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惡魔的房客（二十五）
惡魔的房客（二十五）
“兄弟, 這你可問對人了。”為了穩住怪物，坐在副駕駛座的警察大着膽子說，“我的老婆跟我關系特別好，我們還有一個女兒, 婚姻美滿幸福, 我可以教你怎麽追女朋友到結婚生孩子。”
車輪駛過莊園的一處, 忽然，無數的黑暗烏鴉襲向警車, 車窗砰砰作響，很快，防彈車窗破碎, 烏鴉侵襲而入。
警車猛的甩到路旁。
烏鴉尖銳的鳥喙穿透人的皮膚，刺出血窟窿。
兩個警察慘叫，就在他們以為要被烏鴉群襲擊得遍體鱗傷時，詭異幽冷的黑暗物質從車中後座上蔓延, 反過來吞噬襲擊的烏鴉。
這些烏鴉是莊園的防禦線，本身不是真正的動物, 而是惡魔的力量捏造出來的。
烏鴉群被黑暗物質纏繞, 冰涼濕滑的黑暗物質發出窸窣的滑動聲，怪異的咀嚼音響起，兩個警察恐懼萬分, 根本不敢去觀測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 吞噬咀嚼的聲音消失。
車內後視鏡倒映出後座男人的樣子, 他的額頭上浮現純白的惡魔犄角, 一條惡魔尾巴從他的身後滑落出來, 他的臉龐輪廓浮現，俊美溫雅, 但脖頸以下依然是濕滑冰冷的黑暗陰影。
吞噬了那些烏鴉後，薩迪烏斯的狀态稍微變好，但還處于重傷中。
“繼續。”他嘶啞模糊的聲音變得有些清晰。
“什、什麽？”
“告訴我，怎麽追女朋友。”
“怎麽跟她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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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會上。
在鬼魂的監督下，玩家們僵硬地進行舞會上的閑聊、跳舞。
科斯莫走到容皎皎身邊，他語聲緩慢，“皎皎，你看，我沒有傷害他們。”
“我看到了。”容皎皎轉過身，她的裙擺晃動着海波般的弧度，她望着科斯莫，眸色平和，輕柔說，“但是還不夠。”
科斯莫歪頭，銀色的辮子滑動，他問，“皎皎，我還要做什麽你才會喜歡？”
容皎皎發現，科斯莫疑惑時會做出歪頭的動作，就像動物的下意識反應。
“如果我直接告訴你，那就不是你在追求我了。”容皎皎蹙了蹙好看的眉，唇角揚起輕輕的笑弧，似乎是用柔軟的微笑遮掩苦惱。
“你看上去接受了這場舞會，享受了舞會上的注目、食物、衣服。”科斯莫頓了頓，他白金色的眼睛覆蓋着沉靜的光輝，“但你依然不喜歡我。”
“你在強顏歡笑麽？皎皎。”科斯莫聲音低沉。
容皎皎笑了一下。
“這場舞會，是我喜歡的風格。”她說，“我的享受是真實的，并非僞裝。”
科斯莫白金色的豎瞳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容皎皎，他不帶眨動的眼睛帶着幽深，渴望翻湧。
容皎皎忽然問他，“科斯莫，你嗅到我身上有恐懼的氣息了麽？”
“沒有。”科斯莫啞聲。
她不害怕。
他竭力克制的欲望在容皎皎若有似無的引導下開始蔓延，他情不自禁地嗅動，她近在咫尺，她身上甜膩的氣息鑽進他的感知。
她的氣息本就誘惑。
在他發覺自己對她的感情屬于人類中的喜歡後，她身上的氣味更加甜膩了。
科斯莫的腮幫咬了咬，口中發出獸類磨牙般的聲音，貪婪，狂熱，但他英俊不可思議的容顏帶着冷淡。
