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鈴蘭花海

第16章 鈴蘭花海

一百捧花球被擡到了宿舍對面的草坪上,不少人特意跑來拍照。

林姝收到十萬朵玫瑰的消息很快就在北外內部傳開,甚至有人特意路過她的宿舍門口,想一睹芳容,楊曉貝毫不客氣地把門“砰”地一聲關上。

“一戰成名了姝姝,剛剛都上熱搜了,不過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又沒了。”江禾摘下耳機在上鋪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看着窗戶外草坪上的人。

林姝無力地扯扯嘴角:“這種名氣,不要也好,都怪這個齊琰。”

楊曉貝酸溜溜地故作委屈道:“你不要給我吧,我的姝姝。又是邁巴赫男又是北京土著少爺,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背地裏求桃花了林姝!”

宿舍裏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林姝邊起身去床上找手機邊說:“送你了,千萬別還回來。”

手機上彈着時晉的來電顯示。

“喂時晉,什麽事?”林姝看着楊曉貝桌子上的衛生棉突然停住,這個月的月經已經推遲了半個多月了。

時晉一邊說話,林姝一邊出神地掰指頭算天數,沒聽到電話那頭的人在反複叫她。

林姝算了一下天數發現确實推遲太久了,不禁有些慌神,又細細地回想和沈硯清最近的幾次是哪天,好像後來幾次都沒有安全措施,她也大意地居然忘了吃藥。

“林小姐?你還在聽嗎?”時晉見她沒反應,又喊了一遍。

林姝聽到聲音後,忙收回思緒:“不好意思啊,剛剛我這裏信號不好,沒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

時晉耐心地又重複了一遍:“沈總讓我跟您說一聲,今晚就不要約人了,他今天會趕回北京的。”

林姝魂不守舍地說了個“好”就匆忙挂了電話。

她翻閱着手機上搜到的結果,心裏默念着安慰自己:一定是因為最近熬夜學習導致激素分泌紊亂了…胸口卻有些悶地喘不上來氣,心跳失悸到她忍不住閉眼平緩心律。

深圳距離北京兩千公裏,只有三個多小時的路程,沈硯清連軸轉了兩天沒有合眼休息,只能坐在會議室的沙發椅上閉目養神,此刻有些虛脫,關了門躺在飛機卧室的床上打算微眯了一會。

“沈總。”時晉害怕裏面的人已經睡着了,便用食指輕輕地叩了下門。

沈硯清有些不悅地蹙眉:“進。”

“剛剛起飛前,我收到的消息,說是…全北京的花店也湊不起來十萬朵花鈴蘭花…”時晉看着臉色越發冷冽的沈硯清,聲音越來越低。

沈硯清沒說話,沉默了半晌,手掌扶着眼眶緩緩地說道:“知道了出去吧。”

飛機落地時,林姝的手機接到了航班提醒信息。

床上擺着沈硯清吩咐人送來的各種包裝盒。

北京五月底的天,二十多度,風裏都帶着陽光的溫度,沈硯清手拎着西裝外套走出飛機時,看着站在舷梯下的人不禁挑眉勾唇一笑。

林姝穿了一件黑色壓褶蕾絲魚骨收腰的抹胸裙,胸部貝殼的設計勾勒出她完美有致的身材曲線,優美渾圓的修長玉腿踩着一雙綁帶滿鑽的銀色高跟鞋,柔順地頭發像瀑布似的掖在耳後,天鵝頸間,寶格麗的靈蛇鑽石白金項鏈,妖嬈地盤在林姝削瘦的鎖骨處。

沈硯清深邃的眼眸裏透着肉眼可見地倦意,卻仍淡淡地笑着朝她走來:“生日快樂姝姝。”

他習慣性地攬過她的腰肢,親昵地在她額上輕輕親吻:“今天說的生日快樂才有效,所以不能遲到。”

林姝望着眼前風塵仆仆地他,心在這一刻,仿佛被濡濕了,眼圈一點一點地泛紅,喉嚨有些哽咽。

沈彥清見此揶揄道:“你怎麽這麽愛哭?實在不行上車再哭,免得讓別人以為我對你怎麽樣了。”

司機和時晉坐在前排,車速開的極慢。

林姝微喘着跪趴在座椅上,沈硯清一臉玩味地看着腳下呼吸錯亂的人,不禁玩心大發。

林姝被他拉起身時突然想起來什麽,用手擋住裙角:“現在不行!”

