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39、吻不夠
39、吻不夠
“還有。”他瞥了眼遲珈, “孤兒怎麽了,怎麽沒人要她。”
“打開你的手機搜搜,喜歡她的人多的是。”沈暮堯淡道, “喜歡一個人看中的是那個人,若要看家庭出身, 那還算個屁的喜歡。”
遲珈胸口微顫, 擡頭看向沈暮堯,他站在光暈下, 整個人都是耀眼的。
沈暮堯居高臨下地看着趙慧然:“不要以為自己是長輩就在這兒指手畫腳,你和遲珈沒有半點關系。”
趙慧然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心虛地目光閃躲:“阿堯......”
沈暮堯眼眸黑沉,淡道:“如果你不想陸知夏永遠待在國外,盡管試試。”
趙慧然臉倏地煞白。
還未等她開口說話,沈暮堯已經将門“砰”地關上。
趙慧然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他們面前。
遲珈有些失神,在吃飯時碰到她的心情起伏, 再次湧上來。
“不想她了。”沈暮堯大掌罩着她腦袋, 低聲道, “先吃湯面。”
“再不吃,要坨了。”
遲珈最不想讓沈暮堯看到這種場景, 像是把她最難堪的一面剖出來擱置在他面前。
她側眸看向他,男人和平常無一區別。
沈暮堯把盛了雞蛋面的碗放在遲珈面前,遞給她雙筷子:“不是餓了?快吃。”
遲珈垂眸看着眼前的湯面,雞蛋番茄還有點青菜,看起來很有食欲,聞着也很香。
其實她并不是很餓, 但吃着吃着, 一碗面連帶湯汁被她喝得一幹二淨, 也沖淡了和趙慧然見面時情緒的起伏。
沈暮堯看她吃完,道:“鍋裏還有。”
遲珈摸了摸肚子:“我飽了。”
“就吃這一碗?”沈暮堯定定看她一會,倏地笑了,“怎麽回事,以前可是能吃兩碗的,什麽時候變小鳥胃了。”
遲珈臉有點熱:“我晚上吃兩頓了,不敢再吃了。”
本來她就不餓,是想和他多相處段時間才想到這個法子的。
現在撐得她胃漲。
遲珈起身,收拾兩個人的碗筷拿去廚房洗。
沈暮堯伸手把碗筷拿走,回眸看她:“你坐沙發看會兒電視。”
遲珈沒去,而是跟他去了廚房。
男人的手大,刷兩個碗不到一分鐘搞定,他又把鍋刷碗放在竈上,最後清理案板,動作幹淨利落。
她看了會兒,腦子裏不知為何又想起了趙慧然。
被陸家收養,其實和她在福利院的日子沒什麽兩樣。
陸知夏覺得她搶了趙慧然和陸承霖的愛,時不時地推她幾下,用石頭砸她,在學校裏卻裝作一副好姐姐的模樣。
到了家裏,陸知夏故意剪壞自己漂亮的公主裙,對着趙慧然哭:“媽媽,遲珈又把我的裙子剪壞了。”
“她還把我從樓梯推了下去,說我搶走了爸爸媽媽,可你們才是我的爸爸媽媽,為什麽遲珈要這樣說?”
遲珈仿佛又回到了福利院被污蔑的情形,她想說她沒有。
可迎面而來的是趙慧然的一巴掌:“遲珈,你懂點事,知夏身體不好,你讓讓她別欺負她,行嗎。”
“何況,只有知夏才是我的女兒!”
遲珈擡眼,對上陸知夏得意的笑。
在她十歲那年,遲珈拍的那張《溫暖》出名後,大院裏的人見了面就誇贊她有攝影天賦,小小年紀竟然得了獎,惹的趙慧然和陸承霖臉面大增。
陸知夏趁遲珈沒回家搶了她的相機,央求趙慧然:“媽媽,你給大家說說那照片是我拍的,不是遲珈拍的,好不好?”
趙慧然和陸承霖絲毫不覺得有什麽問題,甚至勸說:“遲珈啊,你姐姐想要你的相機,你給她玩幾天,至于照片誰拍的,你倆親姐妹,也無所謂。”
遲珈無力反抗,沖上去就要幹架,卻被過來找她的沈暮堯拉到身後。
他徑直從陸知夏手裏奪走相機,小小少年眉間已暈着桀骜:“這是我給遲珈買的,你們碰我的相機,我同意了?”
