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剛出場就實錘,是要完結嗎?

剛出場就實錘,是要完結嗎?

符聆面無血色暈倒在地,可吓壞了霍枭。

按理來講,他打五歲起偷偷跟着師父習武,十一歲就借游學之名去戰場歷練,早已見慣了血肉橫飛、生死一線的場面。

可唯獨面對嬌嬌弱弱的女子,他是真的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從小他就害怕女孩子哭,害怕原本可可愛愛的小姑娘突然張開粉嘟嘟的小嘴,變成血盆大口的花臉怪物。

而眼前這個犟得跟頭牛似的女子,醒着的時候倒還可以跟她杠一杠,可她暈倒了,他該怎麽應對?

她該不會死了吧?

好好的大活人,真的會跪死嗎?

“方寸!方寸!”

霍枭大喊了幾聲,可那厮明顯還沒回來。

霍枭咬了咬嘴唇,硬着頭皮湊過去,遠遠的伸出一根手指探她鼻息。

還好,熱熱的,還活着。

“喂,你醒醒,我不罰你了還不行?我本來沒罰你,是你自己要跪的~”

霍枭拇指和食指捏着她袖子搖了搖,可她還是沒有半點回應。

“你……你可不要指望我抱你起來……”

霍枭臉都紅了,仿佛被人占了便宜的小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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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地上的人兒臉色越來越蒼白,衣裳都被汗水打透了,方寸還是連影子也沒有,情急之下,霍枭狠了狠心,将兩手在袍子上蹭了蹭,緩緩蹲下身去,把人打橫抱起。

就在他的手穿過她柔順的發絲、觸到她頸間嫩滑的肌膚時,似有一股奇異的電流鑽進他的身體。

原來聽朋友笑說女子的身子比靈蛇還綿軟,比花瓣還嬌嫩,他只當那人是胡謅。

如今真的感覺到了才發現,這滋味遠比那人拙劣猥瑣的形容美妙得多~

那為何之前湊到身邊的女子卻只令自己作嘔呢?

“公子您……”

就在霍枭心中翻起粉紅色小浪花的時候,方寸卻在此時回來了。

霍枭一驚之下立刻撒手,将剛剛抱離地面的符聆扔回了地上~

“哎呦喂!這是怎麽話兒說的,這位姐姐怎麽躺地上了?”

方寸連忙扔下剛取回的茶葉包上前察看。

他以為自己躲出去之後公子和這位能好好說說話,說不定回來的時候兩人就能和好,卻不想竟是這般光景。

“你……算了,我将人放到榻上,你快喊人去請郎中!”

霍枭故作鎮定地負手站在窗前看向外面,被袖子擋住的手指卻不自覺地輕輕摩挲,似在回味剛剛的旖-旎。

“公子,這位姐姐呼吸均勻,想來并無大礙,應是在地上跪得久了,一時脫力罷了。

自從我午間回來,就未見她喝過一口水,吃過一口東西,這麽個弱女子肯定受不住的。”

聽方寸如此說,霍枭才想起來。

可不是嘛~

自己午間好歹還吃了幾口,之前因着暑熱也未斷了茶水。

可這丫頭,自早間進來伺候自己洗漱之後便一直未曾離開過半步,豈不是整整一天水米未進,不暈倒才奇怪呢!

“那……那怎麽辦?”

照顧人可不是霍枭的強項,他只能面帶希冀地看向自己的小厮。

“公子放心,這大夏天裏下人們中暑脫力什麽的最常見,只要除了衣裳涼快涼快,再喂食些糖水即可,保證緩過來之後半點病态也不遺留。

公子稍等,我這就去廚上去讨糖水!”

方寸說完就往外跑,留下霍枭抖落着兩手罵暗暗他。

除了衣裳涼快涼快?

雖然自己是主子她是通房,可那也不能乘人之危啊!

外面粗使丫鬟都笨手笨腳的,瑚珠四個又各懷鬼胎,将人交給誰照顧霍枭都不放心。

算了,還是自己來吧。

要涼快不是麽?也不是必須脫衣裳才能辦到啊~

霍枭一邊盤算,一邊将嬌小的身子抱起來,走進內間放在自己的榻上。

真是奇怪,她的身量在女子中算是高挑的,該有肉的地方也有,可抱起來除了香香的、軟軟的感覺之外,竟一點不覺得沉重。

霍枭在戰場背過傷兵,比方寸還瘦小的孩子兵也比她重得多。

難道女子真如戲文中說的那般,是花瓣做的骨肉不成?

