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要的劍,我尋來了

第三十三章 你要的劍,我尋來了

一連在摘月殿睡了半個月,不用擔心被大淫蛇找上的感覺真好。

東方既一開始還是嫌棄我不想我在摘月殿過夜,但後來漸漸的也習慣了,估計是看在我每天給他做飯吃的份上,最近幾個晚上他甚至準我上床和他一起睡了。

這天晚上洗過澡,東方既還在處理一些玄月宗之前養傷時堆積的一些事務,我不想吵他,屋外又熱也不想出去,便自己先上了床,拿着劍譜小聲地背。

“大晚上還這麽用功,我又不曾逼你,何須如此?”東方既一身寝衣上床來。

“弟子想自覺些,快些進入練氣期,不給師尊丢臉。”我放下了書,在裏側安分躺好,“也能早一日斬妖除魔。”

東方既問了句:“你能斬什麽妖?”

我堅定道:“蛇妖。”

東方既靜坐看了我一會兒,眉頭微蹙,而後熄了床邊最後一盞燈,屋裏只剩柔柔的明月光。

“明日我出去一趟,也給你放兩日假,你可回清宵峰會會朋友,但是別下山去玩。”東方既在床外側躺了下來。

我:“師尊出去做什麽?弟子能不能也一道去?”

東方既:“你不去。”

“為什麽?弟子想和師尊一起,師尊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

一個人留在這兒,大淫蛇說不定又會見縫插針地來找我。

東方既語氣沒商量:“我出去辦事,你練氣期都還沒進,跟着我做什麽?”

“師尊走了弟子會害怕。”

“怕什麽?”

“怕蛇妖來找我……”

我前些天才從臧臨口中得知東方既已經上千歲了,比我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的……還要大,因此毫無心理負擔地撒嬌起來,手伸過去扯住他袖子:“師尊……你帶上我吧好不好?”

東方既不作聲,似乎有些松動,于是我朝他靠近了一些,松了袖子,改抓住他的胳膊輕輕搖一搖:“師尊……徒兒求您了,徒兒真的很怕那蛇妖。”

“他不來找你。”東方既忽然道。

“?”我不禁困惑,“師尊你怎麽知道他不會來找我?”

東方既翻身過來,忽地捏了個訣,淡金的光芒閃爍在他指尖,兩指并攏在我眉間輕輕一戳,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從眉間游移了進來,但是存在感很微弱,轉瞬即逝。

“這是個護身符咒,有這個,任何妖怪都不敢靠近你。”

“可是那個蛇妖不是一般妖怪。”我還是有點兒不放心,“萬一他不怕怎麽辦?”

“啰嗦。”東方既不耐煩,一掌按在我胸口,把我按倒回床上,“睡覺。”

我堅持不懈得寸進尺,抓住他按在我胸口上的手:“師尊你帶我去吧,雖然我修為低但我可以伺候……”

話沒說完,東方既陡然抽回了手,沉聲道:“睡覺,再出聲把你扔出去。”

我只好作罷不再糾纏。

-

雖然東方既留了護身符給我,但我還是不敢回去自己的房間,兩天裏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東方既的卧房裏看書。

不過真的如他所說,他走的這兩天,大蛇沒來找我。

第三天,東方既終于回來了,我心裏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可是東方既回來的這天晚上,又突然不讓我和他一起睡了。

“那弟子還和之前一樣睡地上,行嗎?”

只要能讓我晚上和他待在一個屋裏。

“你回去睡吧。”東方既露出疲憊神情,“這趟出遠門耗費我許多精力,今晚只想好好睡一覺,你在我這兒睡覺不是磨牙就是說夢話,我實在是睡不好。”

我只得不再賴下去。

-

半個月了,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卧房,站在門口的時候,甚至都有點兒不敢推開房門。

生怕一開門,又會看見那個銀發黑袍的男人。

但是又僥幸地想,他總不至于真的就能準确地在今天晚上來找我吧?難道他整天都沒有事幹,只盯着我的動向嗎?

深吸一口氣,我伸手推開了房門。

借着外頭的月光,能看見房裏之前鋪天蓋地的花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戒備地慢慢走進去,點上油燈,卧房裏有了照明的一瞬間,我餘光看見一抹銳利的亮光,轉頭一看,床上多出來個長條形的東西。

舉着油燈走過去,往床上一照,只見那是一把劍鞘雕刻古樸,劍柄上鑲一枚無暇白玉的長劍。

我抓住劍柄将劍抽了出來,劍身筆直修長,劍鋒雪亮,拿在手裏并不會覺得太重,但是又能感覺到它的分量。

直覺告訴我,這是一把好劍。

但是直覺沒有告訴我背後有人。

“喜歡嗎?”

