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深履薄

第5章 林深履薄

北京最近細雨連綿,一直淅瀝瀝地下着小雨。

林姝從沈家離開後,便把沈硯清的聯系都删掉了,而沈硯清也心照不宣的沒有再聯系她,好像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也不知道是還沒開始就結束了還是她一個人在僵持着,林姝覺得更像是只有她一個人在生悶氣,沈硯清反正對誰都漠不關己。

倒是陸懷琛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叮囑她帶什麽東西,也默契地沒有提任何關于他的消息,似乎知道他們鬧掰了。

林姝也不去想那麽多,悶頭對着清單收拾行李,塞滿了才想起來印尼那裏是夏天,看着滿滿一箱冬天的厚外套,有些煩躁地把東西抱出來,重新去翻衣櫃。

“姝姝,你明天就走嘛?回來時記得幫我在免稅店帶幾個東西!樣子我發你微信!”楊曉貝腳步輕快地抱着一捧花走進宿舍,看見正在收拾東西的林姝。

林姝就知道楊曉貝不會放過這個買東西的機會:“我知道了,你有看見我的防曬霜嗎貝貝,剛剛江禾幫我找了半天...”

楊曉貝把花放在桌子上,在自己桌子上扒拉了一下,遞了兩瓶過去:“我剛買的兩瓶,你拿去用呗,省得回來曬成煤球兒。”

林姝好笑地接過來:“回來買給你。”

行李箱剛合上,陸懷琛的電話就過來了,林姝邊将箱子推到門口去邊接起電話。

“喂,姝姝啊,東西收拾好了吧?”陸懷琛話音剛落,就感覺到腳下一痛,擡頭就看見沈硯清挑了下眉毛,好整以暇看着他,好像什麽也沒做一樣。

陸懷琛無語地撇撇嘴,将免提打開。

林姝并沒有察覺到有什麽異常,也沒注意他怎麽喊她,語氣歡快的答道:“當然收拾好了,陸先生。明天早上見呀。”

陸懷琛不知道再說什麽,瞅了眼旁邊的人也不見有動靜:“北京明天還要下雨,你打車拿箱子不方便,我過去接上你一塊。別客氣,不用謝我,我一直就這麽好的人。”

林姝噗嗤一笑:“好的陸公子,明天給你帶我們學校的早餐就當謝謝你啦。”

她覺得陸懷琛比那個沈硯清要有意思,兩個人都是朋友,性格卻一點沒被傳染,沈硯清看起來事無巨細地關心她,可是總讓人覺得不現實,像夢裏的場景,大概是因為他從來不把情緒挂在臉上,好像沒有喜怒哀樂。

陸懷琛挂了電話,将手機往桌子上一拍:“我跟你說沈硯清,你丫的有事兒自個兒打電話問,別讓爺當傳話筒,還是你不行了?連個二十冒頭的姑娘都搞不定?”

沈硯清慵懶道:“最近建工那邊也找我呢,你說...”

“您是爺兒。我保證絕對把她照顧的妥妥帖帖,有什麽事随時問我,”沈硯清話還沒說完,就被陸懷琛截道。

陸懷琛話鋒一轉,突然道:“不過你和這個林姝到底什麽情況?照以前哪個女的敢這麽删你,你早換下個人了。”

沈硯清坐在皮椅上轉了個圈,将腳疊搭在桌子上,脖子往後輕輕地靠在頭枕上,若有所思地說:“你每年去滑雪不膩嗎?下次來俱樂部教你打馬球。”

陸懷琛不是沒懂他話裏的意思,只是輕呵了一聲,手指扣了扣桌面:“走了,明兒有行程呢。”

沈硯清不是那種有耐性的人,對什麽事都有自己的忍耐限度,很少遷就別人,他以為以林姝的性子會問他那天的事,然後又掉眼淚,如果是那樣,他打算着如果兩句就能哄好的話,就讓她繼續待在他身邊,要是不好就順其自然了,但是現在看來,這個選擇權像是被林姝拿走了。

