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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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鹞唯一能認出來的就是站在帥哥美女中傻兮兮的小醜,那個傻小醜就是她自己。

回憶起那個萬聖節前夜,好像那個巴黎潮濕的細雨也淅淅瀝瀝滲透了回憶。

同樣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裏的,還有17歲的周酩遠那張冷淡又蒼白的臉。

當時舒鹞迫切地想要逃離被芭蕾支配的每一天,站在周酩遠身後的兩個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但舒鹞居然對着他們說:“你們是在綁架嗎?能不能把我也綁走?我家也好有錢的!”

确實是綁架。

而且綁匪極度不紳士。

舒鹞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秒,一個男人就迅速擒住她的雙手,往她嘴裏塞了一塊味道有些發馊的破布。

那一瞬間不知道為什麽,舒鹞還有心情留意周酩遠。

他偏過那張染着霜氣似的臉,輕輕嘆了口氣。

舒鹞在那嘆息裏,看出了對傻子的同情。

那時候舒鹞的世界裏芭蕾是全部,她是連五谷雜糧都沒吃過的“仙女”,哪裏知道人間疾苦,也不知道被綁架原來是這種感受。

被威脅不許出聲後,舒鹞和那位冷臉的帥哥被車子載着,一路開向人跡越發罕至的荒山野嶺。

車子從天黑颠簸到天亮。

舒鹞快被晃散架了,也餓得快瘋了。

如果不逃出來,她昨天晚上應該還能吃到半串葡萄,今天早晨好好做基礎動作,也能得到水煮蛋和白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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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這些東西已經吃得味覺疲勞,起碼能果腹。

架綁匪居然毫無人性,連飯都不給吃!

最終,舒鹞和周酩遠被關進了一間破得不能再破的屋子,手腳都綁在椅子上,然後綁匪揚長而去。

周酩遠那時候已經比同齡人更加成熟了,綁匪走後他就開始拖着他的破椅子冷靜地巡視。

可能是屋裏實在沒有可利用的東西,周酩遠垂眸半秒,忽然動作利落地帶着椅子向後摔倒下去。

他一次又一次地重複,摔倒,再重新爬起來,再摔倒。

那身整潔的白色西裝染了污漬,他的手背和臉頰也多了不少擦傷的痕跡。

但周酩遠看上去并不狼狽,眼裏閃着銳利的光。

舒鹞當時冒出一個想法,也許匍匐在山上的狼崽就是這樣的眼神。

舒鹞看着周酩遠終於把那把破椅子摔碎,整個人躺在碎木裏又踉跄起身,抖掉身後的木屑和殘板,褪掉繩子,走到她的面前。

周酩遠17歲已經很高了,帶着清瘦的少年感,但眉眼淡漠。

他垂着眸子同舒鹞對視幾秒,然後擡起依然被麻繩捆綁着的手,替舒鹞摘掉了堵在她嘴裏的破布。

很餓的舒鹞,被破布的馊折磨了20多個小時的舒鹞,終於明白了綁架不是什麽好的出走方式的舒鹞,她在那塊破布離開嘴的一瞬間,“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那一嗓子中氣十足的哭聲,震驚得周酩遠手都抖了一下。

他愣了愣,擡起手,把手裏的破布塞回到舒鹞嘴裏。

小舒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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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被困

周酩遠手裏的破布又塞回舒鹞嘴裏, 舒鹞的哭聲戛然而止,瞬間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她盯着周酩遠, 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

這位帥哥, 你知道這塊馊布是什麽味道嗎?

你簡直沒有人性, 你不是人。

被盯着的周酩遠也就那麽直直看着她。

可能是在确認她是否還會出聲,他和舒鹞這麽互相瞪了一會兒,才轉開視線, 偏頭看了眼身旁破破爛爛卻被木板在外面死死釘住的窗子。

他們看不到屋外的情況。

最好萬事小心。

而周酩遠這個動作是在告訴舒鹞:

那些綁匪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 別出聲。

但周酩遠的眉心又擰了一瞬。

他可能覺得舒鹞這種自投羅網的小傻子, 根本看不懂他的暗示,於是挺不情願地擡起手,伸出食指放在自己唇邊。

噤聲的動作尤嫌不夠, 還睨着舒鹞說了句:“別出聲。”

舒鹞雖然不了解周酩遠,但也看出來他并不是個話多的人, 一言一行都很冷清, 而且鎮定得有些過於成熟。

成熟在這種環境裏即是可靠。

破布再次被從舒鹞嘴裏取出來時, 她眨着泛紅的眼睛,聽話地沒再出聲。

沒有了破布的馊味, 舒鹞皺了皺鼻子, 發現這間屋子裏的味道并不比破布好聞多少。

滿室都是黴味, 混合着木制品的腐朽, 以及濃重的灰塵。

餘光裏,一只拇指大的八腳蜘蛛正盤在蛛網中間。

舒鹞驀地收回視線,把目光緊緊釘在周酩遠身上。

這屋子裏唯一能令人下得去眼的,就只有他了。

周酩遠為了把身後的椅子摔碎,身上折騰出不少傷口, 被麻繩綁着的手腕也已經被磨得滲出血痕。

但他像是感覺不到疼,一言不發,走到破屋的另一側拿起一把生鏽的剪刀。

老實說,他當時的樣子是有點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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