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第23章

第23章

夏熠不敢相信地确認: “我……脫”

“不然”蘇銘夜的唇落在他的頸後,出口的聲音酥麻又令人發顫。

“我來脫的話,你的這件衣服可要犧牲了。”

夏熠性格也幹脆,短時間震驚,很快就釋然了。

幾天之前就該發生的事兒,他已經做好準備了,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修長的手指捏住紐扣,夏熠果斷地一顆顆解開,雪白的胸膛也随之一點一點暴露出來。

空氣流動時拂過的每陣風,都像是鋪天蓋地的銀針,刺向每一寸肌膚。

他的身材并不是傳統意義的好,平坦光滑,沒有蓬勃的肌肉線條,可怎麽看怎麽都具有誘惑力。

可能因為那個人是他,審美中自動加了濾鏡。

襯衫落地,無聲鋪在柔軟的地毯上。

感受到他的目光在身上游移,一種隐秘的悸動令夏熠心神不定。

雙手搭上蘇銘夜的肩膀,夏熠主動貼近他,将自己完全交納。

他不知要吻哪裏,稍顯顧慮。

嘴唇的話太唐突,以他們的熟悉程度實在下不了口。

吻下巴吻喉結,比較澀情,應該能很好地調動氣氛。

Advertisement

胸膛随情緒起伏着,夏熠緩緩閉上眼,唇瓣就要落下去。

就在這時,蘇銘夜忽然制止了他。

“我只是想檢查你的傷。”

他的這句話猶如冷水當頭澆下來,窘迫和尴尬同時間席卷而來,将夏熠牢牢包裹住,他恨不能原地成繭。

已經被拒絕兩次了,在蘇銘夜眼裏,他是不是特饑。渴

懊惱地咬着下唇,夏熠不由埋怨, “那你不能直接說嗎”

“是你想歪了。”他理直氣壯。

“可分明是你故意讓我誤會的。”夏熠踢開腳邊的襯衫,去沙發坐下。

每次都是這樣,心髒被繩子吊起高高懸着,又在毫無防備的時候墜落于地。

蘇銘夜是覺得這樣戲耍他很有趣對嗎可以為他無聊的生活增光添彩。

“啪”一聲。

眼前明亮起來。

蘇銘夜開了主燈,拿藥膏來到沙發旁。

夏熠後背上的淤青還是很重,他每次看到,都會有種想殺人的沖動。

清涼的藥膏擠在掌心,他又一次為他塗抹,力道和之前一樣,還是很小心。

“我認為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太明白,就你現在這樣,能做什麽”

背後有輕描淡寫的話音傳來,蘇銘夜的意思是他不至于那麽禽。獸。

“說不準。”

聽聞,落在他背上的那只手倏然停住,幾秒後穿過他的腋下來到他的胸前。

蘇銘夜身上的清冽氣息覆了過來,那股獨屬于他的味道直竄鼻腔,夏熠幾乎整個人被圈在了他懷裏。

“你就這麽看我”

呼吸落在他耳畔,又灑進了他脖子裏,帶着點溫熱,撩撥得人耳根直癢。

男人冷沉的音調像沁過冰水。

反駁也無力,夏熠賭氣似的點頭, “正常人都會想,這很正常,我也會。”

“那我是你的工具”他聽出來他的諷刺了。

目光閃躲了下,夏熠故意不答。

“說話。”

蘇銘夜欺身逼近,将夏熠的身體轉過來面對他,胸膛緩緩抵上。

尋常時候不覺得,當他眯起眼睛看他,連氣息也變得格外危險。

“你看起來挺有能力的。”夏熠很聰明,懂得怎麽誇對方, “所以我有沖動也很正常。”

聞言,蘇銘夜挑眉,彎了彎唇角,明顯被取悅到。

将人撈進懷裏,近乎蠱惑般再次問: “怎麽看出來的”

這種話題就不要順着往下問了吧。

夏熠的臉皮可沒他厚,看了看他的鼻子,又看了看他的唇,小聲回答: “你特征很符合。”

離得那麽近,蘇銘夜怎麽可能看不出他在說謊。

但有時,謊言變成甜言蜜語,也會讓人願意聽。

“除了當工具呢”他饒有興致接着問。

夏熠實在想不起來了,他也不知道蘇銘夜到底想聽什麽,那麽難伺候。

“沒了。”

兩個字一出,面前的男人跟川劇變臉似的,神色開始不悅。

他眸底逐漸陰沉,俊美的五官泛着冷意,瞳孔湧動着幾分病态的暗芒,視線牢牢盯着夏熠,不放過他的任何一個表情,仿佛說出任何一句他不喜歡聽的話,都會将他吞吃入腹。

夏熠刻意回避他的目光,蘇銘夜卻擡手捏住他的下巴,逼迫他進行對視, “說點好聽的話騙我不行嗎”