沈硯清心裏有些不悅,她和陸懷琛聊起來天絕口不提他,她忘了是誰給她的介紹的工作了嗎。

林姝這一夜睡了個好覺,鬧鈴還沒響就醒了,窗戶玻璃上沾了層細密的水珠,空氣還是霧氣蒙蒙地籠罩着一層水汽,倒真被說中了,外面還在滴瀝着小雨。

宿舍裏的那兩個人睡的正香,她踮着腳尖悄悄地走去洗手間洗漱,捧了把涼水撲到臉上總算才徹底清醒過來,就是手凍的有些發僵,三兩下刷了牙便小跑着回到屋裏取暖。

林姝發誓這輩子不住沒有電梯的樓房,十幾公斤的箱子往下拎,酸的胳膊疼還提不起來,只好慢吞吞地一階一階地往下挪。

林姝出了門就看見陸懷琛那輛賓利直接橫在了臺階下,兩步就能上車。

司機下來把她的行李搬去後備箱,陸懷琛降下來車窗,嬉皮笑臉的說:“早啊姝妹妹,上車。”

說着他便把車門從裏面推開來,然後自己挪了兩下坐進去。

“早啊。”林姝聽到後撇撇嘴,跟個小袋鼠一樣靈活地蹦下臺階,坐進車裏。

這個陸懷琛還真是一天給她換一個稱呼。

陸懷琛快天亮才睡着,一路上一直打哈欠,微眯着眼還不忘說:“記得欠我一份早餐。”

林姝有些感嘆,都困成這樣了,記性還這麽好:“等你給我發了工資,我就請你吃,全北京最貴的早餐。”

陸懷琛吸了口氣,無可救藥的看着她搖了搖頭:“姝妹妹,那工資都能買個幾個包了。”

“那就謝謝陸老板大方啦!”林姝咯咯地笑。

車到達首都機場後,陸懷琛的秘書助理還有兩個機場工作人員已經在候在國際出發的入口處。兩個工作人員領着他們一行人直接去私人休息室,都不用親自去換登機牌和托運行李。

林姝喝着免費的咖啡,樂得其所的享受着金錢帶來的快樂。她一直以為頭等艙的休息室就很好了,沒想到還有這種房間用來候機,甚至專門的人過來給他們辦理出境手續。

陸懷琛看着在一旁自得其樂的林姝,手指噠噠地敲着屏幕打字。

“你家小姑娘正樂着呢,哪像出來給我打工的,倒像跟着我出來玩的。”

沈硯清輕抿了一口咖啡,看完消息慢條斯理地回了幾個字:下次吳克的畫,我讓他給你的包裝費打個折。

不到一分鐘陸懷琛的便彈過來:劃算。

他嘴角勾了勾,将手機放回去準備繼續睡覺,每周唯一一天能好好睡覺的日子,還是要好好珍惜。

林姝下了擺渡車看見面前的灣流g650的才知道,剛剛那個不是頭等艙的休息室,是提供給私人飛機客戶的,難怪那沙發她躺起來那麽舒服。

“林姝,你怎麽這麽一副沒有見過的世面樣子,坐個飛機給你樂得。”陸懷琛看林姝坐在那左拍一下右照一下,忍不住調侃道。

林姝悻悻地關了手機攝像頭,用力扭開一瓶礦泉水表示不滿:“陸公子,你去外面問問,有幾個人這輩子有機會坐這種飛機啊,我都得謝謝你呢。”

陸懷琛聽完笑得開懷,故意逗她:“你跟着我,以後說不定還有更有意思的東西呢。”

林姝給他一記白眼,她發現這些人都有個共同特點,無聊時就會說話沒正形,還喜歡拿人取樂。

“雇傭我,可是很貴的!”林姝撅着嘴提了提聲音,顯得沒懂他的意思。

陸懷琛突然來了興致,語氣輕蔑道:“沈硯清給你出多少錢?我給你雙倍。”

林姝嗓子裏的水差點嗆出來,沒想到陸懷琛會說這種話,半天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句話:“那你怎麽不問問沈硯清啊,你們不是很熟嗎?”

