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重回靈堂
重回靈堂
白思笍帶着衆人将挖開的墳地又重新填上以後就打算原路離開,然而還沒走多久便被迎面趕來的一群人給圍了起來。
“村長你看,我就說今晚他們肯定不會乖乖守夜的。”這幾天一直負責給他們送飯的村民湊在村長跟前義正詞嚴地說着:“我們就是對他們太客氣了。”
村長看了那村民一眼,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着幾人問道:“諸位不解釋一下嗎?”
王步鵰是不會說,紀勍褚是不想說,沈蒨和沈莘姊妹兩相互挽着手也沒開口的意思。
“哥哥……”少年擔心地仰着頭叫道。
“別怕。”白思笍先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然後才面向村長一本正經道:“村長你們村裏治安不好鬧賊。”
“鬧賊?”村長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思笍點點頭說:“我們都知道村長你們晚上是不會來羊家的,所以當我們守夜時聽到響動便追了出去,結果你猜怎麽着了?”他故作神秘。
“怎……怎麽着了?”村長下意識追問。
“自然是有賊溜進來了啊!”白思笍回答說:“不過就是天色太暗我們也沒瞧清楚那人的長相,就是有一點覺得蠻奇怪的……”
見白思笍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村長忍不住又開口問了:“哪奇怪了?”
白思笍擺出滿臉不解:“就是吧大晚上做賊哪怕不穿黑色吧也總懂得穿深色些的衣服對不對?可我們看到的那個賊人居然穿着件大紅色的連衣裙,具體樣式看不太清但感覺還挺隆重的一身。”
“大紅……大紅色?”村長聞言不太淡定道。
其實不止是他,就連周遭圍着他們的村民們一個個臉色都發生了不小的變化,而這些變化統稱為‘恐懼’。
“很像結婚時新娘子穿的秀禾服哦!”明白了白思笍意圖的少年又添了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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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有村民開始哆嗦着沒了主意。
村長的視線在白思笍的身上停留了很久,又一一将其他幾人挨個打量了一遍正要開口一個白思笍他們沒見過的老人出現了。
“村長……”老人由一個年輕人扶着擠進了人群厲聲道:“有人去了村裏的墳地,甚至還挖開過羊家小子那個。”
老人的話猶如一顆炸彈般在人群中炸開了,原先不吭聲的村民也紛紛相互嘀咕了起來。
王步鵰偷偷往紀勍褚的身後挪了挪試圖遮擋住自己褲管上的泥土,然而一切皆是徒勞,因為村長并沒有給他們任何解釋的機會就一聲令下讓人把他們帶回了羊家靈堂。
“抱歉,連累你們了。”沈蒨看着白思笍、王步鵰以及紀勍褚三人道。
剛才圍堵他們的村民雖然多,不過沈蒨看得很明白,如果不是顧及她和沈莘、少年的安全的話憑他們幾個的實力應該可以成功脫困的。
“這有什麽好抱歉的,朋友就是應該共同進退的。”王步鵰不以為意地道。
紀勍褚朝少年看了一眼點頭:“沒錯,他說得對。”
少年坐在輪椅上拉着白思笍的手滿是愧疚道:“哥哥他們說得對,我就是個幫不上忙還會拖後腿的大麻煩,如果哥哥一個人走的話剛剛肯定可以的。”
“胡說什麽呢?我們阿琰常常會在關鍵時刻語出驚人哦!”白思笍微微俯身看着少年說:“更何況比起單獨行動,團隊協作才是最強大的。”
“是嗎?”少年悶聲問着,也不知是在問前半句還是後半句。
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幾人都略有疲态,所幸他們回來前地上的屍體已經不見了,想來是被村民們重新裝回了棺材中。
眼見着離子時越來越近,除了每晚都會準時犯困的少年外其他幾人心中愈發地不安起來。
“要不我們現在再出去?”王步鵰說:“反正那些村民也不敢留下來。”
白思笍往大門口的方向瞟了一眼:“估計我們連門都打不開。”
“這怎麽可能。”王步鵰不信當下就喊上紀勍褚陪他一起去看。
沈莘也好奇地跟了過去。
“有想過等下她來了要怎麽辦嗎?”目送三人離去後沈蒨看向白思笍問道。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白思笍了然地搖搖頭絲毫不隐瞞:“盡力吧!”
沈蒨聽後沉默了片刻才再度開口:“我會盡可能為你們拖延時間,只希望你到時候可以拉小莘一把成嗎?”
白思笍聞言并沒有應話。
“思笍可以嗎?”沈蒨又問了一遍。
白思笍只是回答道:“你們的生命是同等的。”
沈蒨笑了笑,指尖指了下正在輪椅上打盹的少年反問:“在你心中一樣嗎?”
