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第6章

第 6 章

十點鐘的時候，易婷偷偷跟彭菲說：“菲兒姐，我今天要回學校一趟，如果陳總找我，你幫我擋着點，我下午就回來。”

彭菲對她比了一個ok的姿勢。易婷蹑手蹑腳地背起包，然後往陳灏辦公室的方向瞄了一眼，接着像只兔子一樣竄到了電梯旁，按下電梯。

正當她站在電梯前拿着手機，用攝像頭看自己今天早上的妝化的如何，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了。易婷手機，一擡頭——

易婷：“！！！！”

陳灏：“？？？？”

易婷：偷跑被上司發現了！

陳灏：竟然加班的時候偷跑？

“哈哈哈哈，陳總，好巧呀！”

陳灏問道：“你有事兒？”

易婷尴尬地挑起眉毛，咬住嘴唇，眼睛垂下去，斟酌着說道：“今天學校畢業典禮，我答應了學弟學妹們，會去看看。我下午就回來，真的陳總，我保證，四點之前一定回來！”說着還舉起了手，一幅指天發誓的樣子。

陳灏微微點點頭，沒說什麽。易婷轉了轉眼珠，進了電梯。腳還沒站穩，就聽陳總忽然回頭說道：“易婷。”

“啊，怎麽了陳總？”

“你喜歡吃什麽水果？”

易婷：“？？？……我？我都行，都挺喜歡吃。不挑。”

陳灏聽到這個回答，似乎不是很滿意的樣子，但也沒再說什麽，就走了。易婷這才發現，陳灏手裏拎了一個袋子，不過也看不到裏面是什麽，紅紅綠綠的。她心想，難道是水果？難道是周六加班的福利？好吧，也不知道回來還有沒有。

畢業典禮是早上9點開始，她趕過去的時候已經11點了。校長領導們的講話才剛剛結束，這也是為什麽易婷要選擇這個時候來，剛好完美的錯過講話。

接下來就到了表彰部分，什麽優秀畢業生啦，名單一長串，念完之後優秀畢業生就該上臺做致辭。

易婷和汪若雪站在學校禮堂臺階上面。

“今年優秀畢業生好多呀！”

汪若雪點點頭：“是的，不但多，而且男女比例發生了變化。”

“這要講多久啊？應該挺快的吧，我記得沒一會兒。幾分鐘？五分鐘？”

汪若雪笑着看她：“遠遠不止，十分鐘吧。我記得你當年講了八分鐘。”

易婷驚訝道：“有嗎？”

“有的，那是你在上面講不覺得。”

“好吧。”

正說着，旁邊有人小聲道：“哎呀，這好無聊呀！什麽時候結束啊，我還想去拍照片呢。”

易婷忍不住笑起來，“那時候我在上面講，大家在下面是不是也是這個反應啊？”

汪若雪也沒繃住笑：“嗯，都差不多啦，連校長講話大家都覺得無聊呢。”

正聊着之前想去易婷公司實習的學弟跑過來，跟她們打招呼，幾人聊了幾句，上面已經講完了，要開始進行學位授予儀式了，俗稱——撥穗兒。

學弟和她們打聲招呼便去了，兩人便決定去校園裏轉轉，畢竟好久沒回來了。

這是美院，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學校。學校很大，中間有一條小溪流過，兩人走在溪邊，汪若雪忽然指着遠處一個造型奇特的東西說道：“我記得你當年做這個東西花了好幾個月呢。”

易婷也看過去：“是啊，費了我好大勁呢。”

“唉，當初張老師可看好你了，他總覺得你去設計公司上班很浪費才華。”

易婷笑着搖頭：“有什麽浪費不浪費的呢？”

兩人說說笑笑，走到餐廳門口，汪若雪進去買水，易婷便站在門口等她。沒想到，汪若雪竟然跟張老師一塊出來了。

張老師一看到易婷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回來啦。”

易婷立刻站正，笑容燦爛：“回來看看，您最近還好吧。學生們調皮嗎？”

張老師說道：“挺聽話的，就是沒你那麽有靈氣。”

易婷和汪若雪對視一眼，都低下頭，唉——又來了。

張老師自顧自地說着：“其實當年你考進來的時候，我對你并沒有什麽印象，覺得你這個孩子看起來非常普通，沒什麽特別。沒想到，畫畫倒是還挺有天賦，而且畫非常有靈氣。我本以為你将來會做畫家，可沒想到你一畢業就去了什麽公司上班……”

易婷只好陪在旁邊聽着，汪若雪簡直憋不住地笑。兩人正用眼神交流，汪若雪的手機卻響了。她拿着手機去一邊接電話，說了幾句就挂斷電話，跑過來。

易婷用極低的聲音問她：“怎麽啦？”