雖然他在卑微地追逐一個本該是食物的人類，但他對她的讨好出于欲望的驅使，如果沒有這樣的欲望，在理性上，他是傲慢的。
容皎皎心想，你對我的付出還不夠。
“我沒有讨厭你。”容皎皎微笑說，“不過，你畢竟不是人類，從不了解人類的事情，只讓你想辦法猜測怎麽做未免不太公平。”
科斯莫修長的大手抓住容皎皎的胳膊，“皎皎，告訴我你想要什麽。”
容皎皎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蒼白着臉，輕顫說，“科斯莫，你抓疼我了。”
科斯莫下颌線緊繃，眸色翻湧深暗，他的脖頸繃着猙獰的青色筋條，覆蓋骨刺的尾巴滑過容皎皎的裙擺，纏繞在她的小腿上，骨刺收斂尖銳，貪戀地蹭着她的肌膚，激起酥麻。
“你的力道對我而言，太重了。”容皎皎說。
科斯莫極其緩慢地松開容皎皎的胳膊，遠離她的肌膚，是一件折磨的事，他臉龐上的冷淡消散，流露無法遏制的癡迷。
容皎皎的一舉一動，都牽扯着他的視線。
她的手指揉了揉被他抓過的胳膊部位，似乎是在緩解細微的不适感。
“皎皎，你很疼嗎？”科斯莫問。
“現在還好。”容皎皎露出适當的笑容。
她的臉龐蒼白，肌膚嬌弱。
科斯莫想，她一定感到很疼。
人類十分脆弱。
科斯莫的手掌動了動，模拟着輕緩的力道，他低下頭顱，竭力克制急促的呼吸、翻湧的吞噬欲望，像被鎖鏈套牢的野獸，溫柔問，“皎皎，你可以教我嗎？”
“好啊。”容皎皎這才欣然應允。
“可以先帶我回房間麽，我的腿有些累了。”容皎皎說。
科斯莫用輕緩的力道攬住容皎皎的腰，他的動作就像守護公主的溫柔騎士。
舞會璀璨明亮的燈光照在科斯莫身上。
他銀發冰冷如月輝，黑色扭曲盤旋的惡魔角與他高大的身形連在一起，構成野獸般的影子。
科斯莫挽着容皎皎的腰，帶她走上樓梯。
容皎皎突然輕聲，耐心說，“科斯莫，這樣我依然很累，你可以換一種方式。”
科斯莫看向容皎皎，他白金色的豎瞳在燈光下泛着詭谲的光輝。
他彎身，橫抱起容皎皎，容皎皎的臉靠在他堅硬冰冷的胸膛。
舞會中的玩家們見到惡魔抱着容皎皎離開，他們大氣不敢喘。
“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麽我感覺惡魔看她的眼神帶着珍視。”
“我們跟容皎皎玩的真是一個游戲嗎......”
舞會上優雅的樂音飄蕩。
彈奏鋼琴的恐怖鬼魂陰森森瞪向聊天的玩家，殺氣恐怖，玩家趕緊兢兢業業地扮演參加舞會的客人。
容皎皎被科斯莫抱回房間，不是之前的客房，而是更加奢侈的主卧，是莊園主人的房間。
科斯莫将容皎皎放下來。
“你可以再擁抱我一下。”容皎皎說。
科斯莫白金色的眼睛注視容皎皎，怪物的欲望蔓延，又克制，他的尾巴立刻纏繞住容皎皎的小腿，他擡手，緊緊地擁抱住容皎皎，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按住容皎皎的腦袋，指骨插入發絲中。
“不對。”容皎皎的聲音因為在銀發惡魔的懷裏而有些發悶。
“科斯莫，這樣的擁抱是不對的。”她擡首，清晰地說。
科斯莫眼中蔓延血絲，他肩膀肌肉緊繃，眼瞳更細。
抱她。
不要放手。
科斯莫克制着強烈的吞噬欲，緩慢地松開容皎皎。
他俊美無俦面容上的冷淡不再，眉宇壓低，氤氲躁意。
這時，容皎皎對他露出輕柔的笑容，她眼眸彎起，眼尾剔透珠閃聖潔，“科斯莫，放輕力道，再抱我一次。”
科斯莫小心翼翼擡起胳膊，将容皎皎籠罩在懷中。
他就像對待一個易碎品，人類在怪物面前，确實是易碎品。
