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021古堡小奶狗

021 古堡小奶狗

不知道為什麽,楚澤的眼睛裏似乎有一種期待,但是光線太暗,宿元禹确定不了。

他愣了一下,還是點頭: “嗯,小哥哥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然而“小哥哥”三個字一出口,楚澤眼裏那本來就晦暗不清的期待似乎轉瞬就消失了。

楚澤偏過頭去,擡手推了推下滑的眼鏡,語氣有些生硬: “那謝謝你的信任。”

宿元禹:

他有點不明所以,不應該這麽說嗎

這多乖巧啊!多聽話啊!多小奶狗啊!

直到兩人重新走回房間,楚澤也沒再和他說什麽,只是馬上進門的時候,楚澤停了一下,說: “今天晚上不應該那麽兇你,抱歉。”

“嗯”宿元禹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不讓他進去一起睡覺的事,剛想說沒什麽,楚澤又說: “晚安。”

然後就推門進了自己的屋子。

宿元禹微頓。

剛剛楚澤說晚安的時候,并沒有看自己的眼睛。

宿元禹瞬間就想到,他出國之前的那幾個月裏楚澤也是經常這樣,明明是在和他說話,但是卻躲避什麽似的。

他突然覺得,楚澤好像心情并不是特別好。

可這是為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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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小奶狗發現自己并不怕鬼

宿元禹眉頭微蹙,又朝楚澤的屋門看了好幾眼,這才進了自己的屋子。

第二天一早,玩家們下樓吃早飯,宿元禹特意早早就出門,站在走廊裏等着楚澤。

楚澤出來的也不算晚,出門後看見他,笑了笑: “早啊。”

看起來十分正常,好像昨天晚上什麽都沒發生似的。

宿元禹仔細地看着他的神色,确實看不出什麽特別的,也說了句: “早啊。”

等到夏陽和陳靜也出來,四個人就又一起下樓去了餐廳。

玩家們早上都很興奮,下樓下的早,都在熱烈讨論起昨天晚上的事情,猜測昨天女鬼敲了誰屋子的門。

楚澤下來之後也沒否認,承認女鬼來敲了門,但是只是說自己沒有開門,所以安然無事。于是玩家們徹底相信只要待在屋子裏就是安全的,氣氛一下子又輕松起來。衆人一邊吃一邊聊,話題自然而然又到了故事的主角身上。

“要我說,這女鬼就是沒見識,”有玩家說: “好好地一個大小姐,非要和花匠搞到一起,怎麽,是沒見過別的男人嗎”

“你要這麽說,那個小花不更是說的好聽想去外面的世界,結果不還是和閨蜜搶男人”

“那個花匠還挺厲害的,一下子讓兩個大小姐傾心,也不知道用的什麽法子。”

“雖然未婚妻是大小姐,但畢竟是個瘋子嘛,我覺得小明轉頭去找小花合情合理。”

“要是我的話就先把婚結了,”小a男朋友挑眉: “畢竟先把財産拿到手嘛,至于私下裏怎麽樣,誰管的着呢!”

“哈哈,還是你厲害啊!”

“看不出來啊你小子!”

……

其他玩家打趣,小a男朋友笑起來,倒挺自豪。坐在旁邊的小a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然而對方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陳靜皺了皺眉,想出聲反駁,但猶豫一下,還是沒出聲。

夏陽看她一個勁的往那群聊天的玩家身上看,問: “怎麽了”

“他們說的話讓我很不舒服,”陳靜蹙着眉: “他們不應該那麽說小花和小明。”

“诶為什麽”夏陽驚訝: “我以為女生們對于搶別人男朋友的人都會深惡痛絕呢!”