收回手時,蘇銘夜罵了他一句“沒良心”。

說罷,走到衣櫥前找了一件新的襯衫,随手扔給夏熠,看蘇銘夜沉着張臉,那意思就是讓他走人。

對于他的陰晴不定,夏熠居然習慣了。

這種生來高傲的人都是如此,別人說句難聽的話就受不了,要鬧脾氣了。

矯情。

不敢在嘴上罵,夏熠穿着襯衫,心裏默默吐槽。

裝在褲子口袋裏的手機這時突然震動,夏熠單手系着紐扣,掏出來接電話。

居然是陳清安打給他。

想必是為了小貓的事兒,他說出差回來要到埋葬小貓的地方看一看。

“喂,清安哥。”夏熠對他的态度客氣許多,畢竟心中有愧。

聽他叫哥,蘇銘夜的眉梢似動了下。

“現在嗎我有空。”

“………”

“好,那一個小時後見。”

夏熠邊打電話邊要起身,餘光瞥了眼蘇銘夜,見他沒表态,知道這是默許了。

剛才不就是要讓他走的嗎

“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你不用來接。”

這話說完,腰間忽然環過一條手臂。

蘇銘夜将人帶過去,奪下手機,開了擴音,扔在桌上。

夏熠錯愕。

這種事情他都要管

手機裏,陳清安的聲音傳來: “小熠,我朋友開了家餐廳,待會兒看完小貓一起去吧我想帶你嘗嘗。”

什麽時候說這種話不好,偏要現在。

夏熠都覺察到暧昧,很難不讓人多想。

“你們一起養了貓”蘇銘夜壓低聲音在耳邊問。

他這樣,莫名造成一種“偷。情”的錯覺。

“行,見面再說吧。”夏熠胡亂回答了聲,挂斷電話。

急促的呼吸終于平複下來,掙開蘇銘夜的懷抱,夏熠無聲望着他。

二人對峙數秒,他先開口解釋:那位是我的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

“哦,竹馬。”

夏熠刻意忽略他的陰陽怪氣,繼續系扣子。

強勢的男人醋意都挺大,總覺得一切都該受他掌控,但他也不能事事都聽他的,迷失了自己。

穿好衣服後,他未發一語,起身要走,後面響起一道冷嘲: “讓你走了嗎”

“蘇銘夜!”夏熠捏緊拳頭轉過身, “情人不就是陪睡的關系嗎要做就做,不做拉倒!你這樣踩踏別人耐心有意思嗎”

偌大的套房死一般的寂靜。

恍如淹沒在夜色的海洋裏,夜風怒號,湧動着暗黑的浪潮,夏熠的感受不亞于浸沒在寒涼裏,溺得快要室息。

蘇銘夜眸色暗沉,閃過一抹兇光, “誰告訴你是這樣的關系”

“不然你讓我陪你嗑瓜子嗎”

“可以。”蘇銘夜撥了電話,讓人送十斤瓜子過來,示意夏熠乖乖坐好, “你今下午就在這兒給我嗑。”

夏熠簡直瞠目結舌, “你是瘋子吧”

“嗯,從小就有人這麽說我。”蘇銘夜淡定點頭,詭秘地望他許久,慢慢揚起唇。

他的眼眸很黑,不經意間着偏執的光,襯得嘴角的笑有一絲滲人。

夏熠這才發覺自己招惹了多麽可怕的一個人。

蘇銘夜表面看起來冷漠無情,很難接近,已經讓人望而生畏了,然而骨子裏的他更可怕,能笑着殺人。

“過來。”見夏熠杵那不動,蘇銘夜對他招了下手。

夏熠的腳下猶如灌了鉛,他想知道背叛蘇銘夜的人會有什麽下場。

但知道又如何,他好像已經逃不開了。

這人之前刻意制造出溫情的假象是為了讓他放松警惕,在他最孤獨無助的時候給予關懷,趁虛而入地潛入他的心裏,占據小小一片角落。

夏熠很慢很慢,惹得他不耐煩了,伸手一拉,将他拽到了他的腿上。

“不要再說惹我不高興的話。”男人的食指輕輕捏住他的下巴,語氣溫柔, “別忘了之前你說過,我是你的。”

“可我已經答應人家了,不好食言的。”夏熠只得放軟态度,輕輕搖晃下蘇銘夜的胳膊, “清安哥去出差,暫時将他的貓交給我照顧,卻被夏維星從樓上扔下去給摔死了,我已經對不起他了。”

“不許叫哥。”

蘇銘夜只警告這一聲,就放開手, “下次,我希望你把我排在首位。”

明明今天下午的時間該屬于他,卻給了別人。

要他怎麽高興

“好。”想不到蘇銘夜出乎意料得好說話,夏熠有種掌握命門的感覺, “我有時間一定好好陪你。”

如果他只是想聽虛僞的甜言蜜語,他可以每天不重樣換着跟他說。

-

和陳清安碰面後,夏熠被他胡子拉碴的造型給吓到了,整個人好像一夜之間頹廢了十多歲。

“清安哥,你這是去拾荒了”

“我出差完,參加了一個徒步的公益項目,見到了好多珍稀的野生動物呢。”

陳清安把照片給夏熠看。

看完之後,夏熠很欽佩他。

“看來你是真的很喜歡小動物。”

陳清安微微一笑, “有機會的話,你也和我一起去。”

“我比較懶,不愛動。”

“你從小就是這樣,勸過你好多次也不聽。”陳清安邊和夏熠往前走邊聊天。

夏熠的觀察力很敏銳,有注意到他垂于身側的手好像在反複揉捏自己的褲子。

這種動作只有焦慮不安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但看他的表情又很正常。

夏熠也說不上哪兒不對勁。

忽然,他們的視野裏出現了一只流浪貓,陳清安眼睛一亮,問夏熠那只貓是不是很像他之前養的那只。

夏熠看着一點兒都不像,但也不忍心打擊他,便點了點頭。

陳清安溫柔笑着,把貓抱起來, “我要帶它回家。”

“你碰到流浪貓都會養,還是因為它特別”

聽夏熠這麽問,陳清安感覺很好笑, “我倒是想,家裏人也不讓啊!”