汪若雪迅速擡起眼皮，看了一眼張老師，回道：“沒事兒，是王明，說他今天加班呢。晚上不陪我去看電影了。”

易婷輕輕點頭，沒說什麽。

好不容易有其他學生從旁邊走過，朝張老師打招呼，張老師這才停下說教。易婷急忙見縫插針，“張老師，那邊畢業典禮還進行着呢，不如我們過去看看。”

三人一路走到畢業典禮的禮堂，遇到很多人打招呼。張老師逢學生就說：“這是你易婷師姐，這是你汪若雪師姐。”

易婷和汪若雪的臉都要笑僵了，一邊打招呼，一邊還要對上那些學生，或羨慕，或激動，或驚訝的眼神。

終于到了禮堂，易婷拉住汪若雪，小聲道：“我們跑吧。”

汪若雪用眼神詢問，“怎麽跑？”

易婷擡下巴，示意了一下遠處的院長，說道：“看他的。”

“啊？”

正當汪若雪疑惑不解的時候，易婷十分誠懇認真地走過去對張老師說道：“張老師，我剛看到李院長好像在朝你招手呢。”

張老師擡頭，見李院長正和另一個老師在聊天，然後說道：“哦，那我過去看看。”

眼看張老師走向李院長，易婷急忙拉着汪若雪：“走！就現在，快跑！”

禮堂裏，張老師說道：“李院長，你剛才招手找我？”

李院長心說，我剛才是在招手，可是我好像沒找你，又不好當着一群學生這麽直說，便道，“一會兒，學生們想跟老師一塊拍個照片，我看到你，就叫你一塊來。”

易婷拉着汪若雪跑到學生禮堂外面，汪若雪笑得蹲下來，“易婷，你是要笑死我呀！萬一露餡了，你不怕張老師一會兒回過神來找你？”

易婷擺擺手，“不會，我了解李院長的性格，他肯定會說，‘嗯，也沒啥事兒啊，但是這裏有個什麽什麽什麽的，你也來一下吧。’”

“天哪~易婷，李院長心裏肯定非常不解，張老師為何屢屢眼神不好，總覺得他要找自己。”

兩人對視一眼，都大笑起來。

正笑着，之前的學弟過來了，他說道：“兩位學姐，我們在圖書館外面的草坪上面，組織了一個小小的活動，請兩位學姐去，順便給我們傳授一下找工作的經驗。大家也想見見兩位學姐，一塊聊聊天。”

“好。”

那些學弟學妹們在圖書館外面的草坪上，鋪了幾塊外出野餐的桌布，放了些水果喝的，還有零食什麽的，十幾個人坐在一起，說說笑笑。等到差不多三點左右的時候，易婷便和他們打了招呼，與汪若雪一起離開了。

汪若雪說道：“今天和他們倒是聊的開心。哎，想當年我們找工作的時候也是這麽忐忑，哦，你不算，你一點都不忐忑。”

易婷很委屈，“其實我也很忐忑的！真的！！我以前也以為，那些學霸什麽都聽得懂，直到高中的時候，有一次我問一個數學競賽在全國拿過獎的人。我說，今天的這個好難呀，我一點都沒聽懂，我看你坐在那那麽認真，眼睛眨都不眨，一定都聽懂了吧。你猜那個男生怎麽說？他特別正經很無辜的跟我說——啊，我也聽不懂啊。你能理解我當時的心情嗎？”

汪若雪點頭：“理解，非常理解。從之前那次上國畫課的時候，我親眼看着你在旁邊，睡眼惺忪，随心所欲地畫，還畫錯了。等我把你叫醒，你趕忙拿着筆，在上面改了一層又一層，結果老師說，畫的還不錯，很有創意。我就理解了。”

易婷：“………………”

兩人分別的時候易婷道：“王明既然加班，那晚上我陪你去看電影吧。我大概得到七點才能下班，到時候打電話給你。”

“好啊。”

回到公司的時候，樓層裏安靜非常，易婷輕輕地踮着腳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放下包，坐在工位上，轉頭對隔了兩個座位的彭菲說道：“菲兒姐，陳總沒出來說什麽吧。”

彭菲道：“他說桌子上的水果是留給你的，每樣留了兩個給你。”

易婷看過去，确實每樣都是兩個，蘋果、芒果、香蕉、橘子。但是為什麽葡萄也是，兩顆葡萄？葡萄不是論顆的好嗎？跟兩個蘋果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呀。

“菲兒姐，這兩顆葡萄也是陳總放的？”

彭菲噗——地笑出來，“是的，陳總說，每樣兩個，葡萄也是兩個。”

“他這不是惡意賣萌嗎？一個領導怎麽能這樣呢？”易婷邊嘀咕着，邊把那兩顆葡萄塞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