沈硯清挑挑眉:“怎麽?”

林姝避開了他的視線,輕咬着下唇略微遲疑了幾秒:“身體不太舒服。”

沈硯清看了他一眼,沒再碰她,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按下車窗,抽出一根煙,熟絡地滑下火機的滾輪,“咔擦”一聲,火光閃過一秒。

他後仰着頭在靠背上,半阖着眼,淡淡地吸了一口,青煙缭繞在他的指尖處。

煙味順着風,吹到林姝一旁,她輕捂了一下鼻子,把窗戶打開通風。

沈硯清冷白的腕骨露出手串,颀長的手指搭在車窗邊,手背脈絡清晰可見,力量感十足,他斜睨了一眼旁邊的人,将指尖未燃滅的香煙輕碾在煙灰缸裏,慢悠悠道:“矯情。”

林姝輕“哼”一聲,不想搭理他,直到煙味散盡才關上車窗。

北京這個點意外的沒堵車,一路順暢地行駛在機場北線高速上。

林姝下車打量着周圍建築不禁問時晉:“這是什麽酒店,怎麽連人都沒有。”

時晉淡淡一笑道:“不是酒店林小姐,這是北京莊園,沈先生的私人住宅。”

林姝聽後心頭一跳,這個莊園就連她都在視頻裏刷到過,曾被稱是北京樓王,前兩年被一個不知名的富商買走,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是他,不禁撇撇嘴暗忖道:買那麽多房子,住的過來嗎。

沈硯清嗤笑,挑着眉眼不馴地望着她,似乎看懂了她在想什麽:“住一個地方膩了就換個地方,不過呢,我不喜歡酒店,誰都能去住,太髒。”

樓前草坪中央的噴水池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紋,水流細密地垂直而下,形成水簾似的瀑布。他們繞過草坪走到大門前,林姝正要上前推開門,手腕被沈硯清握住。

他朝時晉擺擺手,示意他回避。

“姝姝,生日快樂。”

沈硯清松開她的手腕,轉身走上前雙手推開了面前的大門。

林姝的視線順着他的動作看向屋裏,裏面一片漆黑,他走進去“啪”地一聲按開了燈光。

映入眼簾的白色花海,遍布十米高度的挑空客廳,百平米大的客廳連接着後花園,盡是鈴蘭花,就連垂墜的水晶吊燈都挂着鈴蘭花的吊墜,光影交錯間,林姝仿佛穿越到中世紀歐洲的魔法花園,花園裏裏的爬藤上是白色月季形成的拱形門,穿過兩側的白粉交映的繡球花,水池中央的舞臺間擺着一架斯坦威巴洛克古董鋼琴。

沈硯清站在她身側,看着她驚訝到粉唇微張,淡淡一笑:“你養的那盆鈴蘭花就在鋼琴上,過去看看。”

林姝看着眼前的每一幕,眼眶忽然有一絲灼熱,喉嚨有些哽咽到說不出話,宛如平靜心湖中投入了一枚石子,泛起了波波漪漣,好像戳中了心裏最柔軟的角落。

她走過去,看到了鋼琴上擺着的那盆花,正是之前她養的那盆。

“曾姨說,你問這花為什麽開的這麽慢。”沈硯清站在水池邊,眉眼如笑平靜地看着她。

林姝側頭看着燈光下沈硯清輪廓清晰的正臉,他雙手慵懶随意地插在褲兜,白色襯衣領被風吹地微微翻起,唇角噙笑,眉眼柔和地看着她。

他背對着光影,背後仿佛鑲嵌了一層閃耀的金邊。

她鼻尖一酸,視線被模糊,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喉嚨生澀地擠出聲音:“對啊,我都沒想到,它居然開花了。”

