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撲進他懷裏
第8章 撲進他懷裏
這場聲勢浩大的行動，以白遲的忽然死亡為終點。
蕭少禮一直在旁邊看着，只知道警察來了一波又一波，霍庭處理所有事情。
蕭少禮默默松開了緊握的拳頭，看似放松，心卻還是吊着的。
事到如今，似乎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這天晚上，溫乘風給霍庭打了個電話。
溫乘風不經意間提起：“說起來，白遲死了，我的公司也終于能好過一點了。”
霍庭不解：“什麽意思？”
“你還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溫乘風先是有些驚訝，然後就釋懷了。
“也是，畢竟這件事就連少禮都不知道。”
嗯？蕭少禮豎起耳朵，飄在霍庭旁邊，耳朵貼在手機的另一邊。
還有什麽是他蕭少禮不知道的？溫乘風內褲什麽顏色他都清清楚楚好吧！
“你也知道了，白遲看不慣我們少禮，我為他出頭，所以我也連帶着被針對。”
“這幾年，白遲利用你的公司你的權力，明裏暗裏打壓溫家不少，這幾年我這邊情況已經不容樂觀了。”
“現在好了，他死了，我多少也能松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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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霍庭并不知道這其中還有內幕，一時間除了道歉，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行了，你又不知道，也沒什麽好道歉的。......對了，明天是少禮的葬禮，你記得來啊。”
“......好。”
現在真相大白，溫乘風也知道了霍庭的真正感情，他對霍庭已經沒有敵意，只剩嘆息。
造化弄人啊。
霍庭挂掉電話後，飄在一旁的蕭少禮癟着嘴，半天沒緩過勁來。
先前他并不知道溫乘風公司的事情，作為蕭家的獨子，蕭少禮不想也不需要管什麽公司事務，可以說是潇灑的甩手掌櫃。
溫乘風的公司被白遲打壓這件事，他居然現在才知道。
原本他只覺得自己這個好朋友對他實在是兩肋插刀，現在才發現，為了他的感情，溫乘風還在他背後默默承受了這麽多！
蕭少禮默默垂下頭，心情複雜。
——
這場葬禮并不盛大，只有蕭少禮的家人朋友到場。
蕭和光幾天前已經從醫院醒來，他強撐着來到兒子的葬禮，悲痛欲絕。
溫乘風一直陪伴在蕭和光身邊，他攙扶着蕭和光，心中五味雜陳。
就在這時，一輛車行駛了過來，車上下來兩個人，是霍庭還有沈秘書。
蕭和光已經在溫乘風口中聽到了真相，因此在霍庭走到自己面前的時候，蕭和光苦笑出聲。
“霍庭，好久不見。”
霍庭沒說話，只是對蕭和光鞠了一躬。
“少禮和我說過，有朝一日想和你一起參加婚禮，只可惜造化弄人，婚禮沒有，葬禮卻來了......”
說到一半，蕭和光搖了搖頭：“也罷，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了，快去吧。你可是他最想要見到的人了。”
“......好。”
蕭少禮跟在霍庭身後，一路來到了自己的墓碑前。
陽光很好，照得人暖洋洋的。看着墓碑前的一束束鮮花，蕭少禮忽然感到一陣恍惚。
站在這裏，看着刻有自己名字的墓碑，看着肅穆而立的人群，蕭少禮才真正意識到，他真的已經死了。
霍庭給他帶了一束黃百合。
這是蕭少禮最喜歡的花，他其實都記得。
彎腰将花束輕輕放下，霍庭注視着墓碑，語聲輕輕，帶着愧疚，和前所未有的溫柔。
“......少禮，抱歉。”
“沒能讓你知道我也愛你，沒能讓你知道我的心意。我總是那麽自顧自，根本沒有留意過你的感受。”
“我不該那樣相信白遲，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這一切我都應該直接詢問你才對。”
“你說，如果最開始我們就沒有誤會和隔閡，是不是現在，我們會很幸福。”
