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開誠布公

半個小時後,載着魏桦一家三口的車子在魏家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魏家在寸土寸金的魔都,擁有一小片山頭,這個山頭上就是魏家主宅的別墅所在地了,這片

山頭還是臨着大海,山路旁就是基岩海岸,海浪拍打在基岩海岸上,就算是走在車裏,都能夠感

覺到驚濤拍岸的氣勢。

小餅幹在飛機上有些興奮,基本沒睡着,現在就躺在盛其的懷裏睡的香甜。

盛其轉頭看向車窗外快速劃過的海岸線,外面是波濤洶湧的景象,他心裏卻是一片的寧靜。

魏桦坐在他的神身旁,伸手握住盛其的手,一手輕輕的握住小餅幹的手。

小餅幹也不知道在夢裏夢到了什麽,講魏桦的手指握在手裏,嘴巴咂了咂。

車廂裏一片安靜,倒是沒有任何緊張的情緒在裏面。

車子在路上平穩的行駛着,半個小時後,在魏家老宅門口停了下來。

魏家的傭人聽到動靜,便是過來幫魏桦把門打開,又一溜小跑跑到後車廂,将他們把行李拿

了出來。

小餅幹估計是知道車子停下來了,也模模糊糊的醒了。

“爸爸。”小餅幹睡眼惺忪的看着盛其,又看了一眼周圍的景象,覺得很陌生,一時之間沒有

反應過來。

盛其道:“我們到大爸爸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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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餅幹這才想起自己和爸爸一起去大爸爸家,那這裏應該就是大爸爸家了。

小餅幹揉揉眼睛,讓自己更加清醒一點,“爸爸,我自己走吧。”

盛其嗯了一聲,就把小餅幹給放下來了。

小餅幹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握住盛其的手,又伸出另外一只手牽住魏桦的手。

魏桦用另外一只沒有被小餅幹握住的手,輕輕的揉了揉小餅幹的頭發,道:“還困嗎?”

小餅幹搖搖頭,“不困了,已經睡醒了。”聲音還是有些惺忪的,但看上去很精神。

小餅幹的眼中滿是好奇之色,這裏就是大爸爸從小生活的地方了,裏面應該有大爸爸小時

候,很多會議吧?

魏桦牽着小餅幹和盛其進了魏家,不管從這道門裏進去,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麽,魏桦都會保

護盛其和小餅幹不受任何委屈的。

走到主宅門口的時候,是張管家出來接的人,但是就算是進了主宅,也沒有見到魏老爺子。

張管家在電話鐘就知道了魏桦今天會帶他的對象回來,魏桦也沒有隐瞞對象的性別,所以

這會兒張管家看到盛其和小餅幹也沒有覺得驚訝,笑眯眯的将這一家三口接了進去。

魏桦看了一圈,問到:“爺爺呢?"

張管家道:“老爺還有些事,這會兒不在家裏。

魏桦沒有在說什麽,至于老爺子是不是真的有事,還是只是想晾着他和盛其,魏桦也不想太

計較。

張管家看到了小餅幹,小餅幹由盛其牽着,眼中只有好奇,沒有一點膽怯之色,很是鎮定。

但是讓張管家震驚的不是小餅幹的态度,而是小餅幹的樣貌,簡直和魏桦是一個模子裏刻

出來來的。

張管家驚訝的問道:“魏桦少爺,這是您的孩子?"

魏桦毫不猶豫的點頭,“嗯,是我兒子。

小餅幹乖巧的叫人:“爺爺好。’

張管家從口袋裏拿出一根棒棒糖,給小餅幹遞過去,“真乖,這個給你。”魏家經常有人來拜

訪,魏老爺子的很多老友有時候會帶着孫子上來,張管家兜裏就經常放有棒棒糖,拿來哄小孩子

小餅幹借過張管家遞過來的棒棒糖,說了一聲謝謝。

張管家面上又恢複了平靜,盡管心中震驚于魏桦什麽時候有了這麽大的兒子,他們竟然不

知道。

張管家道:“魏桦少爺,您的房間已經給您整理好了,已經讓下人将您的行李拿進去了,您

現在事回房間休息還是在宅子裏逛逛?"