林姝在那之前的人生一直過的安穩且平凡,很幸福地被爸爸呵護着長大,生活算不上富裕,卻也是被愛溺養在蜂蜜罐裏。沈硯清的出現打亂了她平靜普通的生活,好像這世間她想要的,他都能替他完成。

沈硯清走過來,輕輕地拭去她眼角泛起地薄霧,茶色深邃的眼睛透着溫柔,嘴角淺彎,笑着道:“擡頭姝姝。”

只聽一聲響,煙花瞬間升入高空,黑暗的夜空中,漫天的火星絢爛地炸裂成一朵朵白色的鈴蘭花,好似流星墜落般,星星點點地如雨點般散落夜空。

此刻,花燈燦爛,千樹花開。整個天空恍如幻境一般,一簇一簇地鈴蘭花開滿整個北京城的夜空。

“鈴蘭花開時,會遇見幸福。”林姝看着漫天煙火,嘴角輕揚,小聲的喃喃自語。

聲音吵鬧,沈硯清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麽,低頭看着她地側臉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謝謝你沈硯清,這是我第一次過這樣的生日。”她踮起腳伏在他的耳邊輕聲道。

沈硯清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後,握緊了她的手,看向遠空。

林姝靠在他的懷裏,垂眼看見他手腕上的佛珠,忍不住覆上去摩挲了一下:“你為什麽每天都帶着這串佛珠。”

沈硯清聞聲低頭,将那串珠子從手腕上脫下,捏在手尖轉着,自嘲似的勾勾唇角淡淡道:“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很多事都有正反兩面,所以有些時候我做的一些選擇,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成為既得利益者,戴着它,就當求個心理安慰,救贖自己。”

林姝聽得似懂非懂,點點頭,只見沈硯清将那串佛珠套在了她纖細光潔的手腕上。

“你喜歡就送你了。”

林姝摸着那串大了一圈的手串,擡頭看向沈硯清時,他已經将視線轉移回了空中的煙花,仿佛剛剛的事已經被一筆帶過。

整場煙花持續了半個小時,整個京城的新聞都爆了。

他們走進室內時,沈硯清接過時晉手裏的文件遞給一旁的林姝。

“這是什麽?”林姝接過來看着他。

沈硯清坐在沙發上,擰開一瓶水,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生日禮物啊。”

林姝正要翻開文件的手有些遲疑:“可是生日禮物你已經給過我了。”

“那個不算,當天送的才有意義。”

林姝沒接話,接着低頭翻開文件,表情有些停滞,一把合上文件夾:“不行,這個我不能收。太貴重了。”

沈硯清挑挑眉:“你還沒看完呢。”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繼續往後翻,她看着眼前的數字是自己的生日,不禁擡起手指,細細地數上面有幾位:20,000,521.00。

沈硯清看見她認真數錢的樣子,舒懶地看在沙發上笑道:“一支我看好的基金,賺了算你的,虧了你也不賠。好好研究一下,說不定你以後就發財了。”

林姝捏着文件,還沒從驚訝中走出來,平複了一下心情,抱着文件在胸前,咽了下口水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你已經送我一套缦合還有那輛車了,夠多了…”

沈硯清手撐在沙發靠上,歪頭看着她,漫不經心地打斷了她:“一些身外之物,我願意拿來幹嘛就幹嘛,你不要就捐了。”

林姝被他說的噗嗤一笑,故作姿态地将兩手疊在一起,放在右胯上方鞠躬作揖,抿唇忍着笑:“您說的是,大爺兒。”

沈硯清聽後笑得開懷,連帶着時晉和忍俊不禁。

這一夜,他未動她,只是将她摟在懷裏,一覺睡到天亮。

林姝夢中聽到一陣窸窣聲響,朦胧地睜開眼看到洗過澡後換了一身新西裝的沈硯清,神情淡然地站在鏡前系領帶,沒有注意到身後起床的她。

林姝走過去從後面摟着他細窄精細地腰,臉貼在背上:“你怎麽起這麽早,是要去工作了嗎?”