“用輕柔點的力道讓我的腦袋靠在你的懷中。”容皎皎耐心說。
科斯莫的動作有些僵硬，他輕輕地撫了下容皎皎的後腦勺。
容皎皎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這裏實在是太冰冷了。”容皎皎無奈說，“不是很舒服。”
她的呼吸落在銀發惡魔的胸膛，随着每一句話語，甜膩的氣息就缭繞着他的心口。
科斯莫皺眉，低聲，“抱歉。”
“啊，沒關系。”容皎皎笑了笑，“你的身體就是這樣。”
“你可以低頭，靠近我。”容皎皎說。
科斯莫順從垂首，他的腰線彎下，容皎皎擡手，摟住他的肩膀，接着，她的臉龐貼在科斯莫的脖頸、鎖骨。
“這樣就不硬了。”容皎皎說。
她感受到科斯莫的脖頸繃緊，比之前還要緊繃，簡直誇張。
他的呼吸粗重，大手扶在她的腰上，往上攏了攏，露出白皙的腿部肌膚，所幸她穿的是長裙。
“你喜歡我的氣味，還是喜歡我？”容皎皎問。
“皎皎，好香。”銀發惡魔難以遏制地低喘。
“不對，我是在問你喜歡氣味還是喜歡我？”容皎皎微笑。
“皎皎，我喜歡皎皎。”科斯莫啞聲。
只有皎皎，才配得上這樣的甜膩氣味。
容皎皎想了想，說，“按照人類的規則，你可以試着親我，看看我對你有沒有感覺。”
科斯莫的唇立刻壓上容皎皎的唇，他的吻原始、野蠻，攪動舌根，吞噬口水。
容皎皎咬了科斯莫的舌頭，推開他，晶瑩覆蓋在唇瓣上，從張開唇瓣的縫隙中滑落，科斯莫掐起容皎皎的下巴，舔過她的唇角、下巴。
“你的親吻，我不喜歡。”容皎皎皺眉，露出凝重的神情。
“皎皎......”科斯莫呼吸粗重，他白金色的惡魔豎瞳中充斥着渴求。
“你可以更溫柔一些。”容皎皎說。
科斯莫的呼吸灼燙，他眼中的吞噬欲望幽深，但親吻容皎皎時，唇瓣輕柔。
容皎皎說：“更溫柔一些。”
科斯莫的喉結滑動，感覺濃重的饑餓感。
撕咬，吞噬，攪動。
但不行。
科斯莫呼吸很重，輕輕地碰了碰容皎皎的唇瓣，他想要舔舐裏面，容皎皎卻緊閉嘴唇，她漂亮的綠色眼睛脆弱地望着他。
科斯莫的尾巴纏繞緊容皎皎的小腿，往上滑動。
“尾巴也要溫柔，不要亂動。”容皎皎啓唇說，“你剛才弄疼我了，我的舌頭很疼，所以不可以了。”
人類很柔弱，所以，一定要放輕力道，一定要溫柔，怪物想要接近她，必須拔除獠牙。
科斯莫僵硬着松開容皎皎。
容皎皎告訴他，“輕柔點，才是正常表達愛意的方式。”
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唇瓣泛着濕潤靡麗。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巨大惡魔角的陰影落在科斯莫的臉上，他的臉龐浮現陰郁。
容皎皎突然被科斯莫抱起，他動作輕柔，但望着容皎皎的眼神翻湧着強烈、瘋狂的渴望。
他是怪物，不是人類。
能克制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極限。
容皎皎腰腹繃緊，她在激烈的心跳聲中，平和望着科斯莫。
“如果你想吞噬我，不要在冰冷的地方。”容皎皎緩慢說，“雖然，我不知道契約訂立後為什麽你還能吞噬我。”
這個惡魔，是真的強大。
讓他當一個游戲副本boss，實在是大材小用。
科斯莫思考容皎皎的話，他将她抱到床上。
容皎皎在他低頭的時候抓住他的領口，在他耳邊對他說，“不可以。”
“現在你什麽也不要動，否則，我會讨厭你。”
好弱小。
吞噬吞噬吞噬......
