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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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橫渡最貴的一家法餐,廁所裏都彌漫着淡淡的新鮮玫瑰花味道,能隐約聽見餐廳那邊的女歌手已經換了一首經典法語老歌在唱。

女歌手的聲音有些像小野麗莎,唱得十分柔情:他的雙唇吻我的眼,嘴邊掠過他的笑影子……當他擁我入懷……

忽略掉地點,氣氛确實不錯。

還真挺适合做點什麽。

但周酩遠知道舒鹞只是随口一說,他扯了扯嘴角,伸手去開門上的滑動鎖。

指尖剛搭在鎖扣上,門外突然傳來一震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隔壁的桃木門猛地被摔上的聲音。

以及,一個重物撞擊在舒鹞他們所在的隔間和隔壁之間的隔板上的悶響。

舒鹞被重重的聲響吓了個激靈。

心想,這得多疼啊。

但隔壁的人應該是不覺得疼的,還有心情調情,語調柔柔:“你的衣服怎麽這麽多扣子……”

還有人回應她:“很多,但沒有你的扣子難解。”

這這這這這,還真有人會在飯店的廁所裏做羞羞的事情?

居然還被他們撞見了?

舒鹞瞪着震驚的雙眼,霍然回眸去看周酩遠。

這人正吊着嘴角,要笑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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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能從他那張總是淡着情緒的臉上看出一點調侃,像是在說她這個“烏鴉嘴”,你看,偷情的來了。

周酩遠是想直接走出去的,但舒鹞興致勃勃,甚至在隔壁越來越葷的對話裏扶着牆壁站到了馬桶上面,看樣子是準備偷看人家。

周酩遠耐心告罄,拉了一把站得高還踮了腳尖的舒鹞。

白瓷的馬桶蓋子很滑,舒鹞的小皮鞋也不是老太太防滑款,被周酩遠這麽一拽,整個人幾乎跌落。

罪魁禍首只能穩穩地接住她,但到底是事發突然,周酩遠接住人後也沒站得多穩,重重靠向隔間的桃木壁,發出一聲悶響。

隔壁纏綿的人聽見聲響,居然興奮地拍了下隔板。

被誤會“也在做事”的舒鹞忽然就在周酩遠懷裏捂住嘴笑起來。

她很輕,抱起來根本不費力氣,笑的時候整個人像開了震動模式。

舒鹞一動,身上撒過的櫻桃酒味道的淡香水才隐隐約約萦繞起來,她那雙眼睛總是笑着的,這樣開心的時候,左眼正下方的朱砂痣被卧蠶輕輕頂起。

眼下長着這樣的痣,本來應該像一小滴血淚,帶着點苦情的意味。

只不過舒鹞看上去那麽快樂,這顆痣也就變成了快樂的音符。

周酩遠從她的笑顔上收回目光,才感覺到自己攬着她背部的手臂,是貼在了她露背裙裝下的皮膚上。

溫暖的,細膩的。

舒鹞的唇色也很好看,柔柔的桃紅色,泛着光澤。

算是鬼使神差吧。

他一只手臂攬着舒鹞,擡起另一只手,用指腹輕輕地刮蹭了一下那顆通紅的朱砂痣。

這個動作伴随的背景音樂是依然是法文歌,以及,隔壁酣暢的接吻聲。

周酩遠和舒鹞同時一愣。

周酩遠是反常地迷茫,迷茫自己這個動作的含義。

舒鹞則是非常明顯地帶着驚訝和氣憤:“周酩遠!我那是痣,不是髒東西!你擦什麽擦?!”

周酩遠:“……”

後面的進餐還挺愉快的,桌面上長長的蠟燭流了一串燭淚,火光搖曳,法餐味道也醇正。

舒鹞舀着自己湯盅裏清湯寡水的三文魚湯,眼睛時不時瞄向周酩遠,得到周酩遠的視線回應後,她舔了下唇,試探着:“那個松露薄餅味道好麽?”

看她那個發亮的眼神就知道,這是想要嘗一點。

周酩遠招手,向侍者要了一副新的刀叉,用刀子切了一小塊薄餅。

“再小一點。”

切下來的薄餅又被分成兩份,舒鹞才點頭,接過周酩遠用叉子遞過來的美食,放進嘴裏,享受地皺起鼻子。

“那個鳕魚我也想嘗一點點,再切一下吧,還是有點大。”

這頓飯的後半段時間,周酩遠都在用刀把食物分成比拇指指甲大不到多少的小塊,然後用叉子叉起來,隔着桌子,遞到張着小嘴等着投喂的舒鹞嘴邊。

平時吃飯都是越簡單越快越好,哪怕約了人談工作,以周酩遠的性子,如果一個小時內沒談攏,他幾乎就是扯扯嘴角,直接起身告辭。

在他的認知裏,沒有一個小時溝通不完的事情,如果有,說明對方說話抓不到關鍵點,這樣的合作夥伴不要也罷。

白栩曾經同楚聿吐槽過周酩遠。

說他們吃飯,每次臨近一個小時,周酩遠的臉就越拉越長,滿臉都寫着:你們這群浪費老子時間的垃圾。

但同舒鹞這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半小時。

說是舒鹞請客,結果周酩遠刷卡買了單。

舒鹞滿嘴沒有正經:“酩遠哥哥,這怎麽好意思呀?我端着金主爸爸的架子讓你伺候了一頓飯,最後還沒花錢,下次一定讓我請好嗎?”

周酩遠斂了神色。

合着他剛才的舉動,都是在伺候爸爸?

出門時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下起雨。

舒鹞那件小外搭根本不蘌寒,周酩遠把西服外套披在她身上,舒鹞正好也從門口掃碼借了一把傘,撐起來舉到周酩遠頭頂。

這動作默契的。

舒鹞拍着周酩遠肩膀:“周酩遠,我們也太像真正的情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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