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聖人節是最熱鬧的節日, 因為它也代表着新一年到來，舊的一年将要過去。
但對于奴隸和平民而言，這個節日的意義只有免費領面包。
熱鬧是富人的。
其他鄰近的城市, 和從前并沒有什麽區別, 幾百年來形成的嚴苛規矩，至今仍在奴役着大家的思維。
但幻想城不一樣。
“聽說了嗎？有個名叫幻想城的城市，領主是流放的貴族。”
“那有什麽奇怪的。咱們大陸上, 平民很多，貴族也不少。流放的貴族就更多了！”
“不是, 那個城市可以免費領面包、黑麥、蘋果，而且聖人節開放十天，平民可以購買他們城市的文果，奴隸可以購買文果藤！”
“文果藤？奴隸買來做什麽？他們又不允許吃文果。”
“聽說領主莊園裏的奴隸, 只要表現好, 每個月都能獲得購買問文果的資格。還有, 領主的奴隸有被免費使用的地，文果藤就是種在那些地裏，收成以後, 就能拿去售賣了。”
“哇！你怎麽知道這麽多？”
“吟游詩人告訴我的, 現在，吟游詩人最喜歡去幻想城，把幻想城都形容成天堂啦！”
不知是從哪兒開始走漏的消息, 也不知傳到了多遠, 反正聖人節當天, 幻想城的盛況, 被大批吟游詩人争相傳頌。
傳聞大陸原來天地蒙昧，人們沒有開啓智力, 不懂得利用自然資源創建美好生活。
于是，出現了十大聖人，他們原本是天神殿中的神靈，因為憐憫世人而降臨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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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人分別帶來了智慧、力量、時間、魔法、思維，以及溫度、感受、夢、愛和美。
十大聖人降臨的那天，是冬天結束，春天開始，于是這一天也被稱為聖人節。
如今，天神殿已經成為了和魔法師心中的聖地，但是誰也不知道天神殿究竟在哪裏，只有聖殿城作為天神殿在人間的代表，掌管着天下的魔法元素。
十大聖人對應100個聖使，負責在人間傳遞思想，引導愚昧的世人。
這些知識也是吟游詩人傳播開來的，希嘉第1次聽說時，有些不以為然。
“聖人是否存在人間，都是一個未知數，不過世人需要這樣一個精神寄托。”得知管家要讓他去參加聖人節的點火儀式，希嘉發表了如是言論。
管家說：“大人，您在外面時可千萬不要這樣說，容易動搖民衆的思想，引起一些不好的事。”
在管家看來，無論大人說什麽樣的話，做什麽樣的事，自己都絕對會無條件追随，只不過在必要的時候，他也會提醒大人，不要給自己找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希嘉忽然想起來：“約裏森約我一起去點火，聖人節的點火儀式有什麽講究？”
管家：“只有深受愛戴的人才能夠參加城市的點火儀式，如果是在莊園裏舉行的點火儀式，莊園主也有這樣的資格，不過無論是領主還是莊園主，都可以指定一個信任的夥伴和他一起點火。”
“僅僅是這樣嗎？”
“額，還有一個不那麽确切的傳聞。”管家覺得這個傳聞有些離譜，但也沒等到希嘉發問，就主動解釋說，“是這樣的，傳說中一起點火的兩個人，可以得到聖人的祝福，點火時許下的願望就可以實現。對了，如果這兩個人是異性，那很有可能他們會變成一對。”
希嘉這才明白了，為什麽那天約裏森臉紅的那樣厲害。t
“所以，聖騎士大人真的向您發出了邀請嗎？”管家沒什麽情緒，只是下意識發問，“那您要回應嗎？”
“我已經答應他了。”希嘉無所謂，“反正只是一個點火儀式而已。對了，幻想城那邊我就不去了，你讓斯特自己看着安排，另外，奧奇和恩加洛他們參加完聖人節後，讓他們第二天來見我。”
管家垂首：“是。”
莊園的點火儀式，在剛剛落成的石碑廣場舉行。
石碑廣場最外面，還有一塊大石頭，寫着“誓言廣場”幾個大字。