她甜膩的氣息讓他瘋狂。
“皎皎，不要讨厭我。”銀發惡魔聲音喑啞，他半跪下來，編成辮子的銀發散開，披散如瀑。
容皎皎的雙腿并攏，能感受到綁在腿上的驅魔銀槍質感。
“你為我做的，還不夠。”容皎皎捏起銀發惡魔的下巴。
科斯莫語聲沙啞，充斥着迷戀，“皎皎，我要為你做什麽？”
容皎皎思忖，她垂眸，唇瓣輕輕親了下他的眼睛，惡魔白金色的豎瞳在濃密的睫羽下氤氲怔愣。
“皎皎，我喜歡你。”銀發惡魔喃喃說。
“人類表達更深的愛意，不是通過吞噬。”容皎皎說。
“但是，我還沒有喜歡上你。”她指尖摸了摸銀發惡魔的黑色犄角。
“我要做什麽你才能喜歡我......”他祈求着。
“讓我能順利離開，也就是，殺了你。”容皎皎輕聲細語。
容皎皎抱住他的肩膀，唇瓣貼着他的耳朵，“你是一個非常強大的惡魔，我猜死亡不會對你的壽命造成影響。”
按照惡魔的作風和她經歷的事，容皎皎大概猜出來，面前的惡魔是超出世人想象力的強大存在。
“我的任務是驅魔成功。”容皎皎說。
銀發惡魔冰冷的手掐住容皎皎的下巴，容皎皎瞪大漂亮的眼睛，面色蒼白，恐懼，“你還是想吃了我，殺了我。”
“你不喜歡我，是麽？”科斯莫問。
容皎皎露出柔弱的樣子，似乎覺得他是個很可怕的存在。
科斯莫剎那松開容皎皎，他有些小心翼翼。
她是個明星，演過許多柔弱花瓶的角色。
科斯莫了解她的一切。
但是，看到她無助恐慌，他竟感到疼痛。
她很脆弱，他要吞噬她，她在害怕，她不喜歡他，是正常的，他應該讨好她。
看到科斯莫猶豫的神情，容皎皎心底勾了勾唇角。
“只要你放我離開，我就能接受你。”容皎皎的睫羽沾染了水霧，她輕咬顫抖的唇，頓了頓，“跟你做，這是人類表達愛意的方式。
銀發惡魔溫柔地捧起她的臉，輕輕地親吻她的唇角。
容皎皎眼帶水霧，傷心看他，“我都願意為你付出那麽多了，你還要吞噬我麽？”
“皎皎，我......”銀發惡魔低柔說。
這時，忽然有黑暗物質從門縫中瘋狂、憤怒地湧進來，薩迪烏斯的身影浮動，一下子從容皎皎的背後抱住她。
“皎皎，是我的女朋友。”薩迪烏斯溫雅的聲音認真說。
科斯莫臉色陰沉，眸光恐怖。
“小薩。”
“你先松開我。”容皎皎說。
“皎皎，我帶你走。”薩迪烏斯黑色豎瞳浮現占有。
他的白色惡魔尾巴緊緊纏繞着容皎皎的腰。
“我已經跟科斯莫達成協議了。”容皎皎說，“我有辦法殺死他了。”
“皎皎，是我的。”薩迪烏斯不肯放手，“我會守護皎皎。”
他明明是個惡魔，卻像天使一樣承擔起守護的責任。
容皎皎眨了眼，用平靜的語氣說，“可是，你很弱。”
“我已經有了更好的辦法來殺死他，不需要用你來冒險了。”
薩迪烏斯的尾巴慌張收緊，他低聲下氣，“皎皎，我很有用，殺死惡魔的陣法已經布置好了，他的力量也削弱了，所以沒有發現我，你看，皎皎，我馬上就能幫你殺死他了。”
“真的嗎？”容皎皎問，她漂亮精致的臉龐浮現遲疑，似乎在動搖。
“皎皎，他會吞噬你。”科斯莫冷冷說，“我已經答應你了，我不會吞噬你，也會殺了我自己。”
“皎皎，我馬上就能幫你殺了他，我會是你的男朋友，守護你。”薩迪烏斯流露懇求意。
他溫雅的面容覆蓋着小狗一樣的眼巴巴。
容皎皎從腿上解開驅魔銀槍，遞給薩迪烏斯。
“我想，你應該能用上。”她說，“為了我。”
“皎皎，你在騙我。”看到容皎皎的選擇，銀發惡魔的聲音低沉，浮現可怖，他冰冷的視線落在容皎皎身上，翻湧怒火。
容皎皎抿了下唇，臉色發白。
科斯莫身上的恐怖意瞬間收斂。
容皎皎搖了搖頭，“我沒有騙你，如果小薩沒有出現，我會履行與你的新承諾。”
她不是等死的人。
“但是，薩迪烏斯先與我達成了協議。”話音落下，容皎皎感受到薩迪烏斯的尾巴纏緊。
“皎皎，如果你留下來，與我成婚，我會滿足你想要的一切，我永遠不會吞噬你，我愛你。”科斯莫說。
“我為什麽要被困在不屬于我的世界裏？”容皎皎嘆口氣，說，“我是人類，不是鳥雀。”
