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現實(14)

現實(14)

自從焦蘭入獄後, “四君子”缺了一角,烏梅老大的跟班只剩下了兩個。

烏梅不開心,巴竹也不開心。

畢竟,石一慧是巴竹的情敵,可石一慧居然還活着。

巴竹常常會想,要是當時石一慧死了就好了,大不了讓焦蘭多吃幾年牢飯,那樣的話,蜀葉可就一定是巴竹的了。

題外話——對于替自己對付石一慧的焦蘭,巴竹沒有絲毫感激。她只覺得,焦蘭不在了,能欺負她的人就只剩下烏梅了,她簡直恨不得拍手稱快。

巴竹之所以這樣盼着石一慧去死,也是有原因的——巴竹本來以為,石一慧既然已經長睡不起了,蜀葉跟石一慧就算是結束了,那蜀葉就一定會跟自己在一起的,可蜀葉非但又一次一次地拒絕了巴竹,還常常在周末的時候往市醫院跑。

有關蜀葉總往市醫院跑的事,是巴竹跟蹤蜀葉後發現的。

起因是,巴竹聽蜀葉的父母閑聊時說,蜀葉常常不在家,回來的時候身上還有鮮花的味道。

巴竹覺得奇怪,于是悄悄在周末跟蹤過蜀葉幾次,這才發現,蜀葉常常買花去看石一慧。

巴竹知曉這件事之後,她的第一反應是告訴烏梅。

她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受到了焦蘭事件的啓發。

巴竹希望烏梅能像焦蘭一樣,去替自己出頭,去徹底斷送了石一慧的性命。

這樣的話,不禁能夠徹底讓蜀葉對石一慧死心,而且,烏梅就會像焦蘭一樣消失了,就再也沒有人踩在巴竹頭上了,對于巴竹來說,這是一舉兩得。

于是,巴竹故意用一種十分奉承的口氣跟烏梅說: “烏梅,蜀葉現在總去看石一慧,怎麽辦啊焦蘭雖然幫我把石一慧送進醫院了,可她辦事就是沒你靠譜,要是你的話,你一定能把石一慧徹底解決掉的。”

烏梅打了她一巴掌——這是烏梅常常對“四君子”中的其他三人做的事——烏梅憤怒地說: “你是想讓我落得焦蘭一樣的下場嗎你安的什麽心你以為我像焦蘭一樣傻,會不顧一切地為你出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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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還都不知道,焦蘭在警局的時候已經供述了,并不是為了給巴竹出頭才做下錯事的,而是因為嫉妒阮亦溪,所以才遷怒石一慧。

巴竹被烏梅一巴掌打哭了,烏梅悻悻地啐了一口說: “這焦蘭也是的,是不是傻啊那能幹出那種事來。”

烏梅覺得,焦蘭為了給巴竹出頭,居然雇兇去打石一慧,實在是蠢得令人難以理解。

其實,就算烏梅知道了焦蘭的真實動機,知道焦蘭其實是為了發洩對阮亦溪的恨意才動手的,烏梅仍然會覺得很匪夷所思。

畢竟,就算是再恨阮亦溪,也不至于做這麽蠢的,一下子就能被抓到的事吧。

所以說,對于焦蘭一事,其實烏梅也始終是一頭霧水。

看着被自己打了一巴掌的巴竹,烏梅稍稍有些悔意,覺得這巴掌好像打得有點重了。

烏梅手上常常戴着滿手指的戒指,她是混歐美粉圈的,這都是跟歐美電音明星學的。

而剛剛打巴竹的時候,烏梅手上戒指的金屬邊緣摩擦到了巴竹的臉,留下了些許紅痕,這也許會被巴竹的爸媽發現端倪。

于是烏梅将态度放得好了點,說: “好啦,我先去陪你看看情況再說。你別哭了,至于我打你的事,你也不準說出去。”

巴竹眼淚汪汪地點點頭: “好,那我們周末的時候去市醫院看看。”

