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祭祀
祭祀
八點一到現場陷入了一片肅靜之中,穿着繁重祭祀服飾的祭司在所有人的矚目下開始了一系列祭祀儀式。
白思笍等人哪怕被允許前來旁觀,也僅僅只是在外圍徘徊。
所幸祭臺修建的高度讓他們可以看得見祭司的動作,否則的話他們還真的是來了個寂寞。
一聲聲完全聽不懂的吟唱從祭司的口中傳了出來,聽不懂,但卻有種莫名的莊嚴肅穆感。
霧山村的村民化身為了最虔誠的信徒渴望着神明的賜福。
倏然變故突生,祭司原本即将要送入三腳香爐之中的一炷清香在毫無外力的影響下硬是對半折斷了。
如此毫無預兆的意料使得祭司的臉色驟變,就連祭臺之下的村民也開始相互交頭接耳了起來。
“香斷了,斷了。”
“怎麽又斷了呢?”
“就是呀,怎麽回事?”
“恕罪、恕罪啊……”
村名的聲音雖不大,但也架不住聽力好的人。
紀勍褚聽了一耳朵就湊到白思笍的跟前悄悄道:“這個村子的人真迷信,香斷了不就是質量不行嘛,哪有那麽多的神神叨叨。”
“你确定?”白思笍反問。
“當……”紀勍褚口中的‘然’字還沒出他就反應了過來哀聲道:“想我一個二十一世紀信仰科學的大好青年,怎麽就過得這般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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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臺上祭司又重新點燃了三炷香請罪,長長的吟唱再次響了起來,但是香在接觸香爐的那一刻竟然再次斷了。
“請山神大人息怒啊……”村民中有人高聲吶喊,緊接着一批批村民開始下跪祈求。
白思笍看着圍着祭臺跪滿了一圈的村民心中五味雜陳,一方面他覺得是亂搞封建迷信;一方面又想着人家的風俗習慣要給予尊重。
“思笍我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沈蒨來到白思笍的身側說。
女人的第六感有時候真的是非常靈驗,就在她剛說完這話後祭司就有了別的動作。
他讓兩個體格健壯的男子擡着一個直接約有半米寬的銅盆上了祭臺,接着在所有人的見證下香爐之中的香灰被倒入了銅盆中。
經過短暫的吟唱之後銅盆裏被注入了清水,清水與香灰漸漸相融,很快就成了香灰水。
沈莘猜測道:“他不會是想讓大家喝吧?”
“應該是喝的。”王步鵰難得有機會給夥伴們科普:“我們那要是有人不舒服,去醫院又查不出原因的話老一輩就會去廟中讨要一些香灰回來兌水喝。”
“這有用?”紀勍褚問。
他從小就生活在城裏,也沒有跟着奶奶去過鄉下的寺廟,因此聽王步鵰這麽一說感覺很不可思議:“家裏其他人能放心?”
王步鵰解釋道:“如果這是全家人唯一的希望的話沒有人會不願意的。”
說話間祭司果然讓大家依次排隊去了銅盆邊。
沈莘一臉驚恐:“不會真要喝吧!”
“村長找了導游。”白思笍看着不遠處提醒道。
村民大多都已經排起了隊,因此衆人很快就看到了不遠處不知在交流着什麽的村長和導游。
沒一會兒前者去了隊伍最前面,而導游則是将旅行團裏的人都集合了起來。
“想必大家都看到了,剛剛的祭祀發生了點意外。”導游斟酌着語句對大家說道:“村長的意思是雖然大家都不是本村人,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想讓大家一起去試試香灰水。”
“我可不喝什麽香灰水。”有人立馬回道:“那東西喝了不拉肚子才怪。”
“是啊,彤彤還小,我們平日裏連油炸食品都不讓她吃的,這個更不行。”一家三口中小女孩的媽媽也開口了。
導游見自己說完大家就炸開了鍋連忙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加大了聲量解釋:“大家別急,大家先聽我說。不是讓大家喝香灰水,而是就讓大家在裏面洗個手。洗完手你們直接用清水沖幹淨就行好不好?”
跟喝進肚子比起來在裏頭洗個手倒還真沒什麽,再說出門在外大家都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也就同意了。
導游這才松了一口氣:“那大家跟着我也去排隊吧!”
