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身份有疑

身份有疑

沒出嫁之前,謝莺時早早就要起來幹活兒,但出嫁前的幾日,謝莺時已經不必做這些,反倒習慣她穿越前的作息。

是以今日無人喊,加上昨日睡得晚,謝莺時自然起的就晚。

沈寧晏因為身體不好,平日自然是睡醒了才起,免得睡眠不夠,精神不濟,身體更不好。

但他卻在謝莺時之前醒來了。

撩開帳子,很是詫異的看着躺在地上還在熟睡的女人,似乎陷入了沉思。

這農家女子不應該早睡早起,要去忙碌做事的嗎?為何還不起?

還是說,昨日的怯懦都是假裝的,所謂的不願嫁來沖喜而投井之事也是假的?

現在如願成為沈家少夫人,可以奴仆成群,覺得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了,所以暴露懶惰的本性?

呵?心機深沉的女人。

還在睡夢中的謝莺時還不知道,坐在床邊看着她的沈寧晏,內心的想法比她昨日拜堂成親時候的還要多。

或許是沈寧晏的眼神太過灼熱,也或許是原主的生理時鐘終于起作用,謝莺時終于緩緩睜開雙眼。

沈寧晏也絲毫不隐藏自己眼中的鄙夷和嫌棄,謝莺時見此,騰地一下翻身而起,心中也覺得有些不妥,怎的睡到這麽晚。

謝莺時慌忙起身,四處看了看,道:“那個......要不我伺候你穿衣?”

小心翼翼的詢問,奈何沈寧晏的眼神依舊嫌棄。

謝莺時暗道,估計沈寧晏是在後悔答應沖喜這件荒唐的事情吧。

“不必了,你把地上的東西放到櫃子裏去,随後會有人來伺候。”

謝莺時愣愣的點點頭,照做了。

剛剛放好,就聽沈寧晏清冷的聲音響起:“來人。”

得到命令,丫鬟們魚貫而入,伺候着謝莺時和沈寧晏去梳洗去。

因為沈寧晏身體不好的原因,除了可以不像其他人家那樣早起,沈老夫人還免了他每日去請安。

因為每日起床的時間不固定,所以沈寧晏每日都是在自己的院子用早膳。

今日是沈寧晏成親後的第一天,定然是要帶着新婦去給老太太敬茶的。

謝莺時心中難免還是有些許緊張。

早膳擺上桌子,沈寧晏就揮退了衆人。

謝莺時的心再次被提起來,這該不會還讓自己伺候他用早膳吧。

這個......她真的不會啊。

沈寧晏遲遲不動筷子,謝莺時自然也是不能動的。

昨日本就吃的少,晚上謝莺時能睡着已經是謝天謝地,此時此刻謝莺時只感覺餓的前胸貼後背,偏偏沈寧晏還不動筷子。她已經恨不得把眼睛長在桌上的食物上了。

“夫君,我替你盛點兒肉粥吧。”

沈寧晏不動,謝莺時就主動,她真的很餓。

“慢!”

沈寧晏擡手打斷了她,謝莺時只能停止動作,面色幽怨的看着沈寧晏。

“祖母年事已高,想早日看着我成親,昨日我與你說的那些話,不可在祖母跟前兒說,明白?”

謝莺時乖巧的點點頭,表示萬分理解,然後急忙道:“明白明白,咱們可以邊吃邊說。”

沈寧晏冷着臉:“食不言寝不語,說完在吃。以後你住在沈家,要把曾經的毛病都改改。”

聽到這話,就算謝莺時是個泥人也有三分火氣。

她放下碗和勺子,語氣也變得有幾分不愉。

“我是個小地方出來的村姑,沒什麽見識,你娶我之前就應該知道才對。既然知道,現在又為何對我有這麽高的要求?既然要這樣高的要求,求娶城裏的大家千金不就好了。哦~那些千金不願意嫁?畢竟娶我就是為了沖喜而已。不過沖喜的目的已經達到,你還大費周章的改我往日習慣做什麽?難不成你真想我做你的夫人,這可和你昨日說的......”

“昨日什麽?”沈寧晏冷冷道。

謝莺時聽到下意識住嘴,然後便是後知後覺的緊張。

看着沈寧晏那冰冷無情的眼神,謝莺時後悔不該逞一時口舌之快。

“我......”

“你說得對,又不需要你掌管交際什麽,确實不必改什麽。”

只是他看着糟心,心下越發後悔應下這荒唐的沖喜之事。

沈寧晏的話鋒轉變太快,倒讓謝莺時沒想到,而下一刻,安靜的環境響起不合時宜的咕嚕聲音。謝莺時慌忙捂住肚子。

她真的很餓,且這個反應她沒法控制啊。

沈寧晏終于做了一回人,開口吩咐下人伺候用膳。

整個早膳過程十分安靜,而沉默用餐的謝莺時也陷入思考。

雖然沈寧晏話不好聽,但若是仔細分析一下,謝莺時覺得還是有必要聽一聽。

嫁給沈寧晏,等他死後繼承遺産确實名正言順。可是繼承遺産之後呢?就能萬事大吉了嗎?

屆時沈寧晏去了,将來沈老太太也去了,在這個時代,她一個女子坐擁這麽多家財,是在招人觊觎。

樹大招風的道理她明白,若不會馭人管理之術,手底下的人定然覺得她好糊弄,萬一使些手段謀財就算了,若是害命怎麽辦?