"張叔,你去忙你的。

張管家便是沒再說什麽,稍稍彎了一下腰就退下了。

張管家自始至終都沒有看盛其一眼,如果不是小餅幹長的和魏桦一樣,估計也不會搭理小

餅幹。

張管家的态度,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魏老爺子的态度,這下子魏桦更能夠确定,魏老爺子并不

是因為公事繁忙而不沒時間過來見他們的,而是根本就不想見他們。

這個結果魏桦倒是不意外,盛其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魏家故意對他的怠慢。

魏桦走過去握住盛其的手,道:“我帶你去看看我長大的地方,然後再去看看我的房間,晚

上的時候,我們出去住?"

其實大學之後,魏桦就很少回到魏家來了。可以說除了逢年過節的就可時候,魏桦就沒有再

踏足魏家了,後來出去留學之後,就連着五年沒有回魏家。

這裏,給魏桦的感覺不是一個家,冷冰冰的,住在這裏的人總是低頭做自己的事情,雖然說

有着血脈上的鏈接,但是都是極其冷漠的存在。

曾經的魏桦沒有看通這一點,便是奢望從魏家得到點點的溫暖,但終究還是放棄了。

但好歹,魏桦人生前十八年是在這裏發生的,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的記憶,終究都是魏桦人

生的一部分,而魏桦現在就是想将這一部分分享給盛其。

所以魏老爺子到底是什麽态度,其實魏桦事真的無所謂。

但是他不知道盛其是怎麽想的,他也不想讓盛其受一點的委屈。

盛其對上魏桦溫柔的雙眸,點了點頭,“嗯,都聽你的。’

來之前盛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并不是所有上層家庭都像他們盛家一樣,将子孫的幸

福和意願建立在利益之上,也正是因為盛其的這樣的身份背景,他聽說過很多真實的利益至上

的故事,相愛的兩個人被棒打鴛鴦,這種事在上層社會很是常見。

所以魏老爺子的心理,盛其是猜得到的。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兒,接受或者理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而盛其也不打算去理解魏老爺子

的心态。

而且現在魏桦也将他的态度擺出來了,盛其也不用左右為難,只要順着魏桦的态度走就是

了。

接下來的時間,魏桦帶着盛其和小餅幹參觀了魏家的主宅,當走到一些地方的時候,魏桦還

會停下來和父子倆講一些過去的事,有趣的無趣的或者是令人憤怒的,魏桦都沒有隐瞞,一一的

和盛其娓娓道來。

可以想象,魏桦作為一個孤兒,在魏桦就是寄人籬下的存在,很多事情都是不能自己做主的

沒有強大起來的時候,也是受盡欺負的,但是魏桦從不會屈服于困難,他知道在魏家誰的話是最有力的,所以他将自己的優秀展示出來,果然入了老爺子的眼,得了魏老爺子的幾句賞識。

于是魏桦在魏家漸漸的站穩了腳跟,別人以為魏桦對魏家很有企圖心,可是魏桦卻不是這

麽想的,他只想找點獨立,可以脫離魏家。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的環境,使得魏桦養成了一種什麽都無所謂的性格,看上去很是灑脫肆

意。但是只要遇到他在乎的,他就會很努力的堅持自己的想法,并且為自己的想要的東西付出不

屑的努力。

而至今,讓魏桦有這樣的心态的,除了之前離開魏家的念頭之外,就是盛其了。

不然按照盛其這樣別扭的性格,如果不是魏桦這樣堅持不懈,魏桦又怎麽可能讓盛其點頭。

盛其通過這些了解了魏桦,只覺得站在自己面前的魏桦更加立體了,也更加的心疼了。

他伸手将魏桦抱住,道:“以後,我家就是你家了。

語氣輕輕柔柔的,就像是一片羽毛拂過,讓魏桦覺得心癢難耐。

“嗯。”魏桦趁機在盛其的懷裏蹭了蹭,現在所感受到的溫暖是他從未感受到的。

如果說之前的魏桦是無根的浮萍,那麽現在的魏桦已經找到了紮根的地方,伸伸的把根紮

了下去,任憑之後是否狂風暴雨,魏桦都不會在松動分毫。

有了家,一顆心便是安定下來。

小餅幹似懂非懂的聽着魏桦的講述,擡頭看着相擁在一起的兩個爸爸,他沒有上前打擾,日

光灑下小餅幹只覺得這是一副非常美麗的畫面,誰也不能将其破壞了。

時間死否在這一刻止住了。

魏老爺子遠遠的看着這樣的場景,眉頭一皺,面上恨沉沉的一片,眼中似乎凝聚着一場風暴

張管家站在魏老爺子的身後,低着頭,安安靜靜的,沒有說一句話。

“馬上把魏桦叫到我書房來。”魏老爺子說道。

張管家恭敬點頭,“是。’

