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如果是平日裏,亞伯拉罕其實非常願意花費三十個億作為為公司宣傳的廣告位。

雖然這個舉動可能會讓公司傷些元氣,但是作為一個以□□業為主要營生的公司而言,這個操作只會吸引更多的不知好歹的賭徒,讓他們為自己繪制一副自己也能夠一夜暴富的美好卷軸,讓他們将全副身家最終全部投入到公司的盈利中來。

但也說了,這是平日。

S753的那群星盜簡直如同一個無底洞,更不要說他們剛剛發現的那個和位于荒星之上的鉑苓礦的開采項目。

鉑苓礦沒有任何的利益價值,但是存量卻十分稀少,并且他們甚至還發現了這種礦石的奇妙用途,發現它的時候亞莫拉罕簡直欣喜若狂!

什麽是瞌睡的時候送枕頭,這就是!

只是鉑苓礦的開采難度極高,開采的速度和亞莫拉罕投入星際幣的速度簡直成正比,也因為那邊催得緊,亞莫拉罕沒辦法也只能将手頭的現金流抽調出去,用于鉑苓礦的開發。

原本趁着這次星際聯賽原本應該是大賺一筆的時候,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

可是偏偏跳出來一個大冷門。

亞莫拉罕站在自己大廈的窗前,眯着眼望着大廈下面的風景,用力地吸了兩口煙,星盜們催促着要錢的訊息此刻正猛烈攻擊着他的終端。

這些星盜也差不多到時候了……

有微弱的冷風此刻吹過亞莫拉罕的額頭,卻讓他此刻的精神更加清醒。

他很清楚自己和星盜們的合作模式,幾乎是他單方向向對方提出任務,而後讓對方完成,他給予成功的資金,對方完全不清楚他的身份,只要星盜們做事足夠利落,他是很滿意的。

但前提是,如果。

只是這群星盜胃口是填不滿的無底洞,這段時間要錢要的愈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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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家身豐厚如亞莫拉罕,都不免覺得有點吃緊。

他之前調查過這位優秀的獲獎者,是公爵的外孫,難怪可以拿出一個億的資金押注。

但這也同樣,代表着這麽尊貴的貴族後裔……怎麽可能沒有仇家呢?

讓那些星盜去解決,如果最後惹怒了公爵,星盜被追殺,當然是最好的。

亞莫拉罕想。

為那位“幸運”獲獎者安排了一艘極為豪華的飛艇,表達了足夠的來自他們星奈公司的誠意,只是這飛艇實力上的斤兩他可是清清楚楚。

每年用已經裝飾好功能完備的飛艇應付帝國的安全性檢查,但是在實際操作中卻以次充好,把資金努力的砸在內飾裝修上,來滿足那些達官貴人的需要。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避險能力接近于無。

而這艘航班上也恰恰好被兇殘的星盜聽說了“上面悄悄運送了帝國的最為尊貴的落日王冠”,那又會怎麽樣呢?

亞莫拉罕生怕阮臨楠不上船,無論有幾個同行者,他都願意掏這張船票錢,畢竟這和三十個億星際幣的代價相比,實在是太輕了。

就當是為自己不行喪生一起去安排幾個同路人,防止路上寂寞。

飛艇不幸遭遇星盜打劫,獲獎者不幸去世。

很合理吧?

*

沈清遠護着阮臨楠的腦袋,确定對方沒有被剛才飛艇激烈的抖動磕到碰到,這才将用小被子将阮臨楠包成了一個小粽子,塞進了椅子裏,再用緊急安全帶把小粽子捆在凳子上,整個過程一氣呵成。他這才對對方開口說道:“你先在這裏坐一會,我去駕駛艙看看。”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小動物一般的直覺還是讓阮臨楠感覺到了不安,他在小被子裏面努力扭動了幾下,然後探出了半個腦袋,看向沈清遠,聲音低低的:“遠遠,沒事吧?”

就好像小動物忽然在這個時刻忽然探出了自己的觸角,此刻小心翼翼向着自己的安全港确認安全信息。

“……”沈清遠看着阮臨楠,輕輕彎了一下嘴角,“沒事的。”

然後他果斷轉身離開,此刻的飛艇乘務人員正在努力安撫客人的情緒,看到忽然站起身走到這邊的沈清遠,便連忙阻攔道:“這位客人,麻煩您先坐下,說不定一會還有氣流沖擊,請您先坐下,保證安全。”

沈清遠定定地望着他們,舉起自己的終端,上面是他早已從終端裏調取出身份信息。

沈清遠低聲對他們開口道:“我是維塔軍校的學生沈清遠,剛剛絕對不是普通的氣流撞擊。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随時提供幫助。”

乘務人員聽到了他的話,其中一位露出了安心又遺憾的表情,他開口說道:“謝謝您,只是……”

如果是正規的軍人也許可以在此刻派上用場,但是現在對方還只是軍校的學生,沒必要卷入這麽危險的事情裏。

而另一位機組人員則是看了沈清遠的身份卡之後忍不住用狐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清遠,然後悄悄地和自己的同事開口道:“……沈清遠?”