“那養個兩三只總可以,你怎麽只養了一只”

夏熠不懂這方面的事兒,但他以前接觸到的有錢人,只要是有條件的,家裏的寵物絕對不會少于兩只。

“把偏愛全都給它不好嗎”

陳清安一點都不嫌小貓髒,揉了揉它的腦袋。

“真圓啊。”他感慨着,唇角笑意加深。

看着他這樣的笑,夏熠莫名聯想到蘇銘夜。

可明明,他們不是同樣性格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夏熠和陳清安說着話,沒留意到前方有人過來。

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原來這就是你的新歡啊”林奕謙不懷好意地笑着,他知道陳清安和夏熠的關系,出言諷刺道: “你倆是不是早就暗度陳倉了既然這樣,當初你為什麽不跟他”

林奕謙很明顯是直接找上他的。

他為什麽會知道他的位置派人跟蹤他了

“夏熠,你加在我身上的痛苦,今天我會十倍百倍還給你。”

說完,林奕謙招招手,躲在暗處的人一個個都出來了。

“清安哥,跑。”

夏熠話都沒說完,腿已經作出本能反應。

陳清安愣了下,跟着他一起跑。

兩人從荒地跑到了廢舊的工廠,林奕謙步步緊逼,像發現獵物的狼群,不急不躁,因為他知道,夏熠今天絕不可能逃得了。

陳清安出乎意料得穩,回頭看了一眼林奕謙,他拉着夏熠進了一間廢舊的屋子裏,飛快用腳踢開油桶,一個地下通道居然出現了。

他怎麽會知道這裏有……

陳清安拉着夏熠進去後,掏出打火機點燃,扔到油桶上,頃刻間火勢開始蔓延。

而他們進入的那間地下室裏,漆黑得伸手看不見五指,只能摸索着前進,一不小心就踩空了臺階。

夏熠不知道這裏哪兒,心裏慌得不行,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牆上不知道懸挂了些什麽東西,他不小心伸手一摸,都是冰冰涼涼的金屬質感,像刀似的。

如果不是陳清安帶着他,憑他自己一定找不到出口。

走了很久很久,兩人出來時到了另一條巷子。

夏熠冒了一身的汗,窺見光明時腿軟得坐到了地上。

原來,經歷過一次死亡還是會怕的,只有當時離它很近的時候才能體會到。

“這片地是我家的,我經常來。”陳清安不等夏熠問他,先解釋了句,随後揉揉他的頭發說: “要不然我怎麽讓你把貓埋在這兒。”

“你的手好冰。”夏熠眨了幾下眼,情緒平靜下來後,對他說了聲: “謝謝。”

“你不用謝我,先想想自己以後該怎麽辦吧,他不會善罷甘休的。”

“好。”

夏熠垂下腦袋,有個很大膽的想法湧上心頭。

他剛剛從蘇銘夜那兒離開,他的位置會不會是他透露給林奕謙的目的是為了逼他向他求助,讓他深刻體會到他的重要性,再也不敢反抗他,忤逆他,乖乖被他馴化。

夏熠也覺得這麽想有些離譜,但的确是蘇銘夜能做得出來的,他那種人為了達成目的,有什麽都不能犧牲的

他只想要一只聽話的寵物,又不要求他愛上他,自然恨他也無所謂。

陳清安把夏熠送到家,進到卧室後,夏熠嘗試撥了那個加密的號碼,是可以打通的。

對面久久沒出聲,夏熠清了清嗓子,低聲說: “林奕謙來報複我了。”

“你想讓我怎麽做”蘇銘夜直接就這麽問他。

“讓他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好。”

他們的對話幹脆利落,結束通話後,夏熠的心跳得還是很快。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時,他無所畏懼,想做什麽就去做,但現在,人類求生的本能又開始作祟,步步逼着他謹小慎微。

夏熠想,他不能這樣,不能凡事都依賴于蘇銘夜。

思定片刻,他換好衣服出了門。

-

晚上,夏熠從外面回來時,聽見梁淑儀在打電話,整個人的情緒異常激動。

“天呢!怎麽會突然就死了酒精中毒是能死人的嗎會不會被人給害了啊”

夏熠不動聲色從她身後走過,梁淑儀注意到,回過頭哼了聲, “你未婚夫死了。”

“他早就不是了。”夏熠冷冷否認完,闊步上樓。

梁淑儀莫名覺得脊背發涼。

怎麽夏熠看上去陰沉沉的

聽說公司沒中标後,她第一時間把他洩露标底的事情告訴了夏育東,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處理。

