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恭敬
恭敬
無語凝噎這個詞，簫随春還是第一次真正運用。
狹窄的空氣裏充滿了尴尬的氣氛，簫随春巴不得趕緊到地方下去。
這短暫的時間，對于簫随春來說過的就像是幾個世紀一般。
車窗外的樹木和高樓大廈往後倒去，行人也變得猶如是殘雲碎片。
簫随春感受到車子在減速，或許是快要到目的地了。
喉間的異樣讓簫随春不得不咳嗽幾聲，這咳嗽聲引起了顧樓寅的注意。
顧樓寅下意識的将自己的臉朝向簫随春，可意識到剛才對簫随春說了怎樣的胡說八道的話，他又生生的轉回去，不再看向簫随春。
這一動作被一直看向車窗的簫随春捕捉到，但那又如何呢。
傷人的話脫口而出，想必顧樓寅在心底也是這般想的。
霎時間簫随春想的很是明白，工作歸工作，不帶一絲一毫的個人情緒才是最好的。
下車後，簫随春跟顧樓寅各自從兩旁的車門下去，也在這時，簫随春也看到了自己要去的地方。
承希公館。
據說這座公關，是一個富商用自己妹妹的名字來建造的，耗資數億。
外觀極其奢華，內裏也是盡然。
很多人被這兄妹情感動到，但僅限于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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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沒個聲名威望的還真是進去去，簫随春微微歪着腦袋盯着顧樓寅的後背，思緒逐漸飄散。
也是，顧樓寅家族能夠支持他到現在，讓樓宇在國內名聲大噪的，怎會是個等閑之輩。
他籠絡自己的思緒回歸，四處冷風呼嘯着吹着臉頰。
很冷，就像是顧樓寅對他說的話一樣冷徹到骨頭。
前方顧樓寅已然走了進去，絲毫沒有等待簫随春的意思。
那走路的速度要多快有多快，似是逃離般的速度完全不影響簫随春追上咕嚕嚕。
這般捉弄自己，也是顧樓寅自以為的逗弄。
越是這番想着，簫随春眼底的眸光越是含着冷意。
穿過大廳，随着站在門口等待的侍應生到達包間。
簫随春靠近包間的時候，不知怎的一股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那是兩股力量在扭轉打架的前兆，又或許這兩道不同力量的主人本身就不是處得來的主。
進到包間，看清楚坐在主桌上的人，簫随春瞪大了眼睛。
意識到這裏并非是一個很好驚訝的地方，簫随春收起自己的表情，微微低垂着腦袋跟在顧樓寅身後。
“顧樓寅，你看清來不對勁啊。”
說話的人雙腿交疊，雙手輕放在雙腿之上，眼眸狠厲此刻卻帶着他人看不出來的柔情。
“沈琛，你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還是個人的。”
沈琛笑意漸深，眼眸微眨，随而将手擡至桌面，敲着桌面。
“是啊，在我眼裏你也是哦。”
明明是低沉如大提琴一般的聲音，現在卻是以一種意味難明的神情望向顧樓寅。
此刻顧樓寅絲毫不差的将沈琛的神情全都看在眼裏，嘴角微抽，心想沈琛還是跟上大學的時候一模一樣。
兩人坐在椅子上，離沈琛的距離甚遠。
其中還有好幾個位置，簫随春還在想着還有什麽人來的時候，屋外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他們互相搭在對方的肩膀上，嬉皮打鬧的模樣在打開門直勾勾的看到沈琛之時，徹底洩氣。
“沈哥顧大少你們這麽早就來了嗎？”
來人首先走到了沈琛的右邊位置，他依舊是笑嘻嘻的詢問。
“吳拾，你瞧瞧你說的話，沈哥早點來不行嗎？”趙應恺随即坐在了沈琛的左邊位置，為的就是好跟沈琛說話。
趙應恺的話無疑是讓吳拾誇張似的指向他，“我就說怎麽樣。”
一番打鬧後，就是片刻的安靜。
趙應恺和吳拾也看到了不對勁的地方，那便是顧樓寅身邊還坐着一個人，瞧起來好像是顧樓寅的秘書。
正在他們想着顧樓寅怎麽把他的秘書叫來的時候，外頭的侍應生就已經端着碗進來。
一整張桌子被侍應生放滿碗，其中的食物無不是精致大雅的模樣。
此次前來的兩人皆是想着吃好飯喝大酒，但是一聯想到沈哥的脾氣，腦子裏的這種想法一下子就被他甩走了。
膽大的趙應恺依舊放不下承希公關的好酒，他直直看向沈琛。
“沈哥我們可以喝酒嗎？”
沈琛瞥了一眼趙應恺，僅是這一眼，就吓得趙應恺渾身發顫。
趙應恺依稀記得在學生時期的沈琛是如何像一頭野豹一般的人，他吞咽的動作被吳拾瞧出，無不是在想趙應恺的膽子。
平時沈哥可是一滴酒都不沾，怎麽可能會允許在自己吃飯的間隙，會有人喝酒呢。
