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77章

白琅跟随墨宴回到屋子內, 就自覺乖乖找找椅子坐好,等着墨宴給他解惑。

看出這事不解釋清楚是無法翻篇了,墨宴只好坐到他對面來, 斟酌着用詞。

“這種事吧……怎麽說呢,就是一些常見于愛人關系的行為。”

墨宴真沒試過一本正經地同旁人解釋這種東西,思索了半晌用詞,見白琅愈聽愈不懂, 又愈是好奇的模樣,幹脆不說那麽文藝了:“直白來說就是交.配行為。交.配你懂吧?”

白琅這段時日除卻話本外, 亦看過一些修真界動植物的介紹,有見到過這樣的詞彙。

他想了想,點頭:“懂。”

墨宴:“那就好解釋了。動物需要靠交.配來繁衍後代, 人也是一樣的。就是女子要懷小孩肯定要經歷的事情,因而異性之間通常也有包含繁衍的一層意思在內。

白琅似懂非懂, 問:“那這是專指男子與女子之間能做的事情麽?”

關于繁衍的常識白琅還是有一些的, 結合之前看到過的動物□□行為內容, 只大致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墨宴回答:“那也不一定。人的感情比動物複雜, 在繁衍之外, 有時亦是愛人關系的雙方對于情感的一種表達, 愛人關系是不局限于異性還是同性之間的——或者對于某些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人來說,就比如那個蘇志榮,就只是一種單純追求快感的手段。這種行為很不好,你不要學他。”

他順勢舉例教育了一下白琅。

白琅大概明白了一點——要麽就是與繁衍相關, 要麽就是與愛人關系相關, 再要麽就是很不好的單純追求快感行為。

聽着好像都很無聊。

白琅終于對這回事失了興趣, 不再繼續追問。

墨宴也松了口氣。照顧小孩他還能為了白琅而學, 但教導小孩, 尤其是教導這些他本覺得是常識的內容,他是真不太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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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完白琅這個執着的內容,墨宴準備再和之前在莊府那樣,到這附近逛一圈看看。

白琅懶得出門,就窩在院子裏在練字、看話本和練劍當中随機挑選一個打發時間。

白琅本來是想練字的,但是被他忽略了好多天的那柄靈劍實在是忍不住了,從床尾角落飛起來,在他身邊晃晃悠悠蕩了一圈。

起初白琅還不太明白他意思,過了小會兒才領悟到:“你想要我練你?”

靈劍上下晃動一下,似是表達肯定。

白琅對于做什麽其實并無太大偏好,既然靈劍都這般主動要求了,他便改了主意:“那便練劍吧。”

靈劍的劍鞘亮了亮,這次應當是在表達開心的意思。

到如今已完全看不出初時那副高傲的模樣——畢竟面對不識貨的墨宴和白琅,它就是再高傲都沒有用。

——當然,這個不識貨對白琅是褒義詞,對墨宴是貶義詞。

經過這麽段時日相處,靈劍亦看出白琅是天賦資質好,但缺乏常識不谙世事的小孩,不識貨不懂事沒關系,這也不是他的錯。

白琅今日穿的衣裳袖口稍有些大,若是要練劍的話還是得換一身窄袖勁裝,更方便些。

他翻找墨宴給他的儲物法器,翻出一套合适的衣裳來準備去換,無意中主意到置于床頭的那個鳳鳴的小窩裏,似乎還有一團白絨絨。

鳳鳴還在睡覺麽?

白琅疑惑地走過去,掀開小窩上邊的灰色毛絨料子,就見鳳鳴果然還在縮在窩裏。

奇怪。平日鳳鳴都是同白琅差不多時候起身,醒了梳理梳理羽毛便直接飛出門去玩,怎麽今日還睡着?

白琅伸手,輕輕戳了一下鳳鳴的毛。

“啾……”鳳鳴有氣無力地叫喚了一聲。

白琅不太懂這是怎麽回事,但見鳳鳴還能喘氣是個活鳥,就重新把他放了回去。

他連自己都沒養活明白呢,唯一的理念就是活着就行。

他不再管又發出了幾聲微弱叫喚的鳳鳴,換了套窄袖白底銀雲暗紋的騎射服之後,便帶上靈劍去院子內練劍。

他與墨宴的房間出來便是一個小小的內院,方慕雅這會兒正好在院子裏編竹籃子。

“白小公子?可是有什麽事情麽?”方慕雅見到他出來,随口問了一句。

白琅搖搖頭,說:“沒事,我只是想出來練練劍。這裏可以練劍嗎?”

方慕雅連忙道:“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只要白小公子你不嫌棄這院子可能有點小,不知會不會阻礙到你發揮。”

白琅自是不在意這個的。

方慕雅忍不住多問一句:“那、那需要我回避不?我看一些話本,好像都說什麽獨門劍法不能外傳之類的。”

白琅歪了下腦袋,思考片刻:“這是墨宴給我編的,應該不算獨門劍法,沒關系的。”

“哇,那你師尊對你是真好啊。”方慕雅精準捕捉到重點,“你練習的劍法居然也是你師尊親自給你編的嗎?我上次看到這麽貼心的師尊還是在……呃。”

她說到一半,忽地尴尬停住了。

作為沒有靈根的凡人,方慕雅自然沒什麽機會見到修仙界裏活的師徒,白琅與墨宴是她見到的第一對。

她方才本來想說的是她上次看師徒話本裏的那位師尊,但一想這麽說好像有點冒犯,便緊急收了回來。

白琅好奇:“還是在什麽?”