所有奴隸走過去時，都會很驕傲地指着那幾個字說：“看，我們莊園是有文字的！石、碑、廣、場，怎麽樣？是我們莊園主寫的哦！”
其他奴隸就一臉羨慕。
有一個會文字的莊園主，是一件多麽臉上有光的事情呀。
希嘉已經沒去算，自己現在有多少金幣了，只是給了管家、咔咔和約裏森無限使用權，什麽地方需要使用，就去支取。
咔咔倒還好，它習慣了希嘉不保留的信任。
管家也習慣了，他現在建立了一套完整的金幣管理制度，每個月都會向希嘉彙報，金幣用在了什麽地方。
至于約裏森，他根本不能理解，大人為什麽突然對他那麽信任。
他不是怕自己被富貴迷了眼，只怕消失的黴運又出現，反而害了大人。
直到聖人節的點火儀式之前，希嘉找到他，問了他一個問題。
“約裏森，你想成為我的丈夫嗎？”
約裏森整個人都傻了：“啊？！”
大人在說什麽啊！
他是喜歡大人，可是……可是……
他從沒想過，要成為大人的丈夫，大人在他心裏，就像是聖人一樣的存在。
記得第一次見到大人的時候，他就覺得心裏一下子亮了。
好像原本不知道要做些什麽的人生，忽然有了一條路，就那麽出現在自己面前。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麽聖殿城裏的那些神使，即便不是高高在上，也總不願意和普通人交談，因為他們在和神靈對話。
希嘉就是他的神靈。
“看來，是我想錯了。”希嘉随口說道，“那去點火吧。”
點完火，她要休息一會兒，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還沒徹徹底底好好休息一次。
約裏森這時候反應過來了，趕緊說：“大人，大人！如果您有這樣的想法的話，我是說，我有這樣的想法……不，其實我之前沒有……”
希嘉就靜靜看着他，也不說話，也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只想等着他把餘下的話說完。
“聖騎士大人，點火儀式要開始了，您怎麽還沒去準備呢？”尤莎遠遠看到了約裏森，小跑過來招呼他，一測頭，才看到了旁邊被灌木叢遮擋住的希嘉大人，她忙行了鞠躬禮，“大人，很抱歉，我沒有看到您。是不是要延遲點火儀式？”
“不用，照常舉行。”
尤莎離開後，約裏森也終于組織好了自己的語言，在希嘉鼓勵的眼神中，他誠懇地說：“大人，您在我心中，是天上的太陽和月亮，是活在我眼前的神靈。從前我沒有想過這麽多，只想在您身邊保護您，可我知道，我的力量還不夠，和您相比，不，很多的魔法師相比，我都太弱了。這樣一個我，成為您的丈夫，會變成您的污點。”
希嘉：“說完了？”
約裏森想搖頭，想說自己其實還有很多話沒有表達出來，但現在顯然很不合适，點火儀式就要開始了。
所以，他又點頭：“嗯，大人，我說完了。”
希嘉：“我并非缺一個丈夫，也并非缺一個聖騎士，當然，我也并不缺一個你。丈夫的位置，聖騎士的位置，對我來說沒有任何的分別，只是有一個人在旁邊幫我占着位置，可以少去我一些煩心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聽到這般說，約裏森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原來，大人并不是對自己有什麽特殊的感情，只是因為正好自己提及了，正好大人也需要有一個丈夫，幫她頂着各方不懷好意的目光。
那麽，這樣的情感，這樣的婚姻，是他需要的嗎？
“大人，我願意！無論是做您的丈夫，還是做您的聖騎士，還是為您獻出我的生命，我都願意，請您盡情差遣我吧！”
在聖殿城中，每一個神使在覺醒的那一刻，都會将自己的生命獻給聖人，從此以後将一生都奉獻給神靈。
他們可以不教化世人，可以不普度衆生，但他們一定會忠于聖人。
他約裏森，想要成為這樣一個人。
希嘉：“很好。”
石碑廣場上，希嘉莊園和來自周圍友好莊園的莊園主，包括小莉娜的父親查克斯，也都來了。
他們共同參加莊園的點火儀式。