聽着霍庭的輕言細語，蕭少禮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他抹了一把眼淚，使勁兒搖着頭。
為什麽要把一切錯誤都攬到自己頭上呢？明明一切都是白遲在從中作梗，明明你也是受害者啊。
阿庭，不是你的錯，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說完這番話，霍庭直起身。
黑色西服在陽光下沉凝又嚴肅，霍庭冷峻的臉上帶着從未有過的倦意和憔悴。
這幾天他東奔西走，心裏是驟然失去蕭少禮的悲痛，還要打起精神搜集證據扳倒白遲，又親眼看到白遲的死亡，實在是心力交瘁了。
霍庭正要離開，溫乘風卻叫住了他。
“霍庭，等一下！”
溫乘風将一部手機塞到霍庭手裏。
一雙總是含笑的桃花眼裏此刻帶着不忍。
“這是少禮的手機，密碼是你的生日。你可以看看他的備忘錄。”
“備忘錄？”
霍庭打開手機，一頁一頁浏覽。
看着看着，霍庭苦笑起來。
備忘錄裏滿滿的都是蕭少禮對他念念叨叨的愛，不敢言說的愛。
愛人總是錯過。
蕭少禮正伸着脖子看自己曾經寫的備忘錄的時候，忽然看到兩顆眼淚落在了手機屏幕上。
得知蕭少禮死訊的時候，霍庭沒有哭泣。
和白遲對峙的時候，霍庭沒有哭泣。
知道一個又一個殘忍真相的時候，霍庭也沒有哭泣。
可是現在，站在蕭少禮的墓碑前，看着文字裏滿溢而出的愛意，霍庭忍不住落淚。
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終于繃斷，下一秒，霍庭暈了過去。
看着高大身影忽然倒下，蕭少禮不敢置信地喊聲響起，卻沒有人能聽到：“......不，霍庭！霍庭——！”
此後霍庭去了國外一座島上療養。
那座島叫愛情島，是蕭少禮曾在備忘錄裏寫到過的地方。
“感覺這個地方浪漫又好看啊！要是有一天能和霍庭一起去就好了。不過嘛，能不能去還真不一定呢。”
島上風景确實秀美，只是來這裏的人都是成雙成對，只有霍庭一個人站在海邊，顯得那樣形單影只。
太陽慢慢落下去，蕭少禮和霍庭并肩站，他側過頭，看着霍庭的頭發被風吹起，再孤單地落下。
即使觸碰不到，他也還是伸出手，與霍庭的手輕輕交疊。
海風将霍庭的謂嘆卷向遠方。
蕭少禮已死，他也已經了無牽挂。
“只可惜沒能和你一起來。”
霍庭買下了愛情島上的一座精致庭院，就連秘書都以為霍庭從此就要在這裏定居了。
只是“定居”這兩個字的含義，需要重新定義。
第二天天氣很好，陽光透過窗戶傾瀉在桌上床上，傾瀉在霍庭緊閉的眼睫上。
他單手放在胸前，已經停止了呼吸。
旁邊桌上有一瓶藥已經翻倒，灑出了許多藥片。
吃下藥前，霍庭對着房間內安靜的空氣說了一句話。
“好想讓你知道，我愛你。如果你沒有生我的氣的話，我們就在一起吧。”
如果死後還能在一起的話，我們就真正在一起吧。
直至最後一刻，霍庭嘴角居然還帶着一絲溫柔笑意。
蕭少禮已然泣不成聲。
他只是靈體，無法觸碰，更無法阻止，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切。
“阿庭，我已經知道了，我知道你心裏有我。”
“可是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我想要你好好活下去啊！”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蕭少禮抹了一把眼淚，下意識就要飛身去找護士，他不想看着霍庭就這樣死去。
就在靈體穿牆而過的一瞬間，蕭少禮忽然感到眼前一花，頭暈目眩之下，面前場景都跟着變換了起來。
下一秒，他發現自己正坐在一輛車裏。
而坐在他身旁的人，是霍庭。
此時霍庭目中帶着些許關心地看着他。
“你......怎麽了？”
也不怪霍庭擔心，主要是蕭少禮的表情實在是有些狼狽，神色慌亂，雙眼通紅，看着就讓人心疼。
“......阿庭？”
看到完好的霍庭，蕭少禮鼻子一酸，眼淚幾乎都要落下來。
是幻象嗎？是做夢嗎？
不重要了！
他不管不顧地撲過去！
撲進霍庭懷裏！
“阿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