“什麽沈清遠?”

“軍校聯賽你沒看過嗎?今年的MVP!”

“咦?!”

兩個人的竊竊私語聲當然沒法瞞過沈清遠的耳朵,但是他依然站在原地不動,任由着他們評論。

之後兩個人便轉過頭來,仔細打量了一番沈清遠,他們很快下定了決心,其中的一位乘務人員主動上前開口和沈清遠确認道:“請問,您是那位特殊小組的沈清遠嗎?”

沈清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還是點頭:“是。”

“那麽請。”

聽到了沈清遠肯定的回答,服務人員眼睛一亮,立即立刻讓開一條道路,顯然是已經下定了決斷:“我帶您去駕駛艙。”

“麻煩了。”沈清遠微微點頭,跟着走了過去。

顯然現在的駕駛艙裏氣氛卻十分壓抑。裏面的駕駛長滿臉是汗,不大的駕駛艙中有星盜特意投送過來的影像,星盜此刻正張狂臉頰可以被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這投影的清晰程度,簡直讓沈清遠覺得對方說話時噴出的氣此刻都擾亂在他的脖頸上,更不要說此刻正面面對對方,從未受過任何特殊訓練的駕駛長。

星盜懶洋洋地向後靠,手指尖還夾着十分昂貴的煙卷,一只腳翹着放在操控盤上:“我說了,你們只要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我們就不會為難你們一船人,幹嘛這麽想不開呢?”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向後靠了靠,甚至找了個合适又舒服的姿勢,好整以暇地等待着這邊的回複。

駕駛長此刻也忍不住咬牙開口:“我們說了船上沒有運送日落王冠!你們是誤會了。”

這是帝國這麽多年的歷史中出現過的珍寶無數,其中最有名的便是王後尼蒂亞的王冠,據說整個王冠上面鑲嵌滿了以棕色和黃色為主色調的寶石,在光線的照射下可以看到好像黃昏落日一樣的日光,所以又被稱之為落日王冠。

——哪怕在藏品多如牛毛的皇室,也是絕無僅有的珍品。

沈清遠的動作忍不住頓了一下,将自己的目光移動到了駕駛長身上,一旁的乘務人員注意到了沈清遠的目光,于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這裏真的沒有這種東西。

“不可能誤會的,我們已經查過了。”星盜将自己嘴裏咀嚼的煙葉吐了出去,發出了十分清脆的“啐”的聲,“你騙老子?”

說完這句話,星盜赫爾曼忍不住移走了自己的視線,散漫地望着自己腳下的控制盤,心想。

老子當然知道你們沒有,本來就是編的嘛!

可不可以演到這裏就行了,星盜殺人那需要這些叽叽歪歪的理由!

要是他說,直接把這船上的人直接轟了了事,只是那人實在是太過龜毛,說什麽演戲要演足,防止有漏網之魚,又說什麽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他還會費勁兮兮地和他們這種脆弱的小客艇談條件?

要不是還要從對方手中拿到足夠的錢來養活這些武器,赫爾曼才不會管這些有的沒的。

想到這裏,赫爾曼忍不住啧了一聲,然後看向了自己屏幕上的攝影捕捉器:“你們還是堅持沒有,不如将艙門打開,讓我們進去查查,看看到底有沒有日落王冠。”

說到這,他忍不住輕輕舔了舔自己的犬齒。

只要進入了對方的船艙,這群人還不是任由自己捏生捏死?到時候原本要幹掉的人自然輕輕松松,而且聽說這個船艙裏的人非富即貴,說不定還可以趁此機會撈些外快。

雖然沒法和正經的商船比,但是蚊子大小也是塊肉。

只是通訊的那邊并沒有回應,赫爾曼有一點不耐煩了,于是他開口說道:“你們該不會覺得我現在在和你們商量吧,我是在通知你們!”

“你們不答應又能怎麽樣呢?你們的客艇上能長出大炮來嗎?”

