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其實何明月在言歡出事兒之後來找過她兩次，第一次她哭的都快抽過去了，心疼言歡這麽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麽遇到這麽倒黴的流氓事兒呢，她也相信言歡說的自己一點虧沒吃的話，奈何身邊的人傳來傳去的各種難聽，最後還是言歡安慰她自己真的沒事兒才走的。

何明月第二次來找言歡是高考前兩天，她在學校和蘇蓮幹了一架，因為聽到蘇蓮在和別人說言歡被流氓摸了身子，她氣的打人了，見了言歡還在罵蘇蓮：“平時裏真的看不出來，斯斯文文的一個女生學習成績又那麽好怎麽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呢，不指望她給你解釋，她還瞎傳，氣死我了。”

言歡想到蘇蓮背後說自己的事兒看到她就覺得惡心，讓自己母親給這種人買衣服，做什麽春秋白日夢呢。

趙欣本來想着楊隽幫過女兒，再怎麽謝都不為過，只不過是給恩人的女朋友買一件衣服而已，是小事兒，但是被女兒一拉扯，再扭頭看一下言歡的臉色，知道自己是多管閑事兒了，也不再多言，只笑着沖他們兩個點頭一下：“歡歡這麽說了，那我們就不打擾你們了，我們也到處看看。”說完就挑選了五六件裙子塞給言歡讓她去試一下。

蘇蓮本來有點喜悅的小臉上這一刻別提多精彩了，她最後只能跺了一下腳瞪了一眼楊隽然後也不管不顧的拿着手裏的那件衣服去試了。

好在這個插曲過後楊隽害怕再和言歡他們起沖突，急匆匆的掏了錢給蘇蓮買下來了那件衣服，他掏錢的時候心都在滴血，不過很快付了錢回頭和還在等着言歡試衣服的趙欣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等他們一走言歡從試衣間出來趙欣就不解的問她：“那個楊隽不是也幫過你嗎，你們三還是給一個班裏的，你們都是學生又沒什麽錢怎麽不讓我送他們件衣服，就一件衣服而已。”

言歡不想給自己的親媽解釋太多，只回答：“媽，人家男女朋友之間送點東西那是樂趣還能增加感情，你橫插一杠子算怎麽回事兒。”她也不想給趙欣說什麽前世今生的事兒，也不好上來說他們兩個人的壞話，畢竟在父母的眼裏，楊隽的印象分還是很高的。

好在他們買了幾件衣服就很快的忘了這件事兒，然後想着崔老太她們幾個還在自己家裏，索性也不回家了，直接去了剛從醫院回來的外公外婆家了。

趙欣是外公外婆的老來女，也只有這一個，言歡又是他們的小外孫女，兩個老人向來對言歡寵的厲害，言歡小時候還是特殊時期，兩個老人因為年紀大了加上往上數一代也是窮苦人家出身，就沒怎麽遭殃，沒有被下放到鄉下，不過也是不好過，就這樣還能扣出來錢給言歡買玩具，可見對言歡是疼在心坎上的，每次來外公外婆家言歡都覺得心裏很是放松。

在外婆家待到快吃晚飯的時候言城來電話了，讓他們今天晚上別回家了，家裏那幾個人今天是住在這裏不準備回去了，看樣子是言城對這門婚事不松口他們就不罷休的架勢。

趙欣接完電話就有點不開心，言歡其實對父親這次能不能很好的處理奶奶提出來的事兒心裏也有點拿不準了，要說父親是哪哪兒都好，就一件不好，有點愚孝加更喜歡男孩子。他是最自己這個女兒很疼愛的，一旦他疼的女兒和最尊敬的老母親發生了矛盾，他首先想到的辦法是往後退，讓這個沖突自然的涼下來，而不是主動出面解決問題。即使被迫着不得不解決，他也會只讓是小輩的自己委屈一下。

所以等來父親的這個電話，言歡并沒有特別驚訝，她還回頭安慰母親別擔心，爸爸是會妥善的解決這件事兒的。

可是第二天她們回家後才知道父親确實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不過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言城昨天晚上本來約了區裏的稅務所的同志吃飯，他們廠子也開到了第三年，雖然只用交一部分基礎的稅費，稅務所的同志按規矩每年還是要來查賬的，正好是年中查賬的時候等稅務所的那幫子人查好帳也很晚了他也不好不請人家吃飯。

本來就說好的事情來，所以當趙欣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聽到他那邊忙也沒給他提老家的人上門了，只說老家那邊的婆婆小姑子和兩個弟妹都來了。

言城本來也沒想太多，猜是不是因為小女兒上次的事情加上也高考完了表面來關心一下，誰知道回到家發現冷鍋冷竈的，老娘還一臉不開心的樣子，見到言城進來老淚縱橫，馬不停蹄的開始數落起趙欣的不是。