“可是他們又沒親眼看見小花把小明搶走。”陳靜搖頭: “他們這麽說很不負責任。”

“害,你認真了。”夏陽看了眼那些閑聊的人,收回目光: “你以為他們真的關心事實是什麽樣子嗎”

陳靜不解地看着他。

夏陽搖頭: “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話題來纾解自己的空虛,當然,在這個游戲裏還需要緩解一下緊繃的神經。之前還有分數帶來的威懾讓他們不敢亂說,今天這個威懾沒了,誰還管說話要不要負責任”

陳靜疑惑地看他: “這樣子嗎”

“那不然呢”夏陽說: “嘴長在人家臉上,難不成你還能讓所有人都閉嘴啊”

陳靜看看她,又看看旁邊安靜吃飯,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別人的楚澤和乃茍,說: “但你們和他們不一樣。”

“那當然啦!”夏陽一挺胸: “我們才沒那麽無聊呢!”

陳靜笑了笑,點點頭,也吃起東西來。

從去過小洛卧室開始,管家就不再帶他們去什麽地方了,只說賓客們可以自己尋找線索,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留在城堡裏,說是為了保護玩家們的安全。

于是楚澤幾人毫不猶豫,決定去城堡外面看看。

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

城堡的大門在他們進來之後始終都是關閉的,他們幾個在城堡轉了幾圈,雖然找到了一些小門,但是也都被封了起來,好像這座城堡早已經習慣這樣與世隔絕了似的。于是幾人又去玫瑰園轉了一圈,陳靜觀察力比較強,在圍牆下發現了個掩藏在雜草裏的缺口,幾人便魚貫鑽了出來。

“哈哈!鑽狗洞這種事情在歐洲和我們古代也沒什麽區別嘛!”夏陽鑽出來,感覺很新鮮地感慨一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回頭就對上三雙并不友善的眼神。

夏陽:

楚澤眯着眼睛: “這不是狗洞。”

宿元禹面色發冷: “你才鑽狗洞。”

陳靜撇着嘴: “我沒有鑽狗洞。”

夏陽:……

夏陽撓撓頭,疑惑地看向那個洞口。可是這……明明就是個狗洞啊

·

出了城堡,空氣中彌漫的黑氣就淡了很多。

城堡周圍空曠無人。遙遠的地方隐隐好像有什麽建築,于是四人就朝着那個方向而去。走了将近一個小時,終于發現了一處小村子,然而四個人走進去卻發現,這村子裏根本沒有人,雜草叢生,一片死氣沉沉,似乎早就已經荒廢了。

陳靜滿眼不可思議: “怎麽會這樣”

“建築物都還完整,就是沒有人修繕而已,不像是糟了天災,”夏陽奇怪: “為啥要搬走”

楚澤說: “不是天災,那就是人禍。”

“人禍……難不成是和城堡的黑魔法有關系”夏陽問: “可是城堡周圍雖然黑氣很濃,但是也不至于會影響到這裏吧”

“你會願意住在緊挨着核輻射範圍的地方嗎”楚澤說: “一個道理。”

夏陽撓撓頭: “好像也是。”

宿元禹沒參與讨論,一直在瞄着楚澤的神色。楚澤從頭到尾似乎都正常的過分,好像真的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可偏偏楚澤昨天晚上的神情總是一遍又一遍地出現在宿元禹眼前,以至于宿元禹一路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诶,乃茍!”夏陽一拉宿元禹。

宿元禹:

夏陽指着他前面的半堵牆: “看路啊!”

宿元禹回過神來,楚澤也看了過來,問: “怎麽了不舒服嗎”

“嗯沒有。”宿元禹說: “只是有點走神了。”

楚澤點了下頭,又轉開了目光。

宿元禹嘴比腦子快,突然說: “還是有點不舒服的。”

楚澤轉回頭:

“啊你不舒服啊”夏陽大嗓門叫喚起來: “咋了不會感冒了吧”

宿元禹想了想: “有點頭疼,感覺有點熱。”

楚澤蹙了蹙眉: “不會發燒了吧”

他一邊說着,一邊擡手覆上了宿元禹的額頭。

楚澤的手有些涼,往宿元禹額頭上一搭,就像快涼玉似的,宿元禹就感覺自己全身的感覺神經似乎都集中到了額頭,敏銳地恨不得不放過每一丁點的接觸。

然而楚澤的手很快又拿了下來: “好像沒燒。”

宿元禹目光跟着楚澤的手落下去,又停留了一會才收回目光。

“不會是被黑魔法影響了吧”夏陽眼睛瞪圓: “完了乃茍,你不會要變異了吧!”

