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023古堡小奶狗

023 古堡小奶狗

一拳下去,管家直接歇菜暈了過去。

一衆玩家目瞪口呆,估計連管家自己也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魔法攻擊居然被物理攻擊給限制住了。

你的魔法很厲害沒關系,不讓你用。

攥着三角眼左手手腕的黑氣驟然消散,三角眼揉着手腕,意識到周圍目瞪口呆看過來的目光,眉頭一皺,兇道: “看什麽看!老子教教他什麽叫做社會!”

一衆玩家頓時吓得移開目光。

您教,您教……

“媽的,敢吓唬老子,還特麽黑魔法,什麽B玩意……”三角眼繞着被一拳打暈的管教走了一圈,朝楚澤擡了擡下巴: “诶,你,那個……”三角眼想了一下稱謂: “那個知識分子!這個玩意怎麽處理”

楚澤被這個走向弄笑了,問: “你想怎麽處理”

三角眼挑眉: “捆了扔懸崖底下”

“該殺他的人不是我們。”楚澤搖搖頭: “你能保證他一段時間內醒不過來嗎”

“這有什麽保證不的,醒了再打暈呗。”三角眼頓了頓,又說: “不過不保證一直有氣。”

玩家們頓時整齊劃一地抖了兩抖。

“可以。”楚澤點點頭,說: “現在只差最後一步了——解救受害者。”

“對對對,解救小洛!”經過剛才頭上數字上漲,玩家們對小洛的态度已經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更何況解救小洛還是任務之一,于是此時一個比一個積極。

然而激動過後又傻了眼——真正的小洛在哪呢怎麽才能解救小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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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再一次齊刷刷地看向楚澤,然而楚澤像是已經累了,和那個小奶狗一起走到一邊陪陳靜坐着去了。

“這……”楚澤雖然平日裏看起來溫潤有禮,可他不說話的時候,愣是沒人敢去打擾他。幾個玩家對視一眼,只好自己去想辦法。

“回想一下,我們到城堡之後,似乎從來都沒和小洛有過接觸,”有玩家說: “餐廳唱歌的,晚上敲門的還有剛追着我們跑的都是女仆假扮的,真正的小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所以我們沒有辦法從小洛本身入手,只能從其他途徑。”

“其他途徑能有什麽黑魔法”

“對啊!”小a突然說: “系統不是給了線索嗎既然《太上老君淨心神咒》能對付黑魔法,我們為什麽不試一下”

衆人眼睛一亮,對啊,剛剛都說這咒能驅邪了,小洛又是被管家的黑魔法壓制着,用這咒消滅黑魔法,小洛不就得救了

衆人滿懷希望,目光齊刷刷落在夏陽身上。夏陽一拍胸脯: “沒事!我都記得!”

說完,他一字一句地将咒語背了出來,他背一句,衆人跟着重複一句,夏陽也十分有耐心,直到所有人都準确地背誦下來,他才停了下來。

“可是只要能背下來就可以嗎”小a疑惑地問。

“當然不!”夏陽煞有介事的伸出食指搖了搖, “這需要一個嚴肅的儀式!我來演示給你們看。”

就見夏陽馬步一蹲,口中念念有詞,而後手掌猛地向前一砍,大喝一聲: “急急如律令!哈!”

夏陽轉頭,一本正經地說: “然後邪祟就被砍死了。”

一衆玩家們:…………

“這樣……真的可以”小a疑惑地問。

“可以啊!”夏陽十分肯定: “我小時候看我奶奶家做法的時候都是這麽弄!”

衆人互相對視片刻,猶豫不決。

“诶你們看!”一個玩家驚叫一聲: “他劈過去之前那有一團黑氣,現在沒了诶!”

果然,就見剛剛一團漂浮在空中的濃重的黑氣在他這一劈之下先是化為兩團,最後竟然消失不見了!