然而下一瞬沈琛說出的話，惹得周圍的人皆是大驚失色。
“你想喝就喝，你問我做什麽？”沈琛拿起身前的杯子抿了一口水，随後放下。
既然沈琛都這麽說了，那麽肯定就行，于是趙應恺便讓侍應生拿了幾瓶低酒精的酒。
沈哥同意，但不代表可以随意喝，小酌幾下還是可以的。
餐桌上的人各懷心思。
吳拾在疑惑沈琛怎麽突然允許餐桌上有酒了。
趙應恺則是想着沈哥終于變性子了，為他開心。
簫随春他十分希望自己能趕緊離開這個地方，總覺得接下來...他趕緊止住想法，他作為烏鴉嘴化身選擇放棄這個想法。
至于顧樓寅，他直覺覺得沈琛這個人不對勁，肯定有問題，但是他想不到沈琛到底哪裏出現了問題。
這頓飯進行到一般的時候，簫随春只感覺到自己的喉嚨越來越難受，且視線好像因為感冒的原因有點模糊。
不知是不是呆在這裏不舒服的遠呀，到最後簫随春還是強撐着身體吃飯。
跟着老板顧樓寅出去吃飯是常事，但是跟着他去見朋友吃飯還是第一次，至于是不是朋友投資他還不是很清楚。
忽然間，顧樓寅對簫随春開口說話。
“簫秘書，給沈總敬酒吧，這次可得是沈總給我們樓宇投資，要不然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果然該來的事情還是要來了，簫随春瞥了一眼沈琛和顧樓寅，最終選擇聽從顧樓寅的話，起身走到沈琛的身旁，給他敬酒。
他先給沈琛倒酒，緊接着給自己的杯子倒酒，盡管沈琛不一定會喝，可他是必須要喝的。
“沈總，我先幹了，您随意。”
簫随春望着這杯酒，心中感慨，感冒了還要喝酒，下次不會了，一邊想着，簫随春一邊喝完這杯酒，就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簫秘書，你是忘記還有其他兩個人了嗎？”
這句話冷不丁出現在衆人的耳裏，吳拾和趙應恺則是緊皺眉頭看着顧樓寅，心想他是吃了什麽藥嗎？今天奇奇怪怪的。
吳拾和趙應恺剛進來的時候雖說沒有認出簫随春，可坐下時的第一眼就瞧出了簫随春就是沈哥和顧大少的大學同班同學，這個班的畢業照，兩人是見到過的。
可現在不僅僅只是顧樓寅奇怪，還有允許桌面上有酒，但是不喝酒的沈哥更奇怪。
從前桌面上但凡看到有一滴酒，他就轉身離開，現在直直看着人喝酒，卻一句話都不說。
兩個人都奇怪，奇怪的要死。
沈琛夾在吳拾和趙應恺的中間，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面面相觑，随即給了對方一眼看手機的示意。
吳拾：【他們是這麽了？】
趙應恺：【我怎麽知道，你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麽不一樣？】
吳拾：【不知道啊，就是顧二說聚一聚的，沈哥也說一起來的，這兩人不是一貫看不順眼對方的嗎？怎麽忽然說要一起吃飯了？】
趙應恺：【你說得是對的，但是你真不覺得他們之間有點奇怪嗎？】
吳拾：【還真有點。】
趙應恺：【只希望趕緊結束這場。】
吳拾：【我同意。】
兩人結束手機聊天，皆是放下手機，視線返回到在場的三人之中，流轉了幾次，依舊瞧不出任何的波動。
吃飯吃的差不多，也就跟平時吃飯差不多，只不過少了一些沈琛和顧樓寅之間的硝煙氣息。
今天的兩人倒是劍拔弩張的模樣，安靜的那叫事一個詭谲。
吳拾和趙應恺都覺得兩人肯定是吃了啞藥才變成這般的，到結束的時候，這兩人就像是得到了釋放，有幸離開牢籠的小鳥的模樣，匆匆逃離此地。
包間只留下沈琛、簫随春和顧樓寅三人，他們只是靜默的坐在位置上，全然忘記剛才逃走似的兩個好友。
“沈總，你這是不走？”顧樓寅舉起杯子，似笑而非的放到嘴邊看着沈琛。
“顧總，你也不是一樣的嗎？沒必要說我一個人。”
簡單的兩句話，在簫随春的耳裏卻是聽出了另外的意思，那就是你走了我才好走，但是兩個人誰也不讓誰，就是在那僵着。
“沈總顧總，您們若是沒什麽事情需要的話，我就先走了？”
簫随春只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暈乎乎，只想要趕緊回去，于是首先站起身對兩人恭恭敬敬的說道。
“不行。”
“不行。”
異口同聲的拒絕簫随春的離開，這還是讓暈乎的簫随春有點震驚，其餘的皆是他覺得自己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沈總，顧總，是有什麽事情吩咐我的嗎？”
簫随春淡然的撐起自己的身體，畢恭畢敬的模樣順然讓兩人皆是眉頭緊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