宿元禹: “……滾蛋。”

旁邊的陳靜沒忍住, “噗嗤”一聲笑出來。

“需要休息嗎”楚澤問宿元禹: “要不然現在先回去”

“不用,沒多大事。”宿元禹答的乖乖巧巧: “別耽誤正事了。”

楚澤又看了他幾秒鐘,看他确實不像有事的樣子,這才點點頭: “那我們繼續往前走着看看。”

宿元禹: “嗯嗯。”

這麽折騰一趟,宿元禹心情倒是莫名地好了起來。

幾個人在村子裏随便走着。這村子看起來不小,幾人走在路上,随處能見到散落在路邊的農具,應該是離開的匆忙,有些東西就留在了路上。

“這裏當年應該也是很熱鬧的地方吧”夏陽遺憾地感慨。

陳靜說: “這村子這麽大,如果有集市的話,肯定很有意思。”

“說不定和我們的廟會差不多”夏陽說: “那可是真熱鬧啊!”

陳靜點點頭: “應該差不多吧。”

忽然之間一聲輕響,幾人下意識轉過身,就見不遠處的牆頭邊露出半個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爺子正扒着牆頭偷瞄他們,看他們回過頭來,頓時一縮脖子在牆後消失了。

“還有人!”夏陽一激動,擡腳就跑了過去,結果那老爺子一見他繞過牆頭朝自己追來,登時吓得摔在地上,一邊回頭一邊連滾帶爬往前挪。

“他怕我”夏陽停住腳步,疑惑地拍拍自己的臉: “我長得也不吓人啊!”

宿元禹走上前,上下打量着他的奧特曼套裝,拍了拍他的肩,沒說話。

夏陽:……

“老人家,您別害怕。”楚澤已經走到那摔倒後還在試圖往前爬的老人近前,蹲下身子: “他就是穿的衣服吓人一點,其實還是個小孩兒呢。”

楚澤文質彬彬一身書卷氣,再加上說話溫潤有禮,任誰看覺得親近。老人看看他,又看看遠遠站着不敢靠近的夏陽,看他們都沒有進一步要做什麽的意思,這才遲疑地握上楚澤遞過來的手。

老人家站起身,眯着眼睛隔着老遠看了夏陽老半天,這才擡手招呼他,啞着嗓子: “你不是怪物啊對不住啊,剛看錯了。”

夏陽趕緊上前,嘿嘿笑了笑: “我不是怪物,我是光!”

楚澤:……

得,說了還不如不說。

“光!哈哈!”老人笑了: “你這個小孩兒可真有意思。光好啊,有光的地方就沒有黑暗了!”

說完再次打量他們幾人,問: “你們不是這的人,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吧”

楚澤點頭,問: “老人家,您自己住在這”

“是啊,我生在這長在這,反正也沒幾年活頭了,不願意搬走。”老人說: “好多年沒見有人來了,你們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幾人互相看了看,點點頭。

一行人走在路上,老人已經打開了話匣子: “不知道你們要去哪裏啊唉,不管去哪裏,只要不去前邊那座城堡就行!”

“為什麽”楚澤明知故問: “那裏怎麽了”

“那裏……”老人頓了頓,似乎怕吓到楚澤,才又壓低聲音說: “那裏鬧鬼啊!要不然我們村子的人怎麽都搬走了呢”

“鬧鬼”楚澤和宿元禹對視一眼,又和老人說: “老人家,您給講講我們都很好奇。”

“你們幾個年輕人膽子真大!”老人說: “唉,也是,年輕人嘛,都敢想敢做,我孫子當年也是……”

老人一邊走一邊說: “那座城堡啊,曾經也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地方。公爵夫婦還在的時候對周圍村子的人都很好,碰上收成不好的年份,他們還會給村子裏困難的人家送東西,誰家要是有人能去那裏做工,都要被人羨慕呢!可是後來,唉!”