“有用!有用!”玩家們不再懷疑,學着夏陽的動作一起做起來。

于是坐在一邊休息的楚澤和陳靜就看到這神奇的一幕:二十幾個人整齊劃一地蹲着馬步,神色激動,朝着虛空大吼,并一下一下地劈着手刀。

楚澤:……

陳靜:……

“我活這些年,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畫面……”陳靜聲音輕飄飄的。

楚澤神色複雜: “……誰不是呢”

“感覺好些了嗎”楚澤看着陳靜,鏡片上倒映着陳靜虛弱的身形,楚澤聲音溫和: “小洛小姐”

在不遠處衆人的哼哼哈哈裏,他的話只有他和陳靜兩個人聽得清。陳靜神色并沒有驚訝,她直視着楚澤的眼睛,片刻後才說: “你早就知道了,是麽”

楚澤點點頭。

“從什麽時候呢”陳靜問: “我以為我隐藏的很好。”

“懷疑是一早就有的,比如玫瑰園裏那個出口那麽隐秘,但是你還是輕易地就發現了,再比如你看了一遍女仆裙子上繡的咒語,就能完整的背下來……”

陳靜苦笑一聲: “是啊,背的還是錯誤的。”

“中譯德再譯中,中間出現錯誤很正常。”楚澤安慰一句: “不過把‘急急如律令’念成‘急急如紅令’還沒發覺有問題,這确實很能說明問題。”

陳靜點頭: “後來我聽到正确版本之後也猜到了,你很可能已經知道了。”

“最終确認是在剛才,把衣服給你之後,你似乎好了一些。”

楚澤看着陳靜疑惑地目光,說: “衣服裏面放了抄寫的《太上老君淨心神咒》。”

陳靜微微一愣,而後笑了笑: “難怪。”

“其實你從來都沒有刻意隐瞞你是小洛這件事吧”楚澤說: “尤其是在你一次又一次為小花和小明争辯的時候,那時候你明明也知道,站在道德制高點和大家一同批判他們才是最安全的。”

“我知道,可我做不到。”陳靜輕輕地搖頭: “我不明白,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

楚澤問: “不明白什麽”

“我好像什麽都不明白,”陳靜擡起頭看着遠處哼哼哈哈砍黑氣的玩家們,眼神裏帶着迷茫: “如果他們一開始讨厭我是因為我會傷害他們,那為什麽對小花和小明也帶着恨意呢為什麽還沒有充足的證據,就已經開始了嘲諷和诋毀呢”

“如果他們都是壞人,現在他們又為什麽為了我那麽積極地想辦法”

“在卧室看到日記的時候,為什麽他們那麽快就接受了新的故事版本為什麽他們從沒有懷疑過我的死因不論是出于嫉妒跳崖還是殉情,本質都沒什麽區別。為什麽他們認為我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的生命理所當然我明明還有親情,有朋友,有夢想,難道除了愛情,我的生活就空無一物嗎”

陳靜迷茫地看着遠處: “賓客們來了一批又一批,都沒有什麽區別。世界一直是這樣的嗎小花走出去看到的世界也是這樣的嗎她從沒和我說過……”

“所以,是這些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楚澤說: “我是說,腼腆,害羞,小心翼翼,不敢犯錯。”

陳靜疑惑地看他。

楚澤笑了笑: “看你小時候的日記,明明是個敢想敢做,不被一切束縛的小姑娘。”

“是麽,”陳靜神色似乎有些悲傷: “我都忘記了。”

“生活在社會裏的人,本質上和巴普洛夫的狗沒什麽區別。”楚澤說: “挨過打,下次就會避開,幫助別人被反咬一口,下次遇到同樣的事情就會冷漠。說到底,誰也沒比誰更高貴,所以我沒資格教育你什麽,”

楚澤看着不遠處: “不過我認識一個人,他小的時候像個混世魔王,渾身有用不完的精力,縱使因為淘氣挨了無數次的打,他好像也沒有什麽改變,小的時候我就很羨慕他。”

“那他現在呢”陳靜問: “也被你說的‘社會’打敗了嗎”

楚澤看向不遠處的宿元禹。

宿大總裁手裏還抓着女仆裝扮的女鬼,正接受着夏陽等人全世界獨一份的驅魔儀式。女仆身上的黑魔法顯然比較難驅除,夏陽等人哼哼哈哈了半天,女仆還是沒清醒過來。于是宿元禹松手,再抓回來,再松手,再抓回來,再松手……循環往複,他仿佛是抓着老鼠尾巴的貓。

