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媽媽我超兇的!超厲害的!QAQ
第14章 媽媽我超兇的!超厲害的!QAQ
一瞬詭異的沉默。
池柳再次确認了寫字板上的字——嗯,真的沒看錯。
算上本次只見過三次面的鄰居覺得自己讨厭他讨厭到想吐,真是從未有過的新奇體驗。
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舉着裝飾着黃色花花的兒童寫字板,沒來由有些滑稽,池柳甚至從小熊頭微歪的動作裏看出了委屈。
莫名其妙就惡霸了一回的池柳:“.…..”
他神情微妙地認真解釋道:“昨天晚上,我不是因為讨厭你才吐。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初祈點了下頭,小熊頭套下的湛黑眸子一亮。
随即另一個念頭無比興奮地冒了出來:如果昨晚是個無傷大雅的誤會,那麽,那天在露臺也一定是!
說不定,他的小信徒會回來!
他的視線再次聚焦在青年的腹部,湛黑的眸子裏浮出狂熱的喜悅:而且他的小信徒很可能還——
仿佛急于驗證這一點,初祈“刷刷刷”擦掉了那句話,又“刷刷刷”超迅速地寫着新的問題,動作快得飛出了殘影:
【你怎麽看初祈】
和那天文秘書問的問題幾乎一模一樣。
整個人僵在那裏的池柳:“.…..”
池柳就很納罕,他的好人怪鄰居怎麽老是提一些莫名其妙讓人很難回應的話題。
難道鄰居也在英望上班?
文秘書說了,今天那個男人上天臺給員工添了無數麻煩,難道鄰居也在其中?他被一堆爛攤子折磨得一回家就忍不住找人罵罵老板?
池柳面露同情地拍了拍鄰居的肩,道:“我朋友也在英望工作。”
他指了下寫字板上那個罪惡的名字:“我當然知道這是個任性傲慢又自大讨厭的資本家,最愛壓榨打工人,做這種人的員工,真是辛苦你了!”
從天堂瞬間墜入地獄的初祈:“.…..”
池柳沒注意身體再次僵化的男人,他看了下手表:他的小餅幹快要烤好了。
于是他面上浮出個親切的微笑,把兩瓶昂貴的絕版紅酒交到男人手裏,道:“工作辛苦了,這是給你的謝禮,睡前喝一杯可以緩解疲勞。寫字板也送你了。”
“如果你以後需要幫助,直接敲我門就好。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晚安。”
說罷便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家。
空蕩蕩的走廊,初祈看了眼自己手中帆布袋裏的紅酒和寫字板,又看了眼對面的金屬門,深藍的觸手再次破開脊椎、瘋狂啃噬着帆布袋和寫字板上池柳的味道。
初祈的唇緊緊抿成一條失落的線——“啪”地一聲鈍響,他的手抓住了那條餍足興奮的深藍觸手,不耐地将它重新塞回自己的脊椎,塞了一半,他動作一頓。
他的腦袋過度歪折着,幾乎要貼在肩上,漆黑的瞳仁裏劃過猩紅的亮光:剛剛,小池是不是說,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敲那扇門?
但,他可以需要什麽幫助?
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走廊裏,下一秒,就出現在英望大廈的總裁辦公室。
NPC世界工作混着各種玩家中心的消息對接總算告一段落,文秘書剛趴桌子上想眯一會兒,就感覺到有陰影投了下來。
他迷迷糊糊擡起頭,差點驚叫出聲:
Boss!
今天已經下班兩回給他惹了一堆爛攤子的boss!
還有完沒完了!
“額,”文秘書頭皮發麻:“您……”又要發什麽瘋……
初祈的聲音依舊失真而充滿磁性:“他懷了我的孩子。他依舊讨厭我。只不過沒有到吐的程度。告訴我,我該怎麽接近他。”
腦子整個當機的文秘書:“.…..哈?”
這是他什麽休假世界狗血帶球跑的霸總小說嗎?
這個戴着超詭異小熊頭套的男人深更半夜到底在說什麽?!
……
池柳對外面的事情一無所知,回到家擺盤完小熊形狀的烤餅幹後,他大步走進洗手間照常幹嘔了一次,便把奇怪的好人鄰居抛之腦後。
池柳洗了把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輕輕喘着氣:他覺得他甚至都快習慣這種日常幹嘔了……
他今晚本想再打開電腦修改新的招聘單——酒吧開業在即,他還要招幾個駐唱和服務生,但現在,他的眼皮又快擡不起來了,他只想洗個熱水澡早點休息。
池柳一顆顆解着扣子,白襯衫全部敞開後,他微微皺了眉,再次看向鏡子裏:他的手掌此時正輕輕撫在白皙平坦的腹部。
那裏歡|好的痕跡已經徹底消失了,依舊白皙細膩、線條漂亮。
眉頭微微皺起來:是他的錯覺麽?
他總覺得、掌下的皮膚在發燙……
就像、那裏有什麽存在在興奮地回應他的撫摸……
池柳被這種莫名的想法吓了一跳,沒有再多想,他利落脫掉衣服,踏入了淋浴間。
第二天,他照舊去了正在進行裝修收尾的酒吧,齊藤正跟着工人們在店裏風風火火地忙活。
池柳卻在門前碰到一個眼熟的少年……
箱箱穿着白襯衫和西裝短褲長筒襪站在那裏,像個小王子一般,安靜地看着天花板發呆,仿佛在苦惱地思索着什麽難題。
池柳一怔,面上便浮出個溫柔的笑意,他走上前去,将早上起床做好的服務生招聘單遞給對方,認真又正式地道:“請問,有興趣在這間酒吧工作嗎?”
箱箱驀然睜大了眼睛,他臉頰紅撲撲的,驚訝又開心地看向池柳:小池好厲害!他怎麽知道自己想要在這裏工作的!