說完這句話,赫爾曼自己卻覺得自己好像說什麽好笑的笑話,前仰後合地大笑了起來。

這個民用客艙的确完全不具備和星盜正面對抗的能力,星盜的提議讓駕駛長有些猶豫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此刻臉色都是蒼白的。

就在他正在猶豫的時候,沈清遠快速地摁下了這邊收音的屏蔽按鈕。

然後他沈清遠轉過頭,看向了的此刻的駕駛長,幹脆利落地下了決定:“不能答應他。”

沈清遠回憶自己剛剛看到星盜的表情,對方的目光完全不像是即将要打劫一個貴重的王冠的模樣。

散漫,不經心的表情,哪裏是看到了稀世珍品?

而且無論怎麽看,自己所乘坐的這家客艇也不像具有運送落日王冠這等珍品的條件。更何況這些星盜在星際肆無忌憚多年,這種基礎的問題不至于看不出,對方一定是另有所圖。

而且……

沈清遠冷靜分析道:“還有一種可能,他們此刻并沒有那麽充足的火力,這只是讓你主動放棄反抗,方便他們侵入船艙。”

于是沈清遠給出了建議:“先和他們周旋,努力拖一點時間。已經向帝國星際巡邏隊求助了嗎?”

客艇在星際船上的向星級巡邏艦報警是常見操作,沈清遠問的理所應當,只是沒想到此刻的船艙裏卻透出了詭異的安靜。

這樣的安靜讓沈清遠感覺到了大事不妙。

“對方用了電子屏蔽裝置,所以我們的緊急求救按鈕……”駕駛長的語氣帶着些游弋,這種說法簡直讓沈清遠瞪大了眼睛。

駕駛長怯懦地開口道:“而且,我們走的是帝國規定的安全航道,怎麽就遇到了星盜……”

沈清遠一時之間已經被氣得額角的青筋砰砰直跳。

“能夠被信號屏蔽器屏蔽的求救按鈕?這到底是哪個時代的産物?”沈清遠忍不住開口,但是他也十分清楚,再這麽說下去也是無濟于事。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打着帝國第一的客艇,內裏竟然是如此不堪。

于是沈清遠閉了閉眼睛,下了決定:“你讓開,我來開。”

“如果對方再一次向星船開炮,我會盡量避開,當然,也可以趁着這個機會,探探對方的虛實。”

當然,如果此刻沒法向星際巡邏隊求救,只有這點準備當然不夠,沈清遠擡頭看向了乘務人員,開口道:“現在麻煩幾位,去客艙裏詢問,到底有那些人曾經在軍隊服役,請将他們找出來。”

“還有已經成年的男人,請他們一并出來。”

“還有,其他的普通乘客,請将他們帶到逃生艙的方向,集中起來。”

如果最後實在沒有辦法,要打開艙門放星盜進來,那麽也只能在他們進來的一瞬間,嘗試制服星盜。

駕駛長此刻已經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駕駛位,而換成了沈清遠來坐,他确定了想要知道的最後一個問題:“這艘客船的極限速度是多少?”

成敗在此一舉了。

*

大概是客船上沉默的時間太久了,赫爾曼原本就稀薄的耐性終于徹底高興。

赫爾曼不高興地拍了拍自己面前的操控臺,因為投影的緣故,沈清遠看的清清楚楚。

對方操起那巨大的嗓門:“怎麽?還拖拖拉拉?你們是想死?”

負責應對星盜的駕駛長滿頭是汗,他的手一邊用力地發着抖,一邊拿着手帕給自己擦汗,眼神也努力地瞄着一旁的沈清遠。

他看到沈清遠點了點頭,這才發出了顫顫巍巍的反問聲音:“那……那個,如果我們答應你的條件,讓你進來篩查。你怎麽保證一定會讓我們船上的人安全離開?”

聽到這句話赫爾曼忍不住發出了“哈”的一聲巨大的嘲笑,投影上的對方簡直笑得前仰後合,氣都喘不上來,然後他開口道:“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和我們談條件?”

赫爾曼覺得現在的客船真是越來越不講道理,竟然想要在和他們談條件,果然應該要給些教訓。

終于能夠出手,赫爾曼再一次興奮了起來。他舔了舔嘴唇,手指在操縱臺上移動了一下。

他甚至特意将自己的投影位置推到了投影能夠看到的地方,讓對面的客艇知道,此刻他正在向對方發射激光炮!

駕駛長果然被吓得臉色發白,而此刻的沈清遠則是全神貫注,赫爾曼還沒有摁下按鈕的時候,他就已經同時操控起了這邊的客艇!

