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第32章
第 32 章
易婷笑起來: “哪有什麽星星月亮,詩詞歌賦我不會,人生哲學更是不懂,就不能歡樂一點嗎”
陳灏想了想, “可以。”然後對易婷說, “看電影吧。過來選一個喜歡的。我去洗澡了,慢慢選。”
等到陳灏穿着浴袍出來,結實的身材半露不露的出現在易婷眼前,她指着其中一個說道: “選這個,童話故事。”
“《魔法灰姑娘》,安妮海瑟薇演的,估計是別樣的童話故事。”
這話說的易婷有點沒底,而且陳灏雄性的氣息太強烈,她不敢靠得太近, “那……要不換一個”
陳灏道: “就這個吧,是喜劇,不會是黑色·童話的。”
客廳的燈關了,只有前面大屏幕上那些童話故事裏的低矮房屋和花花草草在閃着藍色的光,易婷垂着的手被握住了,她轉着眼珠去看陳灏,陳灏卻目不轉睛地盯着電影。易婷想抽出手,卻沒抽出來,她只好放棄地讓陳灏握着了。
可是沒過一會兒,她又試圖抽出手。結果下一刻就被陳灏抱緊懷裏,似乎是覺得這個姿勢易婷看電影不方便,幹脆把易婷整個人都圈在懷裏。
“這樣好不好”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溫熱熱的,讓人心跳加速。不知道是電影催化的緣故還是燈光太暗,易婷總是不自在地想動,可是陳灏雙手環住她,下巴又輕輕放在自己右肩上,呼吸聲就在耳邊,連身後的心跳聲也異常清晰。
感覺到易婷在動,陳灏問道: “是不是不舒服我們換個姿勢”
易婷: “…………”
——這話真不是故意的嗎
一轉過頭,陳灏的呼吸就在眼前,易婷甚至覺得他說話的時候嘴唇在自己唇上擦過。暧昧的氣息讓人意亂情迷,雙唇輕觸,只是稍微嘗試就又分開了。可幾乎是立刻,又覆上來,在覆上來的時候聽到陳灏說: “乖,閉眼。”
易婷聽話地閉上眼睛,感受來自唇上的纏綿厮磨。
電影裏灰姑娘抱住了王子,他們忘我的親吻,表達自己的愛意。
許久之後,兩人才慢慢分開,凝視着對方的雙眼,陳灏笑起來,又親了易婷一下,易婷被他的動作惹得跟着笑,暧昧和情·欲都被兩個人笑得變成了溫馨。
“電影放完了。”
易婷回過頭一看,果然到片尾了,她哼了一聲: “都怪你!”
陳灏挑起眉毛,好笑地看她: “都怪我”
易婷氣得用手錘他: “當然怪你了!”
“好好好,怪我怪我。”陳灏寵溺地把易婷抱得更緊, “怪我這麽喜歡你,連你撒嬌都喜歡的不得了。”
“讨厭”
兩個人抱了一會兒,陳灏忽然拉起她說: “來,給你看看我臨摹的畫。”
書房中放着一幅畫——《清明上河圖》。畫沒有着色,是個半成品,陳灏解釋: “是受我老師邀請畫得,還請小姐指點一二”
易婷仔細看了看,問道: “你花了很多功夫吧臨摹既費時間又費精力,而且——咦”
“怎麽了”
“這裏——”易婷指着一個小酒館, “我曾經見過真的《清明上河圖》,這個小酒館應該叫做‘腳店’,上面燈箱上的字應該是——‘十千’,可是這裏燈箱上卻是‘中千’。”
陳灏對比桌子上拍得高清圖片,還打開平板上拍的原圖,說道: “這是我當時拍得原畫。”
易婷趴過去看,果然是“中千”, “這…………”她苦着臉, “那是我記錯吧。”
陳灏說道: “這麽細小的地方,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呢”
“因為——”剛說了兩個字,易婷腦子一下迷糊起來, “因為……我記不起來了,好像是和誰……和誰呢可能是雪兒吧。我們去博物館看過原畫,有個人講的,所以我記憶深刻。”
陳灏聽完,摸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 “那我明天打電話問下老師。他讓我臨摹,應該給我拍是的真品。”
易婷有些無奈道: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腦子裏亂七八糟的。”
“不,我覺得你記得沒錯。這麽小的細節,平常人估計都注意不到,但你記得這麽清楚,不會是記錯的。”
易婷晃晃腦袋,低聲道: “我腦殼疼,想睡覺。”
陳灏摸摸她的額頭, “好,去睡覺。今天發生這麽多事情,早點睡吧。要我陪你嗎”
“啊!那個……不用的,不用的,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睡覺的。”說完之後才發覺這話奇奇怪怪,急忙搖手解釋, “不不不,不是那個……意思。”
陳灏笑道: “我知道。”
“你知道啊”
“我知道,走,陪你睡覺。”
易婷臉紅透了,大聲道: “才不是,你——讨厭!”
