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黎行,你有哥哥或弟弟麽?”
第10章 “黎行,你有哥哥或弟弟麽?”
鐘時琴有幾把刷子,黎行比他自己都清楚,能動嘴絕不動手,超度做的比誰都溜,除魔斬鬼全協會墊底。
上一秒還抱着手機喊師兄救命,下一秒就能把事情處理好了?
鬼信,他都不信。
“誰去幫忙了?誰……喂?喂?鐘時琴?”黎行耳邊拿開手機一看,居然給他挂了!
“黎先生,你在這兒幹嘛?”
碰巧護士這個點過來查房,老遠瞧見他捏着手機站在病房門口,緊着腮幫像是要咬死誰。
“沒什麽,透透氣。”黎行轉了轉胳膊若無其事回房,進去後又扭過頭問:“我覺得我好的差不多了,早上就能出院了吧。”
護士将他從上打量到下,聲音特別溫和:“最近降溫,就不要再講這樣的冷笑話了。”
肋骨斷了兩根的人跟她說出院,這不是鬧麽。
*
鐘時琴放下電話,揪着乾坤袋往便利店跑。一只鬼一只鬼往袋子裏收,收到男生面前攔下他錘鬼頭的手,“哥們哥們,別打了,再打他們就散了。”
借着便利店透出來的光,鐘時琴總算看清男生樣貌,目測比他還小,頂多二十出頭的樣子,鴉睫卷翹,唇紅齒白,漂亮的簡直就像古畫裏走出來的小公子,臉頰還挂着兩團酡紅。
這是醉了?
“他是我同事,忘記東西回來取。”
發現他盯着季哥皺眉,蘇小雯大步跨到季夏面前擋住視線,不忘扯着嗓子喊那個沒用的店長,“外面都結束了還躲着幹嘛?趕緊出來謝謝人家啊。”
“分內之事,而且要說謝還得謝謝這位小哥。”蘇小雯的身高不足以将季夏擋住,鐘時琴目光徑直越過她頭頂,“小哥一身好本事,考不考慮入天師協會呢?”
鐘時琴完全沒往其他方面想,見他一雙拳頭就能揍地鬼嗷嗷叫,動了招攬的心思,“我們是正宗天師,包吃住,有補貼,基本工資兩萬八,接到單子提成60%,而且是國家編制,資格認證有保障,怎麽樣?”
條件聽起來挺誘人的,如果季夏是人的話他可能就動心了,“我在這裏很好,不去。”
“這樣啊。”鐘時琴不免覺得可惜,不過別人不願意他也不強拉,師弟做不成,還可以做朋友嘛,他心态很好,“那交個朋友吧。我姓鐘,鐘表的鐘,叫鐘時……”
“鐘天師。”不等他自我介紹完,蘇小雯岔開話題指向便利店裏出來的餘頌今,“我老板有話想跟你說。”
點到名,餘頌今指着自己愣了兩秒。接收到訊號一個跨步擋在他們身前,他個子高塊頭又壯,往那兒一站,後面的人就都看不見了。
“我想請問鐘天師,我這店以後不會有什麽影響吧。”
“一般來說不會。如果實在擔心,我這裏有兩款保家宅平安邪物勿侵的平安符。”鐘時琴順手從包裏捏出兩只小福袋,“不要999,也不要99,只要給個好評,免費送。”
“必須的,我指定好評!”聽到免費,餘頌今趕忙接過手,摩挲着兩只平安符,話又一轉:“時候不早了,我送您?”
“我……”
“我送您吧,我送您。”
幾乎不給鐘時琴開口的機會,收拾完門前的空地,餘頌今拿上車鑰匙死活要送他一程,鐘時琴半推半就被拉上車,報了市醫院的地址。
“鐘天師哪兒傷了?”
“啊不,是我師兄,嫂子不在,一個人怪可憐的,我去看看他。”
鐘時琴有私心,他要去吹牛皮。往日盡聽師兄在他耳邊叨他那個小男友多好看多漂亮,吹地天上有地下無的,他今天不也遇到一個。
必須去吹。
……
目送店長那輛SUV開走後,蘇小雯長舒口氣,拉着搖搖晃晃的季夏進店,翻找出一罐蜂蜜泡水給他喝。
“我還是頭回聽說醉番茄的,黎哥呢?他沒攔着你?”
