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第2章身死

第2章 身死

十年的監獄不是白做的,縱使思緒萬千,心亂如麻,她卻穩如泰山,面不改色,只看着窗外勢要将這些年缺失的通通補回來。

風拂動着長發,日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從開始的不适到現在的享受,她的接受能力極強,甚至格外貪念這抹溫暖。

時間在悄然中劃走,整整開了兩個小時,汽車終于走過區縣來到熙熙攘攘的京都。

伊然抱緊手中的文件袋,麻木的看着城市的喧嚣與繁華,時間是個好東西,足以改變一切城市面貌,曾經所見如今早已沒了痕跡,小院亭臺被高樓大廈所替代,四車道變成八車道,自行車更是很難看見,密密麻麻各種品牌的汽車疾馳而過,所到之處流露的歌聲她聽所未聽,那牆上挂着的碩大海報不知是哪位明星,音響傳來的吆喝也不知是哪家店鋪的甩賣活動,夾雜的,還有一些當紅的音樂。

2身死

吉普再次停在紅綠燈前,眼前走過不少穿着時尚別有一番氣質的男女老少,微風帶過,空氣中還夾雜許多不知名的香味,似乎她的目光太過露骨,引來不少探索目光,一見她便自我感覺良好的倨傲擡頭,烈焰般的紅唇或不屑或冷漠的微勾。

伊然将所見系數印在心中,雖然監獄中的雜志有與時俱進,但真正看見,又和書上的感覺別有不同。

“同志到了,過了這條人行道直走就到莫氏集團,你看能不能~”

伊然第一次正眼看向司機,點頭,沒說什麽下了車,司機也不介意,一踩離合就走了。

伊然站在路邊,腳步卻有些無措,快步便向司機所說的人行道走去,那裏等候着不少要過人行道的行人,她站在中間低着頭,慌亂與期待交織,毫不理會周遭好奇鄙夷的眼神。

對于刑犯,群衆的心裏臆想過太多她犯下的罪,眼神極為不善,說話聲并未刻意放低,還是能聽見什麽奇怪啊,好難看之類的,最後又變成什麽好帥啊,男神之類的。

有女人在的地方,就有喧嚣,即使在監獄熏陶近十年,伊然依舊是喜歡安靜的性子。

将文件夾夾在腋下,活動了會手腕平複心情,身邊得驚呼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身旁的女子帶着耳機捂着嘴擡頭看着什麽,臉上是激動的潮紅,連手機掉在地上都沒察覺。

伊然蹲身将貼着閃亮磚石的手機撿了起來,冷聲道“你手機掉了。”目光卻落在女人的視線所及之處,原本淡然的眸子只是一瞬,劃過無數光彩,亮的吓人。

只是這抹亮在須臾之後墜進深淵,再無波瀾。

女人道了句謝謝準備接過,卻發現自己的手機死死被人拽在手中,目光直勾勾的落在莫氏集團牆上的大屏幕上,還以為是和她一樣的腦殘粉,自來熟的開口道“你也喜歡莫雲摯吧,以前還以為是江江追的他,他那麽帥,沒想到莫神竟然高中就喜歡上人家了,一直悶騷的沒有表白,哈哈…你看他兩多配啊,還有他們女兒,萌了我一臉,長大一定是個美人。”

伊然苦笑:“是啊,我也喜歡莫雲摯。”

只是從今往後,她想她再也不會喜歡了。

此時此刻,就是她看着大屏幕中的二人,都覺得般配的可怕。

她就像外來的闖入者,顯得格格不入,身影單薄的可怕,卻莫名挺拔,透着一股不屈不撓的勁,只是忽然間,那股勁沒了,整個人就好像沒了支撐點。

這一幕也不知是怎樣撞進了吉普車上男人的眼,心口莫名酸澀“你們副監獄長既然讓你送人,你特麽的就這麽把人丢在路邊?”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中年男人一慌,随即又覺得冤枉“不是,是她去的地方就是莫氏集團,過了人行道就是。”

這話才說完,就聽窗外傳來一陣巨大的‘嘭’聲,随即是輪胎刮着地面的剎車聲,世界似乎靜寂一秒,随後是陣陣驚呼,不少人開始撥打手機上的120,有的開始拍照,男人皺眉往外看去,就見那道身影的主人此時正躺在馬路中央,藍白相間的囚服不一會就灑滿了鮮血,刺眼的很,不由瞳孔一縮大聲吼道:“快去救人!”

這一切開的來的太快,伊然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飛了起來,從下而至的瞬間,瞳孔中卻掃到一雙略帶冷漠的瞳孔,四目相對,熟悉又陌生。

剎那轉瞬即逝,随即狠狠摔下,那一刻全身上下痛的仿佛散架一般,周圍的人越來越多,那喋喋不休的唇動個不停,她卻什麽都聽不見,她的世界,安靜的只能看到那熒幕上反複播放的片段,以及那摔落時相對間頗為冷淡的眸光,腦中或多或少的迷茫與不解剎那通透。

原來不是她殺錯了,也不是人家放錯了,是從最開始,那個人的信息就是錯的。

恍然大悟後,竟是想笑。

“莫先生,粉絲都很好奇你和太太是怎麽在一起的,在莫小公主的生日宴上,能否透露一二呢?”

周圍的起哄聲惹得男人清淡的面容劃過一道無可奈何,他身旁的女人嬌羞的靠着寬闊的肩,懷裏抱着她們愛的結晶。

溫柔幸福的一塌糊塗。

“我高中就喜歡上我妻子,在那之前,我們也認識,追了這麽多年才算娶到了。”

“至于我看上她哪一點,這個問題…”他躊躇了片刻:“我想我是愛上她每一點,我愛她的長發,愛她的眼睛,愛她的唇,愛她的一切,甚至,超過生命。”

這莊重非常的表白讓人臉紅心跳,有夫如此,夫複何求?

伊然再也忍不住酸澀沉重的眼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記憶中男人附耳溫柔的告訴她“長發帶給你的只會是危險,剪了如何。”

“可是我很喜歡。”

她身量嬌小,長的溫柔無害,長發的她,可以精致的像個瓷娃娃,她喜歡自己漂亮的模樣,卻抵不過男人一句“可是你若遇到危險,我該如何是好?然然,我擔心你…”

是呀,她的天賦,她的存在價值,都不允許她有安逸簡單的人生,她剪了短發,跟個猴子一樣混跡在無數混子之中,用一雙手替他撐起一道門面,活的像個糙漢。

啧…

她知道他已經結婚,來這無非是想問個清楚,這個男人曾經到底有沒有真的為她動心過。

這是她的執念,支撐着她度過十年的黑暗,只是現在她不用問了。

她只是一枚存在最早的棋子,所有的溫柔體貼,生死與共,都早早的寫在他的劇本裏,怎麽活,怎麽死,都寫的一清二楚。

動心?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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