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初雪
初雪
其實季明辰剛搬進來的時候就給過徐洲一張701的門卡，只是徐洲在表白那天晚上把門卡留在了房間裏沒帶走。而臨安對小區進出人員的管理向來是很嚴格的。徐洲既不是戶主及戶主親屬，又沒有門卡，進出小區會比較麻煩。
所以季明辰這次聽說他要很早過來後就提前把門卡還給了他，以防自己在睡夢中被物業叫起來核實來訪人員的身份。
徐洲是早上八點剛過的時候到季明辰家裏的。往常的這個時間對于季明辰來說倒也不算太早。只是天氣越來越冷了，又是周末，連季明辰的生物鐘也學會了自己适應着溫度調整。
九點鐘的時候，徐洲已經差不多把早餐做好了，于是就去房間把季明辰給叫了起來。季明辰看着桌上擺好的賣相相當好的早餐，有點驚訝地看着徐洲:“都是你自己做的”
“面包是我用面包機烤的，算我自己做的嗎？”
“算。那粥呢？”
“粥也是我自己用砂鍋煮的。”
“那很厲害啊。不過我記得我家裏沒有面包機和砂鍋啊，是你帶過來的”
“嗯，不過不是從我家裏拿的，都是新買的。”
季明辰點點頭，然後坐下來開始吃早餐。面包和粥的味道确實都不錯。從徐洲平時的水準來看，這頓早餐明顯是有所準備的。看着徐洲期待的眼神，季明辰也毫不吝啬自己的誇獎。因為中午要在家裏煮火鍋，所以他們吃完早餐以後就準備出門買點新鮮的食材了。
雲京今天的溫度出現了斷崖式下跌。昨天白天的室溫還是十幾度，半夜裏就開始降溫，季明辰睡着覺都中途起來把暖氣的溫度調高了。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季明辰看到的最新溫度已經是零下一度了，而且還有繼續往下降的趨勢。
季明辰比較怕冷。他原本在家裏穿的是一件比較寬松的米色毛衣，等準備出門的時候就已經穿上了衣櫃裏最保暖的一件羽絨服。而徐洲原本穿的是高領毛衣搭休閑西褲，要出門的時候只在外面加了一件毛呢大衣，顏色依然是all black。
季明辰盯着徐洲看了一會兒。徐洲這一身看上去是挺帥的，就是感覺不怎麽抗凍。
“你穿秋褲了嗎？”
“沒有。”
“可是外面已經是零度以下了。”
“我不冷。”
“我櫃子裏還有一件長款的羽絨，跟我身上這件是同款不同色，保暖效果很好。而且那件也是黑色的，你要不要穿那個？”
“嗯——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衣櫃裏找找看。”
徐洲很快換上了季明辰的同款，還拉着季明辰在鏡子面前拍了照。
開車到超市以後，兩人就一起挑了些食材。季明辰其實也不大能分辨肉和菜的新鮮程度，就是靠着本能去挑。而徐洲是一邊在網上學理論，一邊實地觀察，只是到最後他自己也不确定他挑出來的食材到底怎麽樣。
兩個人挑菜的水平半斤八兩，但是速度都很快。不到半小時，徐洲清單裏的東西就都買齊了。
他們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十點半了。徐洲進門就脫了羽絨服，穿上圍裙開始備菜了。季明辰也在旁邊幫忙。徐洲這次确實是做了不少準備，在廚房的表現都讓季明辰刮目相看了。
徐洲趕在中午十二點前就把火鍋弄好了。他今天沒有做鴛鴦鍋，而是做了一鍋完整的清湯鍋。底料也不是從外面買的，而是他跟着網上的教程自己做的。
冬天吃火鍋給人帶來的滿足感和幸福感格外強烈。季明辰一開始還覺得準備的食材太多了，沒想到最後兩個人竟然剛好吃完了。季明辰和徐洲一起把桌子收拾好以後就回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這個時候已經快兩點了，畢竟他們兩個光吃飯就吃了一個多小時。季明辰剛從飯桌上下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些困意了。他只是怕給腸胃造成負擔，所以才一直撐着沒睡。
兩個人蓋着同一床毯子，一起窩在沙發上重溫着不知道看過多少遍的老電影。季明辰的困意越來越重，腿慢慢就擡到了沙發上，頭也靠在了徐洲的肩膀上。靠過去的時候，他：“借我靠一下。”
徐洲張開手臂，動作輕柔地把季明辰攬進了自己的懷裏。同時，他還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拿起旁邊的遙控調低了電視的音量。十幾分鐘以後，徐洲感覺季明辰已經睡熟了，于是就把電視機關了，把季明辰輕輕地放平在了沙發上。
家裏的沙發是占地比較大的異形沙發，材質很軟，空間也夠大。徐洲不是很擔心季明辰睡得不舒服，但是就怕他着涼了，所以又輕手輕腳地去卧室拿了一張被子給他蓋上，最後還把暖氣的溫度往上調了調。安置好季明辰以後，徐洲也覺得有些犯困，然後就回自己房間睡覺了。
