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好啊,盛太太(6)

第6章 你好啊,盛太太(6)

夏思山揚了揚唇,沒有注意到自己是為那句“只有你知道”而心情愉悅,她的手仍舊落在那些白玫瑰上,白玫瑰太嬌嫩,輕輕一壓,就搖搖晃晃起來,好像在風雨中飄搖,很快就要凋落,只是這樣,就作勢掉光花瓣,何況是數日的摧殘。

想到這裏,夏思山目光一暗,還是覺得太便宜盛家了,手虛虛攏住那些玫瑰,忽然之間,伸進來一只溫熱的手,隐隐之間還能聞到香氣,很淡。

夏思山嗤一聲,太遠了,哪裏會有什麽香氣,她擡頭去看從曼冬。

從曼冬卻是第一次如此從容地面對夏思山,既不回避也不惱怒,仿佛她們已經相知相交很多年,她心裏安穩,快要躍出口的話自然更好說:“謝謝你。”

謝她什麽,夏思山再清楚不過,她握緊從曼冬的手,直起身子來嘻嘻一笑:“我們是朋友,自然應該互相幫助,更何況——”

更何況什麽,從曼冬仔細去聽,夏思山明明還是滿臉帶笑,但從曼冬覺得她正色不少,夏思山說:“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乍一聽見這句話,從曼冬微微愣住了,86卻猛然清醒,在夏思山第一次去見從曼冬之前,它跟夏思山吵了起來。

這也挺難得的,畢竟系統和宿主之間是合作關系,很少有宿主跟系統對着幹的,更別提公然跟系統吵起來了。

可它跟夏思山三天兩頭地吵架,它還經常被夏思山氣到自閉,在無數次的吵架中,那一場,86記得最清楚。

幾乎是一和夏思山綁定,86就知道它這一次的宿主不簡單,沒有慌張,聽完它的介紹也沒問任何問題,平靜得好像86才是那個外來者,老實說,86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接下來,它就幹巴巴地看着夏思山準備了若幹東西,白玫瑰——用來送給女主從曼冬,餅幹——也是用來送給從曼冬,屏蔽器——用來對付盛家別墅無孔不入的監控,誘發藥——用來對付盛星宇,等等,剛剛是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盛星宇有很嚴重的躁郁症,這一點盛家所有人,還有盛星宇的狐朋狗友,包括盛星宇本人都知道,可他們還是看着從曼冬嫁給了盛星宇,步入看似光鮮亮麗實則被丈夫家暴,被婆家冷暴力的生活。

無可否認,盛星宇是施暴者,而盛家和盛星宇的朋友都是旁觀者,沒有人無辜,但倘若誘發藥真的對盛星宇起了作用,遭殃的只會是從曼冬。

86和夏思山沒談攏,它眼睜睜地看着夏思山将屏蔽器放進玫瑰裏,把誘發藥封好裝進餅幹盒子裏,夏思山不允許它插嘴,它只好裝死,搞什麽啊,它才是系統啊!

夏思山那時好像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披着人皮的野獸總會露出馬腳。”

像是想起什麽,她又補充道:“如果沒有,那就親手把人皮掀開。”

她說得太恐怖,86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臨出門前,夏思山又問裝死的86:“886,她會有反抗的意識吧?”

在夏思山眼裏,反抗的意識很重要,要是這個女主甘願沉淪,夏思山沒有必要救她,在夏思山眼裏,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86難得占了上風,它問:【要是沒有,你會不救她嗎?】

它沒有得到答案。

從曼冬很快想到,夏思山是指,那個她願不願意逃離這樣的生活的問題,那個問題在盛星宇打了她之後,幾乎是瞬間就跳進了她心裏。

她不想要這樣的生活,她是人,不是盛星宇可以随便打罵的妻子,她是從曼冬,她只是她,她不需要一切頭銜。

可現在,從曼冬鬼使神差地問:“要是我不願意,你會不救我嗎?”

夏思山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從曼冬會問她這樣的問題,兩個人的目光交彙在一起,足以讓所有人都為之傾倒的臉上克制地盈滿了期待,精致的眉眼就這樣落在夏思山心間,夏思山心軟得不像話,她的手攀上從曼冬的頭,摸了兩下,“不會。”

她不會舍得要将從曼冬這樣的人留在深淵裏,有更明亮更坦蕩的路途在等着從曼冬去走。

86:呵,口是心非的人類,有本事拒絕啊。

發頂熱起來,從曼冬害怕夏思山察覺到她在冒汗,将手抽回來,心不在焉地說:“總之,還是謝謝你了。”

夏思山要留下來吃飯,這是一早就說好了的,從曼冬走進廚房,走出夏思山的視線,她終于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發頂,心頭一跳,帶着一點她自己都沒覺察到的眷戀。

“我來幫你吧。”夏思山的聲音就響在從曼冬身邊。

從曼冬仿佛做壞事被逮到一樣,臉紅了個透,明明,明明,夏思山比她還要小啊,怎麽她就是在夏思山面前,一點兒得體與分寸都沒有。

她偷偷瞧了夏思山一眼,後者沒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已經挽起袖子開始洗菜了,從曼冬忽然不确定,是,比她大吧?

“你今年幾歲了?”從曼冬去側邊從挂鈎上将圍裙取下來,不多不少,剛好兩條。

幾歲?夏思山的手沒停,“23。”

比起27歲的從曼冬,夏思山真的好小啊,怪不得這麽青春靓麗,從曼冬難得開起了玩笑:“那是少年老成了。”

許是在這樣輕松的氛圍下,從曼冬的膽子也大起來,徑直去給手不空的夏思山系圍裙,穿過白皙的脖頸,再把頭發從帶子裏拽出來,緊接着到了腰間,盈盈可握的腰身,從曼冬的手剛搭到兩邊的帶子上——

夏思山眨了眨眼睛,甜甜地說:“姐姐。”

從曼冬手一抖,握在手裏的帶子就這樣散了下去,她有些惱怒地說:“不許叫姐姐。”

更不許這樣、這樣叫姐姐!

夏思山往後仰,蹭了蹭從曼冬的臉,“姐姐,姐姐。”

就是小屁孩一個,在鬧着玩,可是她的眼睛好亮,那麽亮的一雙眼睛,只裝了從曼冬一個人。

從曼冬重新把帶子握在手裏,系了個漂亮的蝴蝶結,無可奈何中又帶着幾分寵溺:“叫吧,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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