4月14日,周日。

這一天,蜀葉在上午九點多的時候從家裏出來,并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不遠處,跟着兩個他認識的高中女生。

蜀葉的口袋裏裝着早就準備好的項鏈,打算送給石一慧。

烏梅和巴竹一直跟在他身後。看着前面那個熟悉又遙不可及的背影,巴竹心裏又酸又嫉妒。

巴竹心中暗罵,那個賤人石一慧可真是讨厭,即使躺在病床上,卻還牽着蜀葉的心。

兩人一直跟着蜀葉,然而,在一個路口,她們沒能在綠燈前跟過去,便一時跟丢了。

巴竹焦急萬分,烏梅渾不在意地說: “你着急什麽反正他肯定是去市醫院了,我們一會兒直接去市醫院就能找到他。”

當阮亦溪提着蛋糕和奶茶來到醫院時,石一慧如常躺在病床上,氣色依舊。

4月14日,是這個躺在病床上的,外向豪爽的白羊座少女的十七歲生日。

阮亦溪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她的笑容跟從前一樣明媚動人,對着床上的一慧不停唠唠叨叨: “我最近又抽條了,都顯得比以前瘦了,我都快一米七了。”

她一邊放下手裏的東西一邊抱怨: “說實話,其實我真不想再長了,要是再長的話,那我站在女生堆裏就顯得有點另類了。我真的不希望自己的頭永遠在人堆裏突出來啊!”

她唠唠叨叨,無論是言辭還是語氣,盡是閨蜜閑話的樣子。

一慧面目如昔,雖然她無法聽到阮亦溪的話。

阮亦溪一邊唠叨一邊打開蛋糕的盒子,裏面是以白羊座的星座圖案為賣點的巧克力蛋糕。

阮亦溪插上兩個蠟燭,那是她跟店家要的,是數字型蠟燭,一個是“1”,一個是“7”。

她從包裏摸出從家裏帶來的打火機,點燃了蠟燭。

這只打火機,是一慧受傷後,她偷偷抽煙的那次買的,那時她在鏡子前點燃了一顆煙,後來就再也沒有試過,這打火機也就一直被她放在抽屜裏沒動過。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她輕輕唱起老掉牙的生日歌,唱着唱着就帶了哭腔,輕柔的聲音回蕩在簡單安靜的單人病房裏。

她輕輕閉上眼睛,在這個日子裏,她的眼淚泫然而下,她替一慧許了一個願望,然後吹熄了蠟燭。

吹熄蠟燭的那一瞬間,她仿佛感覺到,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一陣來自走廊的涼氣沖進了屋子。

她迅速抹了抹臉,然後轉過去一看,是蜀葉。

蜀葉的模樣依舊似少女夢想中的初戀那般,穿着運動風的黑色帶白邊外套,更襯出臉龐的帥氣來。

阮亦溪一見到他就渾身不自在,但念及今天是一慧的生日,蜀葉好歹也是一慧選定的男朋友,阮亦溪也不好掉頭就走。

說實話,阮亦溪不想見到蜀葉,其實蜀葉也不想見到阮亦溪。

蜀葉雖然比阮亦溪大兩歲,但他有點怕阮亦溪……他感受到了阮亦溪對他的不滿與敵意,而阮亦溪又看起來極其不好惹,簡直像個女霸王,所以蜀葉見到她就打怵。

蜀葉對她點了點頭,心想,既然阮亦溪在這裏,那自己就一會兒再來吧。

他正打算離開,忽然看到床邊桌子上插着蠟燭的白羊座巧克力蛋糕,蜀葉頓時有點傷感。

他跟一慧在一起的時候,有一次,一慧非得算兩個人的星座,蜀葉當時十分不情願,星座都多麽老套的東西了一慧怎麽還信那個

但沒辦法,女朋友的話不能不聽,蜀葉就告訴一慧,說自己是雙魚座。

一慧當時滿臉失望,十分不開心地說: “你是雙魚座,我是白羊座,我們不合适,走不長的。”