陸懷琛抽了張紙遞過去,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就生氣了?開個玩笑而已。”

“我那次說的沒錯,你們這些人就是不要臉。”林姝特意咬中了尾音。

陸懷琛臉色有點發青,沈硯清這是上哪找了個伶牙俐齒的小祖宗,一點虧都不肯吃:“說兩句就這樣,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了吧?”

林姝覺得他有點不講道理,扭頭起身坐到了後面的沙發上背對着他:“我可沒你們那麽好的素質。”

林姝覺得他有點不可理喻,怎麽就突然提到了沈硯清,他不知道他們兩個最近都沒聯系了嗎,而且沈硯清什麽時候給過她錢,兩個人之間唯一的金錢交易也就是那份文件,也沒多少錢。

陸懷琛看着背對他的林姝,覺得沒意思,便沒接她的話。

一路上林姝都在自顧自地吃東西,陸懷琛也沒再跟她說話,而是和旁邊的人一直在溝通印尼項目的進程和這幾天的行程,而林姝的工作就是随身翻譯,落地後全程陪同陸懷琛出入各種場合,文件合同不需要她來管。

北京離雅加達并不算遠,私人行程是直飛并不需要中轉,八個小時左右飛機便抵達了目的地。

下飛機時外面正在下小雨,高溫加持,空氣中氤氲着一股雨後潮濕的泥土氣香味。

林姝讨厭下雨天,想着剛從北京陰冷的天氣中逃出來,怎麽來了這裏還是雨天。潮濕的溫熱空氣将她的頭發汗濕的貼在腦門上。

三輛黑白雙拼的的邁巴赫s680停在飛機一旁已經開好了車門,七八個人站在車旁邊等候着他們,為首上前相迎握手的便是在陸懷琛在海外分公司的副總。

“陸總,好久不見,上次見您還是在碳中和的高峰會上了。”

陸懷琛微微颔首伸手回握後,便帶着一行人往前走準備上車。

林姝跟在他一側,悄悄地打量着旁邊這個沉着從容接話,一副道貌岸然的陸懷琛,俨然換了副樣子,收起了在飛機那副油嘴滑舌的樣子。

陸懷琛和海外公司的副總還有随行保镖坐在了打頭的第一輛車上,林姝和一行人則分別坐在後面的兩輛車裏。

三輛車緩緩地駛行在雅加達的機場上,陸懷琛的秘書将一份簡易的行程單遞給林姝,上面是她需要跟随的幾個地方,标注了時間和到名字,後面還詳注了在場人員的照片和簡介需要她背下來。

林姝翻開來粗略地浏覽了一下,行程倒是不多,便也松了口氣。

他們正在前往當地的酒店先進行片刻的休息調整,晚上才去合作方和當地分公司為陸懷琛準備的接風宴。

酒店坐落于離中心不遠處的一座小山上,通往酒店的環山路周圍都是各式各樣的熱帶植物,靜谧幽深,沒有來往的車輛,前後只有他們的三輛車平緩地行駛在公路上。

到達酒店後,林姝下了車就小步過去跟着陸懷琛。

“你現在過來跟着我幹嘛?”陸懷琛看見她兩只手攥着背包肩帶,有點局促又無辜的看着他,覺得好笑。

林姝不太自然地伸手理了理耳邊的頭發:“我的工作啊,不就是跟着你。”

陸懷琛聽到後笑出聲,一只手揣進兜裏,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說:“林姝,我的酒店,你跟着我是怕我丢了還是真以為我聽不懂英語?”

