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友猜忌(1)
好友猜忌(1)
一大清早,許東澤就起床了。他先到小女兒的房間看了看,接着又去叫二兒子許天雲起來吃早點。最後才來到許天陽的房門外,他站了半分鐘左右,才敲響了門,叫道:“出來吃早點,吃完快去上學。”
梅姨早就将一家人的早餐煮好了,許東澤一邊吃面條,一邊看着報紙,轉眼他就看見許天陽背着書包從房間裏出來,一臉漠然地正朝他走來。
許天陽擡手将一張宣傳頁擺在報紙旁邊,随即說道:“下周送我去寄宿學校。”
許東澤瞥了一眼兒子,又瞟過一眼宣傳頁,只見是一家全封閉式的武術學校,頁面上“強身健體,德智雙修”的宣傳語十分醒目。他正想拿起來仔細瞧瞧,又聽許天陽說道:“給二十塊錢來,今天我自己坐車去學校,中飯也在外面吃。”
許東澤瞧着許天陽的眼睛有些紅腫,猜想他肯定一夜沒睡。但此時自己又不好說什麽,便掏出錢包,給了他五十塊錢,末了又叮囑道:“在學校不要惹事,出門看車,去吧。”
許天陽拿着錢頭也不回的出了家門。許東澤收回目光,把那張宣傳頁拾起來瞧了瞧。這時梅姨端過一盤剛剛煎好的荷包蛋,語重心長地勸慰道:“小東啊,你平時忙,沒什麽時間顧得上天陽,這孩子正值青春期,不好管教。你幹脆就如他的願,送他去這所學校吧。不說将來考個多大的功名,起碼也別學壞才是。不然這孩子的性子太烈,哪天要是闖出大禍來……我都替你捏把汗。”
許東澤點了點頭,認為梅姨的這番話說的很貼切,畢竟她朝夕跟幾個孩子相處,對幾個孩子的習性還是了解的。他看着宣傳頁說:“回頭我去考察一下這所學校,如果沒問題,他自己又願意。那我就送他進去。”
許東澤吃完早點,發現二兒子許天雲還沒有出來,他便走到門外,一把擰開門進去。只見許天雲一開始還在床上,見他進來,馬上被吓得從床上滾了下去,一邊伸手去抓衣服來穿,一邊用讨饒的眼神望着許東澤,似乎在祈求爸爸不要對他發脾氣。許東澤愣了一秒,嚴肅的表情逐漸變得柔和下來,淡淡地道:“多穿兩件衣服,刷完牙快出來吃早點吧。”說完就轉身帶門出去了。
老二許天雲生性膽小懦弱,平時在家裏幾乎就像個半透明人,很少被人關注和重視。有時候許東澤的臉色或者口吻稍微重點,他也會被吓得跑回房間躲起來偷偷抹淚。這樣的性情,或許是從親眼目睹親生母親被人虐殺至死時就形成了。當然,相較于許天陽,父親也會多偏愛他一些。
收拾妥當,許東澤跟李麗莎打了聲招呼,又抱了抱小女兒,才送二兒子去學校。這會兒正值上班早高峰,車流擁堵,行人密集。他在路上耽擱了半個小時才來到公司,進門剛坐下,他便先按了一下電話機上的留言鍵,電話裏随即傳來老朋友郭威的聲音:“晚上六點半在馬記清真小吃碰頭,有事說。”郭威簡潔而生硬的語氣讓他覺得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他也不多想了,先處理手頭的工作,至于什麽事,晚飯的時候自有分曉。
下午六點,他忙完工作。洗了把臉,換了件外套就離開公司了。驅車來到跟郭威約定的飯館,由服務員帶他上到二樓一間較為隐蔽的包廂。
郭威一人坐在包廂內抽着煙,見許東澤來了,他只擡眼跟許東澤對視了一秒,算是打招呼了。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眼神也平靜地有些冰冷,猜不出他此時的心境。他現在也已經三十六歲了,年少時的張狂和機靈之态逐漸被沉穩和機敏所取代,變得越來越敏銳了,畢竟他是警察,這也是工作環境帶給他的改變。
許東澤坐下之後,郭威給他倒了一杯茶水,就招呼服務員可以上菜了。短暫的沉默之後,許東澤率先開口了:“最近怎麽樣?”
“還是老樣子。”郭威雲淡風輕地回應,臉上還是沒有多餘的表情。
許東澤沉吟了幾秒,直切主題的道:“今天讓我來,有什麽重要的事說嗎?”
郭威道:“算是重要的事吧,咱們先吃飯,吃完再說。”
許東澤多半猜到今天的話題不會很輕松,如果是拉家常,沒必要搞得這麽嚴肅。他也不追問,只點頭贊同。不一會兒,菜肴就陸續上齊了,兩人各自動筷,都是十幾年的老朋友,之間倒也沒什麽客套,自顧吃了起來。
待吃得差不多時,郭威先擺了筷子,點上一支煙,長長吸了一口,說道:“我最近在追蹤一起白粉的案子。”
許東澤一聽白粉二字,心頭突然一沉,馬上聯想到自己的弟弟許東寶,他此時多少猜到一些郭威接下來要闡述的話題。他嗯了一聲,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郭威接着說:“祁家旗下的那些娛樂場所最近幾乎成了白粉的交易天堂。大批量的貨湧入其中,你能想象嗎?連一個掃廁所的大媽手裏都多多少少有點存貨,這是多大的利潤?才敢讓這些人冒着牢底坐穿的風險去做這件事。”
許東澤靜靜地聽着,并不接話。郭威有意無意的看了他一眼,又道:“後面我一查才知道,這些貨都是通過一個叫阿豪的男人輸入進祁家場子的。但是!這個阿豪只是個傳送帶,真正的供貨商是那個叫寶哥的男人。也就是你的孿生兄弟許東寶!”
許東澤的心顫了一下,随即恍然明白過來,他把嘴裏嚼的一塊牛肉咽了下去,用紙巾擦了擦嘴角,才不緊不慢地說:“在隆市的娛樂這一板塊,衆所周知,我跟祁家一直是競争對立關系。你剛剛說的這些,無非就是在懷疑我兄弟兩個私下串通,通過低價售賣白粉這一手段,以此來瓦解祁家的基礎勢力,從而做到一家獨大的意圖。是這樣嗎?”
郭威的嘴角揚了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他的目光仍然是冷冰冰的,就像對面坐着的是個犯罪嫌疑人,他随即順着話說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