沈暮堯是沈家唯一的繼承人,陸家的人沒人敢不把他的話放心上。
從那以後,遲珈以為的“家”再次破碎。
她也再不把陸家任何人,當做家人。
......
遲珈從回憶中拉回現實。
她忍不住問沈暮堯:“你會不會覺得我對趙一一”
遲珈的話沒說完,沈暮堯已然明白她想問什麽,他瞥她一眼:“不會。”
“不僅不會,我還會報警。”
遲珈愣住。
沈暮堯輕笑:“私闖別人家,違法。”
遲珈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坐到沙發上,加減乘除跳到遲珈懷裏,四腳往前抻,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像是困了。
遲珈抱着加減乘除一邊看微博,突然她啊了聲:“完了。”
沈暮堯問:“怎麽了?”
“我居然給忘了。”
遲珈懊惱地給盛喃發微信,一邊解釋:“我和盛喃之前約好了要去看私有黃昏樂隊的演唱會,結果當時在昭陽救援,忘記搶了。”
沒兩分鐘,盛喃給她打了通語音電話:“我去,我也給忘了。”
“不僅忘了,我還忘得一幹二淨。”盛喃哭訴,“現在即便買黃牛我也去不成了,我過兩天就得飛土利國。”
遲珈一聽,擔憂道:“土利國現在不是還在暴.亂嗎,很危險的。”
盛喃笑:“你也知道我從小夢想就是當一名戰地記者,我不去土利國其他人也要去,而且啊,前段在昭陽我遇到當時在土利國救我的武警,他加入了維和部隊,也要去土利國,我呢在工作之餘順便把他追到手。”
遲珈:“那你什麽時候出發,我送你去機場。”
盛喃說:“好啊,到時候我發你微信。”
兩人聊了會兒,便挂了電話。
沈暮堯癱在沙發上玩貪吃蛇,也聽到她和盛喃的對話,他漫不經心地問:“還想去麽?”
遲珈愣了一秒,才恍然意識到沈暮堯問的演唱會的事。
她搖頭:“不去了,一個人不想去,而且也買不到票。”
遲珈抱着抱枕,很遺憾:“可私有黃昏今年就要解散了,算了,到時候在朋友圈看他們的演唱會吧。”
沈暮堯把玩着打火機,散漫問:“除了看他們演唱會,你還想去哪兒。”
遲珈打了個哈欠:“好像沒了。”
旁邊忽地冒出一聲男人的輕笑聲,她迷茫地看着他,烏眼朦着霧,“怎麽了?”
沈暮堯黑眸幽幽地落在她臉龐,喉嚨滾出低啞的嗓音:“沒什麽。”
忽然,他俯身,屬于男人身上清冽的味道直面撲來,遲珈心髒搏動的速度急促猛烈,指尖收緊,下意識屏住呼吸。
沈暮堯擦過她的面頰,擡手揉了一把加減乘除的腦袋,他的側臉弧線利落硬朗,溫熱的呼吸淺淺:“我走了,記得想我。”
加減乘除被男人擾醒,它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又将貓腦袋埋在遲珈的懷抱裏。
遲珈的耳邊還殘留着男人蘇而磁沉的嗓音,她的臉頰一點點燒紅。
她剛才,還以為......
原來他是對加減乘除說的。
遲珈輕輕抿了抿唇,她緩緩心神,問:“你要回家了?”
沈暮堯站起身,玩味揚唇:“怎麽,不舍得我走?”
遲珈耳根迅速發燙:“我就不送你了,加減乘除已經睡着了。”
男人突然從喉嚨裏溢出來一聲:“呵。”
沈暮堯垂眸睨她眼,輕嗤出聲:“貓把你養大的?睡着了還需要你負責哄?”