蜀葉聽到這種幼稚的言論時,內心只有無奈和無奈。

卻不料,還真是沒走到最後,甜蜜竟然那般短暫。

蜀葉心頭一酸,便也不顧及要離阮亦溪遠點了,而是走到阮亦溪身邊,從口袋裏拿出項鏈盒子,放在蛋糕旁邊,意思再明顯不過。

阮亦溪看到那盒子,一下子就生起氣來。

烏梅和巴竹跟丢蜀葉後,就像是倒了大黴運似的,一路紅燈。

雖然從她們跟丢的地方到市醫院,一共只有三個路口,可每一個路口的紅燈都是二百秒以上的。

暴躁的烏梅等得都快要煩死了,一腳踢中路邊的垃圾桶,引得路人一陣側目,然而烏梅卻不知悔改,不以為意。

阮亦溪看着蜀葉放在桌上的盒子,那盒子上印着很大衆的品牌名稱,是今年在網絡上營銷得很厲害的牌子,阮亦溪冷冰冰地問: “能打開看看嗎”

蜀葉答: “可以啊,沒關系。”

阮亦溪打開盒子,裏面是名為“夜空之心”的吊墜,是那家店最普遍最爛大街的一款,看來蜀葉應該是直接進了飾品店,點名要的暢銷款吧。

阮亦溪心中有些不豫。

蜀葉給一慧買生日禮物都這麽不用心的嗎感覺上,好像是從路邊随便買來的一樣。

雖然說一慧現在不能佩戴,買什麽東西都是一樣的,但阮亦溪就是覺得心裏不舒坦。

阮亦溪心裏有氣,把盒子在桌上放好,決定要跟蜀葉談一談。

她先是懷柔一下了,将一杯奶茶遞給了蜀葉,邀請他一同坐會兒。

于是蜀葉坐到病床的另一邊,跟阮亦溪面對着面,中間隔着一慧。

阮亦溪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善: “蜀葉,你比我大兩歲,按理來說,我沒資格教育你什麽。”

蜀葉連忙點頭接了一句: “不敢不敢。”

阮亦溪繼續說: “可是呢,我是一慧的好朋友,也跟一慧一樣都是女生。有些話,我覺得我可以站在女生的角度上,替一慧跟你說一下。”

她抿了抿唇,組織了一下語言,盡量不讓自己對蜀葉态度過于惡劣: “我覺得呢,在這個時候,其實你能為一慧做的有很多,其中有一些事情,要比送她生日禮物更有意義。你說呢”

蜀葉附和着點頭。

她的神情帶着試探,她想要試探看看,能不能把自己對于焦蘭的懷疑告訴蜀葉,因為也許蜀葉能從巴竹那裏找到什麽線索也說不定呢: “比如說,有關一慧受傷的真相,其實你可以替她調查一下。”

蜀葉十分不解: “調查什麽案子不是已經結麽”

“案子是結了,但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蜀葉完全是一頭霧水: “你指的是什麽”

阮亦溪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向他道出心中疑惑: “我覺得,焦蘭無論是有什麽理由,都不會做出這種事,她這樣魯莽地雇兇,直接就把她自己也搭進去了,焦蘭不至于這麽瘋狂,我覺得這背後一定還有什麽更深層次的原因。”

蜀葉凝眉沉思,尚未理解阮亦溪話中含義。

阮亦溪只好更詳細地解釋給他聽: “我跟焦蘭當同學一年多,我了解她,她雖然不是什麽品行端正的好學生,但也不是很出格,最起碼這種事不是她的作風。”

蜀葉不解地問: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會這樣”

“我就是希望,你能夠從巴竹那裏打聽出什麽來。”

“阮亦溪!你算盤打得不錯啊。”一個熟悉的尖酸刻薄的聲音從病房外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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