上樓後,夏熠脫下外套,癱坐在椅子上,長松了口氣。

只差一步,他就能在林奕謙死之前對他下手。

拿起手機,想發消息給蘇銘夜,但想到網絡并不安全,會留下證據,又作罷。

這件事情不可能發生得那麽巧合,一定是他出了手。

從他的角度來看,蘇銘夜的确可靠,交代給他的事情,很快就能完成,一點兒都不拖泥帶水。

房間裏很安靜,以至于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時,夏熠被吓了一跳。

電話果然是蘇銘夜打來的。

猶豫幾秒,他還是接聽, “喂”

“喜歡我送你的禮物嗎”男人的語音風輕雲淡,有那麽一點邪魅。

夏熠都能想象得到他此刻的表情,眼底一定都是涼薄的。

這個問題,他答不上來。

是他為了換來清淨,要求蘇銘夜那麽做的。

“如果你想要更多的禮物,我也可以給你。”蘇銘夜不管他回不回答,說完這句話鋒一轉, “不過前提是你要乖乖待在我身邊。”

戀人間,這樣的話語是情話。

從蘇銘夜的口中說出來,便是威脅。

-

午夜夢回,夏熠又一次從夢中驚醒。

這次真的是噩夢,恐怖程度不亞于他被追殺。

夢裏蘇銘夜把他關進一個籠子裏,為他戴上手铐,把他牢牢禁锢在床上,逼迫他只能在他的視線範圍內活動,哪都不許去。

人在做夢的時候哪能知道那是假的,夏熠害怕極了,心底湧動着無盡的恐慌,迫切地想要逃離。

可是他的周圍都是嘶叫的狂風,無邊無際的黑暗包圍着他,怎麽也找不到出口。

夢總是毫無邏輯可言的,後來夏熠莫名其妙逃出去,可沒想到眼前竟是懸崖。

而蘇銘夜就站在那裏,張開了自己的胳膊,面色蒼白,放肆笑着對他說: “我們一起死吧。”

瘋子。

夏熠被他拉下懸崖的那一刻猛然驚醒,從床上坐起來時,他後背已經流了許多的汗。

醒來後再也睡不着了,夏熠披上外套,走到陽臺。

他發覺自己一點兒都不開心,重來的人生本不屬于他,找不到任何意義。

對着月光眺望許久,夏熠準備回房間接着睡,不然第二天肯定起不來。

就在這一刻,凄厲的貓叫聲突然傳進耳朵裏,夜半時分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由于那一聲轉瞬即逝,夏熠也沒法辨別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傳來,唯有直覺告訴他,好像是陳家的別墅。

兩家的花園是挨在一起的,中間只有鐵栅欄隔開。

目光一滞,夏熠像是想到什麽,血液溫度驟降,拉緊身上的外套,趕緊進了房間。

躺下後,夏熠強迫自己進入了睡眠,腦海中自動清除了亂七八糟的想法。

時間一晃而過,來到第二天早上。

起床後,夏熠不可避免回想到了昨晚的貓叫,心裏很不舒服,有些毛毛的。

洗漱完下了樓,夏育東好像在等他似的,把他叫進了客廳。

看這陣仗,夏熠已經猜到要跟他談什麽了。

“我聽公司裏的一位同事舉報說你洩了标底,有沒有這事兒本來我們育東是能夠十拿九穩拿下的,怎麽會被對方以細微之差給壓下你告訴我,這會是巧合嗎”

夏育東神情嚴肅,顯然在壓抑怒氣。

“爸的意思是我胳膊肘往外拐嗎請問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怪我偏心,嫌我這麽多年對你的關心不夠,想要自立門戶。”

原來他心裏都清楚啊。

夏熠感覺可笑。

果然當父母的不會不清楚自己對孩子的态度如何,只看他們是不是喜歡裝傻了,真是個比拼演技的好機會。

夏育東見夏熠不承認,點開錄音放給他聽。

夏熠依然神情自若,沒有半分慌亂, “請問我把标底透露給誰了有證據嗎”

“話總是你說的吧那個同事說你偷偷躲進茶水間裏打電話,不是透露給外人,你為什麽要心虛”夏育東的眼底閃爍着精明,似在觀察夏熠的神情,不重不輕地威脅道: “我不想鬧得太難看,你不要逼我去調查,拿出錄音還不夠麽。”

“我去茶水間泡茶的時候接到趙總的電話,是他詢問我猜測別家公司的标底,不信的話,爸你可以現在去問他。”

夏熠早就和趙銘非串好供了,不怕他去問。

見夏熠底氣十足,夏育東有些唏噓。

沒等他問趙銘非,先接到一通電話。

對面是帝景的一位高層,夏育東給他送了好多禮,他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會告訴他。

“夏董,我說你怎麽沒中标,原來是你們公司的标底被洩露了。”

聽聞,夏育東勃然大怒,當即反應就是加罪于夏熠。

但下一秒,對方又說: “是一個叫孟瑞的,中标那方暗中操作不正當行為,被我們蘇總調查出來了,你等着吧!機會還是屬于你們育東的。”