老人嘆口氣: “後來公爵夫婦相繼去世,城堡也被黑氣罩了起來。之前在裏面做工的人都被遣散了,回來的人說,城堡裏的那位小姐瘋了!城堡周圍的黑氣就是她搞出來的,村子裏的人都說小姐變成了惡魔。”

“這些事情村子裏的人也就是茶餘飯後聊聊,結果再後來,聽說那位小姐跳崖死了,當時在城堡裏的賓客們還都被她殺了!村子裏有人好奇,悄悄去城堡周圍看,有一些人再也沒回來,少數幾個逃回來的精神也都不大正常,一個勁說城堡裏有人唱歌,說那位小姐變成了鬼,誰去就要殺誰。”

老人又嘆口氣: “次數一多,村子裏的人都害怕起來,能搬走的都搬走了,也就剩我一個老頭在了。”

“所以那座城堡現在裏面已經沒有人了”楚澤問。

“可能吧。”老人說: “按道理城堡肯定是要被公爵夫婦的近親接手的,但是鬧鬼鬧得那麽兇,誰敢啊所以也沒聽說後來誰住進去。”

說話間已經到了老人住的地方,楚澤幾人跟着老人進去,就見這屋子裏陳設雖然簡單,但是收拾的很幹淨。老人給他們沏了壺粗茶,在桌邊坐下。

“老人家,那你為什麽不走啊”夏陽問: “你不怕嗎”

“怕肯定是怕的,”老人搖搖頭: “但是我不能走啊,我還在等我孫子呢。”

“您孫子去做什麽了”楚澤問: “方便說嗎”

“他……也沒有什麽不方便說的。”老人嘆口氣: “我孫子有一次出遠門,聽人說是在海上遇到了風暴,一船的人都被留在了海裏,只有快散架的空船飄了回來。從此以後他就不見了,所以我要在這裏等他。”

夏陽下意識的問: “您孫子是漁夫嗎”

老人搖搖頭: “他從小就喜歡植物,是個花匠。”

幾人頓時眼睛都睜大了。老人看看幾人驚訝的神色,又說: “你們是想問,他一個花匠為什麽要去海上”老人嘆口氣: “就是因為這個,我才一直等在這裏。”

楚澤: “怎麽說”

“我孫子要去的那個地方确實是坐船去最方便,”老人說: “但是他從小就暈船,暈到不省人事的那種程度,他說他要辦的事情很重要,不能冒這種險,所以那次出門他根本就沒上那條船!他走之前曾經囑咐過我,他出門這件事情不要和別人說,我也從沒和人講過,可他離開幾天後,居然突然有人來找我,說他坐的那艘船沉了!”

楚澤說: “所以您覺得很奇怪”

“是啊!”老人眉頭皺的緊緊的: “我覺得不對勁,誰也不敢信,于是什麽也沒說,就在家裏等,結果我孫子他一直沒有回來。我也出去找過,也沒有找到。不管怎麽樣,只要沒看到他的屍體,我就不相信他已經沒了!”

老人越說越激動,楚澤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結果就見旁邊一直安靜聽着的陳靜突然出聲: “老人家,您說的對,他一定會沒事的!”

“對對對,一定會沒事的!”夏陽也跟着說: “吉人自有天相!”

“你們人真好。”老人家嘆口氣: “我啊,也就靠着這一口氣活着了。”

“您孫子出門前,有和您說是去做什麽嗎”楚澤問。

“沒細說。”老人搖頭: “他說好像要去找什麽信,但是具體我就不知道了。”

“信”楚澤問。

老人點頭: “他做事一向有自己的主意,所以我也沒多問。”

楚澤點頭,問: “您孫子種花很厲害吧”

“是啊,他從小就喜歡擺弄花草,養的也比一般人要好。”老人很自豪,他擡手指了指牆邊衣架上的一件工裝,說: “他最喜歡穿那件衣服幹活,我一看見那件衣服啊,就能想到他擺弄花草的樣子。”

楚澤看過去,就見那件工裝上還沾着些許泥土,尺寸大概和宿元禹現在小奶狗樣子穿的衣服差不多。

楚澤點點頭,和老人又聊了幾句,看着時間差不多,便離開了老人家。臨走前陳靜又看了老人好幾眼,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怎麽了”夏陽問: “你怎麽一直往回看啊”