沈硯清骨節分明地手指,正熟練地繞着領帶打好,原本不茍言笑,冷冰冰地神色,在她嬌柔地擁抱下眉宇舒展,嘴唇勾笑的看着鏡子裏懶懶地挂在他身上的林姝。

沈硯清別好袖扣後,輕松地将她拎到跟前,掀起眼皮睨她,嘴角上揚語氣調侃道:“這裏是順義區,北六環,你确定你不起床去上課嗎。”

林姝連忙擡頭看了眼鐘表,已經七點五十了,立馬松開胳膊埋怨道:“你怎麽不叫我呀!這下你也遲到了。”

沈硯清語氣帶點不正經的慵懶道:“我九點半的會議,下樓吃飯去了。”說完拍了拍被她弄皺的西裝,悠閑自得地走出去。

林姝在車上吃了早餐,跑到教學樓下時已經九點了,直接遲到了半個小時,她趴在窗戶上看了眼教室,趁老師轉身寫板書,蹑手蹑腳地溜到楊曉貝旁邊。

楊曉貝抿着唇捂嘴偷笑,趴在桌子上壓低了聲音揶揄她:“呦,生日過的不錯呀,臉色這麽紅潤?電腦資料都不帶就來上課了。”

林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空手來上課了,擡眉偷看了眼講臺,捂着嘴說道:“今天課前點名了嗎?”

“沒呢,你倒是運氣好。”

“…”

下課後,楊曉貝拉着林姝往超市走,路上吐槽道:“我昨天忘了買夜用的,害我今天早上妝都沒時間化就去洗床單…”

林姝不禁有些心慌,又想起來自己已經一個月沒來月經了,忍不住問楊曉貝:“你有沒有月經不調過,就比如幾個月不來…”

楊曉貝聽着微蹙眉,但還是搖了搖頭:“我雖然不準時,但是每次都來了…林姝…你不會沒來吧?!”

林姝趕緊捂住了她的嘴:“你小點聲。我也是昨天才想起來一個月沒來了,但是我查過了,有好多原因,我覺得我沒那麽倒黴吧。”

“你們做安全措施了嗎?”

“…有幾次沒有…”林姝聲音輕的要飄起來一樣。

楊曉貝無奈地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你傻了嗎?這是有懷孕幾率的啊,趕緊去買試紙測啊!”

林姝被她一路拖到了藥店門口,卻仍然在門口猶豫不進:“要不再等等吧,萬一…”

楊曉貝幹脆忽略她,徑直走進去買完塞到她手裏。

兩個人一路沉默,林姝的手緊張地握着兜裏揣着的試紙盒。

“你好了沒啊?!”廁所外,楊曉貝等得有些着急,忍不住拍拍門。

昏暗的廁所燈光下,林姝捏着三個試紙的手有些微抖,上面的粉色條杠顏色淡的幾乎看不出來,她坐在馬桶上看着手機搜索出來的信息,一個字一個字認真地讀着。

“可能是身體原因導致試紙不準…建議去醫院抽血化驗…”

楊曉貝一直在外面來回踱步,等不及地拍着門問她什麽情況,林姝深吸了口,把包裝扔進垃圾桶,打開了門。

林姝故作輕松地說道:“這個好像不準,後天周六,我去醫院檢查。”

楊曉貝拿過她手裏的三張試紙,低頭挨個看了一遍,擡頭看了眼面色難掩蒼白的林姝,只是笑盈盈地挽住她的胳膊說:“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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