這兩番話聽完,夏育東不亞于坐了過山車,急轉直上。

挂了電話,他深思熟慮看了看夏熠,盡管誤會他了,嘴上也沒說什麽。

“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在外說話一定要注意,別讓人抓到把柄。”

夏育東仍是一副訓斥的口吻,說完佯裝不耐煩擺手, “行了,你去公司吧。”

夏熠明顯察覺到他的氣勢不如剛才足了,不知道那通電話誰打來的,又說了什麽,讓他發生了改變。

猶豫地離開家,夏熠并不知在他出門後,夏育東找到梁淑儀,沖她發了一頓火。

“那個孟瑞是你遠房親戚吧是你介紹他來公司的,你當我都忘了”

梁淑儀莫名其妙,不懂夏育東在說什麽。

緊接着她就明白了。

“明明是那個孟瑞背叛公司,洩露了标底,你卻污蔑到夏熠的頭上,到底安的什麽心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吧是不是就想讓我們父子反目成仇”

夏育東把梁淑儀拉起來, “你是要把這個家徹底搞垮才肯罷休”

梁淑儀滿眼迷茫,她是真的不知道。

再怎麽樣,她也是育東的集團夫人,怎麽會做有損集團利益的事兒呢

那個孟瑞平常是個很老實的孩子,他也沒理由做出這樣的事情,到底是誰在陷害她

-

“夏家現在應該一團糟吧你可真厲害,稍稍出手就能讓他們狗咬狗。”

蕭應踱步在蘇銘夜的桌前,倏爾話鋒一轉, “不過你怎麽會為夏熠做到這份上你對他動心了,要是玩玩而已,那麽認真幹嘛”

“幫他不過是順手的事兒。”

蘇銘夜思索着,拿起手機, “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有點兒想他。”

“………”蕭應真要吐了。

是不是看他早飯吃得太撐,還要給他喂狗糧

“表哥,你這樣的行為,我很難不懷疑你們是在談戀愛。”

“不用懷疑,我們就是。”蘇銘夜給他一記眼神, “你問問夏熠晚上有沒有空,我要約他出來吃飯。”

“拜托!我是你的助理,不是戀愛管家!”蕭應真無語了, “你跟人家夏熠說當情人,自己卻代入了男朋友的角色,不覺得這很矛盾嗎”

“情人為什麽不能是男朋友”蘇銘夜瞪了他一眼, “快問。”

“你給我開一份工資,讓我幹兩份工作,不劃算。”

蕭應不懂他幹嘛非要讓他當個中間商,又沒差價可以賺。

“好。”蘇銘夜不勉強他了, “這個月獎金沒了。”

好冰冷好殘忍的資本主義話語。

媽媽,您知道我這地兒受多少羞辱嗎

勞資真想不幹了!!

蕭應氣勢洶洶捏緊拳頭,深呼吸……

嘴角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親愛的表哥,您稍等!我現在就去幫您問哦~”

為了錢,忍辱負重沒有什麽不好的。

-

出門時,夏熠恰好碰到陳清安,他懷裏抱着昨天撿的那只流浪貓,已經洗得幹幹淨淨了,說要帶去寵物醫院做個全面檢查。

回想到昨天夜裏聽見的那一聲凄厲的慘叫,夏熠都有種做夢的錯覺。

“你是不是要去公司我捎着你吧。”陳清安主動問。

夏熠反射性搖頭, “不用了,我打個車就行。”

“跟我還這麽客氣,是不是拿我當外人”陳清安溫柔撫摸着貓,笑得如沐春風。

夏熠揉揉脹痛的太陽穴,心想他一定是沒休息好,才會那麽多慮。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上陳清安的車。

這跟熟不熟沒有關系,而是他不想莫名其妙欠人家人情。

搭順風車事少,但一件件的小事兒加在一起就成大事了。

來到公司後,趙銘非偷偷告訴夏熠,說他聽到風聲,公司之所以沒中标,是因為孟瑞洩露了标底。

部門的人那麽多,夏熠和孟瑞并不是很熟,印象中這人比較沉默寡言。

“你怎麽反應平平是不是不知道他是你繼母的遠房親戚”

心下一驚,夏熠皺眉: “我還真不知道。”

說不上哪裏奇怪,他感覺整件事特不對勁。

怎麽偏偏是孟瑞呢

他這樣做,會讓梁淑儀多下不來臺,關系弄得如此難看,以後也不打算來往了。

為了小恩小惠,舍棄一個能長期利用的親戚關系,值得嗎

-

中午吃飯時,夏熠收到蕭應的微信。

[晚上有時間嗎我們蘇總要帶你去約會。]

約會

這一定不是蘇銘夜的原話,他可講不出這樣的詞。

[晚上我可能要加班,讓你們蘇總九點來接我好不好]

[夏熠你膽子挺大,還敢跟他談條件。]

[不過我哥就吃你這一套。]

[你越作他越喜歡。]

[少誤導我了。]

[真的要加班。]