他們去的最晚便站在了隊伍的最後面,于是輪到的時候全村的人幾乎都在圍觀。
導游做了表率頭一個将手放入了銅盆中,幾秒之後她站到了一旁,和其他村民一樣她的雙手除了沾了香灰水外并沒有任何的異常。
“下一個。”祭司喊道。
王阿姨向前一步,按照以往洗手的方式在銅盆中洗了一遍。
祭司颔首,看向下一個人。
一個接一個,眨眼旅行團的人就過了一半。
輪到白思笍幾人的時候後面就剩下一個中年男子了。
白思笍記得對方叫胡佑,據說是位民族文化收集者。
胡佑按照前面幾人的步驟來到銅盆前将自己的雙手放了進去,起先跟大家一樣他的雙手都沒有什麽變化,而然就在他打算回到旅行團中時手上竟然出現了醒目的赤紅色。
“他……是他,他是邪祟。”
有村民激動得大聲高喊。
剎那間整個霧山村村民的情緒都顯得極為過激,他們快速将胡佑包圍了起來。
“請祭司大人淨化邪祟。”
“淨化邪祟——”
“淨化——”
此起彼伏地吶喊聲在霧山村中回蕩。
胡佑攤開着雙手滿目驚恐:“怎……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眼看着場面越來越亂,祭司手中的權杖重重地敲擊了祭臺的地面。
“冷靜……大家先冷靜下來。”村長見狀連忙高舉雙手安撫着村民:“大家不要擔心,既然現在按照山神大人的警示已經找出了邪祟,那麽我們的祭司大人一定會替我們一如既往地淨化邪祟的。”
果然村長此話一出原本還很激動的村民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祭司一個示意,之前擡銅盆的兩名男子一左一右将胡佑控制了起來。
“你們幹什麽?放開我……放開我……”胡佑不斷掙紮,就是喊的內容怎麽聽怎麽像電視劇中被纨绔調戲的良家婦女所說的話。
祭司無視了胡佑的反抗,他的目光一一掃過了旅行團的衆人,确認沒有人會為胡佑出頭後便拄着權杖下了祭臺。
‘咯吱’一聲,祠堂的大門被緩緩開啓了。
胡佑被帶着進了裏面。
“你們放開我……”哀嚎聲被隔絕在了門內……
村長不知何時爬上了祭臺前的石階:“散了吧,大家都散了吧!”
白思笍以為村民們應該不會聽話得這麽快就散去,畢竟前一秒他們還情緒激動得恨不得吃了胡佑洩憤。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村長剛說完聚集的人群還真的三三兩兩開始離開了,就連祭臺上面擺放着的祭祀用具也有人開始收拾了起來。
“你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白思笍看着開始揮動小紅旗準備讓大家集合的導游問道。
照常理來說,旅行團的團員出了事情導游才是最緊張的一個才對,可是剛才胡佑從被村民包圍到帶進祠堂她的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導游看了白思笍一眼說道:“他不會出事的。”語氣很肯定,不像是安慰人随口說說的意思。
“淨化是什麽意思?”白思笍又問。
這一次導游并沒有回答,反倒是提醒道:“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規矩,你應該明白有些事作為外人的你們肯定是不被允許知道的。”說完越過白思笍舉着喇叭喊道:“集合了,集合了,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先帶你們去竹樓吃午飯,下午的話就讓你們自由活動。”
或許旅行團裏也有想要知道胡佑情況的人,不過大家都是遭受過社會毒打的成年人,明哲保身的道理人人都懂。
一如既往八菜一湯,只是這一頓大家吃得都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處所後白思笍看到一家三口去找了導游,不過不知道雙方說了些什麽小女孩的爸媽看起來并不太高興的樣子。
白思笍沒有當場去詢問情況,而是回到房間用紙折了幾只可愛的小動物後才去敲響了他們的房門。
“大哥哥你怎麽來了?”來開門的正是小女孩彤彤。
“彤彤你好!”白思笍蹲下身将帶來的折紙遞了過去:“之前彤彤送了我很漂亮的花花,這些是我給彤彤的回禮。”
“哇,好可愛的小動物呀!”彤彤一看到白思笍手中各種惟妙惟肖的折紙頃刻就露出了歡喜的笑容:“真的都給我嗎?”
白思笍點點頭:“當然!”
“謝謝大哥哥!”彤彤很開心地接了過去,然後回頭對着房內的父母就炫耀道:“爸爸媽媽你們看,這是大哥哥送給我的呢!”
早就聽到動靜走了過來的夫妻兩很是友善地對白思笍表達了謝意。
白思笍見他們面色有異便随口問了句:“你們是遇上什麽麻煩了嗎?”
小女孩的爸爸搖搖頭:“沒有,只是……”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後者默契地立馬牽着彤彤進了房間。
“發生了那樣的事我們就想帶着彤彤先回去,但導游卻說七天未到這裏不會有車子過來。”小女孩的爸爸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