感受到楚澤望過來的目光,宿元禹似乎發覺自己這樣不太好,于是一把把女仆抓回來不松手塞到自己背後,朝着楚澤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

“不,”楚澤神色複雜: “他比小時候更能作妖了。”

陳靜一愣,笑起來: “啊”

楚澤也笑起來,銀邊眼鏡後精致的眼睛微微彎出一個弧度: “所以真的有人不會被這個世界改變,這麽看,這個世界的規則好像也不是那麽的重要。”

陳靜看着他: “我……不太懂。”

“我是說,”楚澤笑笑: “大不了做個反派,看這個世界不順眼,幹翻它就好了。”

“幹翻它……”陳靜眼睛慢慢睜大: “我可以嗎”

楚澤狡黠地看她一眼,說: “不知道。”

陳靜垂下頭,輕聲說: “其實我一直都沒有想明白,我明明已經變成了一個輕飄飄的靈魂,對他沒法造成任何的威脅,他為什麽還要想方設法地對付我他明明會黑魔法,為什麽又要借用這些人的憎惡來壓制我我想,也許是我身上有着他害怕的力量,但是我自己卻不知道可是那會是什麽呢我明明什麽都不會……”

楚澤笑了笑,站起身: “我去幫幫他們,不和它們說,他們還得瞎忙活下去。”

陳靜怔怔地看他。

“學長學長!”夏陽見楚澤走過來,連忙兩步跑過來,急道: “忙活了這麽久,這玫瑰園裏的黑氣确實是少了,不過小洛的雕像好像沒有什麽變化啊!”

就見小洛的雕像依舊污垢滿身,只剩下頭頂的一點金色,像是絕望中最後的一點希望。

玩家們都湊了過來,等着楚澤想辦法。楚澤有點無奈: “因為這些污垢本來就不是黑魔法啊。”

“不是黑魔法”玩家們懵了,小a突然說: “哦我明白了!這些污垢雖然是通過黑魔法轉移到小洛身上的,但是本質其實是我們對小洛的憎惡!可是……”

小a看着一衆玩家頭上的數字,疑惑地說: “我們現在已經不讨厭她了啊,那些污垢為什麽還在”

“我知道我知道!”夏陽說: “就像你罵了人,對對方的傷害已經留下,并不會因為你之後不再罵了就消失啊!”

夏陽摸着下巴,看向小a: “如果你被傷害了,對方怎麽做才會彌補這些傷害”

小a微微一愣,想了想,搖搖頭: “無論對方做什麽,傷害都不會消失,可能只是會随着時間的推移慢慢遺忘吧。”

夏陽沉默片刻,突然走到小洛的雕像前,認真說: “小洛小姐,對不起,之前誤會了你,我感覺很抱歉,對不起。”

玩家們神色各異地看着他和雕像,衆目睽睽之下,雕像最上方遮住小洛額頭的一塊污垢裂開,而後緩緩飄落下來,消失不見。

“有用!居然真的有用!”

玩家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雕像,下一刻,所有玩家都沖到小洛雕像下道起歉來。

“抱歉我誤會了你,還在不确定的情況下就說了你很多壞壞,給你造成了傷害。”

“對不起啊,我當時不應該那麽說你和小花,你們明明是無辜的。”

“他們說你不好的時候我不應該幫腔的,我當時明明感覺到不對勁了,可還是順着他們說了,真的抱歉。”

“對不起,我以為我的說話不會有人聽見的。”

“我不敢和他們說的不一樣,對不起,是我太懦弱了,我不想傷害你的。”

……

雕像之後,坐在長椅上的陳靜呆呆地聽着這些話。

她描述不出來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釋懷解脫痛快

好像都不是。

悲傷怨恨痛恨

好像也不是。

她只感覺長時間壓在她身上的東西随着雕像上污垢的消失一點點減輕,最後完全消失不見。她好像又變成了當年那個換上男裝和小花溜到集市上,夢想着以後要當大歌唱家的小女孩。

天真燦爛,勇往直前。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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