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就這麽放任沢田一個人去應付那個家夥真的沒問題嗎?”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相澤消太清楚的看到了下面中庭花園裏發生的騷動, “你是故意讓那個工作人員把學生帶到那裏的吧?”

篤定的視線看向辦公桌那邊仔細盯着玻璃壺裏煮着咖啡豆的Reborn,相澤消太開始懷疑起這個家夥會同意A班學生過來參觀的真正目的了。

“這有什麽?反正阿綱一個人也能制止的了雲雀。”Reborn拿着銀勺輕輕攪拌着玻璃壺裏沸騰的咖啡豆,還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而且還能給那些學生們當一個免費陪練, 多好的事。”

“……但這個免費陪練的脾性不是很好的樣子啊。”

“放心, 那個花園設置的防護措施非常先進,能承受的住他們用個性轟炸。”

Reborn很是直接用了“轟炸”這個詞, 而下面不斷傳來的聲響即使是背對着落地窗相澤消太也能察覺到不少學生開始使用了個性。

“你這裏不改造成演練場真是可惜了。”相澤消太嘆了口氣, 知道這個泰然自若的男人不會做出什麽亂來的事, 若真的出了什麽意外他們班的飯田也會立即聯絡他。

想到這相澤消太暫時收斂了心思, 坐在對面的沙發上詢問:“然後, 你特地把我叫上來到底是有什麽事要商量。”

Reborn沒有立即回答,咖啡煮好後他拿出了兩個精致的杯子, 分別倒上後将其中的一杯遞給相澤消太。

“嘗嘗, 我花了大價錢搞來的咖啡豆, 你們這裏賣的咖啡豆煮出來的咖啡實在是難喝了。”

偌大的辦公室裏彌漫着咖啡的醇香氣息,氤氲的熱氣從杯子裏冒出, 相澤消太遲疑了一瞬, 還是擡手接過了Reborn遞來的咖啡。

待熱度稍稍褪去些許時,相澤消太端着杯子淺嘗了一口,咖啡豆帶有的濃郁苦澀在味蕾裏蔓延開, 細細品味的話又嘗到一絲甘甜,獨特的口感細膩而又柔滑。

嫌麻煩喝慣了速溶咖啡的他也不得不承認和用咖啡豆煮出來的咖啡的口味有着天差地別的不同。

“怎麽樣,還不錯吧?”Reborn輕輕搖晃着杯子中的冒着熱氣的褐色液體, 醇香的氣味讓他滿足的輕啜了一口,“用下午茶時間悠閑煮出來的咖啡味道果然很好。”

“嗯,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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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裏的杯子,相澤消太點頭贊同,随即又語氣不善道:“所以,你把我叫過來只是為了品嘗你煮出來的咖啡?”

“當然不是,只不過想和你分享一下我剛剛得到的咖啡豆。”Reborn從善如流的解釋,“畢竟我這裏的某個小鬼完全喝不慣純正的黑咖啡,每天煮咖啡自己喝也太寂寞了。”

知道對方話裏的“某個小鬼”指的是誰,相澤消太抽了抽嘴角實在不知道該從哪裏吐槽。

“我說你……好歹注意下影響吧,雖然我也不是很介意你們的這種關系。”

相澤消太自認為自己說的很委婉,實際上除了那些學生以外他們辦公室裏的幾個教師都或多或少察覺到了這人與班上的沢田綱吉之間的微妙關系,不過看沢田綱吉整天傻呵呵的樣子好像也沒影響到他什麽。

似乎是被相澤消太說辭娛樂到了,Reborn放下杯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安心,其中的當事人還認為我和他就只是單純的師生關系呢。”

“哦,那挺好。”相澤消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裏又補充了一句這人真慘。

悠閑的下午茶時間結束,Reborn打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資料扔給了相澤消太。

“先看看這個吧。”

見總算進入了正題,相澤消太正了正臉色,拿起那疊厚厚的資料開始認真浏覽起來,而越看到後面他的表情就越難看。

Reborn給的資料雖然很厚,但裏面的內容多數是圖片,然後附帶着相應的文字說明,相澤消太很快就浏覽完畢。

将這疊資料放了回去,相澤消太深呼出了一口氣,面色凝重的在大腦中整理起剛剛得知的所有情報,片刻後語氣複雜的問道:“這些……全部屬實?”

