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小兩口又要水了

小兩口又要水了

“那就三日後先過女兒節,而後中元節再去看河燈!”

這有什麽好糾結的?霍枭覺得自己好聰明,方寸卻是一臉的黑線。

何着公子爺是非得帶着姑娘去鬼節不可~

好在符聆對于中元節不但無甚忌諱,還有些期盼。

五六歲時父母曾帶她看過放河燈。

除了一些貧苦人自己做了河燈帶去放之外,其他多數人還是會順手在河邊的小販處買的。

只要心思夠妙、手也夠巧,做出來的河燈不愁賣不出去~

自己的手藝她有些信心,材料也可以托每日都會出門的方寸捎回來。

可這位主子把身邊的丫鬟都攆走了,她一個人分身乏術,實在不得空便只得熬幾個通宵了。

只這最後也是重要的“賣”這一環,要怎麽辦?

除了方寸她幾乎不認識別人,而方寸又是比自己還要更近身伺候主子的,根本脫不開身啊!

算了,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實在不行,也只能問問方寸能否找到人代賣了。

“你是……不喜歡過節?還是不喜歡……跟我一起過節?”

霍枭原本滿心期待,可等了半天符聆卻只是垂頭不語。

小姑娘哪有不喜歡過節的,那麽問題,就是出在自己身上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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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不敢!奴婢只是過于歡喜了,一時竟不知怎樣回您!”

符聆回過神來,立刻搖頭道。

她略帶水氣的眼睛亮閃閃像藏着星星,那星光的深處與自己同樣的期待。

霍枭讀懂了她的目光,習慣了的冷漠表情未變,面容的輪廓線條卻明顯溫柔了幾分。

接下來的幾天,院子裏的丫鬟婆子們都比平時更忙碌了幾分。

她們的家鄉不盡相同,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習俗。而節日總是越熱鬧越好,她們索性将大家的習俗都放在一塊兒過。

尤其一位來自嶺南的媳婦兒花樣最多,會用通草、彩紙、甚至芝麻、米粒等物制成各種花果、仕女甚至宮室佛塔的模樣,惟妙惟肖,頗為奇巧。

就連掌家大夫人姜氏和老夫人都贊口不絕,年年都特意來瞧。

除了這些,今年廚上還新上了位魯地來的丫鬟,說她在家時,每年七夕要找七位要好的姑娘,每人各出一兩肉、菜和面粉包餃子,等祭祀結束之後大家一起吃。

餃子裏要放上一枚銅錢,吃到的人有福;再放上一根針,吃到的人手巧;還要放上一顆紅棗,吃到的人會早早成婚~

媳婦婆子們聽了都是一笑而過,年輕的丫鬟們紛紛躍躍欲試,可是數了數院子中未出閣的,卻只有六個而已。

“大家聊什麽呢,這般熱鬧~”

丫鬟們正七嘴八舌地提議去找鄰近院子關系比較近的誰誰,符聆進來拿熱水,恰好遇上。

有個嘴快的便道:“我們要湊七個閨女包餃子,少了一個。”

旁邊身子微胖但腦子靈活的錢婆子立馬搭茬兒:

“哎呦我的寶貝兒們,還去別的院子找什麽,這不是現成兒的茯苓姑娘嘛!”

符聆聽她們細細說了原由,也覺得有趣,還能幫大夥的忙,沒多想便答應了,留下了些銅板買食材。

六個丫鬟神色有些尴尬,卻也不敢說什麽,只得默認了。

她是未出閣沒錯,可她也不是黃花閨女啊?!怎麽說都有些不倫不類的。

事情的始作俑者錢婆子假裝不知,心裏打着自己的主意。

初七那天天還沒亮,丫鬟婆子們就已經煮好了水,到院子裏沐發。

錢婆子還特意去叫了符聆。

“姑娘,老婆子幫您沐發吧!這水裏呀放了柏葉、桃枝、茉莉花,洗過之後又香又滑呢!”

符聆無甚理由拒絕,只好道了謝,拿了自己做的繡活送給她當回禮,然後躺在矮榻上散開了烏發。

“姑娘這頭發可真是好!油亮油亮的,又長又韌!……”

錢婆子一邊誇着,一邊将水輕輕撩在符聆發上。

符聆只覺溫熱的水确實滑溜溜的,還帶着茉莉的清香,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兒。

霍枭進來的時候,錢婆子立刻要行禮卻被他止住。

錢婆子識趣告退,霍枭坐在她剛才坐的小杌子上。

修長的手指穿過濕潤滑膩的發,霍枭學着剛才錢婆子的動作,用指腹輕輕按揉。

昏昏欲睡的符聆感覺落在頭上的力道忽然變了,撩起眼皮便對上霍枭一雙凜冽而似笑非笑的眼。

“公子!”

“哎……你別……”

符聆一個骨碌從榻上滾下來,霍枭連忙阻止卻已經晚了。

就在符聆雙膝落地的同時,沐發的水盆也翻了,深褐色氤氲着茉莉香的藥汁撒了一地。

“這些日子奴婢已經數次勞煩公子費心費力,公子萬不可再屈尊做這些事了!”