季夏咕咚幾口喝光蜂蜜水,揍了鬼也還是不高興,“他出差了。”
“哦~怪不得。”蘇小雯挪到對面位置坐下,抱着腮幫笑他,“這麽舍不得黎哥,他出去幾天?”
季夏正在努力咽下喉間黏膩的蜂蜜糖水,聞言搖頭。
“你沒問?”
“要問?”
“必須的啊。”蘇小雯猛拍一手桌子,“你可是他正牌男友,問問這點小事怎麽了。”
季夏仔細想想覺得她說得在理,拿出手機,“現在問?”
“就現在。”蘇小雯母胎solo給他出主意,“問他去哪兒出差,什麽時候回來,這些都是你作為男朋友的權利。”
季夏一本正經将她這些話記下,消息發出去後,心情莫名有點好了。
*
住院部樓下。
鐘時琴送走餘頌今回到師兄病房,渴的給自己削了個蘋果,邊吃邊說起晚上的事,正事沒多少,反倒将人家小哥吹得天花亂墜。
“師兄你是不知道,那小哥長得可漂亮了,看着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一拳啊,一拳就把鬼給打趴了,我還想拉他入夥呢,哎!可惜了。”說到這兒,鐘時琴猛拍了自己腦門,“诶呀,剛剛走得急都忘記問他叫什麽了。”
黎行沒興趣聽這些,嫌他忒煩,背過身用枕頭捂耳朵。
這時,枕邊手機特別提示音突然響起。
黎行一個鯉魚翻身,翻一半重重倒下,摁着肋骨點開聊天框。
【宇宙超級無敵爆炸可愛夏夏大寶貝:你去哪裏出差,什麽時候回來?】
半夜收到老婆信息,黎行開心地都感覺不到肋骨疼了,然而兩分鐘後,手指挪到字母鍵盤上卻不知道該怎麽回。
什麽時候回去?
明天?後天?
要是被夏夏發現他身上的傷怎麽辦?
三分鐘後,夏夏大寶貝再次發來一句:【我想你了。】
黎行盯着這句話呼吸微滞,一個枕頭扔向喋喋不休的鐘時琴,“剛才你說收的這幾只是怎麽死的?”
“車禍啊。”鐘時琴不明所以接住枕頭,“怎麽了?”
“早上給我辦出院手續。”
“又來?這次想好怎麽跟嫂子說了?”
黎行抱着手機回消息,翹起的嘴角就沒壓下去過,顯然有了新的且不被懷疑的理由。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早上七點,鐘時琴還在睡夢中就被黎行強行叫醒去辦手續。
“308的黎先生?”早上接班的護士看了眼單子打回,“不行不行,肋骨斷了不是小事,最起碼得再住兩天。”
鐘時琴将話原樣帶給師兄,黎行氣得直錘床,“我快好了,不信做檢查去。”
大早上就開始折騰,鬧着非要出院驚動主治醫生,醫生也不慣着他,就讓他去做檢查,反正費用自己出。
結果……
“這肋骨昨天看不是斷了麽?”醫生拿着片子開始懷疑人生,是他沒睡醒還是機器故障,這肋骨居然好的差不多了!
“黎先生你……”
黎行從鐘時琴包裏拍出一張道士證,擡手抵在唇間,“現在我可以出院了麽?”
一通忙活,醫生最終開出了出院單,人走了以後,拿着兩張片子枯坐半上午,死活想不明白怎麽就成醫學奇跡了。
*
出院後,商務車直奔清水灣小區。
臨到家樓下,黎行拄着拐杖下車,一步一叮囑:“最近有事沒事都別來煩我,一切找你呂師兄。”
鐘時琴看眼手機上的新消息,擺手:“知道了知道了,師兄你趕緊上去吧。”
答應的這麽爽快?