蕭應滿嘴跑火車,他說的話,夏熠絕不會信。

蘇銘夜想要的是一個溫順服從的情人,偶爾有點兒小脾氣,他還能慣着,作的話,只怕被他一腳踢開了。

這邊結束了和蕭應的聊天,那邊又接到一通陌生電話。

對面是一個溫和的女聲,上來先表明身份,說她是蘇夫人的管家。

夏熠有些受寵若驚,不懂對方怎麽突然給他打電話,難道是知道了他和蘇銘夜的關系,想扔一張支票把他給打發了

心情有些忐忑,夏熠小心翼翼地問: “您好,請問是有什麽事兒嗎”

“我們夫人想見你一面,今天有時間嗎”

“有。”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已經作出了回答。

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麽拒絕,人家既是蘇家的夫人,又是長輩,主動約他見面,總不能說今天沒空,改天吧。

“那您幾點方便我這邊派車去接你。”

夏熠想了想,正常下班時間是六點,他加一個小時的班,七點左右應該可以。

告訴了對方,管家笑着說: “沒問題,到時聯系。”

挂電話後,夏熠還是琢磨不出蘇夫人約他的理由,通過管家那麽客氣的态度,也不像是要撂臉子給他。

那會是為了什麽呢

-

晚上七點鐘,來接夏熠的車準時停到育東集團的門口。

看到那輛勞斯萊斯,夏熠加快腳步上了車。

車裏只有司機,對夏熠十分友好的一笑。

夏熠微微一怔,認出他是蘇銘夜的那位司機。

“您好。”他禮貌點頭, “很高興又見到您。”

“客氣了。”司機發動引擎,友情提醒: “路程稍微有點兒遠,又是晚間高峰期,您累的話可以休息會兒。”

“我還好。”

夏熠找準機會,閑聊似的開口: “叔叔,您是跟着蘇夫人工作的嗎”

“以前是,現在基本跟着蘇總,夫人有事兒才會找我,沒想到今天是來接您。”

夏熠眨下眼,又問: “叔叔,您方便跟我聊聊蘇銘夜嗎說他的優點應該沒事吧”

“優點……”司機師傅遲疑了。

夏熠笑出聲: “有那麽難想嗎”

“不不不,是太多了。”司機求生欲很強, “我們家少爺帥氣出衆,有能力………”

“您說得這些都太表面了,有沒有具體的事情,比如他有沒有愛心”

“這個………”

司機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

那時他們少爺才剛12歲,路上碰到一個殘疾的流浪漢找他乞讨,說他被人打斷了腿,拐騙到這兒,無依無靠,能不能幫幫他,給他口飯。

蘇銘夜真的去買了饅頭,卻當着流浪漢的面把饅頭一個一個扔進垃圾桶裏,然後餘光睨着他: “吃吧,不是餓了嗎”

起初,他也不明白蘇銘夜這麽做的用意,直到流浪漢罵罵咧咧走了,沒撿那個饅頭吃,才終于懂了。

他家少爺最讨厭別人利用他的同情心,也不喜歡濫用自己的愛心,經常性的,他做事方式會讓人覺得很奇怪,你只有深入了解他才會懂。

司機不敢和夏熠聊這些,讓他自己去感受,因為他怕說了會有失偏頗,萬一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就難辦了。

-

蘇夫人約見夏熠的地方是在一個茶莊。

夏熠到時,她已經準備好一桌的清粥小菜。

“我平日裏只吃素,你莫見怪。”蘇夫人見到夏熠,先對他解釋了句。

“晚上就該吃些好消化的。”夏熠笑了笑,坐到對面, “您好,蘇夫人。”

“嗯。”蘇夫人淡淡點頭, “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叫你過來吧”

“是好奇,我沒想明白。”

“上次你不是給我介紹了個治腿疼的方子嗎沒想到真有奇效,我堅持了一個月,前兩天下雨,真沒那麽疼了。”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夏熠聽了也很開心,他沒想到蘇夫人真的願意去嘗試。

這些土方子都是前世跟着爺爺學來的,他老人家對中草藥很有研究。

“其實,我還有治療胃痛,頸椎痛這些方子。”

蘇夫人聽聞,十分驚喜, “我兒子的胃不好,你說說看,我給他試一試。”

蘇銘夜胃不好嗎

他看起來可是比牛還壯。

此時,辦公室裏被人惦記的蘇銘夜冷不防打個噴嚏。

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他看一眼時間,已經八點半了,夏熠應該忙完了。

蘇銘夜接着給司機打了電話,讓他去育東集團接夏熠。

司機才剛把夏熠送到夫人那邊,聽蘇銘夜這麽交代,只得實話實說。

“我媽見他了”蘇銘夜擰緊眉頭, “為了什麽事兒”

“這個我不清楚。”

“位置在哪”

蘇銘夜起身離開座椅。

蕭應本來是想要過來彙報工作,見他沖出去,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為了夏熠。

他很奇怪,那麽冷靜克制的一個人怎麽會那麽上頭呢

-

蘇銘夜到達茶莊時,夏熠正在和蘇夫人聊一個有趣的話題,他在門外就聽見他們的笑聲。

本來以為他媽知道了他和夏熠的關系,會為難夏熠,這樣便放下心了。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想什麽我不太懂,但我也是從那個歲數過來的,知道這個歲數都是一腔熱血想做什麽就要立刻去做的,你有理想和抱負很好。”蘇夫人語重心長開口。