魏老爺子又看了魏桦和盛其一眼,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這才氣沖沖的離開。

張管家沒有跟上,而是朝着魏桦和盛其的方向走去。

“魏桦少爺。”張管家看上去年齡大了,但是腳程很快,不一會兒就來到了魏桦的身邊。

聽到聲音,魏桦和盛其分開,魏桦看着張管家,面上帶着笑意,終究沒有到眼底。

魏桦道:“張管家怎麽了?"

張管家的目光依舊沒有落在盛其身上,知識說道:“老爺找你去書房。

魏桦點頭,“我知道了。”卻沒有馬上過去的意思,反而和盛其說道:“我現在現帶你去我的房

間,很快就回去找你和小餅幹。

“嗯。”盛其點點頭,并沒有再說什麽。

這邊魏桦牽着盛其的手打算離開,張管家眉頭一擰,道:“魏桦少爺,老爺現在就讓您去書

房。’

魏桦并沒有停留,一手牽着盛其,一手牽着小餅幹,“張叔,你轉告爺爺,我馬上就過來。”

這是要先去安置好盛其和小餅幹,才回去見魏老爺子。

魏老爺子的書房。

氣氛有些沉凝,魏桦站在書桌旁,對上魏老爺子犀利的目光,不發一語。

“你真的不打算放棄?”魏老爺子擰着眉頭問道,語氣不善。

魏桦堅定的說道:“我已經認定盛其了,這輩子就只打算和盛其在一起。”

這是魏桦在書房第二次這麽回答魏老爺子了,甚至于語氣一次比一次堅定,目光更是決然

的對上了魏老爺子犀利嚴肅的目光,沒有一點兒的退縮。

魏老爺子卻不以為意,嗤笑道:“如果我讓你回魔都,把魔都的一些工作交給你呢?”

都是年輕人,年輕人哪裏有什麽堅貞不渝的愛情? 他只要拋出一點點的利益,魏桦估計就堅

持不住了。

魔都是魏家的大本營,也是魏氏的發展的重點所在,他現在讓魏桦回魔都,并且答應将魏氏

的工作交給魏桦,就是想暗示魏桦,如果努力一點的滑,折偌大的魏家就可以讓魏桦繼承。

至于之後是不是這樣,魏老爺子表示未來充滿了變數,現在先把這麽一塊胡蘿蔔放在魏桦

的面前,讓魏桦先看着這塊胡蘿蔔給他跑起來先。

魏老爺子相信,有了這塊胡蘿蔔,魏桦會跑的十分的快點。

魏桦知道魏老爺子的想法,心裏覺得十分的好笑,還當真以為時誰都盯着魏家的一畝三分

地看? 他魏桦一點都不稀罕!

不過心裏嫌棄歸嫌棄,魏桦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只道:“我在帝都工作的挺好的,沒有回

魔都的打算。

魏老爺子卻沒有講魏桦的話當真,只當是魏桦在和他談條件,扯着嘴角,有些嘲笑的說道:

“魏桦你一直都是一個聰明人,現在的胃口不要太大了,免得到時候什麽都吃不到。

魏桦也沒生氣,知識有些替魏老爺子感到悲哀,道:“爺爺,如果您真的不放心我的話,大可

以把我手上的權利收回去,我相信我可以像魏琛一樣,就算沒有魏家,也可以闖出自己的一片天

的。

魏老爺子守着魏家,看到每個姓魏的人,都是充滿警戒的,似乎這些姓魏的都要奪取他的家

財一般,一直都是活在防備之中,何其悲哀。

“魏桦,此話當真?”