發覺自己又開始心猿意馬,霍枭不禁有些懊惱,連忙移開視線轉身去外間。

取了條嶄新的帕子扔進裝着清水的銅盆,修長的手指略笨拙地絞了帕子,霍枭卻沒有立刻拿進內間,而是先給自己擦了一把臉。

今日不知怎的,似乎比平時悶熱許多啊~

扔掉自己用過的,又取了新帕子沾水、絞幹、疊整齊……

打出生便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霍大公子,居然幹起了伺候人的活計還不自知,反而樂在其中似的。

而且他伺候的,居然還是原本伺候他的人~

方寸這次很快就回來了,手中捧着碗放了桂圓幹的糖水。

霍枭接過那碗時,方寸分明瞧見他居然又咽了口水。

公子對于甜食果然是真愛呀~就連一碗破糖水也饞成這樣兒!

主仆二人手忙腳亂地給符聆喂了半碗糖水後,她雖然還是沒醒,但是臉色慢慢紅潤了起來。

霍枭這才放下心來,草草用了些晚飯,命方寸掌了燈,又假模假樣的在內間看起書來。

方寸哪還看不透他的心思,卻為了照顧他的面子并不點破,只假裝什麽也不知道,多放了幾盞燭臺進來點燃後,就尋了由頭去外面忙活。

符聆只覺得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雖然偶爾能聽到有人說話,眼皮卻重得似有萬斤,怎麽使勁兒也睜不開。

分別多年的雙親已經好久不曾入她的夢,今次好不容易來與她相見,卻只有血淋淋的腔子,不見頭顱!

自己又回到了十一歲,剛剛被孫婆子買了當瘦馬養。因着不願意學習端茶倒水伺候人,被罰便是家常便飯。

損了皮肉落下疤痕是要掉身價兒的,所以那婆子想了許多折磨人又不見明顯外傷的法子。

不許吃飯、不許睡覺、困得不行的時候用針紮腳心……

只是這次,那婆子紮的不是腳心而是膝蓋和肚子,好痛!

“啊!好痛!……不要!求求你!……”

夏日天亮得早,下人們已經起身開始幹活。但是怕吵到主子,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所以這帶着濃重哭腔的女聲顯得格外突兀和凄厲。

“聽廚上說,昨兒晚上屋裏要了三回水,今兒早上又來?”

“嗐,年輕嘛,剛開葷,胃口自然大!”

“年輕就是好啊~我家那死鬼才剛過四十,現今半年也來不得一回過瘾的~”

……

下人們眼睛裏冒着光兒,三個一群五個一夥兒地低聲議論。

他們倒還好,只偷偷将主子屋裏的事當奇聞打趣。

瑚珠等四人皆是真真的徹夜未眠。

誰也沒想到,明争暗鬥了這麽久,最後卻被個後來的撿了便宜。

真想不明白公子看上了她什麽?

論性子不如瑚珠,論相貌不如蓮魚,論言談不如仙樂,論才情更不如玦兒……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大腳丫頭,得了公子的青睐,叫人怎能心服口服?

主院,姜氏聽了心腹李婆子的耳語後抿嘴一笑,輕輕放下了茶盞。

“之前那幾個丫頭都說枭兒已經收用了她們,卻不見他對哪個有這股子親熱勁兒~

害得我一直提防着方寸,怕枭兒對他起心思。這回終于能放心了。”

“夫人放心,大公子是奴婢看着長大的,身子好得很,喜好得正常得很,奴婢早就勸夫人寬心,可您就是不聽~”

知道主子高興,李婆子也是一臉的笑意。

“等枭兒那邊用了早飯,你将方寸叫來好好叮囑叮囑,叫他看着點兒枭兒,雖然年輕也要節制,更莫要對那丫頭動了真格兒的。

還有避子湯,一定要按時足量!

枭兒日後的妻可是那高高在上的貴女,可千萬別先弄了庶子庶女出來,給我未來的媳婦添堵!”