陳靜神色看起來有點悲傷: “我覺得那位老人家好可憐,獨自一個人等着孩子回家,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得到。”

“唉,确實是。不過有希望就是好事嘛,”夏陽安慰她: “至少比确定孩子去世了要好。”

陳靜點點頭。

“學長,”夏陽又去找楚澤: “我怎麽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聽這個意思,他孫子就是小明,但小明出門既不是為了給小洛找珍珠,也不是為了去找小花,你說他到底要去幹嘛啊”

楚澤似乎正在思考,聞言只搖了搖頭: “不知道。”

夏陽又看向宿元禹和陳靜,兩人也是搖頭。

“這也太亂了。”夏陽撓撓頭。

幾人回到城堡,發現其他玩家還在城堡裏轉。夏陽打探了一圈,發現這些玩家們好像也沒找到什麽新鮮的東西。

再之後的幾天,楚澤幾人也沒有再出城堡,來了興致就跟着其他玩家走走,累了就自己回去歇着,俨然一派來度假的架勢。夏陽看楚澤和宿元禹倆都是不太上心的樣子,就覺得心裏有譜,也不緊張。陳靜這幾天不知道是不是吃錯了東西,身體總是感覺不舒服,夏陽剛好沒事陪她聊聊天散散步。

其他玩家開始還對楚澤幾個人有所期待,時間長了發現他們似乎只是過來養老的,就不再過多關注。有的玩家也找到了玫瑰園,發現和小洛的日記相吻合。又發現了雕像上的黃銅八卦鏡,驚訝了一番,但是想到小花去了東方游歷,這雕像又是小花贈與的,就覺得邏輯合理,也想不到什麽其他。

繼第二天之後,每天早上玩家們頭上的數字也依然會清零,于是玩家們更加放飛自我,說起話來不管不顧,每天睡前頭上的數字也越來越低。

變化發生在第五天。

這一天,小a男朋友頭上的數字一不小心變成了-10.

而第六天的早上,大家驚恐的發現,小a男朋友,瘋了。

他是被人在大廳裏發現的,發現的時候被挂在十字架造型的挂鐘上,身上沒有傷口,但神志已經不清了。

“鬼……真的有鬼……”他自顧自嘟囔着: “海裏……她從海裏爬出來,眼睛是紅的,來索命……”

這話說的讓玩家們心頭都涼飕飕的——是啊,他們一直都知道有鬼,可是這鬼既然一直對他們沒造成傷害,他們竟然就忘了,鬼畢竟是鬼啊!

一時間所有人都重新充滿對女鬼的恐懼。小a在鐘下面急的團團轉,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然而對上她求助目光的玩家都紛紛移開目光——這可是被女鬼怨恨上的人,誰敢碰啊!

小a最後想起了曾經幫過她的陳靜,目光期望地看過來。陳靜這兩天越來越不舒服,臉白的像張紙似的,見她望過來,只是搖了搖頭。

小a都要哭了,自己往那鐘上爬,可又上不去,怕了幾次都失敗了。最後到底還是夏陽看不過去,湊到楚澤身邊: “學長,要不我幫幫她吧看着也太可憐了……”

楚澤開始似乎有些猶豫,但想了想還是點了頭。

夏陽畢竟是二十幾歲還要扮成奧特曼的人,身體素質相當不錯,竄了個高爬上去,在其他人擔憂的眼神裏将小a男朋友放了下來。

“她的眼睛是紅的……頭上還有海藻……”小a男朋友對于自己在哪并不清楚,自顧自地說: “她要殺了我,他要殺了我……”忽然之間,他好像認出了小a,一把抓住她,眼神驚恐: “你去!你去住我屋子,她找到人就不會殺我了!你去,你快去!”

