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縣令瞧着被壓在地上的周溢之,皺起眉頭。
劉茂也連忙站出來替周溢之說情,“大人,不如讓他解釋解釋,我也覺得不會是他。”
周圍人竊竊私語,不管是誰下的毒,這次的事件影響太過惡劣,縣令沉思後道:“好,那你就說說看,為何不會是你。”
聽到這話,周溢之緩緩松了一口氣,立刻道:“大人,這毒在我的甜品發現,表面上我自然是最大的嫌疑人,但是大人您想想,我下毒的動機是什麽?
為了這次壽宴,我和劉老板籌劃頗多,我還特意請劉老板在壽宴上多替我宣傳宣傳,這種情況下,我為什麽要在甜品中下毒?”
周溢之的這番話令在場的大多數人開始思考,是啊,他沒有理由這麽做的啊,這不是自砸招牌嘛。
縣令似乎覺得周溢之說得也有些道理,揮揮手,讓壓制住周溢之的人離開。
周溢之得以起身,又繼續道:“所以,下毒之人一定另有其人,還有,我的夫郎不見了,他若是自己離開,一定會告知我,所以他一定是遇到了危險。說不定就是看見下毒之人,結果被人綁架,這才消失不見啊!”
縣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這一切都是你空口白牙一張嘴,你可有何證據?”
“證據就是我夫郎不見了,但是沒有人看見他離開劉家,而我在後門卻發現了似有推車離開的痕跡。
方才在後院,我問了看守後門的小厮,他說,今日使用推車的只有府上臨時招來幫忙運送泔水的人,大人,我覺得此人十分有嫌疑,我夫郎不會憑空消失,有條件神不知鬼不覺把人運走的,只有這一處!”
聽到這裏,劉茂立即找來小厮,詢問道:“今天找的是誰運泔水的?”
小厮誠惶誠恐,“是林家父子。”
周溢之不知道林家父子是誰,聽見人群中有人說是那經常鬧事的人,周溢之這才想起,這三人也去他家鬧過事。
于是,這一切的猜想就更加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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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這三人前段時間去我的鋪子鬧事,被我趕走,一定是懷恨在心,以此報複,還綁走我的夫郎,大人,您去他家一搜便知。”
縣令猶豫不定,畢竟這一切都只是周溢之的猜測,憑空去抓人,似乎不太合情理,而且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是否是你夫郎下毒,然後畏罪潛逃了?”
“大人,冤枉啊,我夫郎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周溢之看出縣令的猶豫,心中着急,“大人,就算他們與這個下毒的案子無關,但是我夫郎的消失一定與他們有關,求大人前去搜查,人命關天啊!如若大人還是懷疑,那等找到我夫郎不就可以問清楚了?”
劉茂瞧着周溢之着急的模樣,心中感動,加以勸說:“是啊,大人,程小五的失蹤也需要調查,說不定真的在林家,大人找到失蹤的程小五,再定罪不遲,他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的。”
虞鹂站在人群中,此時也走上前道:“大人,我相信程小五不會是下毒之人,他消失不見,極大可能被人綁走,大人菩薩心腸,定是救人要緊。”
見衆人都這樣說,縣令輕咳一聲,“好,那就去林家一探究竟。”
“是。”衙門的人跟上縣令的步伐離開,周溢之自然也是被帶上。
虞鹂擔憂地望着他們的背影,虞郎中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路馬不停蹄地來到林家,周溢之迫不及待地想要沖進去,被縣令攔住,一旁的衙役在縣令的示意下,上前敲門。
敲門聲響起,在院子中的林家父子頓時停住了動作,林堂額頭上的汗水滑落,他面色凝重,對着林學和林業二人說道:“快點把坑埋起來。”
院子裏,挖了一個一米長的大坑,此時,三人正在努力把坑填平。
林堂平複着呼吸,朝門外喊道:“誰啊?”
林學和林業二人不敢停下動作,迅速地填着坑。
門外,衙役回道:“縣衙查案,快開門。”
聞言,林堂父子三人瞬間變了臉色,林學拿着鐵鍬的手顫抖着詢問:“爹,怎麽辦?”
林堂此刻也沒了法子,慌亂下,他扔下鐵鍬,對着兒子說道:“走,現在就從後門走。”
林學和林業二人慌亂不已,當即就跑去屋內拿上值錢的東西。
林堂恨鐵不成鋼的說道:“還拿什麽銀子,現在就跑。”就拽着兩個兒子的胳膊,準備從後門逃走。
門卻被砰地一聲撞開了。
原來是縣令見裏面的人不說話,在周溢之強烈要求下,讓人把門撞開。
門打開,瞧見的就是林堂三人想要從後門離開,衙役們立刻跑上前抓人,“不許跑!”