“沒點良心。”他輕佻下眉,“老子把你養這麽大,也沒見你哄我睡呢。”
遲珈整個人已經冒煙了,心髒跳得完全不受控制。
她默默把加減乘除放到沙發上,起身送他出門。
遲珈打開門回頭,就看到男人跟在她身後,勾唇笑得極壞,像個十足的痞子。
“行了。“他喉嚨微滾,發出聲悶笑,“回去繼續哄你貓睡吧。”
他低頭,揉了把她腦袋,彎唇:“晚安。”
沈暮堯說完就走。
他人走了,卻留下她心悸鼓動的聲音。
樓棟裏的燈光随着門開的聲音亮了起來,照在男人高大的背影。
遲珈眼尾彎了下,輕聲道:“晚安。”
-
接下來幾天,遲珈和沈暮堯沒再碰面,她忙工作,他在部隊裏執行任務。
随着時間離聖誕愈來愈近,也意味着離沈暮堯所說的最後一次機會,也愈來愈近。
遲珈整個人處于分裂狀态,随之而來的症狀便是焦慮,失眠。
這天上午,遲珈提前換了身衣服,陪盛喃去機場。
路上,盛喃八卦道:“遲寶,你和你前男友和好沒呢?這段時間我忙着采訪也沒來得及問。”
遲珈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盛喃也沒再繼續,而是猜測:“遲寶,你半年前來土利國,是因為沈暮堯吧?”
遲珈怔了下,擡頭看她。
“我去,還真是啊。”盛喃無語,“我也是服你了,你們分手六年了,你還為了他去戰亂的地方拍照啊?”
遲珈垂睫:“也不是全是因為他。”
她抿唇,說:“如果拍到全世界人都關注焦點的新聞作品,我也能獲得新聞領域的最高獎,普利策,哈蘇,荷賽...任一項,都是對我的肯定。”
盛喃切了聲:“得了,我才不信呢。”
“也不妨礙你想拿最高獎項獲取你前男友那個爺爺的肯定這個原因吧?”
遲珈沒再否認。
盛喃說:“默默付出有什麽用啊,趕緊上才是正事,你們錯過六年,這一生能有幾個六年?”
遲珈輕輕嗯了聲。
到了機場,取了飛機票,前往土利國的航班正好開始檢票。
遲珈跟着她到檢票口。
盛喃刷完身份證和機票,回頭露出張明豔的笑:“走了,拜。”
遲珈上前抱了抱她:“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回來你想吃什麽我請你吃什麽。”
“那我吃一個月的烤肉!”
遲珈眼圈泛紅:“好。”
看着盛喃那架飛機飛走,遲珈才坐到機場的座位上休息。
也不知道剛才談起了沈暮堯還是什麽,她突然很想見他,遲珈想了想,給他發了條微信:【在哪兒?】
遲珈在機場坐了有半個小時,手機突然嗡嗡震動起來。
是沈暮堯打來的電話。
她心髒漏跳了拍,沒多想,她便摁下接通鍵。
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沒有開口,遲珈只能聽到他那邊的風聲,和軍人們喊號的聲音。
“你今天在部隊?”
“想我了?”
男人磁性蘇啞的嗓音強勢地壓着她的話,順着話筒傳遞而來。
遲珈嘴角微翹,第一次承認:“嗯,想。”
沈暮堯輕笑:“那過來。”
“啊?”遲珈愣了,“我去你們部隊,合适嗎?”
沈暮堯站在操練場,眼前是迎風飄揚的國旗,他看了幾眼,緩聲道:“不合适。”
遲珈:“......那你還說讓我去。”
他想了下,說:“也有合适的理由。”
遲珈好奇地問:“什麽理由?”
沈暮堯勾唇壞笑,暧昧,又拖了點尾音:“比如,作為老子家屬。”
遲珈臉微紅,突然心底間,湧現出來一種沖動。
她想起那晚,沈暮堯在她家裏。他們一起做飯,吃飯,洗碗,陪着加減乘除,一切一切,都好像是在和她招手。
遲珈輕聲說:“好啊。”
半晌,她只聽得他淺淺的呼吸聲,随之而來的是男人輕笑聲,遲珈的臉更燙了。
“拜,挂了。”
她急急忙忙的,剛要挂斷,耳旁又聽到沈暮堯低低啞啞的嗓音:“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遲珈搖了搖頭,随後才意識到他們在通電話,她說:“我過去就可以,這兒太遠了,一來一回得好幾個小時。”
“懂了。”
沈暮堯笑了下,玩味道:“看來是真想我了。”
作者有話說:
堯哥:其實是我想你了
寫不完啦,明天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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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喃也有cp,不過是be,等完結了會寫一兩章他們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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