白思笍終是點下了頭。
“那些人太壞了竟然把大門從外面鎖上了。”王步鵰人未到聲先到,接着便看到失望而歸的三人跨入了靈堂。
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的白思笍情緒倒是沒什麽影響,他替已經睡熟過去的少年将蓋在身上的毯子輕輕壓緊實了些,結果一側頭就見紀勍褚正朝他們這邊看着。
被發現了的紀勍褚也沒閃躲幹脆自己主動走了過來:“思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離開這裏的辦法?”
紀勍褚的話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白思笍的身上,白思笍搖搖頭:“你怎麽會這麽想?”
“我就是覺得你或許會有辦法。”紀勍褚尴尬地笑笑道。
白思笍聽後見其他人均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無奈地開口道:“我說不知道并不是騙你們,但有個方向也許可以憑借着運氣搏一搏。”
“什麽方向?”能活下去的話自然沒有人會想要放棄。
“還記得送我們過來的司機離開時說了什麽嗎?”他問向衆人。
“好像是七天後來接我們?”王步鵰想了想說。
白思笍點點頭,又問:“那記得羊大被我們揭穿身份後又說了什麽值得注意的話嗎?”
這回王步鵰撓着頭發回答不出來了:“他說了很多,我沒全記住。”
“四個……”沈蒨回憶了幾秒後給出了答案:“只要再四個就好了。”
“對,沒錯。”沈莘也想起來了:“是突然發瘋前說的。”
“七天、四個……”王步鵰聽了等于沒聽一樣問身邊的紀勍褚:“你懂了沒?”
紀勍褚努力想了想,最後和王步鵰一起齊刷刷看向了白思笍。
“那再加上三個呢?”白思笍沒有直接給出答案。
紀、王兩人放棄了。
沈蒨稍加思索倒是試着猜測起了答案:“是不是說我們要是能在這裏活過七天,就可以被司機接走。但是按照目前的情況和羊大的話來看,七天裏的每一天都需要死掉一個人。那麽……”
“那麽到時候能離開陳家村的實際就只有三個人而已。”明白了規律的沈莘接上了沈蒨的話。
“可我們這裏還有六個啊!”王步鵰道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六個人只有三個可以活着離開,這無疑就是想要他們彼此自相殘殺。
幾天相處下來的情誼在這麽一個簡短對話後面臨了嚴重考驗的同時也深刻讓大家意識到了為何白思笍會選擇不說出口,生死面前所有情誼都太廉價了,更何況還是像他們這種臨時夥伴。
“我……我還是那句話……”沉默之後王步鵰支支吾吾地開口道:“我把你們當朋友,既然是朋友我就會盡力保護你們,雖然也不知道我的保護到底有沒有用就是了。”後面的話他說得很輕,幾乎是在自言自語。
沈蒨将沈莘的手牢牢牽在自己手中看向白思笍表态:“我說過的話永遠算數。”
紀勍褚看了依然在睡的少年一眼保證道:“只要我在,我就會護你們每一個周全。”
語畢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白思笍,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就仿佛自然而然地白思笍已經成為了他們中間的決策者。
盡管這個決策者的年齡看起來并沒有他們任何一個大。
“我睡着了,哥哥怎麽都沒有把我叫醒?”少年醒了過來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問道。
白思笍剛想答話就聽到靈堂內響起了輕微的聲音,他忙環顧周圍聆聽。只是一圈下來并沒發現異常,然而那種宛若輕撓木頭般的響聲卻并未消失。
“撓木頭?”白思笍嘀咕着,忽地一個念頭在腦海中快速形成。
“大家小心,她來了。”他出聲叮囑衆人的同時雙手快速放到了輪椅上,時刻準備着帶着少年開跑。
而被白思笍提醒了的衆人也逐一戒備了起來,他們的目光不約而同都看向了靜置在原地的棺材。
棺材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可是漸漸地裏面抓撓的聲音愈發地大了,甚至貌似下一秒棺材蓋就要立馬被抓爛一樣。
王步鵰緊張地握緊了雙手不敢随意動彈,沈蒨悄無聲息地擋在了沈莘面前。
紀勍褚下意識地朝白思笍和少年的方向看了看,少年正好側頭與他來了個對視,白思笍的注意力則完全停留在了随時都可能被掀起的棺材蓋子上。
‘呼……’
一陣風襲來帶動了靈堂內所有白布的同時也讓衆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燭火一恍間便見原本空無一物的棺材蓋上已經多出了一抹大紅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