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第9章
第9章
岑清允:“誰說要見你了,不要臉。”
段奕銘:“好了,不逗你了。只要賣貨不影響你的視頻質量,那賣貨又何妨?不必想太多,你只管努力,還有我。”
岑清允:“謝謝啊。”
段奕銘:“還有,別在視頻裏暴露太多個人信息,網友都是名偵探,推理能力是你想象不到的強,暴露太多信息對你不安全。”
岑清允:”哦,好的,下次不會了。”
段奕銘還是輕易就能牽着她走,當她反應過來,竟然不知道視頻暴露了什麽信息。她想了半天,唯一有暴露信息的,就是她和油房師傅的對話了,暴露了她單身…
他們用方言對話,以為大家聽不懂,不會太在意這個,就沒有剪掉。視頻發出去,有聽得懂的粉絲,把他們的對話完整翻譯出來,這條評論穩居熱評。大家都知道了岑清允單身,并且解讀為她有找對象的意向。
岑清允追問了一句,“但是那不算是暴露信息吧。”她單身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秘密。
段奕銘耐心地把近年來狂熱粉絲做過的變态事跡說了一遍,有多恐怖就說多恐怖。
岑清允這才覺得後怕,當即去删了那條翻譯他們對話的評論。當天晚上她還做了噩夢,從此她的視頻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私人信息。
很久很久後,無意中岑清允和陸希堯說起這件事還有點後怕,陸希堯才知道段奕銘這個老男人有多狗。
也不知是夜深感性還是什麽,她竟然和他說了這麽多。或許他的雞湯起到作用,她沒覺得那麽難受了。管他呢,見步行步。
岑清允以為自己這個級別的網紅掀不起太大浪花,輿論過幾天就消停了。可第二天她竟然被送上了熱搜榜前十,這下說她沒花錢買熱搜都沒人信了吧。
罵她的人越來越多,木澤都不淡定了,“這幾天也沒大佬出事啊,看樣子不是送你上去擋槍的。”
岑清允垮了,“我也不夠資格擋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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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澤表情憤憤的:“誰要整你啊,不就賣個花生油?沒完了是吧。”
天空烏雲密布,一如他們的臉色。又要下大雨咯。
另一邊,陸希堯也以為岑清允掀不起什麽水花,沒太注意。殊不知睡一覺起來,岑清允竟然在熱搜榜第一頁挂着。
他去找段奕銘,問他打算怎麽處理。
他們還是夫妻時,他叫岑清允一聲嫂子,是真的把她當嫂子來看待。他們離婚後,他叫她一聲允妹,也是真的把她當妹妹來看待。無論如何,她被欺負了,他都要管。
段奕銘已經讓人去查了,評論區明顯就是水軍在帶節奏,他倒要看看是誰買的水軍。
陸希堯想到區臨逸,當初他向岑清允抛橄榄枝遭到拒絕,會不會是他想搞岑清允。可他能想到的,段奕銘也想到了,他第一時間查的區臨逸,不是他動的手腳。
陸希堯:“那會是誰?允妹這種性格,不容易得罪人啊。”
段奕銘搖頭,他也想不到。一開始他也以為只是粉絲不滿她賣貨而已,沒想是有人故意要搞她。
段奕銘派人去查,很快就有結果。助理進來,陸希堯還在。
“沒事,說吧。”
“水軍是鄒昕蕊小姐買的,好幾個帶節奏暴露岑□□的賬號,都是鄒小姐的小號,營銷號也是鄒小姐找的。熱搜已經撤下來了,有關岑□□的微博和評論均已删除。”
陸希堯聽了,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鄒昕蕊不愧是胸大無腦的傻白甜,要做壞事也不會花錢找人來做,她不知道現在不流行親自上陣這套了嗎?”