小a充滿擔憂的表情凝固了。

她呆愣愣地看着對方,血液從頭涼到腳。

她的男朋友依舊還在重複着讓她去自己屋子,像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片刻之後,宿元禹走過去,一個手刀幹淨利落地劈到他肩頸,小a男朋友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聒噪。”宿元禹嫌棄地說。

小a擡頭看向宿元禹,似乎還有些迷茫,但片刻後她突然淺淺笑了笑,朝宿元禹點了點頭,而後起身,也不管暈在地上的男朋友,轉身走了。

“她應該不會真去她男朋友屋子吧”夏陽小聲說。

“誰知道呢。”楚澤說。

“學長,你的數字!”夏陽突然驚呼一聲: “到10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楚澤頭上的數字竟然從0直接蹦到了10!

這下輪到其他玩家們瘋了。

不是,這人剛才不就是讓他隊員把那個挂在鐘上的人放下來了嗎!

那個真正幹活的人數字也沒變啊!

再說了,那個人不是女鬼自己挂在鐘上的嗎

女鬼到底怎麽想的!!

玩家們臉上的神色一個比一個精彩,仿佛調色盤似的五顏六色。

然而楚澤看上去毫不驚訝,好像早就知道會這樣似的。

三角眼這事反而比其他人都要聰明,他往前兩步,問: “這個分數你自己可以控制你怎麽做到的!”

“什麽自己控制”

玩家們都傻了,這什麽發展

不是女鬼的喜愛度嗎怎麽還可以自己控制!

楚澤閉着眼睛片刻,而後睜開眼睛,推了推眼鏡,他神色平靜地指了指自己頭上的數字,問: “我剛拿到了新的線索,你們要聽嗎”

三角眼一愣,對啊,分數到10之後玩家可以拿到一個新線索!

“你願意告訴我們”三角眼懷疑地盯着楚澤。

“不願意聽也可以。”楚澤看了衆人一圈: “正巧我懶得廢話。”

“诶诶,當然願意聽,當然願意!”其他玩家趕緊出聲把楚澤攔住, “大佬!說吧!”

楚澤倒也沒瞞着,将Nature剛剛念給他的話說一遍。

衆人聽完都傻了,三角眼更加懷疑地看着楚澤: “這真的是線索不會是耍我們吧”

楚澤聳聳肩: “不信算了。”

剛剛Nature給的線索并不是什麽事,而是直接給他念了《太上老君淨心神咒》的完整版。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

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智慧明淨,心神安寧。

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什麽意思啊”有玩家問: “難不成是讓我們抓鬼去”

“也許是說,我們要是能消滅女鬼,就能把賓客救出來了”

這一句說完不少人紛紛點頭,認為很有道理。

可是抓鬼……

旁邊就是剛挂着人的挂鐘,想想剛才小a男朋友那個樣子,衆人又慫了下來。

“要不算了……”有人說: “還是再找找其他線索吧”

衆人又紛紛點頭。

于是玩家們又找了一天的線索,然而城堡就這麽大,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多找一天也不過就是混一天時間而已。

到了晚上,依舊沒有任何進展,衆人也沒什麽辦法,只好紛紛回自己的屋子睡覺,然而他們驚恐的發現,屋子的門被鎖了。

“我屋子進不去了!”

“我的也是!”

“已經很晚了,再進不去女鬼就要來敲門了啊!”

“怎麽辦怎麽辦女鬼要來了!”

……

恐懼頓時在人群中彌漫開來,玩家們紛紛用力推着自己房間的門,還有上腳踹的,然而房門紋絲不動。

“是不是得找管家拿鑰匙管家是不是有鑰匙!”

然而這燃起的一點點希望也在瞬間被冷卻了。

下一刻,就見走廊上全部的燭火驟然熄滅,整個城堡陷入一片黑暗!

而與此同時,詭異缥缈的歌聲緩緩響起。

女鬼來了。

伴随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走廊上爆發出一聲接一聲的尖叫,而這尖叫在走廊盡頭出現一個鬼影的時候乍然上升一個高度!就見那鬼影身着白衣,頭低垂着,從夾雜着海藻的頭發間隙裏露出的眼睛猩紅如血,滿是怨恨!

