不懂你們說的什麽欠一條,你這大庭廣衆之下行兇,多麽吓人呀。”
“有仇有怨你們去公安局,在這景區裏面鬧出來這樣的動靜,你們自己不行丢人現眼,我們還感覺駭人呢。”
穿着白色大褂的醫生終于如救星一般到來,蘇岑現在什麽也不想去想,他只是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裂成了兩半一樣,疼得他根本不願意去思考任何問題。
就更不要說去争辯洛匪給穆青岩說的那些事情了,唯一讓他非常在意的是,穆青岩再也不開口說話,讓他心裏很沒有底兒。
難道……小石頭真的不願意相信他了?
難道……小石頭也認為自己真的欠了洛家一條命?
因為醫生的到來,原本那些只是看戲卻并不聲張的也在此刻說開了話。
大家都不願意去管他們的那點愛恨情仇,一開始的時候不敢随便插嘴,也是因為怕自己真的多說一句什麽話,那個頭破血流的少年死在眼前,哪怕最後家屬不找他們的麻煩,他們多少也是有 點嫌晦氣的。
現在醫生已經到來,大家心裏多少有些底氣了,所以才會發表自己的看法,但也是因為他們說的這些話,導致原本還想糾纏下去的洛匪,頓時甩袖離開。
洛匪在人群中擠走,明明他才是這一切事端的起因,最後卻只有他走的格外潇灑。
蘇岑被架住躺上急救車,穆青岩雖然心裏很亂,卻還是跟着一起坐到車上去。
剛剛因為要給醫生幫忙架蘇岑,所以并沒有多少人去關心已經離開的洛匪,或許只有他一個人看到了洛匪離開的時候,朝着他露出的那個詭異笑容。
“小石頭,你得相信我!”
蘇岑這次被砸的不輕,腦袋上的口子實在是太大了,醫生先做了止血處理,剩下的清瘡縫合等更精細的工作,都需要他們回到醫院以後再做處理。
“病人不要說話,保持體力。”
蘇岑看着穆青岩難看的臉色,新戰鬥仿佛被人揉成了一團亂麻,那些已經到他嘴邊的話,藏在他心裏那麽多年,卻根本不知道怎麽說出來。
他才剛一開口,本來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告訴穆青岩的,可是被護士這樣一打斷,又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裏面。
随行的虞漆驀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地方,用手硬掐了一下蘇元辭的胳膊。
他是真的搞不明白,這一個兩個的都讓他們去相信,可到底是什麽樣的問題不能早早的就先說出來,以至于非要等事到臨頭,很多事情都已經無法挽回的時候,才要磨磨唧唧的好似炒豆子一般,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被虞漆驀掐的蘇元辭,一句話沒有敢說,甚至都沒有去問醫生情況。
他看着虞漆驀遞過來的眼神,一瞬間就明白了那眼神中的含義。
他的阿虞那是在問他,為什麽他們蘇家的男人總是這樣有話從來不直說!
蘇元辭沒有辦法回複虞漆驀這個問題,只是眨眨眼睛裝糊塗。
現在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他又能為自己辯解什麽呢,來了就直接告訴他們,他們叔家的男人确實是優柔寡斷的性子……
車子很快就到了醫院,一路上這種窒息的氣息混合着消毒水味,讓虞漆驀有點犯惡心,下車的一瞬間,若不是他一把拽住蘇元辭,整個人差點都摔了下去。
虞漆驀懷疑自己是暈車了,但是一向要強的他,卻沒有說一句話。
“是不是有點頭暈…我剛剛給助理打過電話了,讓他們來銜接下面的事情,順便讓他給你帶一杯蜂蜜檸檬水過來緩解頭暈。”
蘇元辭看着被醫生和護士推進去的急救車,反手拉住了扶住自己的虞漆驀。
他說話總是那麽溫溫柔柔,以前這份溫柔從來都沒有落到過虞漆驀身上。
他的聲音那樣平和讓人心安,虞漆驀卻感覺有點發燙,剩下的事情已經不需要蘇元辭去操心了,蘇岑已經開始接管南部蘇家,他主要對自己的行為和語言負責。
蘇元辭也相信,南邊把他派過來,肯定是不可能把它當成吉祥物送過來旅行的,想到自己給大哥那邊打的那通電話,蘇元辭現在算是明白是什麽意思。
看來今天這事情,南邊那裏早有預料,而他接下來要負責的事情,不過只是保證蘇岑的安全和不要鬧出人命而已。
穆青岩也跟着急救車進去了,蘇元辭聽從南邊的安排,甚至都沒有要進去聽一聽醫生怎麽說的想法,他也學過一些淺薄的外科醫學,剛剛就查看過蘇岑的傷勢,那傷口也就看着很吓人,其實并沒有傷到要害。
“蘇哥……你不進去看看嗎?”可這些事情虞漆驀一點不知道啊,別人的感情糾葛同樣很複雜,虞漆驀吃瓜願意吃,卻不想涉及一二,他自己本來就已經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中,早就已經分shen乏術了。
又是二人單獨相處的時刻,虞漆驀不知道說點什麽來緩和氣氛,對自己突然這麽溫柔的蘇元辭,讓虞漆驀大感不适應。
“不用了,蘇岑已經成年了,他早晚要學着自己處理這些事情,更何況今天的這些事情,本來就是他自己惹出來的麻煩。”
蘇元辭對待這件事情,态度冷漠的像個冰疙瘩,虞漆驀感覺自己讨了個沒趣,自顧自的走到旁邊的休息椅上坐下。
他還能說什麽,他什麽也說不了了!
這一個兩個不長嘴的蘇家男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讨厭!
“小蘇總,費用等一幹事情,現在都已經處理完了,您還需要看一下這份文件嗎?”助理來的雖然充忙,但是事情做的卻非常漂亮。
他手裏還拿着蘇元辭囑托的蜂蜜檸檬水,一板一眼的跟蘇元辭彙報着。
坐着旁邊幹瞪眼的虞漆驀,一點也不想搭理蘇元辭,他明明看到了那杯檸檬水,卻一點想過去拿的欲望都沒有,剛剛的血腥味兒沖到了他,他現在什麽都不想吃。
虞漆驀真是嫌棄死了現在的情況,你看看這人多讨厭,總是在他絕望的時候給了希望,若是真的想劃清界限,又何必這樣眼巴巴的給他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