忽然出現的聲音把我吓了一大跳,手上劍也脫手掉在了地上。

一回身,卧房裏赫然多出一個高大的黑色身影,他緩緩踱步過來,撿起地上的劍,劍尖朝向他自己,劍柄朝向我,遞了過來。

“你要的劍,我尋來了。”

他聲音溫和得甚至讓我覺得陌生不大适應,同時又有一種詭異的熟悉,這種熟悉不是指我聽過很多次他的聲音,而是好像在別的和他無關的記憶力出現過,可是為什麽?我還會在哪兒聽見這樣的聲音?

這種想要想起來什麽,卻偏想不起來的感覺很難受,我甩甩頭把這想法撇開了去,伸手把劍接了過來。

同時打量着眼前這人,心裏盤算,此時我若出一劍,能刺中他心髒嗎?他會像前兩次一樣恢複如常,還是會死?

“這把劍看起來還行?”

我見他只是站着對面看着我,似乎也一時沒打算有什麽進一步動作,便起個話頭,先讓他放松警惕。

“這是你從前的佩劍,我去取了回來。”他道,“你還有什麽別的想要的東西嗎?我都可以給你去尋。”

我:“我想要你別再來找我。”

大蛇嘆出一口氣:“唯獨這件我辦不到。”

“我怎麽可能不找你呢……”他喃喃道。

算了,這是條軸蛇,和他講這些沒用,還是先把他騙走吧:“我肚子餓了,忽然想吃點心。”

大蛇竟不疑有他,點點頭:“你稍候,我去去就來。”

說罷整個人就忽然消失了。

我一刻不敢多留,抱着劍就疾跑回了摘月殿。

到了殿外沒敢馬上進去,眼前浮現的是東方既俊美的臉上疲憊的神情。

他在外都累了兩天了,我磨牙又說夢話,不敢怎樣,好歹放過他一晚讓他睡個好覺吧。

思及此,我繞到東方既卧房那一側,抱着劍坐在廊下靠着牆,打算就這樣對付一晚。

和東方既只有一牆之隔,這樣的話,大蛇應該也是不敢來找的吧。

-

第二天醒來卻是在東方既的床上。

外袍大概是他幫忙脫了,剩一身裏衣,發髻也是拆了的,我散着頭發睡在……東方既的懷裏。

難怪我怎麽覺得睡着的時候背後一直有些暖暖的,原來是挨着東方既在睡。

一起睡了半個月,我和東方既一直是一個挨在床裏側睡,一個挨着床外側睡,基本上身體不會碰到彼此。

然而今早一醒來卻是挨得不能再近了,我想拿開他圈在我腰上的手,可是他箍得很緊,我拿不開,動作又不敢太大,怕吵醒他,只得算了。

反正還沒到十五月圓之夜,不必擔心淫毒發作,我稍動了動,變了點姿勢打算接着睡,東方既卻醒了。

一根手指勾住我下巴,把我頭轉了過去。

東方既另一手撐在枕頭上,嘴唇是沒有情緒的弧度,密如鴉羽的睫毛眨了眨,眼裏卻帶着溫柔還有淡淡的不易察覺的幽怨:“忽然間這麽乖?”

我很不懂,我什麽時候很不乖了嗎?所以我只能發懵般看着東方既,等待他的下文。

但我萬萬沒想到,他的下文是一個吻。

細密綿軟,由淺至深,不斷加重。

我該一把推開他,可是在這個吻裏,我又出現了一種熟悉感,就好像以前和東方既接吻不止一次似的,我困惑迷茫,想找出答案,一時竟忘了推開他。

直到他捏在我腰上的手某一下略重将我捏回了神,悶哼了一聲。

“又弄疼你了?”東方既立即停止了深吻,小心翼翼地道歉,“下次必然注意,再不……”

“師尊。”我道,“你是不是又做……”

我想問他是不是又做什麽夢把我當成別人了,結果話還沒問完,就見東方既臉色巨變,扔炸彈似的一把将我扔進了床裏側。

“我不是故意的。”

東方既起身離開床一丈遠,神情嚴肅又帶着一絲慌張。

我揉了揉撞疼的屁股,苦巴巴道:“師尊,你就是故意把我扔過來的啊,怎麽還說不是故意啊……”

“疼嗎?”東方既無措而着急,“為師,為師的意思是……方才,方才不是故意的……”

“方才何事不是故意的?”

“方才……”東方既似乎很難說出口,最後只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算是說了。

“自然知道師尊不是故意的,師尊若是故意親的弟子,那也太人性堕落道德淪喪了。”我道,“我相信師尊不是這種人。”

東方既聽完我說的話,靜了片刻,雙手負在身後,恢複了平靜,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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