沒空見他,倒有空見他母親。

聽起來兩個人聊得還很深入。

在門上敲了幾下,蘇銘夜徑直走進去,坐到了夏熠的旁邊。

“什麽風把你吹來了”蘇夫人有些詫異。

蘇銘夜挑下眉, “媽,你難道不知我為誰來的”

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夏熠,蘇夫人很驚訝, “你們……你們倆……”

夏熠真服了他了。

怎麽還帶自爆的

這樣顯得他剛剛在蘇夫人面前說的話很不坦誠好嗎

她聽說他跟林家退了婚,問他為什麽,夏熠說他不喜歡那個人,想要踏實工作,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後來她又問他是不是有意中人,夏熠搖搖頭說沒有。

既然沒有,他和蘇銘夜的關系就顯得很不正當了,蘇夫人本來還高看他的,知道他給蘇銘夜當情人,會怎麽想

夏熠低着頭,看在蘇夫人的眼裏成了害羞。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她反而寬慰, “銘夜這麽多年都沒談過戀愛,我還很擔心……”

話沒說完被蘇銘夜厲聲打斷, “媽,你喝口水吧。”

夏熠轉了圈眼珠,擡頭若有所思打量一番, “沒談過戀愛啊”

難怪陰晴不定,一點兒都不溫柔,不懂得體諒。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可以解釋通了。

“您要不說,我還以為他戀愛經驗很豐富。”夏熠故意點人似的,對蘇夫人。

蘇銘夜怎麽會聽不出他說這句是在嘲諷。

伸手,将人一把拉起來, “你該跟我走了。”

蘇夫人皺眉望着, “你這也太野蠻了,小熠他不撐你這麽用力的。”

蘇銘夜沒理會,帶着夏熠離開了。

外面是一條幽長的巷子,青石板面之上,濕滑得潑着一層水,石板縫隙間的斑駁青苔肆意生長,碧綠連天。

牆角叢生的青草尖端,挂着晶瑩的水珠,又瞬間滑落,草葉在光照下變得鮮亮異常,泛着幽光。

夏熠被蘇銘夜牽着,像逃離到另一個世界裏。

他的掌心溫熱,卻是剛好将他的手包起來。

被他合攏在手裏,像一枚蚌含住了自己的珍珠。

往前走了幾步,夏熠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他們牽手了。

蘇銘夜的手掌寬厚幹燥,很大,指節修長。

當他松開手時,他心裏有些悵然若失,貪戀他掌心的溫度,想要牢牢抓住。

夏熠很清楚,這種感情無關乎愛,只是因為他在這個世界孤立無援,所以想找并肩同行的人。

蘇銘夜很快走在他的前面。

他望着男人的背影,小聲問: “你為什麽會不問緣由就幫我”

他指的是昨晚的事情,在電話裏不方便講的,現在要問個清楚。

“任何時候,我都會無條件站在你這邊,夠嗎”蘇銘夜回下頭,倏爾扯唇, “還有,我不想讓你的手沾上血。”

他知道他不出手的話,夏熠也會去做。

這個小男生身體柔弱,氣場微薄,卻蘊藏着巨大的能量,讓他不敢低估。

就像那晚,他毫不猶豫将林奕謙踹下海。

那一腳,同樣也踹進他的心裏。

蘇銘夜從小就被人說性格古怪,他喜歡的永遠和同齡人不一樣,別人覺得肮髒可怕的東西,他津津有味,別人眼裏的多有魅力的存在,映入他眼裏也是乏味可陳。

對一個人興趣的産生只有一秒。

夏熠回眸時的那個冷笑,讓他認準了,他必然是個有趣的靈魂,和他之前碰到的都不一樣。

就像別人收藏盲盒,他也想把他留在身邊,由外到內去剖開,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氣氛沉默了許久,夏熠對蘇銘夜的回答始料未及,他居然是站在他的角度考慮,而不是覺得自己收拾一個人像踩死螞蟻那麽簡單。

在夏熠發懵的時候,他攬過他的肩,又将人帶入懷中。

“其實我沒有真的出手,酒是他自己喝的,沒有人強迫。我不過是調查了他的過往報告,知道他有過酒精中毒史,又拿捏了他賭性成瘾這一點,安排人手,讓他在酒桌上輸急了,跟人不停拼酒想要贏回來,歸根結底還是他咎由自取,早晚都會有這一天。”

蘇銘夜解釋完,安撫地拍了拍夏熠的後背。

之後警告他,不許再糾結。

人生本來就有很多事情用語言解釋不通的,只可意會。

“你倒是會全身而退。”

夏熠感慨時,想到誰要惹了蘇銘夜那才是真的倒黴。

過會兒,夏熠不想再聊這麽沉重的話題,又換個問題, “你那麽有錢,為什麽不談戀愛”

聽蘇夫人說的時候,坦白講,他是很震驚的,以為自己理解錯了意思,但蘇銘夜激烈的反應驗證了他的猜測。

這什麽邏輯有錢就一定要談嗎

蘇銘夜搞不懂他。

“我不想為沒興趣的事情浪費時間。”