段奕銘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毫無節奏的聲響說明他現在很煩躁:“嗯,這幾天盯着岑清允的賬號,有什麽風吹草動和我說。出去吧。”
助理出去關上門。陸希堯恢複了痞樣,調侃段奕銘,“喲,什麽時候對人這麽關心了。”
段奕銘回以‘無聊’二字。
陸希堯就是想批一下,他又怎麽不知道岑清允對他的意義?好歹是動了真感情,為她流過男兒淚的。
“鄒昕蕊你打算怎麽辦?她的靠山可是你母親。”
“我的人,就算是我的母親也動不得。”段奕銘說我的人時,深不見底的眼眸滿是占有欲。
“得,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吱一聲就行。”陸希堯幹脆得很,說完就走。
大城市是石獅深林,夏天熱的很。一出門口,撲面而來的熱浪,讓段奕銘原本就煩悶的心情更糟糕了。
陸秋曼在電話裏已經不止一次讓他回家吃飯了,他推脫了幾次,這次終于答應她回去了。上了車,他和司機老劉說:“回明湖大院。”
老劉:“是。”
他在後座閉目養神。前幾天從歐洲回來,幾乎沒怎麽休息,實在是累的。快到大院他才睜開眼,自個兒按摩了一下太陽穴。
很不巧,看到鄒昕蕊往他家的方向蹦跶,他讓老劉停車。
鄒昕蕊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他,無不一是驚喜的,走向他的腳步都歡快了不少,“段哥哥,你怎麽回來了?”
段奕銘面無表情,“我回自己家需要什麽理由。”
鄒昕蕊自然是聽出了他語氣的不悅,怯生生地問他:“啊?段哥哥你怎麽了嗎?”
段奕銘冷硬的态度怵人三分,他根本不想浪費時間和她繞彎子,“鄒昕蕊,別以為你私底下動的手腳沒人知道,再有下次,我不會輕易放過你。”
鄒昕蕊被他吓到,再開口帶着哭腔,“段哥哥,你和她已經離婚了,還這麽護着她嗎?”
她這是做賊心虛,他還沒說什麽呢,她就全招了。
段奕銘失望地搖頭,她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也不知道是誰慣的她,“不管我們離不離婚,你這樣做都是不對的,你明不明白?發表不當言論惡意诋毀他人,是犯法的,你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作出這種事。”
鄒昕蕊還被人這麽說過,她委屈得捂着嘴巴跑了。
陸秋曼在院子裏澆花,隐約聽到段奕銘說話的聲音,但是遲遲不見他的蹤影,便出來看看是不是他。
她剛打開門,鄒昕蕊就撲了過來,“嗚伯母,段哥哥他為了那個女人罵我。”
段奕銘:“……”
陸希堯還真沒說錯,有胸無腦的傻白甜,她當着他的面和他媽告狀,誰他媽會喜歡她。
陸秋曼安慰了一下鄒昕蕊,看到段奕銘便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勸他,“奕銘,你別忘了,當初是她提的離婚,她根本就不愛你,你還護着她幹什麽!”
鄒昕蕊被陸秋曼擁着,她便更加有恃無恐了,“他還去找了那個女人,和陸希堯在那住了一個星期。”
陸秋曼聽聞,臉色頓變,“什麽?你和那個女人住一起了?奕銘,我一直以為你是識分寸的,怎麽也這麽糊塗了。那是你前妻啊,她不要臉你也不要了?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你這是幹什麽你!”
“你別忘了,當初是你讓我們結婚的。怎麽,她沒有利用價值了,你就恨不得她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段奕銘反問她。
他們結婚,多得陸秋曼的撮合。
陸秋曼和白萍都是從小美到大的美女,雖然不是親姐妹,但她們形影不離,感情勝似姐妹。那時教書先生用雙姝并蒂這個成語形容她們,村裏人都覺得她們比電視上的明星還要好看。
一對姐妹花美得不可方物,卻又美得各不相同。陸秋曼有着讓人看一眼就覺得驚豔的長相,她的美貌頗具攻擊性。相對來說,白萍的五官比較和氣圓潤,她屬于耐看型美女,越看越有味道。
岑清允的相貌,多半是遺傳自白萍。
陸家白家有女初長成,誇張的說,兩家門檻都被媒人踏破了。
那時,陸秋曼甩了村長的兒子,跟風外出打工去了。就在家裏給她商量親事之際,她自己帶了一個男朋友回來,也就是段奕銘的爸爸,段宏。