林堂三人忙不疊地想要逃離,但是衙役們訓練有素,抓住了想要逃跑的三人。
三人被押送到縣令身前,而周溢之在瞧見院內的大坑時,手腳發軟,抓着林堂的脖子發狠問道:“程小五呢?”
林學和林業此時跟個鹌鹑似的,不敢言語,瑟瑟發抖。
而林堂眼見事情敗露,争取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對着縣令說道:
“大人,我坦白,程小五他不知廉恥勾引我兒子,我兒子哪裏看得上他,當即就拒絕了他,結果他惱羞成怒,對我兒子大打出手,我兒子自保之下失手殺了他,大人,我們不是故意的啊!”
聽見這話的周溢之目眦欲裂,“你放屁!”一拳打上林堂的可惡的嘴臉。
衙役們上前阻攔,周溢之被拉開。
縣令聞言皺着眉頭,哪裏還不曉得坑裏埋的是什麽,當即讓衙役去坑裏把程小五的屍體挖上來。
周溢之看着這一幕,心頭劇痛,忍不住落下淚來。
早上還好好的,就那麽一會功夫,小五他就,他就......
林堂瞧見他們去挖坑,解釋道:“大人,坑裏沒有人。”
聽見這話,周溢之擡起頭,心中剛燃起一絲希望,就聽林堂繼續道:
“那人在柴房呢,我們本來準備就地掩埋,但是途中我們想明白了,這件事完全就是那賤人的問題,我們是不是故意的,正打算去自首,大人你們就來了。”
林堂說着這話絲毫不心虛,畢竟人已經死了,還不是他想怎麽說就是怎麽說。
而林學和林業聽見父親的這一番辯白,當即反應過來,紛紛點頭,“是的是的。”
看着這一幕,周溢之心中撕了他們的心都有,他奮力掙開衙役們的阻攔,就往廚房跑去。
周溢之猛地推開柴房門,映入眼簾的就是躺在地上沒有動靜的程小五。
程小五衣衫淩亂,黑色的衣服上有好幾個顯眼的腳印,臉頰紅腫,嘴角沾染着鮮血,更嚴重的是他脖子上猙獰的一圈青紫色的於痕。
周溢之腳步踉跄,撲倒在程小五身旁,控制不住地落下淚來,“小五!”
衙役們看見這一幕,有些不忍,但還是盡責地上前把兩人分開。
周溢之握着程小五的不願意放開,而在衙役們就要分開兩人之時,周溢之大喊:“等一下!”
衙役們不明所以,但是瞧着周溢之突然停止哭泣,臉上神情變化,最後竟是笑了出來,衆人被這一幕驚住,紛紛停住動作。
周溢之又哭又笑,“沒死,沒死,還有救!”
他一時傷心過度,竟是忘了基本常識,他方才握着程小五的手,分明是溫熱的感覺,如果是屍體,應該僵硬了才是。
想明白的他俯下身,拍着程小五的肩膀不斷呼喊:“小五,小五?”
沒有任何反應,周溢之雙手疊握,按壓在程小五心口處,開始做心肺複蘇,“1001、1002、1003、1004......”
随着口中的節奏進行按壓,一組後開始進行人工呼吸。
就這樣,一直做,一直做。
周圍的衙役看着這一幕,以為周溢之瘋了,不忍之下準備上前拉開周溢之,他們不能任由周溢之發狂,縣令還在前邊等着他們。
而就在這時,程小五的手指動了。
程小五只覺得渾身都疼,尤其是脖子,跟斷了似的,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猛然瞧見周溢之放大的俊臉,和唇邊溫熱的觸感。
他是死了嗎?都說人死之時可以看到自己最想見的人,所以他才會瞧見周溢之,還幻想他在親自己嗎?
沒等程小五繼續幻想下去,驟然流進肺部的空氣,使他嗆咳出聲。
“咳咳......咳!”
聽見動靜,周溢之驚喜地一把抱住程小五,喜極而泣,“小五!太好了!你真的活過來了!”
程小五被勒得喘不上氣,感受到周溢之懷抱的溫度,這才反應過來,是周溢之來救他了。
他回抱住周溢之,氣若游絲小聲道:“我沒事。”一出聲,嗓子就是火辣辣的痛。
周邊的衙役看着這一幕,震驚又有點恐慌,畢竟先前他們都以為程小五是一具屍體了,現在突然活過來,還是有點吓人的。
“我去禀報縣令。”一衙役這樣說道。
“等等!”
程小五蘇醒過來,周溢之惶恐不安的心這才安定下來,聽見衙役這話,立馬攔住他。
此時此刻,周溢之腦中百轉千回,眸光流轉之下計上心頭。
他,一定要讓林堂父子三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