符聆跪伏在地,顫抖着聲音磕頭道。

霍枭本是因醒得早了,見院裏丫鬟仆婦們忙活得熱鬧,這才出來瞧瞧。

經過昨天游湖之後,他以為他們之間的關系已經緩和甚至親近了不少,卻不想自己一時玩笑還是把她驚得如一只小兔似地炸了毛。

“好了好了,我鄭重地說一次:以後在咱們院裏,你不必再如此拘緊,不要動不動就跪着回話。

我不怪你,別人就不敢怪你。你看方寸,整日裏像只潑猴似的。要像你這樣,一雙腿豈不要跪殘了?”

每次想表示關心和親切,總是會搞砸,霍枭對自己也是有些無能為力。

符聆剛醒就被錢婆子拉着沐發,連衣裳也沒來得及換。此刻身上本就單薄短小的夏日寝衣幾乎完全被發上的水浸濕了,緊緊貼在雪白瑩潤的肌膚上。

在霍枭的視角中,戰戰兢兢跪伏在地的女子腰部,那條原本應該好好藏在寝衣下,如今卻已紅杏出牆的雪青色細繩格外顯眼。

他只覺被一股莫名的燥熱瞬間侵襲了整個身體,喉間用力滾動了下。

“起來吧。”

似是怕她聽到自己愈發有力的心跳,霍枭啞聲道。

對于自己這謹小慎微的性子,符聆自己也有些懊惱。

之前不已經下定了決心嗎?為什麽總是這樣不争氣地想逃離呢?

緩緩擡起頭看了看不遠處沾了藥汁的袍角和鞋子,她終于咬牙站了起來。

“謝公子,奴婢記住了。”

她這一站不要緊,好不容易安撫好心緒的霍枭又要着火了。

果然還是雪青色、繡的不是牡丹或鴛鴦而是一只純白的鷺鸶、連那鳥頭頂上兩條飄逸的冠羽都看得一清二楚……

活了快二十年,霍枭第一次覺得自己好陌生,好……好猥瑣,竟然盯着女子的身體移不開目光。

然注意到女子膝上那兩團烏青時,他跑偏的心思終于被拉了回來。

“還很疼吧?來人,拿熱水和活血化瘀的藥膏!”

對于“如膠似漆”的二人,下人們如今已經習慣了。連大清早就要水、要藥膏之類的話也不覺得稀奇。

過來的人都明白,誰在新婚燕爾的時候能控制得住?

原本因比主子起得晚了而有些心虛的方寸,見到這和諧的一幕心終于放下,待一切準備停當了之後輕輕關上了房門。

符聆緊緊攥着衣角,身子微微發抖。

這麽快就要來了嗎?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事到臨頭還是緊張得不行啊!

身體被溫柔地按坐在榻上,符聆咬緊牙關,閉緊眼睛,連頭皮都是麻的。

就當是做夢好了,夢醒了就離自由更近一步~

“待會上好藥,你先去将濕的衣裳換了,我喚錢婆子進來重新幫你沐發。”

感受得到她繃得似鐵般僵硬的身軀,霍枭撩起她的褲腳,将藥膏均勻地塗好,然後開門出去。

符聆愣了片刻才如蒙大赦,發覺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膝上跪出的瘀痕烏青駭人,邊緣已經開始發黃,用不了幾天就會消退,被清涼的藥膏輕撫過的地方似乎還殘留着他的溫柔。

他……好像也沒那樣可怕不是麽~

雖然在一起時的氣氛總是尴尴尬尬的,可霍枭卻很享受這種感覺,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天剛剛擦黑,天空上便零零散散地開始有煙花出現。

“公子,咱們出發吧!”

方寸已經十五了卻還是改不了孩子心性,搓着手興奮道。

霍枭先擡頭看了看符聆,見她也早已收拾得整整齊齊,這才起身。

自從進了孫婆子家,別說年節人多,就是平常街上沒什麽人時,符聆也鮮有機會出來走走。

七夕是小孩子尤其是女孩子的節日,所以不光街上十分喧嚣熱鬧,兩邊小攤上的生意也格外好。

“公子您瞧,這猴子面具可真好看!”

方寸一雙眼睛都不夠用了,單薄的小身板被人群夾着走,雙腳都差點離了地。

霍枭高大健碩的身軀在人群中有些突兀,一心只顧着身後緊緊跟随的符聆,加上周圍的談笑聲、管弦聲太大,根本沒聽到方寸說什麽。

“哎呦!”

符聆突然停下,霍枭連忙停下腳步擠回來。

“怎麽了?”

“回公子,奴婢不小心被人踩了腳。”

“過來跟我一起走吧!”

這種人挨人、人擠人的感覺早就讓他十分讨厭,更不想符聆也被不認識的人蹭來蹭去,霍枭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一把将人摟進懷中,另一手圈在身前擋開人群,随着人-流繼續向前。

被霍枭護在懷中,一開始符聆還有些不自在,可逛街的人實在太多,挨着別人還不如挨着他呢,她索性不再去糾結這事。

霍枭有些後悔出來。

真不知道這些人為何有好好的家不待,非要出來湊這種熱鬧,遠遠瞧着不好麽。

“我們回……”

霍枭想轉身往回走,一對上懷中人兒那雙好奇而興奮的眼睛,話又咽了回去。

“公子,你看那邊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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