說完他便跟着助理走進了酒店。

林姝聽得有點雲裏霧裏,聽得懂英語還花這麽多錢找她來,有錢人喜歡帶人充面兒嗎。

坐了七個小時,林姝累得倒頭躺在兩米的軟床上閉着眼跟楊曉貝打電話。

“我真搞不懂這個人,自己英語好的話,找我來幹嘛?你說他是不是有病。”

楊曉貝聽到後反倒來了興趣一樣:“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你不是跟我說,一天給你付一萬多嗎,這麽多天!哎再說你管他會不會,反正你就當中彩票了呗。”

林姝揉了揉頭:“第一句話錯誤,後面的話有道理。”

“...”

林姝挂了楊曉貝的電話後,若有所思地想起來飛機上陸懷琛的話,她突然好奇沈硯清在幹嘛,看了一眼黑屏的手機,嘆了口氣将手機丢到一旁去,懊惱自己幹嘛一氣之下删除他,就算和沈硯清不會發生什麽,他于她不是底牌卻也是一張好牌。

想着想着她便睡過去了。

接下來連着幾天,林姝都跟陸懷琛輾轉各地,去現場确認合作企業的工廠情況,又去開會看了具體的生産數據和每年銷售報表等等,累的林姝每天都是倒頭就睡,心想這錢賺的一點也不虧。

林姝也了解到,合作其實早就談的差不多了,這次來不過是來走流程實地考察,确認沒有問題就簽合同,然後就差最後一個合作晚宴了。

簽完合同後林姝一如既往的往床上一趴,一覺睡到晚上陸懷琛來“砰砰”地敲門。

林姝正裹着被子睡得香就聽到一陣聲響,睡眼朦胧地睜開眼,一看外面天都黑了,她連忙揉了揉眼睛爬起來,踉跄地跑去開門。

門外的陸懷琛大熱天穿着一身黑色正裝站在門口,一臉陰郁着一張冷臉看着她。

“睡的挺香?趕緊去換衣服出來。”

林姝有點羞愧的不敢看他,連忙點點頭:“對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五分鐘就好!”

她“啪”地一聲把門關上,翻開行李箱,随便翻出來一條紅色緞面的連衣裙套上去,手忙腳亂地去洗了個臉,蹬上鞋就開了門,就看見陸懷琛已經走了,就剩下他的助理在門口。

“林小姐,走吧,陸總先上車等着了。”

林姝尴尬的笑着點了點頭。

上車後,陸懷琛看了她一眼,啧啧道:“林姝,你總算穿的有點人樣了。”

林姝已經學會了和他懶得計較,不搭腔,反正最後一晚了,熬過去就能回去數錢了,想想她就心情愉悅起來。

晚宴被安排在了一輛游輪上,船會在宴會開始後緩緩駛進公海區域。

游輪的私密性極好,林姝站在甲板上望着岸邊逐漸消失在黑夜裏,海面上着泛起黑色的海浪,整片海域只剩下船上此刻燈光絢爛,一群穿着高級禮服的人觥籌交錯,流光溢彩地穿梭在酒宴間笑聲交談不斷。

不過這不屬于林姝,她跟在陸懷琛旁邊,不停地進行各種應酬交談,翻譯的口幹舌燥的,直到對方邀請他去郵輪負一層玩,此刻郵輪已經駛入公海。

林姝走下去才發現,這裏是一個不大賭場,一共就幾臺賭桌,荷官已經站起來恭候。她才明白,這裏是公海,沒有法律約束也不需要納稅,而且安全性私密性都極高,一排保镖圍在外面。

沈硯清剛洗完澡換完睡袍便接到莊钰秦的電話。

“明天你爸爸回北京,我約了周家一起吃飯商量點事,你把時間空出來,還有就是下周也到你爸爸的生日了,記得準備賀禮。”莊钰秦不緊不慢地交代着。

沈硯清拿着手機走到陽臺點了根煙,敷衍地“嗯”了幾句,莊钰秦又要說話時,被他不耐煩的打斷了:“我會空出來時間的,以後也不要找時晉來催我,我答應過的事不會忘。”