想到這個後果,謝莺時頓時覺得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她不能理所當然的以原主村姑的身份生存,她得學習起來,手裏得有可掌控的不動産和資金,外加可信的人。

這樣的話,就算将來沈寧晏去世了,若有人蠶食沈家,謝莺時也能生存下去。

改,确實的改!

而要改變,最好的學習對象,就是沈寧晏。

畢竟從今天開始,謝莺時和他相處的時間最多,他是最好的老師,有什麽不懂得,謝莺時請教他是最好的辦法。

原本很餓的謝莺時這頓飯吃的心不在焉,甚至眼神是不是瞟向沈寧晏。

飯後,有下人端來了沈寧晏的藥。聞着那味道謝莺時心裏都覺得難受,但是沈寧晏卻面不改色的将其一飲而盡,末了又用帕子擦了擦嘴。

既然要向沈寧晏請教,肯定的打好關系,多多關心最好,總不好像剛才那樣頂撞。于是她放柔了聲音開口。

“夫君得的是什麽病啊?平日飲食可有什麽忌口,或者需要注意什麽?”

面對謝莺時突如其來的關心,沈寧晏面色不變,擡眸看向謝莺時。

謝莺時畢竟是有目的的服軟,被沈寧晏這一看,心中難免心虛,于是擠出一個笑容緩解尴尬。

“夫君看我做什麽?”

沈寧晏微微挑眉:“沒什麽,只是好奇,不過吃個早膳的功夫,你與之前就判若兩人。”

謝莺時抿了抿嘴,臉上滿是歉意。

“妾身只是覺得夫君說的話有道理罷了,不管怎麽說,我到底是沈家的少夫人了,若還是像以前那般說話做事,難免惹人笑話。剛才的無心之言,還請夫君不要放在心上。且作為妻子,關心夫君也是妾身的職責。”

言下之意,她在很盡心的恪盡職責。

面對謝莺時的道歉,沈寧晏并沒回答,于是謝莺時再次試探性的問了一遍。

“夫君,你......”

“公子有什麽忌口,奴婢等人都記得,廚房的人更是記得滾瓜爛熟,夫人不必擔心。”

沈寧晏沒說話,一旁接藥碗的丫鬟主動開口,是一個笑容十分明媚的姑娘,雖然容貌并不絕色,但那笑容極其感染人,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喜歡。

“你是?”

謝莺時沒有任何吃醋的心态,她覺得在這個時代,能在主子和主母對話過程中插嘴的丫鬟,必定是個極其有分量的人物。且對方陪在沈寧晏身邊的時間比謝莺時長多了,要論分量,必定是對方更重。

“奴婢歡兒,見過夫人。”

謝莺時喜歡歡兒的笑容,下意識的用現代人的方式向她打招呼。

“你好......額......”

立刻察覺不合适的謝莺時把手收回了,再次尴尬笑笑,換了話題。

“咱們是不是要去見祖母了?”

沈寧晏起身,朝着內室走去:“衣服沾了藥味,重新換身衣服再去。”

謝莺時頓時苦着臉,但想要現在該讨好沈寧晏,又立刻揚起臉,用一副歡喜的語氣道:“妾身幫您?”

“不必,讓歡兒來就是,你先出去逛逛吧。”

說罷,沈寧晏已經走進了屏風之後,而歡兒把藥碗給其他的下人之後,朝着謝莺時福了福身子,也跟着進了內室。

見此,謝莺時只能無奈的聳了聳肩,朝着門外走去。

從昨日進門到現在,她确實還沒有見過這宅子的景色呢?

屋外幾個丫鬟跟在謝莺時身後,一個為首的丫鬟向謝莺時介紹沈寧晏的院子。說了半天,謝莺時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叫什麽?”

“奴婢喜兒。”

“喜兒?”謝莺時想到了剛才的歡兒,不由得笑了起來:“你們的名字還真是喜慶。”

喜兒答:“都是老夫人取得。”

說罷又為謝莺時介紹起院子的景致,而房中內室,歡兒站在屏風之外,微微颔首側身面對屏風。

“你對剛才那個女人的行為怎麽看?”屏風後的沈寧晏換着一邊換衣服一邊詢問。

歡兒一改剛才燦爛的笑容,臉上一片漠然。

“依奴婢觀察,她的身份很可疑。”

“具體說說。”

“一般小戶人家的人到了大戶人家,都會有一種卑微和害怕,她沒有,反倒顯得輕松,當然這也不絕對。最重要的就是剛才的事情,明顯她很不滿公子的話,可是後來态度轉變太快,讓人一眼看出帶着目的。”

沈寧晏也回憶起昨日的事情,他補充道:“确實很奇怪,畢竟一個做慣了農活的人,雙手怎麽會有練了武器留下的繭。”

歡兒聽到這話,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剛才确實沒有注意到謝莺時的手,但确實覺得,她的皮膚不像經常做農活的女子。

“公子,莫非是那些人察覺您的行蹤?”

“在這裏猜沒有用,讓江鴻重新去查那個女人的身份。若是要掉包,那場所為的投井自盡應該就是突破口。”

“可若真的是那些人,公子的行蹤就不安全了。”歡兒語氣擔憂。

沈寧晏倒是沒那麽緊張:“若真的是那些人,查到我的行蹤,只會直接下手。安排一個細作接近如此浪費時間,不是那些人的作風。”

說到這裏,沈寧晏突然蹙眉,有些難受的捂着胸口。

“我已經安排喜兒去伺候她,你去讓江鴻仔細的查這個女人的身份,越詳細越好。”

歡兒領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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