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所有事情的源頭
第25章 所有事情的源頭
就在沈青黎以為錦一出事了,她回來了。
她懷裏兜滿了果子。
沈青黎聞到血腥味,神情一緊,起身上前:“你受傷了?”
錦一看了眼身上的血跡,聲音淡得沒有起伏:“不是我的血,巨蟒的。”
剛才摘果子的時候,碰到了兩條巨蟒,費了些時間。
她走到溪邊,把衣服上的血跡清洗幹淨,順便把果子也都洗了。
沈青黎松了一口氣,坐回火堆前:“蛇膽可是好東西,那兩條巨蟒在哪兒?”
錦一看着她的細胳膊細腿,嬌嬌柔柔的,還沒有蟒蛇粗,只怕,連蛇鱗都劃不開。
“明日,我去取蛇膽。”
“謝謝,”沈青黎彎着眉眼,把荷葉裏的烤魚捧到她面前,“快吃吧,都要涼了。”
“多謝。”錦一接過來。
魚肉鮮美,烤得外焦裏嫩,霸道的辣味在口腔炸開,帶了點麻,直沖腦門,好吃得停不下來。
她吃完一整條,都沒吃到一根刺。
錦一頓了頓,又吃了一條,還是沒有一根魚刺。
她抿了抿唇,語氣冷淡道:“屬下人微言輕,王妃讨好屬下沒用。”
火光下,沈青黎神色溫婉,連上的笑容,輕柔如山間的晚風:“不是讨好。”
是感激。
感激那麽多年,她細心的照料。
但這話,她沒法說。
山裏的夜,靜谧微涼。
四周飄散着烤魚的香氣。
沈青黎仰頭望着夜空,不由在想,等回去了,也給蕭宴玄做回烤魚。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吃飯。
......
深夜,宴王府。
書案上的花朵已經枯萎。
蕭宴玄的腦海裏閃過一張笑靥溫柔的臉,說着,要把世間最美好的都送給他。
這樣動聽的話,他聽過很多。
那些所謂的赤誠、忠心,在別人把刀子遞過來時,卻能眼都不眨地背叛他,甚至殺他。
“啪”地一聲輕響。t
一朵花被折了下來。
蕭宴玄冷冷勾唇。
仿佛折下的不是一朵花,而是沈青黎的腦袋。
溟一從外間進來,遞上一個冊子:“王爺,這是葉管事查到的,和沈家合作的糧商名冊。”
蕭宴玄翻看了幾頁,又交給他:“糧商的底細要查,臨州的官員也要查,當年被治罪的官員,哪些是罪有應得,哪些又是含冤替死,都要查清楚。”
這些時日,暗衛在臨州查到了一些眉目。
當年,赈災貪污案震驚朝野,先帝大怒,從戶部到臨州官員,殺了一批又一批,掌管糧運的通判呂嚴,不但沒有受罰,還一路升到了知府。
溟一臉色變了幾變:“王爺的意思是,臨州的官員,用貪污案幫沈崇排除異己,而沈崇為他們打掩護,一路高升?”
“不然呢?”蕭宴玄眸色深沉又犀利。
當年,沒有一粒糧食送到災民手裏,那麽一大批的糧食,都去了哪裏?
數量如此龐大的糧食,能吞得下,還不引人注目的,寥寥無幾。
蕭宴玄聲音很淡,卻陰寒到了極點:“臨州當年的赈災糧,可是全都賣給了北燕。”
北燕土地貧瘠,糧食收成不好,才連年進犯西晉。
當年,北燕進犯,他們都以為,北燕多地受災,北燕無糧,所以,才來搶掠。
如今再想,既然糧食不足,那北燕又哪來那麽多糧草,供大軍征戰?
他們從未聽過北燕跟別國借糧。
“他們......”因為太過驚怒,溟一聲音都抖了起來,他咬着牙,全是抑制不住的戾氣,“他們怎麽敢?”
通敵叛國之罪,足以抄家滅族,只一個沈崇,糧商可沒有這個膽子,可見背後謀劃之人,勢力之深,權位之重。
若是如此,父兄戰敗,就是一個天大的陰謀,牽扯的也不止一個戶部。
蕭宴玄修長的手指輕輕點着桌案,燈火照進他幽暗的眸底,映出一片冰冷的陰翳。
他緩緩啓唇,聲音冷得驚人:“赈災貪污案,是所有事情的源頭,臨州官員便是關鍵所在。”
溟一眼底迸出殺意:“叛國之人,全都該死!屬下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當年的玄甲軍死得那樣慘烈。
那是數萬鮮活的生命,必須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
雲霧山。
沈青黎和錦一在山洞裏過了一夜,天剛亮,錦一就去剖蛇膽了。
沈青黎在溪邊洗臉,還不知道,江陵幾人正藏在不遠處的草叢裏。
說來也是巧,江陵按照太醫令說的,去崖頂找紫炎草,他們繞了一大圈,等到了崖頂,才發現紫炎草被人摘走了。
若非懸橋被斬斷,紫炎草也不會被人捷足先登。
雲霧山這麽大,他們連是被誰摘走的都不知道。
沒了紫炎草,長公主活不久了。
一時間,對沈家恨之入骨。
然後,就碰到了沈青黎。
冤家路窄,連老天都在給他們機會,好好教訓她。
其中一個侍衛掏出一根銀針,日光下,閃着幽藍的寒光。
針尖淬了毒,不會致命,但極其痛苦。
他朝沈青黎射了過去,眼見着就要射中,沈青黎被水底的鵝卵石吸引,伸手去撿,就這麽被她避開了。
銀針射進了水裏,沒有半點波瀾。
侍衛不死心,射出了第二針,沈青黎起身走開,又射空了。
“我就不信射不中她!”
侍衛窩火,又射了一針。
沈青黎看見一旁的花長得好看,想着送給蕭宴玄,跑過去摘花。
銀針再一次射空了。
侍衛都要暴躁了,咬牙切齒地再次掏出了一枚毒針。
誰知沈青黎是想把整株花連根拔起帶回去,花徑旁有太多的小石子,她看也沒看,就往外扔。
“叮”地一聲,銀針被小石子砸開了。
一旁的江陵看不下去了:“我來!”
“唰!”銀針射了出去,帶着強勁的內力。
這一次,必定射中。
幾人屏住呼吸,等着沈青黎痛苦哀嚎。
“叮”地一聲。
他們看到小石子再一次撞上了銀針。
石子碎成了齑粉。
銀針被撞偏了。
江陵的火氣也上來了,他射了一針又一針。
沈青黎扒拉着小石子,扔了一顆又一顆。
要不是确定沈青黎不會武功,他們都要懷疑,她在故意羞辱他們。
侍衛們看着江陵手上最後一根銀針,問道:“還射嗎?”
“射!”
江陵死死地盯着沈青黎。
沈青黎把花挖了出來,朝他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她離他們越來越近,手上除了一朵花,什麽也沒有。
他就不信,這一次,她還能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