黎行反倒不太放心,進電梯後就将接任務的號給屏蔽了,看不見當不知道,省得他養傷也養不安定。
電梯“叮”一聲抵達24樓。
季夏耳力極好,聽到門口傳來聲音,抓緊将沙發旁十七.八瓶空的番茄醬扔到雜物間,又拿出他特地買回來的貨源重新擺好。
做完這一切,門鈴應聲響起。
季夏悄悄松口氣去開門,一股濃香的甜腥味率先沖入鼻間,尖牙險些露出來。
“夏夏。”門一開,黎行順勢柔弱地往他肩上倒,“我好疼啊。”
“你,你怎麽了?不是出差麽?怎麽弄成這樣?”季夏渾身僵硬,紅棕色的眼睛一瞬全紅,咬着舌尖克制,才沒對近距離的脖頸咬下去。
他身上有血。
“開車沒注意撞了就不去了。你別擔心,都被包紮好了沒什麽大事,就是疼。”黎行仰起過分蒼白的臉,在他嘴邊輕輕嘬,“扶我進去好不好?”
季夏還在努力克制天性,對方說什麽都點頭。
先扶到沙發坐下,黎行放下拐杖環住他的腰蹭,“昨天我不在,有沒有好好吃飯?”
“……有。”
“真的?”
季夏明顯心虛,下意識往擺放番茄醬的櫃架瞄,瞄兩眼就被人抱着臉轉回去。
“夏夏說謊。”黎行知道他不愛吃飯,每次帶去便利店的夜宵三分之二都會分給其他人,冰箱裏冷凍過的菜就更不愛吃了。
他敢保證,那些菜都還原模原樣放在冰箱。
“我沒有,真的沒有。”季夏氣勢不足,最後小聲道:“就……吃了兩袋。”
“什麽兩袋?”黎行起先沒明白,直到季夏藏不住事地頻頻看向廚房儲物櫃,“你吃了兩袋番茄醬!”
季夏眼神游離。
“今天不準再吃了。”
季夏沮喪地耷下腦袋,聞着他身上甜腥味的來源定格到左腿上,不禁想起之前在農業園區遇到的那個和黎行一樣,血很香的人。
“黎行,你有哥哥或弟弟麽?”
黎行臉色微變,很快恢複正常笑着捏了捏他的臉,“我是獨生子,沒有兄弟姐妹,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想到就問了。”季夏打消心裏那點疑慮,要扶他回房躺着。
“還沒有洗澡。”黎行黏糊糊靠着他,聲音輕地一吹就散,“我手疼,夏夏幫我好不好?”
這到不是什麽難事。黎行身上有傷不能沖水,季夏只要用濕毛巾給他擦一下沒受傷的地方就行,還能勉強忍耐。
真正考驗季夏的是擦完身子之後換藥,尤其在解開大腿上的繃帶後,看到紗布上殘留的絲絲血跡,季夏抓心撓肺地想舔。
“別看了。”黎行扔掉他手上那塊紗布,将手放到自己臉上,“現在還有點疼,要是夏夏願意親親我的話,就不疼了。”
季夏沒有動作,在考慮他這話的真實性。
之前黎行切菜不小心切到手,也跟他說親親就不疼了,他是不疼,那一整天季夏都在忍耐,忍着去舔.舐他指腹傷口的沖動。
現在也一樣。
可要是他親了,黎行就不疼了……季夏很認真地問:“親了真的不疼了?”
黎行本來只是想逗逗他讓他放輕松,見他問地這麽一本正經,沒忍住扣住腦袋吻上去,細細密密咬着。
季夏開始還能忍住。
但這次和手指上的傷不一樣,換了藥也還能聞到腿上傳來的血腥味。
氣味時刻沖擊着理智。
崩潰邊緣,季夏反守為攻,将襯衣還沒來得及扣上的人推倒床上,張口在他嘴上、脖間亂咬。
血好香好香,想吸。
【作者有話說】
黎行:啊~老婆真猛!來吧,請不要憐惜我這朵嬌花!
季夏:……我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