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冤枉

冤枉

267,

四月的天氣正是最涼爽舒服的時候,晚風裏飄蕩着醉人的酒香。

就連平日裏最陰冷偏僻的路,也處處是慶賀的聲音,熱熱鬧鬧,像是要鬧一整晚的意思。

只有後宮的方向,清清冷冷沒有什麽火光。

殷嘯登基後,渾渾噩噩的柔貴妃成了太後。除她以外,其他大部分後妃比起留在皇宮,更願意被遣散出去。

雛菊和翠萍也已經随她們母親一起,被護送出了皇宮。

而攬月殿的其他宮人們,則基本上都升了職,一個個當起了大小總管。

今晚,他們估計是要好吃好喝地小聚一夜,通宵慶祝了。

果然如我所料,攬月殿門口空無一人,并無看守的宮女或小太監。

我擡腳邁入殿門,一進來,突然看見一陣紅彤彤的火光。

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火焰燒的劈啪作響的動靜,和殷嘯在火光裏影影綽綽的身影。

不知為何,殷嘯站在火堆前,将手裏書信一樣的紙張撕得粉碎,一張張往裏面扔。

不斷飛揚的赤紅火光,将他身着龍袍的颀長腰身,映照出金紅的色彩。

那火舌不受控制,好幾次都險些燒到殷嘯的龍袍一角。

“陛下!”我焦急地跑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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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嘯被我拽着,往後退了幾步。不知為何,他低垂着頭,如瀑的黑發輕輕飄落,遮蔽了表情。

他似乎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我這樣想,可是轉念間又覺得不可能。

誰會在登基稱帝,坐擁天下的這一天,覺得難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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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殷嘯手裏的紙,開着玩笑打趣說: “陛下真是有雅興,登基這天不去屋裏歇着,在這兒燒紙玩。”

殷嘯沉默幾秒後,忽然将剩下那疊信紙扔到了我面前。

動作粗暴到根本沒打算讓我接住。

我伸出一半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飄飛的紙張,随着灼熱帶着火星的風,飄進了熊熊燃燒的火堆裏。

我下意識咽了口口水,意識到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也許出了什麽事。

登基大典前,殷嘯的心情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卻成了這樣

我忐忑不安地撿起了地上燒到一半,只剩焦黑邊緣的半張信紙。

只是一眼,就讓我的心髒倏地停了一拍。

我沉默幾秒,又彎腰撿起二三四封信……通通都是一樣的。

……

這些,是原主寫給殷舒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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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書裏的那位紀子晉,是一位相當富有才華的年輕人,年紀輕輕就詩作無數。

可他肚子裏有多少墨水,對殷嘯就有多少偏見。

畢竟,在民間的傳聞之中,二皇子殷嘯天生病弱又缺乏管教,不僅字都認不全,連他的母妃都不願意照顧他。

而原主有股傲氣,覺得自己這樣的人才,肯定要輔佐一位最厲害的皇子,助他登上帝位。

他眼裏,殷嘯哪裏能算得上皇子

左右不過是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病秧子。

大皇子殷舒,才是将來真正要繼承大統的人。

在我穿過來時,原主已經在公開場合,發表過許許多多貶低殷嘯的逆天言論。

我和殷嘯越捆越緊後,澄清過,也努力擺平過,沒有讓殷嘯知道。

就算知道,左不過也只是嘲諷我幾句,不至于記恨上。

可是這些書信,不太一樣。

殷嘯在燒的這些信,全部都是曾經的原主……寫給殷舒的信。

信上,用端正清隽的字跡,寫下了一首首漂亮的詩詞。

至于內容……

我和原主的思想終歸不同,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何種心情寫下這些詩的。

但是,至少在我看來,這一封封寫在信裏的詩,和情書沒有區別。

真摯,熱烈,恨不得傾盡所學的每一滴墨水,也無法抒發他對殷舒的一片真情。

還好這些書信都被殷嘯燒了,否則流傳到後世,豈不是要被磕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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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殷嘯就這麽站着,被硬控了一炷香的時間。

我并沒有繼承到原主全部的記憶,并不知道居然有這些書信的存在。

等我顫抖着手,一張張翻完了這裏全部的信,又看了一眼火堆裏厚厚一沓的灰燼。

我瞬間有了一種命不久矣的窒息感。

随着信紙逐漸全部燒盡,火光一點點消失了。

我心裏一涼,慌忙為自己辯駁,稱這些書信是曾經年少不懂事時,用來練筆的拙作罷了。

殷嘯看了看我。

他輕輕拂去龍袍沾染的微熱飛灰,重複了一遍我的話: “年少不懂事”

他悄無聲息地走至我身側,用漫不經心的語氣道: “聽聞紀子晉紀大人五歲能成詩,十六歲,也不是少不更事的年紀了。”

我:……

我該怎麽解釋才能告訴殷嘯,我五歲的時候不僅不會寫詩,愛好還是往幼兒園牆上糊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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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二人沉默的十幾秒間,我已經腦補出了成百上千種可能的死法。

殷嘯會怎麽殺我

他剛登基第一天,要是就動刀子殺我,恐怕會引發朝臣們的非議。

至少……至少也會留我半年一年的時間吧

如今殷嘯登基,我已經徹底沒了用處,褪去帝師這個虛名,我也不過是一個随時可以丢棄的棋子罷了。

正當我惶惶不安時,殷嘯忽然扯住我的手腕,把我往寝殿的方向拽。

我踉踉跄跄被他拖進寝殿裏,這裏的陳設一切如舊,卻透着一股莫名冷清的感覺。

我來不及站穩,就被殷嘯拽着整條胳膊,扔到了床上。

是他的那張床。

他一語不發,開始撕扯我的衣服,陰翳裏的眼睛冰冷無光。

他既沒有責罵我,也沒有質問我,我反而更害怕。

今夜沒有情蠱也沒有情愛,我推拒着想要抵抗,可是心裏有墜着一股沉重的感覺,壓的我喘不過氣來。

殷嘯已經是皇帝了。

他想做什麽,想要誰,天底下又有誰能抗拒呢

我胸口悶悶的,從未有過如此難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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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抵抗不能,只能閉上眼,把這當成一場無聲的受刑。

可是殷嘯哪裏肯這麽輕易地放過我。

他把我為今日量身定做的禮服撕扯的東一片西一片後,拽起我的右手,逼迫我擡頭看他。

“子晉。”他喊了我的名字,又用足以留下血痕的力道,狠狠咬了一下我的耳垂。

他摸了摸我的右手,撫摸着我的指腹: “是這只手,寫下那些信的嗎”

我閉了閉眼,嘆氣: “哪只手寫的重要嗎”

那些詩沒有一句是我寫的,我冤枉,卻又無法為自己辯護。

殷嘯繼續用那種詭異的撫摸方式,觸碰着我的掌心,指腹,與每一根手指。

“朕想看子晉自己來做。”

我一愣,一時間沒有明白殷嘯的意思。

殷嘯拉住我的手,慢慢朝着一個地方探去。

“就用這只手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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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孩子一時爽了,沒發現自己要犯大錯了(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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