莊钰秦被他嗆了一句後有點生氣道:“這樣最好。”

沈硯清挂了電話,內心有點煩躁,靠在陽臺的玻璃上吸着煙,細長地手指間微光的火星一閃一滅,低頭看見手機上的幾條未讀消息,一條陸懷琛的還有一條裴少淮的。

點開裴少淮的信息,問他要不要投個電影,說的絕對爆,沈硯清一猜就是他又被哪個姑娘哄的五迷三道了。

陸懷琛發來一張照片,點開看,是林姝穿着一身紅色露背長裙,頭發松松散散的挽起來,手撐着臉側頭靠椅背上發呆,低垂着纖長微翹地睫毛,皮膚粉白的嬌嫩欲滴。

沈硯清勾勾唇,她還真是比之前越發的好看了,輕輕點擊了保存,但是仔細一看卻皺起了眉頭。

‘你帶她去賭場了?’

沈硯清自己也玩這些,但是他不喜歡女孩子沾這些。

消息卻遲遲沒有回複,沈硯清有些煩躁地吸了最後一口煙,将煙蒂扔在腳下踩滅,撥了通電話。

林姝并不懂這些,只看到陸懷琛一整晚都高度集中在賭桌上,眼前的籌碼不停地在翻倍,直到他的助理走進來伏在他的耳邊輕聲說幾句,他玩味地回過頭看了一眼她:“你先出去等着我。”

林姝不明所以地走出去,但也是十分情願,在裏面坐了一晚上,腿都麻了,還什麽東西都沒吃,餓的頭暈眼花想吐。

她在挑吃的時,看到有幾個女生長裙下面居然露出來一次性的拖鞋,她便叫住一個服務生問他哪裏有一次性拖鞋換。

原來這張邀請函裏有一張卡,上面标注了房號,房間裏有一次性拖鞋。

林姝順着指示找到了房號,舒舒服服地換上了拖鞋準備下樓去甲板上等陸懷琛時,開門迎面就撞上一個面色黝黑臉頰滿是絡腮胡的印尼人,吓得林姝手裏握着的房卡都掉進房間。

她正準備彎腰撿時,卻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沖擊撞倒在地,頭磕在牆上眼冒金星,林姝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右手捂着被撞的頭部想起身,卻發現自己是被剛剛那個人死死地壓在身下動彈不了,她忍着疼痛想去扒開這個人,卻不想這個人是醉酒了,本來還意識不清醒的迷暈着,卻被她的動作弄醒了。

“Asian girl?”那個男子眯着眼淫笑道,滿嘴酒氣地哈了林姝一臉,手伸到她裸露的後背摸索了一下。

林姝本來頭被撞的頭疼欲裂,大腦一片空白,卻在那個手掌附上來的一瞬間清醒了,大聲喊叫,努力掙脫地想要往外爬,卻被那個人一把拽住腳腕,想要将她拖進房間,她死死地抓住那個門檻,拼命的向外呼救,卻沒有人路過二樓客房的走廊。

樓下的dj正在臺上打碟,笑聲此起彼伏,沒人聽得見林姝得喊叫。

林姝淚流滿面面,全身顫抖死死得抓着地毯,指甲蓋被撅起滲出絲絲血劃過地毯,心在嶙峋的胸襲裏撲通撲通地跳,頭暈目眩絕望地閉着眼睛,身後拽着的男人用力的拖她,被拽過來的一瞬間,林姝突然用力的咬向那個男人鼻子,爬起來踉踉跄跄地往外跑。

那個男人吃痛得大叫一聲,看着跑出去的林姝,捂着鼻子追出去。

林姝的一只腳腕被拽的扭傷了,一瘸一拐的拼命向樓梯口走,卻聽見身後越發近的腳步聲,她想要加快腳步跑過去,卻怎麽也用不上力,就在那個男人想要抓住她頭發的一瞬間,林姝心沉到谷底,抓住欄杆心一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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