陳灏無奈撐着額頭, “又被讨厭了……”
房間裏應該燃過香了,驅散了那股沒有人氣的味道。易婷被又厚又大的被子裹在裏面,聞到淡淡的香味。陳灏坐在床邊,伸手關掉大燈,打開牆上的壁燈, “乖,睡吧,我就在隔壁,打電話也行,直接喊也行。”
易婷晃着個腦袋,不住地點頭。
陳灏的身影随着關門聲消失,淡紫色的光線讓整個房間朦胧極了,眼皮慢慢地擡不起來,易婷腦子裏想着今天的事情。
——游戲,人消失,畫不對……
她意識越來越模糊,只記得最後一幕是按上了壁燈的開關,周圍頓時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陳灏沒有睡,他正坐在書桌前看那副《清明上河圖》。因為是臨摹,所以當時使用專業的相機拍的,上面連紙張的紋理都看得很清楚。他看了眼時間,決定明天再給老師打電話。
今天的一切都很奇怪,先是易婷看到那個消失的人影,再就是這幅有争議的畫。陳灏捏着眉心,轉而打開了電腦。
電腦上有一個文件夾,裏面都是一堆無意義的文檔和照片,看上去讓人不明所以。因為文檔裏既有中文又有英文,還有些奇怪的符號,但邏輯不通,語句不順,就像小孩子在鍵盤上亂按的結果。文檔不大,內容也不多,只有兩頁。但陳灏卻看得很慢,他實在不理解自己曾經寫的這些東西是什麽意思,代表着什麽,只是知道決不能删掉。
文檔看得沒有頭緒,只好打開照片。照片的編號是按照時間來的,比如: 20171213001,這樣,前面是日期,後面是編號,代表第幾張。
怎麽說呢,這些照片其實沒什麽特殊,無論從畫面還是其他藝術價值來講,都不值一提
可,他為什麽要拍呢
而最讓人奇怪的是,他不記得拍攝細節和原因,所有對這些東西的印象都來源于照片的編號。
鼠标在一張照片上停下來,這張照片——
是一條斜坡,照片上一個老太太正微笑着道謝,從旁邊一個人手中接過西紅柿。
這是那條路,陳灏還記得當時自己和易婷扶起老太太,後來易婷頭暈,而他……他不知怎麽,內心十分害怕恐慌,仿佛是有什麽東西強制自己清醒。
他閉上眼睛,眉頭深蹙。自己拍這些照片一定是有意義的,這是提醒是隐晦的提示還是一種警告
其他的照片都是建築和景色,有一張陳灏注意過,那是這座城市最高的建築——最初的夢想, 236層,直入雲霄。
還有好幾張應該是在頂層拍的,可以俯瞰整個城市。
被這些照片所影響,陳灏去過幾次最初的夢想,然而站在頂層,他卻沒有得到半點提示。
他一度以為自己有雙重人格,還聯系過心理醫生,但結果都很正常,心理醫生肯定他是個正常人,沒有多重人格。而由于無法描述拍照片時候的情景,所以催眠記憶也沒用。
關掉照片,他轉轉脖子,像以前每天晚上一樣看着屏幕上文件夾裏那些再熟悉不過的照片編號。照片是按照名稱排序的,從2017年5月14開始,到一個多月前,拍了十六張。
陳灏心想,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日期有關系,最初是從5月14開始的……5月14!!!
——5月14是易婷的生日。
想到這個他幾乎立刻想去問易婷,可直起的身子很快頹下去,靠在椅背上。易婷她看起來什麽都不知道,那次遇到老太太她還不太舒服。也是自己疏忽了,沒一下子反應過來。
說起來好笑,他現在的想法非常奇怪,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是對的基礎上,仿佛有問題的是這個世界。而事實也許是——錯的是自己。
關掉電腦,陳灏拖着步子回到卧室,經過客廳時打開次卧的門,開了個小縫,怕吵醒易婷所以沒進去,趁着客廳裏的燈管看到床上易婷睡得很香。他回到卧室躺在床上,閉上眼睛,胳膊放在額頭上,忽然有個想法,改天和易婷一起去那座最高建築——最初的夢想,去看看。
冷月當空,這個城市仍然燈火明亮,俯瞰下去,那些燈火連成一幅美麗的圖畫,色彩鮮豔,在黑夜中十分閃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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