在令人毛骨悚人的歌聲裏,所有人都拔足狂奔。楚澤和宿元禹的房間離女鬼偏遠,此時就見所有人都朝自己奔來。夏陽跑在最前面,兔子似的沖過來,一聲嚎叫堪比唢吶: “學長!學長!有鬼啊啊啊啊!!!”

楚澤:……

這難道是什麽新鮮事

夏陽身後驚恐的玩家們百米賽跑地沖過來,本來還想着楚澤和宿元禹在離女鬼最遠的地方真是占了大便宜了,誰承想這倆人壓根就站在原地沒動。

楚澤一副“跑步好累啊我不想跑”的神色,旁邊那位小奶狗則是“小哥哥不跑我當然也不跑”的樣子。

玩家們:

算了,這時候哪管得了別人死不死的!

玩家們加速向前沖,到了走廊另一邊的盡頭也有一個樓梯,玩家們沖下樓,有人回頭就見剛那兩位還站在原地,而女鬼已經到了他們的身前!

好家夥,明天鐘上又要挂兩個人了。那個玩家心裏悲哀的想。

樓上。

楚澤靜靜地看着女鬼。

宿元禹靜靜地看着女鬼。

女鬼略帶尴尬地看着這兩位。

一時間空氣裏滿是沉默。

宿元禹微微眯了眯眼。

下一刻,就見就見女鬼驟然加快速度,一個閃身,順着樓梯沖了下來!

……看那架勢,怎麽跟她在逃命似的

眨眼間那女鬼就到了偷瞄的玩家面前,那玩家吓得險些一嗓子叫出來,來不及多想,擡腳就跑!

樓上,夏陽從宿元禹背後鑽出來,一臉驚詫: “女鬼走,走了”

宿元禹看他那慫樣,頗為嫌棄地撇撇嘴。

“走吧。”楚澤理了理衣服,神色平靜: “我們去找陳靜。”

·

他們是在去玫瑰園裏找到陳靜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又吹了風,她看起來似乎更虛弱了,此時靜靜地坐在小洛的雕像前,像一株随時會被風吹走的栀子花。

“我以為你身體不舒服先回屋休息了呢,你怎麽跑這來了!”夏陽跑過去,有轉頭和楚澤說: “這幾天她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估計是病了,一直沒吃藥,越拖越嚴重。”

“我今天躺了太久了,吃完飯就想走走,結果忘了時間,”陳靜不好意思地說: “真對不住啊,讓你擔心了。”

“害,這有什麽的!”夏陽不在意的擺擺手: “不過看你這樣子,還是多在屋子裏休息比較好。”

此時陳靜的臉色發白,唇色也很淡,甚至連站起來也有些費勁。聞言點點頭: “好。”

楚澤環顧一周,這裏和上次來沒什麽變化,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小洛的雕像上污垢更多,已經蓋過了眼睛,只剩下頭頂還能看出一些金色。

這裏風不小,楚澤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對陳靜說: “這個給你吧,雖然不厚,但有總比沒有強。”

宿元禹動作更快,眨眼之間把自己的也脫了下來。

夏陽臉上頓時露出八卦的神情,心說難不成這位小奶狗對陳靜有意思,想讓她穿自己的衣服

誰承想下一刻,這位小奶狗就把衣服披到了楚澤的肩上,美滋滋地說: “小哥哥,那你穿我的!”

夏陽:……

楚澤神色有些複雜,但也沒拒絕。宿元禹頓時心情更加美麗,嘴角又咧。陳靜本來有些不好意思穿楚澤的衣服,但看他已經穿上了宿元禹的衣服,于是也沒再堅持,聽話地披上了楚澤的外套。

“你看!你嘴唇都沒那麽白了!”夏陽驚訝: “你剛才果然就是凍得!”

“是麽”陳靜微楞,轉頭看向楚澤。楚澤朝她點了點頭: “感覺好些了就好。”

陳靜神色似乎還是有些疑惑,小聲說: “謝謝你。”

忽然之間,歌聲再次在耳邊響起,然而緊接着出現的卻并不是女鬼。

“他們在那!在那!”