笨重的客艇發動機發出了沉悶燥熱的運行聲,巨大的齒輪此刻也在飛速運轉,發出了好像老舊機器一樣吱嘎聲。

自然這樣巨大又笨重的客艇和沈清遠在學校裏駕駛快速輕巧的戰鬥艇有着本質的區別,沈清遠将自己手下的操控杆拉到底。

吱嘎聲音越來越響,客艇終于屈尊降貴地開始移動起了自己的位置,在激光炮發射的同時完成的位移,千鈞一發地和那束巨大的激光擦肩而過。

赫爾曼顯然沒想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變故,他的眼睛瞪大了,瞬間惱羞成怒,他的手再一次砸向了操控屏,而沈清遠的目光此刻也牢牢地定在了星盜的操控的手掌上。

随時等待着通過觀察對方的肌肉走向,确定自己的下一步操作。

這一刻他甚至有些高興這些星盜為了耀武揚威,特意将那邊的影像投放過來,不然按照這個巨大客艇的運行速度,是根本沒法避開任何一發子彈的。

駕駛長看着那粗壯的激光束就從對面的星盜船上飛過來,堪堪地擦過自己的船體的時候,整個人簡直緊張地快要窒息了。

再一次開口的時候,他的嗓子就已經難聽的好像是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不不不——你不要再打了,我們、我們讓你進來!!!”

沈清遠轉過頭去,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過去。

不過好在,這時的乘務人員已經統計了船艙中曾經有過軍隊服役經歷的人員,一共也只有三個人而已,其中的青壯男子有二十人,畢竟整個船上的乘客也不過五十個人左右。

聽到這個彙報沈清遠于是移動了一下目光,将自己手腕上的終端投出了幾個字,交給了駕駛長。

上面的內容很簡單,寫的是:“告訴他,我們需要調整船艙位置,需要一點時間。”

沈清遠便站起身來:“我會去看一看那幾位軍人。”

然後告訴他們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以及後面他們要如何合作。

沈清遠站起身,想了想自己現在手上一會能用到的裝備實在是少得可憐,只是他們現在也沒有別的可選。

楠楠……絕對不能出事。

他就這麽站起來,結果下一秒,船艙中再一次傳來了劇烈的晃動。

沈清遠猝不及防,剛剛站直的身子,差一點被這巨大的晃動被掀的摔了下去,和這個晃動一起響起的是巨大的爆裂聲,和投影過來的影像裏發出了的一聲粗口:“草——!!!”

剛才還嚣張跋扈的星盜的投影此刻便在沈清遠的目光中閃了閃,最後逐漸模糊,變成了一片漆黑。

沈清遠轉過頭去,便看到了在這艘船艙的可視範圍內,出現了好幾架軍艦!

軍艦如同神兵天降,此刻正對着星盜的飛艇進行了迅猛的輸出。

這忽然出現的驚喜,讓沈清遠的心都喜悅地急促跳躍了起來,他連忙回到了駕駛位上,開始調整客艇的運行。

雖然這時候客艇的通訊設備失靈,沈清遠沒法直接通過這個客艇直接聯絡對方的軍艦,無法百分百确定軍艦的下一步操作。

但哪怕沒有聯絡,在軍校長時間內長時間的訓練,沈清遠也知道如何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如何借助軍艦所提供的火力,迅速撤退。

在沈清遠熟練的操作下,客艇穿過火力線迅速前行,而那邊的軍艦也如同心有靈犀一般為沈清遠的操作空出了一段安全區域。

一切似乎都很順利,看到這個畫面,裏面的機組人員和駕駛長都終于長舒了一口氣。

沈清遠的表情依然凝重,畢竟他們還沒有完全逃離這裏。

笨重客艇的速度遠不如預期,雖然已經在逃命,但是速度還是強差人意,現在還在星盜的射程之內。

距離客艇和星盜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生的希望,甚至已經有兩位機組人員此刻已經抱在一起歡呼了起來。

沈清遠依然摁着加速按鈕繼續前行,但是很快,沈清遠便發現客艇的行駛按鈕此刻就好像失靈了一般。

無論是他怎麽努力調整,似乎都只能聽到機器努力運轉的嘎吱嘎吱聲音,就像是上個星際的古老玩具。

但是無論機器如何努力,甚至到沈清遠都能夠看到此刻的顯示屏幕上跳出了過熱警告标志,他們的客艇都紋絲不動,甚至還向着相反的方向——向後退去。

這種突發情況,讓大家都陷入了沉默了,駕駛艙內再一次陷入了驚恐的氛圍。

沈清遠緊緊皺眉,在他的視角裏,完全看不出來發生了什麽樣的事情。

但是在不遠的軍艦眼中卻看得無比清晰,那個本來被他們圍攻的星盜船,大概是不敵軍艦的火力,便迅速向着客艇的方向逃竄,軍艦立刻配合,火力掩護,讓星盜無法接近客艇半分。

只是看起來似乎束手無策了的星盜船在片刻之後卻好像一只蓄勢的蜘蛛,忽然從前方的端口,吐出了一團巨大黏膩的白色絲線。

這絲線的噴射距離很遠,客艇就好像是誤入蛛網的小蜘蛛被死死包裹,并且在蜘蛛的努力下,掙脫無望。

軍艦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怪異的東西,連忙火力沖擊,想要将那個白色絲線破開,只是密集的火力似乎也對這東西束手無策,那東西不光沒有斷開,反而韌性越來越強,開始逐漸收縮——