魏老爺子的聲音更加的沉了下去,因為魏桦這句話完全踩到了魏老爺子的痛點。

一來,魏琛是魏老爺子親手培養起來的,也被外界的人譽為是魏家年輕一代裏最優秀的。然

而魏琛卻沒有将魏家的産業看在眼裏,反而投身進了帝都的一家國企,現在也混的有聲有色,看

上去并不稀罕繼承魏家。

再者,魏琛的情況和魏桦有些相似,他現在也是和一個男性組成了家庭,盡管魏琛和陳黎的

婚姻是魏老爺子一手促成的,但是現在魏老爺子卻已經在想盡辦法拆散魏琛和陳黎。

所以魏桦說完這句話之後,魏老爺子心中其實是充滿憤怒的,但終究沒有喜怒形于色,只是

看上去面色并不是很好罷了。

魏桦道:“爺爺,不瞞你說我這次回來就是向爺爺你辭職的。

魏桦從來就沒有想過魏老爺子會接受盛其和小餅幹,與其讓魏老爺子以公司的名義拿捏他

給他下絆子,還不如他直接辭職,讓魏老爺子看到他是真的對魏家沒有念頭的,所以也請魏老

爺子不要用魏家的繼承權來威脅他。

這不僅一點效果都沒有,看上去更是滑稽可笑了點。

魏桦在魏老爺子發飙的之前,再次說道:“不管爺爺你是否答應我的辭職,回到帝都後,我

會把我現在的事情做一個交接,年後我就徹底從魏氏離職。而我和盛其的事,也希望爺爺不要插

手,到時候我和盛其舉辦的婚禮的時候,我會送一張請帖回來給爺爺的,到時候爺爺是否打算來

參加我和盛其的婚禮,在我看來,都是無所謂的。”

魏桦直接和魏老爺子開誠布公,語氣很是決絕,沒有一點的周轉的餘地。

魏老爺子這會兒真的繃不住了,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硯臺就朝魏桦狠狠的扔過去,“你這個孽

子!”

魏桦也沒有躲,這個硯臺直接砸在了魏桦的額頭上,然後摔在地上裂開。

魏桦擡手在額頭上擦拭了一下,果然手上沾染上了血跡,卻神色淡漠的看向魏老爺子,“爺

爺,沒事的話我先下去了。”

話落,不等魏老爺子回應,就轉身出了書房,背脊挺拔,看不出一點的悔意來。

魏桦走出書房,直接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此刻他心裏一陣輕松,甚至可以說從來沒有這麽輕松過,這些話藏在心裏很久了,現在說出

來後,壓在心裏的一塊石頭就消失了,随着這塊石頭的消失,魏桦就能夠離開魏家。

離開魏家,這是他從很小就有的想法,現在終于可以實現了。

就算魏家家大業大,魏桦從沒有想過要魏家一絲一毫,因為他知道這些東西都不是屬于自

己的,他沒必要為了不是自己的東西争得面目猙獰。

而且魏桦相信,就算沒有魏家,他也可以開創出一個屬于自己的商業帝國,又何必惦念着魏

家的東西呢?

魏桦回到房間的時候,盛其和小餅幹正趴在床上,也不知道在看什麽,一大一小都翹着腳,

還一晃一晃的,很是惬意。

魏桦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然後撲了上去,把盛其和小餅幹父子倆撲進自己的懷裏,笑道:

“在看什麽呢? 看得這麽入迷?"

魏桦的突然出現,着實讓盛其和小餅幹吓了一跳。

但是父子倆還沒有開始數落魏桦,就發現了魏桦額頭上的傷口,盛其和小餅幹幾乎是同時

說。

“阿桦,你怎麽了?"

“大爸爸,你沒事吧?”

說着紛紛想要去觸碰魏桦的傷口,但是又害怕弄疼了魏桦,又小心翼翼的收回了手。

“這裏有急救箱嗎? 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盛其想要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魏桦,道。

魏桦搖搖頭,“沒事的,就是一點小傷,不礙事。

盛其卻沒由着魏桦來,将魏桦推開,“我去找管家要急救箱。

小餅幹也說道:“我也去。”

魏桦拉住盛其的手,沒讓盛其出去,躺在翻個身,仰躺在床上,笑着道:“小其其,我和爺爺

提出辭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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