方慕雅輕咳一聲,擺擺手:“沒事沒事,沒什麽。你練你的吧,我不打擾你了。”

她不說,白琅亦不會刨根問底,便沒再在意,

方慕雅松了口氣,但思緒一旦聯系起來,又不由得繼續往下發散。

說起來,若真那麽仔細一對比的話,墨宴對白琅都要比那些她看過的師徒話本裏的師尊要好上不少。

修仙界內并不排斥同性之風,不論是異性還是同性的道侶都有,話本亦是如此,方慕雅也看過不少師徒都是男子的風月話本。

裏邊的師尊還不會親自下廚給徒弟做膳食嘞。

方慕雅想着想着,手中編竹籃子的動作都放緩了些,忍不住擡頭往白琅的那邊方向看去。

白琅已尋好一處适宜練劍的位置,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劍法後便開始起式。

墨宴為他量身定制的劍法是柔中藏剛的類型,與白琅的水靈根很匹配。

單看興許像是表演性質并無實質傷害的劍舞,只在讓人最松懈的不經意間,會表露出幾分淩厲劍意。

白琅練劍時的狀态同平日也不太一樣,他會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與劍之間的融合,表情比較認真,灰眸亦是專注地盯着面前一處他給自己定的錨點。

不同于往日的放空,他這樣直直盯着某處的模樣看着還有些冷淡,似是不将任何人事物放在眼中的高高在上。

傲然而不傲慢,宛如雪嶺之上揮灑而就的水墨,淡淡的一抹,于白芒天地間暈染,随時都有可能消散于某處不經意間。

方慕雅都不由得看入神了。

平日的白琅總是呆呆的懵懵的,似是對什麽東西都無太多反應,很難同修士的身份聯系起來,給人以溫順無害的感覺,就是個很好騙的小孩。

可真握住劍認真起來,仿佛一下又換了個人,從少年蛻變為真正有百餘年閱歷的修士模樣,沉穩淡然。

這樣的氣場可不是普通十八歲少年能有的。

方慕雅目不轉睛地盯着看了許久。

她不太懂修仙界的所謂劍法修為,但能憑借女孩子的直覺感知到,白琅絕對是話本中所言,那種天賦很好的苗子。

但就是這麽一名有資質有天賦的人,卻曾于家中遭遇一些不太美妙的經歷,還導致記憶缺失,只停留在十八歲的認知。

記憶缺失前的白琅一定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方慕雅忽然間就理解了墨宴對白琅的好。

能有這樣的氣場,說不定他就是有過悲慘遭遇,而後封閉了內心,成為一個冷冷淡淡拒人千裏的人。後來遇到了墨宴,偶然失憶,便又成了失憶前還比較活潑一點的性子。

有這麽一番遭遇的話,換誰不得給他往死裏寵啊。

她自顧自地腦補了一出感人肺腑的戲碼,直勾勾地盯着白琅看,視線中還帶了幾分憐愛——雖說不管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的年齡認知,白琅都要比她大。

兩人一個練劍,一個看對方練劍,分散在院子的兩個角落,又偏偏仿佛一幅格外和諧的畫卷。

落了東西而回來的墨宴看見這一幕,眉梢輕蹙。

他狀似随意地輕咳一聲,将方慕雅的注意力吸引了回來。

“啊,墨公子。”方慕雅忙同他打招呼,“墨公子不是出門去了麽,怎麽這麽快便回來了?”

墨宴端起他禮節性的笑容:“落了些東西,回來拿一下。沒打擾到方姑娘吧?”

他這話意味深長,只是方慕雅到底也只是小孩,沒聽出來,擺擺手:“不打擾不打擾。我只是在看白小公子練劍。白小公子練劍時的模樣與平時相比真是很不一樣,氣場都強了許多呢。”

她說着真心實意的贊美之詞,言語間倒無太多旁的意思。

白琅在這時注意到墨宴回來的動靜,挽了個劍花結束這一式劍招,跑到墨宴身邊來:“你怎麽回來了?”

他看向墨宴,方才還專注認真的眸色頃刻便軟化下來,嗓音輕輕軟軟的,又是平日那個聽話乖巧的“小白琅”。

墨宴忍住了揉他腦袋的沖動,笑着回答:“回來拿個東西。怎麽今日忽然有興致練劍了?”

白琅示意了一下靈劍:“它想讓我練它,就練練了。是不能在外面練劍嗎?”

他惦記着方慕雅說的那個“獨家劍法不得外傳”的說辭,但問出口也只是尋常的好奇,并無害怕自己做錯事的怯懦。

就好似他非常清楚地知曉墨宴是不會責怪他的,就算他真的做錯了事墨宴也不會懲罰他,只會對他說沒關系,包容他的一切行徑。

再一次被兩人忽視的方慕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發散的思緒不由得更散了。

總覺得……他們這師徒倆在一塊時的氛圍感覺還挺不一樣的。

【作者有話說】

小白琅の恃寵而驕而不自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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