在廣場上有一個大大的火炬，那是用木頭架成的，做成了火炬的模樣，一共有36米高，也是傳聞中聖人的高度。
希嘉需要帶着約裏森一起，從木梯走上去，在最高處點燃火炬。
然後整個火炬會持續燃燒，直到變成一灘灰燼。
這些灰燼在之後，還會被用來制作成灰墨水，塗抹在那些被褒獎的奴隸臉上，他們将會把這個印記保留一個月。
約裏森有心想要讓希嘉被更多人敬畏，他讓自己的白馬，載着希嘉上木梯，而他穿着聖騎士的铠甲，在前面牽着。
底下的人都驚呆了：“天哪，這麽小的梯子竟然可以踏馬。”
“不愧是伯爵大人！”
“聖騎士大人也很厲害，你們有沒有覺得？領主的聖騎士比我們莊園裏的聖騎士更厲害。”
“那是當然了，我們的聖騎士是外面普通招來的，可是領主的聖騎士是從聖殿城裏得到認可再來的，聽說他還上了聖山，取得了聖火。”
從前約裏森和希嘉莊園的人都不知道，要成為聖騎士的途徑，其實比他們想象中多得多，普通人要成為聖騎士，其實不用去聖殿城，只要交給老聖騎士一筆錢，聖騎士就可以點亮他們身上的聖騎士印記。
不過聖騎士印記一般人可承受不來，如果沒有那樣的天賦，強行被點亮了印記，很可能會早早死去。
許多聖騎士就是因為這樣，活不到40歲，不知情的人都以為這是聖騎士的宿命。
而像他們去聖殿城裏獲得了認可之後的，那才是真正值得敬佩的聖騎士，也是其他普通聖騎士不敢招惹的存在。
騎士也是如此，分為“花錢就能上”的，和“聖殿城考核認定”的兩種。
管家的兒子湯姆，就是第二種，因而，現在希嘉莊園裏，湯姆就負責管理全部巡防。
那匹白馬，帶着希嘉登上了最高處，精靈咔咔也飛到了希嘉的旁邊，鼓着腮幫子說：“希嘉，你是領主，你不應該和其他普通的莊園主一樣，用普通的火去點亮火炬。”
希嘉問：“那你認為我應該用什麽樣的火？是無法熄滅的魔法之火，還是可以召喚生機的靈火？”
“大人，或許，我們可以試試聖火。”約裏森忽然說，“聖火被點燃後，永遠不會熄滅，而且誰也不能把它蔓延到其他地方，被取走的聖火，不會傷害生命。靠近聖火的人，才會經受聖火的審判。”
咔咔拍了拍小爪子：“嘿，聖火，這是個很不錯的主意，那麽希嘉，我們就用聖火吧。約裏森這小子，肯定把聖殿城裏的聖火火種帶來了。”
希嘉點點頭：“那就把聖火種在這裏吧。”
“是的，大人。”約裏森湊近白馬的耳朵，對它叽裏咕嚕說了幾句。
就見那白馬甩了甩尾巴，兩天嘶吼了一陣，然後張開嘴巴，呼的一下，吐出了一團藍色的火焰，火焰很快就包裹了整個火炬造型。
原來，這匹白馬就是聖火的火種，它能夠源源不斷吐出聖火。
希嘉指尖動了動，将一縷藍色火焰掐在手中，感受到火焰時而抗拒，時而親近的态度。
她笑了笑，這就是聖火。
而後，已經目瞪口呆的大家發現，大人居然把藍色火焰放在掌心，用手握住，而後張開，藍色火焰就變成了橙色。
接着，希嘉把火焰丢進了火炬裏。
轟——
橙色火焰和藍色火焰交織在一起。
沒多久，兩種火焰就擰做了藤蔓的造型，騰騰燃燒着。
“希嘉，你太酷了，居然能把聖火和靈火融合起來！”咔咔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到整個精靈都暖洋洋的，“太棒了t，好濃的生機，這下子，我能種火靈果啦！”
與此同時，希嘉莊園裏，所有擁有魔法天賦的人，都感覺到胸膛暖洋洋的，仿佛有什麽力量，正在賦予給他們。
幾千公裏開外的地方，埃爾等魔法師，也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動作，不約而同朝着希嘉莊園的方向看過來。
“那是……什麽？”
“好濃的魔法能源！是有寶物出世了麽？”
“走，看看去。”
點完火後，希嘉遠離了奴隸們的狂歡活動，找來管家，對他說：“你去準備一下，當天氣徹底暖和之後，就舉辦我和約裏森的婚禮。”
管家下巴都要掉了：“大人，您在說什麽？！”
什麽婚禮？誰和誰的婚禮？
他們，有談過戀愛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