“當然,這些情報都是我們這邊的人接到委員會的委托後意外得到的。”Reborn說道,“最開始也只是目睹了其中的一起事件,而且沒有人和當時發生的中學生連續失蹤案件聯系在一起,直到那天我手下的人搗毀了他們其中的一個據點時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Reborn說的正是那天獄寺隼人和山本武執行的一個任務,就在他們誤打誤撞找到笹川了平的同時,還在罪犯的據點發現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有人正悄悄潛伏在這座城市裏,抓捕那些無個性的中學生做着什麽見不得人的實驗。”

“人體實驗,是嗎?”相澤消太補充了一句,

皺起了眉,Reborn露出厭惡的神情,即使身為黑手黨他也對這種做法感到殘忍且毫無人性。

“這起案件的确非常嚴重。”相澤消太曲起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沙發扶手,“你和委員會的人說了這件事?”

“當然,畢竟一開始的失蹤案是他們委托給我的。”Reborn點點頭,“只不過沒想到竟然會揪出更加惡性的事件。”

說到這時Reborn不由嘲弄的笑了一聲:“果然在新的象征還未完全建立起來之前就有人急着做出這種反人類的事了。”

這裏“新的象征”所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

氣氛沉凝了下來,相澤消太努力消化着他所得知的一切,然而有些地方他還是有些不解。

“等等,既然你已經将這件事報告給了委員會的人,那為何……”相澤消太停頓了一下,試探的看了Reborn一眼,“為何要把我叫來特地讓我知道?”

聞言Reborn不由笑了起來,他走了過去彎腰指了指桌子上面的那沓資料:“一看你就沒認真浏覽完,倒數第六頁的那個監控器拍到的人影,你再仔細看看。”

相澤消太立即又翻了回去,倒數第六頁的內容全是監控器拍到的畫面,不是很清楚,但勉強能辨認出裏面的人影,而在看到其中一張圖片裏拍到的人影時相澤消太睜大了眼睛。

高立領套裝,僅露出一面的金色狹長線條,雖然拍的很模糊,但仔細觀察後相澤消太還是辨認出了這個人的身份。

“這是黑霧?!”

相澤消太當然不會不認得這裏面的家夥,正是和他有過幾次交手經歷的黑霧,如果這個人出現在這份資料裏的話那也就是說——

“這起案件,和敵聯盟有關?”擡頭看向Reborn,相澤消太的臉色比剛剛還要難看。

“嗯,因為這個叫黑霧的人之前傷過阿綱所以就着手搜集了他們的情報,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大收獲。”Reborn似笑非笑道,“據我了解敵聯盟和你們雄英之間的仇怨似乎并不小,甚至還傷害過你班裏的學生,所以我想這件事有告訴你的必要。”

将事情全盤托出後Reborn也坐了下來,目光看向桌子上那杯早已涼透的咖啡,雖然相澤消太什麽也沒說,但他想對方應該比他更要對這件事感到嚴重性。

“現在的問題是,還不知道敵聯盟的那些人什麽時候再會對那些學生下手,公安的人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将主謀緝拿歸案,”

優雅的交疊起雙腿,Reborn繼續道:“而且現在還是歐爾麥特治療的關鍵時期……可以說是內憂外患啊,相澤君。”

提起歐爾麥特時相澤消太變得古怪起來,他現在不由得懷疑起敵聯盟的那群人開始搞人體實驗的真正目的了。

嘆了口氣,相澤消太問:“這件事歐爾麥特知道嗎?”