剛被女鬼追着跑酷的玩家們不知道怎麽也繞到了玫瑰園附近,為首的白毛男指着楚澤大喊: “我剛看見了,女鬼繞過他們走了!和他們在一起會安全!”

奔跑而來的玩家們呼拉一下沖了進來,将楚澤等人圍在中間,緊張兮兮地朝身後望去。

楚澤:…………

幾秒鐘後,女鬼果不其然地出場,然而她只是站在玫瑰園的門口,并不進來。猩紅的眼睛透過頭發露出來,隔着遙遠的距離和緊張的人群,一眼看到了被擠在中間的楚澤和宿元禹。

女鬼:……

宿元禹:……

氣氛再次尴尬起來。

片刻之後,女鬼轉身飄走了。

“居然真的有用!”玩家們以為是楚澤的功勞,看着他的目光宛如看救世主: “你是怎麽做到的!”

楚澤看向宿元禹,宿元禹不好意思的咧嘴笑笑,露出一排小白牙。

“女鬼的心思誰猜得透呢。”楚澤說。

“大家怎麽都在這呢”一聲幹巴巴的聲音響起,居然是管家聽見吵鬧聲從玫瑰園外走了進來,看到所有人都聚在這,眼睛頓時瞪圓,小跑過來急道: “大家怎麽不回屋子現在在外面萬一被小姐發現了,可就危險了啊!”

衆人見是他,剛懸起的心又放了下來。

三角眼瞪了他一眼,兇道: “屋門鎖了,怎麽進去!”

“鎖了怎麽會難道是小姐又貪玩了”管家驚訝,十分擔心地說: “不管怎麽說,諸位不能在外面過夜!”

他目光掃到陳靜,頓時一拍腦門,一臉愁容: “哎呀哎呀這是病了嗎這更不能在外面過夜了啊!”

陳靜拽了拽夏陽的衣襟,小聲說: “我沒事,沒關系的。”

“你現在可是病人。”夏陽安慰: “沒事!肯定會想出辦法的!”

“客房的鑰匙用很的少,找到需要一些時間。”管家有點犯愁: “不如這樣,我先帶這位女士去女仆的房間休息一下,諸位在房間外稍等片刻,等我找到了鑰匙,諸位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玩家們互相看看,對這個提議沒什麽異議,畢竟只要他們和楚澤待在一起,女鬼也不會對他們怎麽樣。

“這位女士,先和我走吧。”管家說着就朝陳靜走來,體貼地說: “我讓女仆給您燒點熱水。”

但陳靜似乎并不願意和管家走,往夏陽身後挪了挪。

眼見管家就要走到陳靜身前,楚澤忽然上前一步,攔住了。

“你已經害了她一次,還想再害第二次麽”楚澤面無表情地說。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呆了。

管家不可置信地看着楚澤: “你說什麽我害她我只是要帶她去休息啊”

玩家們紛紛驚訝地看着楚澤,宿元禹看着他們那個懷疑的眼神,有點不耐煩: “小哥哥說他要害人,他就肯定要害人,廢話怎麽這麽多!”

夏陽不明所以,但立刻警惕地将陳靜往自己身後拉了拉,将她和管家隔了開。

楚澤似乎并不在意周圍懷疑的目光,他擡頭推了推眼鏡,不急不緩地對管家說: “既然你說自己無辜,不如趁大家都在這,把那個漏洞百出的故事再講一遍”

“這……之前不是講很的清楚了嗎”管家搓手,一腦門官司地說: “現在可是晚上,這麽危險的時候諸位不回自己的屋子,反而要在這裏聽我講故事!如果大家有疑惑,明天我再講給大家聽也好啊!”

玩家們互相看看,好像也是,有什麽事非得在女鬼還在外面活動的時候說沒必要啊!

然而這個想法又被楚澤打斷了。

“明天”楚澤的聲音發冷: “按照你的計劃,小洛活不過今天晚上吧”

這話一出,管家神色僵了一瞬,而其他玩家更懵了。

“什麽叫小洛活不過今天晚上她不是早就死了嗎”

“就是啊,這什麽意思”

“這怎麽聽着女鬼反而是受害者呢”

……

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楚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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