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有月光從窗戶滲了進來, 濃稠的黑暗變淡了,能隐約看見七八條粗壯猶如樹幹的觸手在急速蠕動,它們像怪物一樣占滿了房間,而一個纖細的男人被觸手禁锢着, 他的額發汗濕, 臉頰染着春色, 只能發出破碎的聲音, 逼紅的雙眼時而陷入狂亂的迷離中,時而又因為理智而變得兇悍。
即便渾身發軟卻依然沒有放棄掙紮,甚至有一次差點從八根觸手中逃離。
只是很快再次被拉了回來……
理智上簡繁恨不得殺了眼前的怪物, 可是實力差距猶如天塹。
明明內心感受到了恥辱和羞恥還有巨大的背德感,明明已經隐忍克制至極, 生理性卻堕落得讓他絕望。
愉悅卻憤怒, 即便是在昏沉中起伏時他依然會尋找逃脫的時機。
明明脆弱得只要八根觸手輕輕一用力,就會被絞殺當場, 他卻決不妥協, 堅韌又頑強。
他不配合讓扭動的觸手們不再溫柔,帶着懲罰為目的似的反複,無數的吸盤大大的張開,貼着薄薄的肌膚吸附時像情人用力的親吻。
快速掃過時吸盤反複帶來了細細密密的刺痛,一次又一次一點又一點,慢慢的刺痛變成了難以言喻的癢。
盡簡教授竭力在保持着清醒, 可是鼻腔卻依然會無法遏制地溢出聲音。
放肆蠕動的觸手像是泛着流光的河流,快速扭動蠕動間像是最極品的綢緞。
蠕動的觸手越加放肆,而随着腕足在黑暗裏無聲來回吸盤張開又收縮, 簡教授的呼吸起伏得也越來越急。
此刻,冷白的皮膚到處都是吸盤留下的紅色圈圈, 密密麻麻就像是章魚刻下的專屬勳章。
“你他媽……放……開我”雙眸泛着潮濕,一向清冷自持的簡教授掙紮着努力偏頭想逃開,可拉長的脖頸卻引誘着其他腕足死死纏住。
“唔……”本能想要發出的聲音被壓了回去,只溢出又粗又低的微弱聲響。
屋外的月色被揉得迷亂而誘人。
人類在龐大的怪物面前,太過弱小,弱小到能被輕易掌控,能輕易被折斷。
有一次他在極亂中逃脫,抓住了那遺落在地上的折疊刀。
就在觸手湧來時,他呼吸急促地狠狠用力将尖刀朝那收縮的吸盤刺去。
即便是他用盡了渾身力氣,明明看起來那麽柔軟粉嫩的吸盤,卻連一絲皮都沒有戳破。
折疊刀落在了地上,彌漫着春水的睫顫抖着,簡教授再次被湧來的觸手拖走。
最後的意識是看到了從窗戶縫裏溜進來的陽光撞碎成了光斑,光線起伏頭暈目眩中,眼角挂着搖搖欲墜的淚水徹底的陷入了一片黑暗。
貼在簡繁額頭的章魚腦袋也在細細密密的顫抖,像是頑疾被治愈又像是得到了從未有過的滿足。
簡繁中途醒來過一次,他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那時候嗓子已經啞到說不出話來了,雙唇紅得像是滴血,被純白觸手占滿的整個屋子彌漫着腥甜混雜着海水的潮濕,像一個巨大的囚籠将簡教授包裹牢牢地束縛其中。
他逃一次,所有的重量就會全都落在八根腕足上。
随着它們纏繞蠕動而颠簸,無論他多麽排斥,可是仍然抵不住地仰頭,在理智的糾纏中不甘地拉長脖頸,只能發出破碎的不成調的聲音,微張的發出甜蜜顫音的唇就成了世界上最誘人的陶罐。
喑啞低沉像精釀的紅酒讓人越品越上頭,欲壑難填,恨不得溺死在這份不被滿足卻又時時刻刻被滿足的快樂裏。
簡繁最後是昏迷過去的。
精神消耗體力消耗都到了阈值,就連心跳都因為承受得太多而慢了。
那恨不得溺死自己的大章魚瞬間戀戀不舍地停了下來。
它小心翼翼地将簡繁抱起來,一根腕足穿過他的脖頸,一根腕足從腿彎穿過,伸長的觸手從地上撿起一瓶礦泉水,觸手尖扭開,一點點喂到了簡繁的口中。
見他喉結滾動習慣性吞咽,腕足們又被瞬間燎原,不過最後,它還是掙紮着将簡繁放在了床上。
簡繁是被餓醒的,睜開眼時天依然是黑的。
只是起身開燈的動作就讓他感到了難以啓齒的酸軟。
他脫力般地雙手撐在床上,急促地呼吸着,直到不适感慢慢褪去才伸手打開了燈。
當柔和的暖光亮起時,簡繁下意識地眯了眯眼。
也是這時他感覺到了脖頸上的冰涼異常。
幾乎瞬間就反應過來是什麽東西後,他氣得渾身發抖,起身從角落裏找到了麻醉針和折疊刀。
一把扯下脖頸上的章魚,用最快的速度将麻醉針朝它的眼睛刺去。
已知的任何生物眼睛都是弱點。
簡繁以為這鬼東西也一樣,可是明明那樣尖銳的針尖在戳到它的眼睛時,卻紮不進去分毫,它絲毫沒有覺得危險,腕足甚至還一動不動地望着簡繁,腕足還親昵地纏上了他的手指。