“啊,和他說了,前幾天也把這份資料拿給根津校長看了,不過他現在主要在顧及歐爾麥特馬上就要開始的手術,所以應該抽不出太多精力處理這件事。”

說到這時Reborn頓了頓,想起了那天在醫院裏和歐爾麥特說明這起案件時發生的一個小插曲。

【“……雖然讓人很難以置信,但是我想這件事主謀應該不是死柄木弔。”

“是嗎?可是敵聯盟的首腦的确是這個人沒錯吧。”

“啊,這點毋庸置疑,只是……以我對那個家夥的了解,他是絕對不可能策劃出人體實驗這種事的,我覺得你們還是重點調查下黑霧這個人比較好。”】

那天和歐爾麥特的對話浮現在腦海中,不過Reborn并沒有太放在心上,一方面他根本就沒見過死柄木弔,對這個人也沒多少了解,而另一方面他覺得既然同為敵聯盟的一員,誰是主謀都沒有區別,反正這種危害社會的組織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是嗎,歐爾麥特的手術終于要開始了。”總算聽到了一起還算正面的消息,相澤消太稍稍冷靜了些許,“需要我做什麽嗎?”

“唯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學生們的安全吧。”Reborn側過身看向後面的落地窗,外面已經安靜了下來,“歐爾麥特的這個手術除了少數幾個人知曉以外是絕對保密的,對外也只宣稱他是去醫院進行例行的複健,估計連敵聯盟都不會想到出院後的歐爾麥特就是一個完全康複的人了。”

說的這Reborn又問道:“對了,關于歐爾麥特的手術,除了你,根津校長還有綠谷以外就沒人知道吧?”

“嗯,暫時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不過以防萬一也沒有告訴綠谷具體的手術時間。”

“那應該就沒什麽大問題了。”

站起身活動着身體,Reborn走向落地窗看着外面漸漸被黃昏暈染的天空,因為已是冬天所以最近天黑的也越來越早,且會持續很長的一段時間,離春天來臨還要等很久。

“事情我已經全部了解了,感謝你為雄英做了這麽多。”相澤消太真誠道。

聽到這話時Reborn微微一哂,他回過頭看向相澤消太語氣輕松道:“只是無意中得到的情報罷了,我并沒有特意為雄英做些什麽,連成立這家事務所也只是興趣使然。”

“是嗎?”相澤消太挑了挑眉,“我以為之後你要将這家事務所交給沢田呢。”

“算了吧,那個家夥現在可還沒有做好繼承彭格列的覺悟啊。”Reborn失笑。

提起沢田綱吉時相澤想到了對方最近稍顯異常的狀态,想了想他還是和Reborn說明了這件事。

聽完後的Reborn沒有做出什麽反應,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和沢田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吧。”相澤消太突然道,“我聽根津校長說你們已經找齊了所有的同伴。”

“是啊,預計歐爾麥特的手術結束後我們就要離開了。”

說到這時Reborn的眼中快速劃過了什麽,撫摸着列恩冰涼的皮膚他繼續道:“所以之後敵聯盟的事我就幫不上什麽忙了,你們要好好加油啊。”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相澤消太嘆了口氣,和對方做同事也有段時間了,說實話他心裏還是非常佩服這個人的,不管是實力還是教育手段,都是他之前完全沒有見到過的,只可惜對方和沢田終究不屬于這個世界,總會有離開的那一天。

“雖然很遺憾不能再繼續和你做同事了,但這段時間真的非常感謝你。”相澤消太微微彎下身,還是真誠的向Reborn鞠了一躬。

“客氣了。”

Reborn語氣平靜道,同樣的話同樣的動作那天歐爾麥特也對自己說過做過,只是每當這時他總會預想着真正離開這個世界的場景。

即使還沒有真正到那個時候,但他卻清晰看到了自己的下場。

不禁又想起了上次在醫院裏歐爾麥特問自己的那個問題——

你懼怕死亡嗎?

當時自己心裏是怎麽想的來着?

雖然很遺憾,但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上次這麽說的人已經……

咳咳,完結倒計時了應該,努力在這個月完結,因為下個月就要準備畢設的最後階段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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