徐洲醒過來的時候季明辰還在睡。他覺得有些無聊就從書櫃上找了本書回房間看。他再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躺在沙發上的季明辰動了兩下，像是要醒了的樣子。
徐洲走過去，小聲地叫了一下季明辰的名字。季明辰迷迷糊糊地“嗯”了兩聲，算是回應。
徐洲輕輕地揉了兩下季明辰的頭發，溫柔地開口：“起床好不好？”
季明辰啞着嗓子問：“幾點了？”
徐洲如實回答：“四點多了。”
季明辰聽完以後迷蒙地睜開了眼睛，借着手臂的力量把背撐起來了一點。他一只手撐着沙發，一只手擡起來揉着眼睛，看上去有些費力。于是徐洲就坐到了季明辰旁邊，幫着他把上半身完全撐了起來。
這樣一來，季明辰的後背就靠在徐洲的胸膛上。因為剛剛醒來的緣故，季明辰的嗓子還有點啞。他微笑着說：“我好像能聽到你的心跳。”
徐洲伸手環住季明辰，把頭靠在他的肩上沉聲道：“那就聽。”
季明辰在徐洲懷裏靠了一會兒:“不行。我分不清是我的心跳還是你的心跳了。”
徐洲勾起嘴角:“我們之間不需要分得太清。”
季明辰看不見徐洲臉上的表情，但他聽到了徐洲的輕笑聲，感受到了徐洲胸腔的振動。季明辰忽然說:“你覺得你總是趁人之危。”
他這句話說得有些沒來由。而徐洲被指控了也不急，抱着人慢條斯理地開口問道:“怎麽說”
“你每次都在我不怎麽清醒的時候接近我。”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總是因為我喪失理智。或者其實你已經喜歡上我了，只是你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事實。”
“做人不能太自戀。”
“如果有人可以多喜歡我一點，那我就可以把對自己的喜歡也分多一點給他。這樣我就不會那麽自戀了，你覺得呢？”
兩個人靠得太近了，徐洲每次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都會打在季明辰的鎖骨上。這熟悉的感覺一下就讓季明辰想起了前兩次被親脖子的經歷。
“太暗了，去把簾子拉開吧。”
“季明辰，你這樣轉移話題是不是有點生硬了。”
季明辰皺眉，然後一記肘擊。徐洲最後還是去拉簾子了。簾子一拉開，兩人都驚訝了。漫天的白絨飄舞，所見之處都是銀裝素裹的景象。
徐洲回頭看着季明辰說:“下雪了。”
季明辰也看到了。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徐洲身邊:“這是今年的初雪吧。”
季明辰從小就在雲京長大，對于雪景并不陌生。但他依然很喜歡雪。每年冬天，只要雲京下雪，徐洲就一定會打電話通知季明辰，除非他就在季明辰身邊。季明辰喜歡的東西太少了，徐洲只想努力守護好季明辰這些珍貴的喜歡。所以他不希望季明辰錯過任何一場雪。
他們打開落地窗，走到陽臺上看起了雪景。陽臺上刮着風，凜冬的氣息帶來了一陣寒意。季明辰和徐洲都沒有穿外套，于是徐洲又回到沙發上把毯子拿了起來。他把毯子蓋到季明辰身上，然後再一次伸手将季明辰攬進了自己懷裏。
季明辰回頭看見徐洲還是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毛衣，就擡手将毯子分給了徐洲。兩個人又蓋上了同一床毯子，徐洲從背後抱住季明辰。他說：“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
季明辰笑着回答：“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一起看雪了。”
徐洲說：“那就祝我們歲歲年年。”接着，他就拿出手機對着外面的雪景拍了一張照片并編輯了一條朋友圈，配文就是“歲歲年年”。
因為兩個人的姿勢，季明辰是能看到徐洲手機的。徐洲編輯完以後沒有馬上發，而是問季明辰:“可以嗎？”
季明辰有些無奈：“你發朋友圈不需要經過我的審批。”
“畢竟借了你家的陽臺。”
“那恭喜你遇到了一個很大方的戶主。”
兩人看了一會兒雪就回去了。因為他們晚飯不打算自己做，所以時間上還很空閑。徐洲就坐在沙發上刷手機，季明辰也拿了電腦在旁邊碼字。
徐洲在回複了幾條自己朋友圈下面的留言以後又随手刷了幾條別人發的朋友圈。夾雜在其中的一張照片很快引起了徐洲的注意。他看着那條朋友圈的照片和文案，不自覺地抿緊了嘴唇，眼神逐漸幽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