“老大，你那媳婦可真不孝順啊，我們中午過來到現在一口飯都沒吃上，說是出去買菜這中午出去買菜這天都黑了多久了還沒買回來，她是想餓死我這個老婆子啊！”她還邊說邊捶腿，站在她旁邊的兩個兒媳婦也跟着附和，說起來他們都來了大半天來，趙欣出去的時候連個水都沒他們倒一杯，她們是又渴又餓了。

要是只有老娘來罵兩句言城也就聽着了，結果聽兩個弟媳婦和親妹妹也在這裏添油加醋的數落自己妻子，他不動聲色的皺了一下眉頭。

“咱媽年紀大了，你年輕又經常來家裏，那水在哪兒廚房的東西在哪兒你不都是知道嗎？”但是言城不好說兩個弟媳婦，只能對着妹妹言小妹問到。

“大嫂說家裏沒有菜了，我們就都沒去廚房。”言小妹諾諾的解釋道。

“沒有菜你連面條都不會煮嗎？再說有沒有菜你們都不知道去廚房裏看一下啊？你看看你，連老娘都照顧不好！”言城罵了一頓言小妹，吓得兩個弟妹也不敢出聲了。

崔老太看言城的話題往別的方向去了，急忙叫住他，還扯了一把言小妹說落了幾句她不去廚房看一眼。要是言歡在家估計又要忍不住說她奶奶重男輕女心都偏到溝裏了。

言城打電話讓人幫忙送了點吃的過來後，等這幾個人吃飽喝足了他也不問他們來是什麽事兒，還是崔老太忍不住了提起了給言歡說男人的事兒，又是把那個汪勝誇的天花亂墜順便嫌棄言歡丢緊了言家人的臉，加上成績也就那樣估計大學也考不上還不如早點出嫁不連累老家裏剩下的弟弟妹妹幾個人的婚事。

即使言城聽的直皺眉，也沒反駁他老娘的話，說實話他本來想讓脾氣剛硬的老大言樂接手現在的這個廠子的，但是看言樂一門心思要做警察現在還經常不着家他又生出來心思讓言歡去廠子裏先學個幾年到自己六十多歲就完全丢給言歡去管。

其實在那兩個侄子剛來廠子裏的時候他只想讓言歡好好的讀大學嫁人，把廠子留給侄子，但是看那兩個侄子的樣子，一個只管吃連數都算不清，一個心眼小的只看到眼前的這一畝三分地，這個廠子要是真給了他們估計過不了兩三年就得關門大吉了。他再重男輕女也不想自己的一片心血建立起來的廠子付諸東流。

但是要說給言歡，他心裏還是有很多猶豫，言歡之前的性格是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沒有一點脾氣，放到外面就是被人欺負的份兒，這也是為什麽他從一開始都沒考慮過讓小女兒接手的事兒，小女兒只要嫁個好人家就行了。

但是最近這兩次她臨危不亂的處理事情讓他心裏有點動搖了，但是作為八十年代的男性家長，其實心裏也是在乎名聲的，所以從上次言歡發生那件事兒之後他一直安慰妻子和女兒，但是心裏也是隐隐的有些不虞和壓抑，在妻子和女兒面前雖然沒有表現出來。

如今看到老娘來鬧他不好向老娘發火，就沖着妹妹說了幾句。妹妹凄凄然的去廚房說給大家燒點開水了，兩個弟妹卻一直在客廳裏和崔老太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了言歡和汪勝的婚事，言城一語不發，即使聽到聽他們繼續說下去明天就領證辦酒席了。

等到最後大家都吃飽喝足之後，言城才在腦子裏想出一個暫時安撫家裏人的辦法，那就是給崔老太說，在言歡出事兒的那天晚上他已經想到了這個辦法，就是盡早的讓言歡嫁出去的辦法，他找到了合适的人選了，就是隔壁服裝廠老板的獨生子。

那孩子年輕有為，說起來也就比言歡大個四五歲，如今在服裝廠裏已經挑大梁了，言歡找了他兩個人能盡快結婚，然後那個人還能幫着照顧一下言家的收音機廠。

崔老太一聽，哪裏願意，這要是給言歡找一個厲害的老公，那老大家的那點家底可不沒家裏的幾個親孫子什麽事兒了。

但是，即使她再不願意，也不能當着老大的面子說這事兒不行，畢竟從外人看來服裝廠的兒子配收音機廠的閨女是金玉良緣了，一點都不虧。

不過崔老太還是忍不住的問言城：“那服裝廠的一家子知道歡歡前幾天出的事兒嗎？要是他們知道還能看的上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