段宏家裏有權有勢,他自己又年輕有為,長得一表人才。無論是外表還是家境,都完勝媒婆介紹的對象。
陸家父母便很快應允了這門親事。村裏人都說陸秋曼從此就飛上枝頭變鳳凰,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白家父母見狀,也想讓白萍效仿。可白萍在情窦初開之時,就已經将芳心許給了同村獵戶家的兒子,無論父母怎麽勸說,她都認定了他。白家父母沒轍,只好允了這門親事。
大家都說陸秋曼聰明,白萍重情義。
她們的人生,也如大家想的一樣,陸秋曼在豪門裏過上闊太太的生活,白萍在鄉下相夫教子。
這對一起長大的姐妹花,在同一年嫁了。同年陸秋曼懷孕了,第二年生下兒子段奕銘。
白萍結婚第六年才懷上岑清允。岑清允生下沒多久,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相繼離世。岑清允十二歲那年,爸爸也沒了。
十二年十二生肖一個輪回,親人相繼離去,丈夫逝世是壓垮白萍的最後一根稻草。一夜之間,她仿佛老了十歲,美人終究是敗給了歲月。
那年夏天,陸秋曼像往年一樣,帶着段奕銘回娘家。聽聞岑家的變故,她去看望昔日好友白萍,她保養得很好,站在白萍旁邊,也很難看出倆人是同齡人了。
同是美人,命運卻截然不同,不是不唏噓的。
岑清允大學畢業那年,白萍大病初愈在帛陽家裏休養身體,岑清允回去照顧她。
陸秋曼回來探親,時隔多年,再次見到岑清允,她已長成亭亭玉立的黃花大閨女。岑清允和白萍年輕時很像,外貌性格都像。
陸秋曼想到自己的兒子,段奕銘都27了,還沒成家,就連女朋友都沒有過。他們都說他潔身自好,不近女色。作為母親,陸秋曼卻隐隐擔憂了起來。她便撮合了自己兒子和岑清允,沒成想,這一撮合便成了。
後來,通過岑清允,陸秋曼印證了某件事,反而不那麽喜歡她了,變得厭惡她,覺得她配不上段奕銘。
陸秋曼最忌諱別人提起他們這段婚姻,甚至覺得這是段奕銘的污點。
“我當初還不是看她長得乖,哪裏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整一個敗家玩意,又土又不懂事,根本上不得臺面,丢人。好了,別說她了,晦氣。”
段奕銘不可置信地看着陸秋曼,原來他的媽媽,別人眼裏溫柔識大體的富太太,說話可以這麽難聽。他想起來有段時間,岑清允看到她都忍不住發抖,想必是被她罵怕了吧。
“你是我母親,接下來這句話很不禮貌,但我還是要說,你罵人的樣子,和潑婦罵街沒什麽兩樣。”
人和人之間,無論是什麽關系,都要互相尊重。他們當事人都能做到不诋毀,她又有什麽資格說她。
段奕銘這次回來,家門口都沒進就走了。本來是回來吃飯的,但這麽一鬧,還有胃口就奇了。
雖然段宏是因為愛她才娶她,但陸秋曼歸根到底是農村出身的。嫁入段家,她不僅要忍受婆婆和其他上層人士的白眼和嘲笑,還要努力融入有錢人的圈子。這些年她付出了很多努力,培養所謂的貴婦氣質,她也成功擺脫了灰姑娘的标簽,融入貴婦圈。
而段奕銘一句和潑婦沒什麽兩樣,把她這些年來苦苦建立的自信擊得稀巴爛。
陸秋曼氣的手抖,看着段奕銘頭也不回的背景,暗暗發了狠,“我倒要看看,那個女人有什麽魔力,能把你迷得團團轉。”
鄒昕蕊給她順氣,“阿姨別生氣,都怪那個岑清允,妖裏妖氣的。您放心,段哥哥也就是一時鬼迷心竅。”
陸秋曼牙關緊咬,雙眼微微眯起,沒有焦距的看向遠處。
她看起來好恐怖,鄒昕蕊被吓得心都跳漏了一拍。
陸秋曼突然出聲,聲音同樣滲人得很,“昕蕊啊,阿姨平時對你好吧?”
鄒昕蕊下意識點頭,“好啊,阿姨對我的好,昕蕊一直記着呢。”
“那你能不能幫阿姨做一件事?”
“可以的阿姨,您說。”鄒昕蕊乖巧的像只小白兔,陸秋曼說什麽,她都點頭。
段奕銘回到家,給岑清允發微信,“你在幹嘛?”
經過上次深夜暢談,岑清允把他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他們是通訊錄好友了。等了一會兒,岑清允沒有回他,想必是在忙。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你受了委屈,怎麽不和我說呢?傻瓜。”
“我想你了。”
“真的想你,你呢?這些天有沒有想起過我?”
知道她看不到,段奕銘才敢說出平日不敢對她說的話,然後再一一撤回,只留下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