姜氏想到了重點。

“夫人不必擔憂,這些事奴婢早就考慮過了。

丫頭們都是奴婢經過深思熟慮,親手挑出來給大公子的。雖然各有各的妙處,卻也各有各的缺點。

偶爾嘗嘗鮮都是好的,但是長久相處下來,聰慧如大公子,自然會明白,她們只是夫人給他開竅的‘物件兒’而已,絕配不上自己。

就算是昨晚那個,不說曾經是瘦馬這個上不得臺面兒的出身,光那雙大腳就足夠被公子的朋友們取笑一輩子了,公子又怎會對她對真情?”

李婆子不光做事穩妥,說是個拍腳底板兒連眼睫毛都要抖三抖的人精也不為過,哪兒敢挖坑讓自家小主跳?

能被表面上心無城府,實際上心機深沉的姜氏倚重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看這偌大的霍府裏,雖然老爺姬妾衆多卻沒有一個庶子庶女,還能将夫人當成掌上明珠般寵着,半句怨言都沒有,就能說明一切了。

*

“你終于醒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忙活了半宿,又被符聆夢中那一嗓子驚醒,守了一夜的霍枭竟有了些許莫名的成就感,就像是自己精心澆灌的植物開花了似的。

取了方寸一直溫在盅裏、熬得又香又稠的粳米白粥,舀起一勺遞過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自己這是躺在主子的榻上睡着了?

受寵若驚的符聆雖然身上還疼得厲害,頭腦卻清醒了,手忙腳亂地從榻上爬起來。

動作有些大,小腹內仿佛有條線被扯着了,尖銳的刺痛過後,一股熟悉的溫熱便流淌而下。

糟了,可千萬別污了主子的被褥!

符聆幾乎是跳着下來的,卻還是晚了,雪白的褥子還是印上了一抹嫣紅~

天啊!太丢人了……

女孩子在男子面前發生這種事實在是無地自容,就算符聆遇事再沉着冷靜也無法鎮定自若,羞得眼淚都落了下來。

再顧不上什麽主仆規矩,随手扯了個東西圍在身後扭頭就往自己的住處跑。

外面丫鬟婆子們本就在等着瞧熱鬧,一見屋裏有動靜,全都瞪大了眼睛,抻長了耳朵。

“嘿~瞧見了嗎?好像哭着出來的?披的可是公子的袍子?”

“切,裝什麽呀,得了公子的寵愛還拿喬!”

“你個小丫頭片子懂什麽?這叫欲什麽還迎,就是花魁勾人的手段!這瘦馬出身的就是法子多,不是瑚珠她們那種普通貨色能比的~”

……

院子裏又是一陣低沉卻熱鬧的私語,屋裏霍枭如遭雷擊,裝着粥的勺子都脫了手,落在褥子上。

難怪她昏睡了一整夜,原來傷得如此重,都流血了!

“方寸!方寸!還不快去請郎中!”

都是這個沒用的東西不懂裝懂,自己早就說要請郎中來才對!

霍枭脖子上的青筋都起來了,冒火的眼睛吓得方寸一哆嗦,但是為了公子的名聲,他還是硬着頭皮伸出顫抖的小手輕輕捂上主子的嘴。

“公子莫要聲張!那姐姐她……她不是病了,好像是……是……”

方寸一邊瞄着外面,一邊小聲說。

“是什麽?!”

他要再敢胡說,霍枭決定一拳頭砸扁了他。

“是小日子來了!”

方寸小臉兒微紅。

“什麽來了?”

霍枭皺眉。今日七月初三,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啊。

“月事、月事來了!”

方寸語氣加重,聲音依然小小的。

“什麽事兒?”

霍枭依然皺眉。

“癸水!我的爺,癸水您總明白了吧?”

霍枭恍然,差點兒咬了舌頭。

若不是方寸還在,他好想一拳頭砸扁自己的腦袋。

他知道女子麻煩,卻沒想到會如此麻煩!

“趕緊收拾了!”

他逃也似的出了內間,跑出去猛灌了幾口涼水。

稍微冷靜下來又開始擔心:她剛才看着很難受,不知道這會兒好點了沒?

方寸只道向來有潔癖的主子被褥子上的東西惡心到了,連忙扯起來抖掉上面幾個米粒,折起來送去外面讓人漿洗,再轉回裏間換上新的。

他還是年紀小,不經事,不知道自己這個簡單又普通的舉動會在院子裏引起軒然大波,成了印證主子一段風流韻事的實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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