就在簡繁不可思議的表情裏,它還偏了偏腦袋蹭了蹭他的手臂。
簡教授不能接受,繼續将麻醉針朝它眼睛戳去,幾次後針尖……斷了,而那雙幽藍的眼睛毫發無損。
深吸了一口氣,直接把章魚腦袋倒轉過來,幾根觸手立刻親密地纏了上來。
簡繁繃着臉沒搭理,手指直接朝角質喙伸去,他貌似親密的動作好似讓章魚越來越興奮,觸手蠕動得更加快速,簡繁心無旁骛地伸手,輕易的掰開了緊閉的角質喙,也不管那密密麻麻鋒利尖刺有多恐怖,他冷着臉直接将麻醉藥倒了進去。
觸手蠕動得更快歡快了,已經不再滿足手指而是開始向上蔓延。
簡繁垂着睫耐心地等了接近一分鐘,發現觸手們絲毫沒有任何異常,他閉了閉眼,一把将它甩到了牆上。
給酒店的人打電話叫了一份晚餐。
忍着難受快速地沖完澡,他吃完飯請了假又開始蒙頭大睡,也根本不管章魚會做什麽了,頗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再次醒來已是中午,簡繁的精神好多了,醒來時第一時間擡手朝鎖骨處摸了摸,入手的滑膩冰涼。
他板着臉,把纏繞住脖頸的觸手扯了下來。
以為簡繁在撫摸它,它還親昵地用觸手纏住了簡繁的手指,吸盤輕輕地吸附,輕柔得像是親吻。
簡繁忍着沒有将手抽出來,任由它纏了一會,直到忍下去時說了句“我餓了,帶你出去逛逛?”
“不過在此之前,我得先洗臉。”
簡繁也不管怪物聽懂沒有,把它扯下來扔在床上拿起手機走進了洗手間。
生怕那鬼東西鑽進來,簡繁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套好衣服時沒擦幹的水分打濕了T恤,黏在皮膚的冰涼感,像極了不愉快的回憶。
出來時,他就看到了那怪物正守在洗手間門外,簡繁居高臨下地盯着蠕動的八根觸手好一會兒,明明暗暗的光線裏男人的側臉被打磨得越發冷漠。
直到它又開始纏上他的腳踝,簡繁忍着一腳将他踢飛的動作主動地蹲下身,伸出手讓它纏住自己的手指。
他甚至抿着唇,動作很輕柔地摩挲着光滑的小腦袋。
似是安撫一般的行為讓怪物很享受,吸盤也想回報一樣輕輕地在他薄薄的肌膚上游走。
簡繁垂着睫,聲音淡淡地問道:“我要出門去吃飯,你要一起嗎?”
湯圓一樣的腦袋立馬點了點。
簡繁盯着那雙藍眼睛,笑了笑,笑意卻并沒有到達眼底“那我帶你一起出去。”他又摸了摸它的腦袋,保證道“我說過我不會再抛棄你的,但是你要乖乖地待在我手臂上,可以嗎?”
圓腦袋又點了點,蹭了蹭簡繁。
簡繁站起身,将撕裂的睡衣扔進垃圾桶,然後出了門。
小東西聽懂了他的話,只是在手臂處徘徊并未深入。
醫院與殡儀館有聯系,找到殡儀館上班的工人很簡單。
雖然一般下午三點後就不會再接受屍體火化,但是有錢能使鬼推磨,簡繁在洗手間裏已經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刀砍不死,針紮不破,那就燒死吧。
他不相信,焚化爐的高溫不能讓這怪物灰飛煙滅。
簡繁迫不及待,他甚至沒去餐廳而是将就在路面的小館子裏點了一碗面條。
三點十五,簡繁開車到達了殡儀館。
估計是要将章魚扔進焚化爐這種事太過詭異,對方也不知道是負責還是獵奇,還正兒八經地确認了一下簡繁手臂上的東西。
“這東西還是燒烤好吃,刷上醬料,真香。”工作人員搖頭晃腦地說道。
簡繁微微一笑,禮貌地問道“記住我在微信說過的話嗎?”
工人點了點頭。
見他要說話,簡繁立刻擡手噓了一聲。
工人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腦袋,覺得簡繁約莫是精神有點問題。
站在焚化爐前,簡繁的心跳都加快了。
為了能回歸正常生活,他微不可查地深吸了一口氣沖對方點了點頭。
簡繁深掀起衣袖,工人眼疾手快地拉開了焚化爐門,與此同時簡繁也将小章魚扯了出來,用盡力氣扔進了火爐裏。
“嘭”的一聲門被關上,簡繁長出了一口氣。
這樣的高溫下,不出幾秒那怪物絕對會化作飛灰。
他很快會忘掉這段恥辱羞恥背德的記憶……
簡教授這樣想着,唇角都牽起了一絲愉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