可是……
箱箱面上浮出點失落,他低下了頭,讷讷道:“真的可以嗎?我是個殘次品……”
他怎麽努力都無法長出毒腺,一點用處都沒有,根本不能上夜班,才被文秘書帶在身邊的……
池柳看着那張和小侄女相似的臉心裏一軟,他揉了揉箱箱的小腦袋,失笑道:“哪有人這麽說自己啊。而且,我是老板,是我需要你,想要聘請你。”
池柳挑了眉,唇角笑意明媚:“你願意考慮我的聘請嗎?”
箱箱一怔,一股陌生的暖流劃過心尖,他害羞地小聲道了聲“願意的。”
說罷,他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箱箱的頭更低了:他沒吃早飯就來了……現在好丢臉。
池柳輕輕笑開,心裏泛濫着軟意,他将帶來的三明治分了箱箱一半,又将一個精致的紙盒遞過去:“如果不介意的話,這個也可以吃。”
那是他烤的小餅幹。
箱箱紅着臉道了聲謝謝,接過了泛着三明治和濃郁奶香的小餅幹。
他正要再說什麽,卻驀然擡起了頭,愣愣地看向池柳的腹部。
池柳:“?”
箱箱依舊在愕然地看向那裏,精致的小臉兒緩緩垮了下去,還有點傷心。
池柳一頭霧水,忙問道:“怎麽了?”
箱箱抿了抿唇,伸出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下池柳腹部外的白襯衣又快速縮回去,委屈地道:“他兇我。”
池柳一怔:“……什麽?”
箱箱低着頭拽着衣角,聲音委屈得快要哭出來:“他要我離你遠一點,不要和他搶你……”
“他說他超兇超厲害的…..”
池柳:“.…..?”
為什麽每個字都認識但連起來就是聽不懂呢……
這時齊藤走了出來,肌肉贲張的手臂大喇喇攬上了箱箱的肩,大聲道:“男孩子家家哭什麽啊,走啦走啦我帶你去弄點喝的,吃完早餐趕緊幹活兒,你都員工了!”
“告訴你啊年輕人,生活不易得珍惜好工作你知道不!”
他攬着箱箱往酒吧走去,走到一半,齊藤回了頭,朝池柳爽朗一笑,紫色的眸子卻難得認真和擔憂:“老板,你知道你的身體裏長了個東西嗎?”
池柳瞳孔驀然一縮。
齊藤誇張地抖了抖身子,抓了把自己紫色的卷毛望着天花板:“啊,就那種,很可怕的……”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他只知道,池柳肚子裏正在孕育的存在只要想,現在就能捏死他和箱箱,更別說這一屋子NPC。
哇嗚,自從來到這個休假世界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恐懼的感覺了。
如果不是箱箱招惹了那個存在,那個存在故意暴露了自己,他甚至都無法感知到他……
他絕對不想招惹他,但是,誰讓他在這個世界裏難得遇到池柳這麽好的老板!
他總要提醒下老板的。
齊藤苦惱又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池柳,他不懂池柳這麽好這麽與人為善一人,到底招惹了什麽,才會孕育出這麽可怕的存在。
半晌,他委婉地提示道:“老板,你要不去醫院仔細檢查下身體?”
也不知NPC世界的技術能不能把那個……姑且稱之為孩子,拿掉。
話音剛落,他兩只鼻孔內部開始迅猛流血。
在藍色的血流出前迅速捂住自己鼻子的齊藤:“.…..!”
他丢下句濃重鼻音的“老板我去下洗手間!”便拽着箱箱飛快逃走了。
池柳:“?”
今天怪事是不是有點多了!
等他們的身影消失不見,池柳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的腹部。
剛剛,箱箱指的地方、齊藤看的地方都是那裏。
他該再次去趟醫院好好檢查下麽?
他的手掌溫柔地撫上了腹部——最近他好像總是愛做這樣的動作……
他心裏突然浮起一個詭異可怕又匪夷所思的想法:他總覺得,哪怕真的如齊藤所言,他的身體裏真的長了什麽可怕的東西,那麽,那樣存在也絕對不會傷害他……
這時裝修的工人出來,請他驗收已經徹底完工的後廚,池柳深吸一口氣,将那些想法抛到腦後,他進了酒吧,迅速地進入了工作狀态。
……
時間快速流淌,很快過了午後。
工人們依舊在室內裝修,齊藤和箱箱回來後便沒有再說什麽,只在店裏幫忙。
露臺上,池柳躺在一把搖椅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快至六月的陽光溫暖燦爛得讓人慵懶,他最近又太過嗜睡,很快,他便進入了夢眠。
這時,空間裏的陰影驀然湧動一瞬,齊藤反應過來驀然睜大了眼睛,整個人便定在那裏再也無法動彈,所有工人也瞬間停止了動作。
世界萬籁俱寂,連飛鳥都停滞在天空,一片羽毛定格在露臺種的迷疊香上方。
一只蒼白的大手拿起了那片羽毛,嫌棄地将它撚成齑粉。
搖椅上的青年手掌放在腹部,依舊在安逸地沉睡。
停止了時間的初祈視線驀然溫柔下來,他緩緩半蹲在青年身前,小心翼翼地将青年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接着,他将耳朵輕輕貼在青年柔軟平坦的腹部。
那裏有團未成形的小朋友,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害怕媽媽生氣,便極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以不讓媽媽察覺到,他欺負了別人。
初祈擡起首,聲音有些冷:“你不該現在暴露自己。”
甚至沒有成形就這麽任性。
只會引來更危險更麻煩的東西,給他添麻煩。
小朋友:“.…..我超兇的!超厲害的!你走開!QAQ”
初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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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今天太晚了QAQ
看文愉快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