“那你為什麽會對我感興趣”夏熠故意問。

果然,他不回答了。

兩個人在不覺中拐入了另一條巷子裏,這裏更黑,仔細聽的話,好像還有蟲鳴。

在這樣幽深無人的地方,總會延伸出來許多旖。旎的氛圍。

夏熠從蘇銘夜的手裏掙脫出來,在他不悅他的反抗之時,突然問道: “你想接吻嗎”

這個問題來得始料未及。

越沒有防備,血液沸騰得越劇烈。

蘇銘夜看不清夏熠的臉。

他還未答,他已經勾住他的脖頸,欺身壓上。

“我想試試。”

夏熠主動吻上他,頭頂海棠樹盛開,風吹過,撒落滿地花瓣。

這一吻只有滿天星辰見證,沉寂而溫柔。

男生吻技青澀,牙齒先咬住了他的下唇,再慢慢撕。咬,最後滑入他的唇腔。

舌尖掃過,全身都跟着顫。栗。

心髒有那麽短暫的震鳴,來自于胸腔裏的聲音震耳欲聾。

蘇銘夜晦暗的眸凝視面前的人,眼底鋒芒盡顯。

夏熠的目的心過于明顯,以至于他想無視都做不到。

他利用得坦坦蕩蕩,毫不遮掩。

夏熠的确不怕蘇銘夜看出來。

他在做一個很大膽的嘗試,要徹底把蘇銘夜的心收服,只有心歸順于他,才不會有風險和意外。

人果然是貪心的,起初他只想要一把趁手的刀,後來發現還可以有更厲害的武器,刀就不想要了。

他要蘇銘夜完完全全臣服于他,聽從他的指揮,成為他最有力的武器。

雖然,拿下一個人的心很難,但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呢

只是,蘇銘夜完全沒有配合,他仿佛是在親吻一塊木頭。

夏熠有些挫敗地想要退開,被他鉗住了手腕。

柔軟的唇瓣覆在唇上,蘇銘夜看着近在咫尺的,緊閉的雙眼,忽而擡手攬住他的腰身,腳下逼近一步,啓唇吻了回去。

比起夏熠剛才溫柔的撩撥,他強勢得帶着掠奪一切的狠勁,開疆拓土,要将夏熠的呼吸全部占有。

悠遠的天空下,他們抵死糾纏。

夏熠清楚感受到了面前男人的欲。望。

原來,他也是會失控的。

有那麽一瞬,天地的風如同靜止,夏熠似失去了五感,除了唇上的觸感,什麽也感覺不到。

分開之時,宛若魚上了岸,快要窒息。

夏熠把臉埋在他的肩頭,呼吸急促,平複了好一會兒。

頭頂響起輕嘲: “這就開始喘了 “

“是,我肺活量沒你好。”

“一個吻就想收買我,怎麽也不事先掂量下自己的本事”

“照你這麽說,我是不是該提前找人練練”

夏熠成功讓蘇銘夜無話可說。

兩人從巷子裏走出去,上了車。

夏熠想到蘇夫人說的,扭頭問: “你是不是胃不好啊”

“我不喜歡吃飯。”

“這還有什麽喜不喜歡的,肚子餓了不是就應該吃嗎”夏熠沒聽過這樣的理論。

蘇銘夜真的是個好奇怪的人,愛憎分明,連吃飯這種事情都要分。

“很少會感覺到餓。”

“那你有種三天不吃飯試試。”夏熠無語, “你就是從小大魚大肉吃多了,膩了。”

說話間,他打開手機,導航了一個地方。

“帶你去吃沒吃過的。”

蘇銘夜深深地看了一眼夏熠,唇角微勾。

他在想着辦法哄他吃飯。

那他勉為其難配合一下好了。

車子經過七拐八繞,開到了大學城附近的夜市。

看到一個個肮髒破舊的攤子,蘇銘夜眉心直跳。

“你帶我來這種地方吃飯”

“美味都藏在不起眼的角落裏,你進去嘗嘗就知道了。”

“我不去。”蘇銘夜堅定拒絕,命令夏熠, “上車。”

夏熠站在那裏不動。

臉上慢慢流露出一絲委屈,低下頭,很失落地說: “我只是聽你不愛吃飯,想和你分享我認為好吃的東西,想讓你吃飽一點,這樣也錯了嗎”

他一說這種話,會讓蘇銘夜覺得罪大惡極,好像自己犯了什麽不可饒恕的錯誤。

但原則性的問題他是不會退讓的,否則夏熠會愈發肆無忌憚。

“我接受你的好意,但我不會吃。”

“好,那我以後都不要關心你了。”

夏熠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精銳的光。

訓狗文學常用伎倆——苦肉計。

對付這種心比天高的男人最管用了。

果然,蘇銘夜拉住了他。

“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他語氣低沉,夾雜着怒意。

夏熠回過頭和他對視,眼神沒有回避分毫。

剛剛借由那一個吻,他已經能夠确定蘇銘夜的心意。

是他沉。淪其中,是他離不開他。

掌握足夠籌碼的莊家會怕輸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