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跟了我吧
第6章 跟了我吧
蘇艾雅最看不慣的就是陌笙簫這樣的人,人窮,卻偏偏一副清高的樣子,總以為自己努力了就能改變什麽。
走進洗手間,笙簫特意将水聲開得很大,蘇艾雅的話已經很清楚了。
她掬把冷水撲在臉上,為了進這個學校,為了能有個好的未來,她确實吃過很多苦。
哪怕那些都是她自己努力換來的,可在別人眼裏,她哪還有什麽清白?
巴黎音樂節的事之前就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但正式的通知今天才張貼出來,上面說會在校內舉行一場競賽,當然,每位老師均有資格推薦一位學生直接進入決賽。
笙簫知道這是個多麽好的機會,就像蘇艾雅說的,到時候只要随便拿個獎,回到國內,将來就不愁找不到好的工作。
由于是周末,學校裏的人并不是很多,笙簫找了半天,最後才在學校的東大樓門口遇上他,陶宸,她的導師,年紀很輕,也不過才26。
“是為了巴黎音樂節的事吧?”
“對,我準備報名參加。”
陶宸轉身背對着她,影子斜斜打在校園內的香樟樹上,他似乎有所猶豫,過了許久之後,才無奈開口,“算了,笙簫,這次就放棄吧,學校已經內定了人選。”
“是誰?”雖然知道問也是多餘,但陌笙簫還是不由開了口。
“蘇艾雅,是上面指定的,”陶宸轉身,視線錯過笙簫,手裏緊握着這次比賽的資料,雖然只是走個形式,但學校方面依舊要搞得像模像樣,“等下次吧。”
“下次?還要等三年,到時候我真的還有機會嗎?”
陶宸不再說話,他心裏比誰都明白,三年後,說不定會有另外一個蘇艾雅的出現。
這種機會,公平本來就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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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簫,如果你非要參加,我可以推薦你。”
陌笙簫站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她搖了搖頭,“謝謝陶老師,我自己可以的。”
笙簫的琴彈得很好,不像其他人那般幹澀
空洞,被送入華爾音樂學院的大多數人,都是家裏的錢能堆成山那麽高。
要麽就是高幹背景,需要将兒女熏陶,陶冶所謂的情操,恨不能走出去背後還插着塊高人一等的牌子。
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下,陌笙簫便顯得越發平淡無奇。
那份通知就張貼在櫥窗內,這樣的比賽,關注的人卻并不是很多,笙簫站定在它正前方,偶爾會有幾個同學過來觀望,但頂多都是瞅一眼就走了。
“這種機會哪能輪得到我們……”
“就是,說不定早就內定了……”
海報設計得很唯美,黑白鍵的鋼琴仿佛漂浮在蔚藍色的海面上,她不由伸出右手,将五指輕放到鍵面上。
腰部陡地被收緊,笙簫一個吃驚,扭過頭去的時候,不知男人何時站在了自己身邊,他視線從那張海報上抽回,直勾勾落到她的臉上,“想參加嗎?”
笙簫摸不透他的意思,只覺腰部被勒得很緊,她想要掙開,可聿尊手裏的勁道顯然比她大得多,“也許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
“你?”
男人薄唇性感勾起,黑亮的眸子仿若一下便能洞察她人,笙簫垂下眼睑,望着聿尊鉗在她腰際的那只手。“我給不了你什麽東西。”
“給我,你的人。”他冰冷的語氣伴着溫熱的呼吸就壓在她耳邊,輕輕吐出的卻是這樣無遮無攔的話。
陌笙簫哪怕再冷靜,臉上也不免尴尬,他手掌滾燙,她微微一動,就能感覺到他手指尖輕燃的那簇火苗,“這個代價未免也太大了,不過就是個演出機會罷了。”
聿尊擡起手,卻是勾起了食指在她臉頰上輕輕刮了下,“皮膚真好
,不愧是學生,比那些女人用着舒服多了。”
她沒有想到他這樣輕佻,至少這還是在學校內,笙簫想要拍開他的手,卻被男人一手扣住後将它按在了自己結實的腰間。
“這樣吧,陪我吃頓飯,我給你個和她公平競争的機會。”
她深有懷疑,可這确實是個不小的誘惑,“真的?”
不管是真是假,陌笙簫還是跟着聿尊上了車,但他帶她去的卻不是吃飯的地,而是本市最大的夜總會,欲誘。
這兒曾經改過名,只不過後來又改了回來,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名字,恰到好處。
一號會所內,服務員依舊維持着跪的姿勢,領班帶着幾個長相好看的小姐進來,她似乎和聿尊十分熟悉,“幾天沒見到聿少,今兒倒換了個嫩的過來。”
“爵少人呢?”
“老板?你還不知道他,在家陪着老婆孩子呢。”領班将小姐們輕推過去,“好好陪着。”
“坐那吧。”聿尊随手指了指,并不喜歡身邊圍繞太多的人,而他只喜歡學生妹的這一嗜好,領班自然是心領神會。
陌笙簫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一時間局促得不知道将手腳往哪裏放。
聿尊挨得她很近,甚至連沉穩的呼吸聲都能聽到。
小姐們相繼過來陪酒,這樣的金主誰不想靠上一靠。
“跟了我吧,以後這種日子你想怎麽過就怎麽過,不用眼紅于一個巴黎音樂節,我可以給你更好的生活,至少夠你這輩子都不用奮鬥的。”聿尊口氣平淡,這樣的話,似乎每天都在說,顯得那麽熟稔。
“你想收買我?”脫口而出的時候,連笙簫自己都不明白她怎麽會用了這麽個字眼。
聿尊伸出手,帶着煙草味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胸口潔白的襯衣掙開兩個扣子,平添了不少靡色,“不用裝
,我看得出來,好不容易進了這所首屈一指的學校,你還甘心被人壓着嗎?要知道,三年之後,你如果就這麽出去的話,只能當一名普普通通的音樂老師,那你這個學就算是白上了。”
欲誘,是他特意帶笙簫過來的,像她這樣的學生難免被學校保護得太好。
若是看不到社會的現實,她永遠只能傻傻地被踩在腳底下,為了那一點點可憐的機會東西碰壁。
服務員已經按照他的吩咐将酒兌好,擺成長長的幾摞,聿尊松開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從随身的皮夾內抽出厚厚一打錢,甩在桌面上,“今兒誰喝得多,這些錢就賞給她了。”
一號會所內的客人,出手永遠是最大方的。
先前進來的幾個小姐只是相互望了眼對方,不消片刻,就逐一撲到桌前。
在這兒,無需遮掩,她們現在的目标都在那一杯杯泛着淡黃色氣泡的酒上。
饒是平常喝慣了,也禁不住這樣的灌法,有人動作太急,當場就嘔了出來,嘴巴和臉上都是污穢,醜态百出。
男人高大的身子窩在真皮沙發內,仿佛是花錢在看一出好戲,他将長腿向後收了收,眼神裏全是鄙夷,“滾,出去!”
吐出來的女人很識相,手掌壓着胃部,彎起腰走了出去。
看在別人的眼裏也許會覺得這一幕很好笑,可笙簫知道,若不是缺錢,有哪個女人會來這種地方?
剩下的幾個人還在繼續,眼睛裏面各個充血,胸口都是大片大片的酒漬。
“算了,這樣喝下去會出事的。”她實在看不過去,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那樣無法呼吸,盡管正在拼命的并不是她。
“那也不關你的事,”聿尊似乎并不想停止,只是将原先的關注又落到了她的身上,“沒有什麽不好,到哪都不用自己操心,你這張臉不就年輕那麽幾年,還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