薩迪烏斯瞬間襲向科斯莫。
薩迪烏斯啓動陣法，桎梏科斯莫，同為惡魔，他能襲擊到黑暗力量下深藏的命脈弱點，薩迪烏斯使用容皎皎給他的驅魔銀槍攻擊科斯莫，驅魔銀槍每發出一個子彈，薩迪烏斯就會感受到疼痛。
他唇角溢出鮮血，冷漠地将驅魔銀槍的子彈全都打在科斯莫的弱點上。
科斯莫奄奄一息。
但薩迪烏斯不是沒有受傷，科斯莫打斷了他的頭顱，薩迪烏斯溫雅俊美的臉扁塌，變得猙獰恐怖。
薩迪烏斯将科斯莫殺死。
銀發惡魔了無聲息，像雕塑傾倒，他閉上白金色的眼眸，長長的發絲鋪散在地。
“皎皎，我為你殺死了他。”薩迪烏斯說，他用惡魔的爪子砍斷了銀發惡魔的頭顱，走到容皎皎面前，用單只眼睛盯着容皎皎，像忠誠的狗。
薩迪烏斯丢下銀發惡魔的頭顱，他不在乎這是本體的頭顱，也不在乎本體的力量被他用陣法桎梏，很快就會被徹底封印，這個世間惡魔的力量會大幅度削弱。
他分裂出來，只是為了容皎皎。
好香好香好香。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皎皎，我......”薩迪烏斯語聲柔和，“我可以成為你的男朋友了。”
容皎皎坐在柔軟的床上，這場戰鬥中，她始終坐在這裏，幹淨，無暇。
容皎皎沒有說話。
薩迪烏斯身體僵硬，他忽然感受到了來自內心的寒意，恐慌，因為一個人類。
他不明白她為什麽不說話，但害怕被抛棄。
“皎皎，我的臉會再長出來的。”薩迪烏斯低聲，“很快，就會變得好看。”
人類害怕恐怖的東西，一定是他現在樣子可怖，吓到皎皎了。
“薩迪烏斯。”容皎皎啓唇。
“你靠近我。”她輕輕說。
薩迪烏斯破碎、血肉模糊的胸膛下心髒砰砰跳動。
容皎皎捧起薩迪烏斯的臉，她用手指輕輕擦了擦薩迪烏斯的臉龐。
“皎皎，我現在很醜。”薩迪烏斯竟有了躲閃意。
“我不怕。”容皎皎說。
她溫柔地看着薩迪烏斯，接着，在他坍塌的醜陋半邊臉龐上落下輕輕的吻，“謝謝你。”
薩迪烏斯的白色尾巴晃動，毛絨絨的尾端炸開，充斥着喜悅。
“皎皎皎皎皎皎......”
薩迪烏斯溫雅的音線癡癡說，“我愛你。”
他周身湧出黑暗物質，纏繞住容皎皎的裙擺，如果容皎皎不阻止，惡魔會在愛意中用他的力量、身體包圍住她，吞下她。
他越愛她，他對她的吞噬欲望就越強烈。
惡魔愛上了她。
但惡魔的愛偏執，狂熱。
【容小姐，惡魔還沒有被完全殺死。】
【您依然不能通過此副本。】系統提醒容皎皎。
【只殺了一個惡魔不夠，你面前的惡魔也需要被處理。】
容皎皎摸了摸薩迪烏斯沾染鮮血的黑色短發，她對他使用了人魚身份卡剛緩沖好的淨化技能。
薩迪烏斯耳根泛紅，他眯了眯狹長漂亮的眼睛，喃喃說，“皎皎，女朋友。”
系統在容皎皎的腦海中不解出聲。
【容小姐，您為什麽在治愈惡魔？】
“你為什麽這麽在乎我的事情。”容皎皎疑惑反問。
玩家會做什麽都是玩家的選擇，作為一個系統，它的話也太多了。
系統頓時噤聲。
容皎皎緩沖好的淨化技能有兩次機會，她都使用了。
薩迪烏斯面容變得完好無損，他俊美溫雅的臉龐貼在容皎皎的手上，虔誠地親吻她的手背。
在薩迪烏斯身後，銀發惡魔複蘇站起。
淨化的力量裹挾着銀發惡魔，他感到救贖的溫柔，也變得更愛容皎皎。
“皎皎，我學到了如何對待女朋友。”薩迪烏斯露出笑容，“我會好好愛你。”
下一刻，銀發惡魔的黑暗力量與薩迪烏斯的黑暗力量結合在一起，本體惡魔迅速吞噬了薩迪烏斯。
容皎皎手指垂下，無名指上的鑽戒璀璨發光。
她賭贏了。
容皎皎心中松了口氣，但還是詢問，“你能為我做到什麽地步？”
“皎皎，我明白了。”科斯莫低頭，他的眼瞳時而是白金色的豎瞳，時而是黑色豎瞳，兩個意志在掙紮。
惡魔愛她。
為了不讓她傷心。
不管是哪一個惡魔，都要為她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