而客艇就像是被蜘蛛網黏住的小蟲,在無限的掙紮中被白色的蛛網逐漸吞噬,逐漸地縮小了和星盜船之間的距離。

最後兩邊緊緊地黏在了一起,密不可分。

操控軍艦的駕駛長皺了皺眉,此刻的無線電頻道裏傳來了提示接受的訊號。

駕駛長于是摁下了按鈕,星盜張狂的聲音瞬間從模糊的信號中張牙舞爪而來:“你們有本事就開火啊!你們這些道貌岸然的傻逼,一開火,你們無辜的帝國人民就要死在你的炮火下面了!哈哈哈哈哈!!!”

“……”

身着軍服的駕駛長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

有了客艇作為人質,軍艦不敢動作,只能由着星盜帶着客艇向着一旁的一顆荒星而去,遠遠地綴在星盜船的後面。

但是因為剛才軍艦的打擊,星盜船已經無法完成長途的遷躍活動,于是便将星盜船停在了不遠處的一顆荒星上。

星盜先一步下了船,之後便将去敲了敲已經被白色絲線死死纏繞的客艇:“你們不想死的話,就主動滾下來——”

客艇中一片安靜,沒有聲音。

赫爾曼眯了眯眼睛,似乎對這個反應有些不解,他身後的其他星盜立刻為自己家的老大排憂解難:“我們要不要強撞進去?”

赫爾曼沒說話,他站在原地,似乎是在聽什麽聲音。

随後他薄薄的嘴唇翹起,勾起了一個輕蔑且愉悅的弧度,然後他站起身來,拿起來自己手上随身攜帶的工具,跑到了客艇的另一端,然後用自己手上的切割儀,在客艇上開了一個大口子——

這可是赫爾曼花了大價錢買的,切割的時候悄無聲息,切開了之後,赫爾曼便一腳踹開客艇上這個被他剛剛“造”出來的大門,看向了裏面的人群。

就好像是一群害怕得不得了的鹌鹑,此刻正可憐兮兮地擠成一團,因為這個異變而緊張的眼睛通紅,雙腿發抖。

赫爾曼将目光緩緩移動,便看到到了埋伏在原本客艙門口的沈清遠和剩下的幾位軍人,他們手上還有從客艇中找到,勉強可以當做武器的工具。

赫爾曼笑了一聲,扯了扯嘴角,擡起手上的粒子槍,指着這幾個人:“你們該不會覺得,你們手裏的那些玩意可以和現代星際科技比吧?”

“蠢貨。”他撇了撇嘴,看着這群或緊張,或瑟瑟發抖的人群。他再一次舔了一下自己得犬牙,剛才心髒裏沉積的殺戮欲望再一次升騰而起。

其實赫爾曼來做星盜,并不是像許多星盜一樣,天生是黑戶,被迫出來做星盜。而是他天生喜歡殺戮,喜歡掠奪,在赫爾曼眼裏,他只是選擇了星盜的這一職業。

看到面前有這麽多活跳跳,而且面露恐懼的人。

他就已經抑制不住自己的興奮。

赫爾曼覺得,如果自己是個怪物,那麽一定是以恐懼而食的怪物,只是看着這些人害怕,看着他們恐慌,他就已經興奮不已,不要說如果他們死亡,如果他們發出了哭喊的求救的話……

赫爾曼再一次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強行壓下了自己此刻心中的欲望,現在外面的軍艦還停在外面,自己不能輕舉妄動,畢竟現在眼前看到的這些人,都是自己手中掌握的重要的人質啊。

于是他欣賞了一下大家此刻慌張的模樣,最後輕輕晃了晃粒子槍,開口道:“你們別想着逃跑,跟我到這邊來,老老實實聽話,說不定還能夠活命哦。”

“不要想着做什麽花樣,尤其是你們幾個。”赫爾曼依然記得他們剛才手裏拿着那些不像樣武器的樣子,于是格外警告了他們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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